於飄的聲音裏再也沒有那溫軟,柔媚之色,也沒有沒有憤恨的尖銳,隻剩下恐懼和顫抖。曹文的殺意,使得恐懼早已彌漫了她的全身,顫抖取代了她心髒的跳動,駭然與驚恐,成為她內心的全部。


    此刻,她腦子裏唯一的念頭就是要活下去,不顧一切的活下去,什麽尊嚴,什麽……都是狗屁。


    隻是,她這回是踢到了鐵板了!


    她的話音還未落,一抺赤光閃現,一把小劍便生生切斷了她的脖子。一個儲物袋從她身體上飛出,穩穩地落在曹文的手中,他神色淡然地隨手打出一個火彈,自恃貌美的於飄片刻就被吞噬,化為烏有。


    若菲輕歎,於飄的命運從她刺出那一根針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或許,她不刺出這一針,她的命運也是注定的。因為,她有一顆築基丹。


    曹文四周查看一番,見沒有什麽紕漏,臉上露出一絲陰冷的怪笑後運起輕身術,幾個起落,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浩月當空,蘆葦迎風搖動,清風陣陣襲來,溪水嘩嘩流淌,若菲卻並沒有心思欣賞眼前的美景。


    人性,有時候真的是很醜陋,上一刻你儂我儂,下一刻你死我活。


    那於飄也不是個什麽好東西,從他們的談話中,不難看出,那孫杣早已斃於她手。使的手法,若菲也能猜出其中一二。


    曹文此子陰險十分,還是小心為妙。就在剛才,她那樣的哀求曹文放過她,她甚至願為仆,終身伺侯。他卻還是一點不留情,半分沒有猶豫的狠下殺手。可見,其心腸,極其堅硬。


    這一刻,若菲並沒有急於出來,而是呆在那蘆葦叢中一動不動。


    一方麵是防那陰險狡詐、假斯文的曹文耍回馬槍,剛才她忍不住的“噗”了一聲,雖然聲音很小很小,又被隱靈珠掩去大半,但若菲卻沒有忽略曹文臉上那一絲始終沒有放下去的疑惑。


    另一方麵,確實也被今天所看的一幕驚得有些呆了,正在消化之中。


    門派雖然沒有嚴禁內鬥,卻是有明文禁止弟子間互相廝殺,她現在是目擊證人,這曹文連這嬌滴滴才與之魚水之歡的人都絕不手軟的給滅了。姐兒看了他的活春宮,還是他殘殺同門的見證,他不滅口才怪。


    她與曹文雖然都是十層,可她才進階,而且經絡還受了傷,根本就發不出十層的靈力。而這曹文已在煉氣大圓滿上呆了約十年,不像若菲初生牛犢不怕虎,敢於參加迷穀之行,肯定是個有手段的,人家是正牌軍,可不是打擂進對付的一些雜牌散修。她不一定敗,可是觀他出手利落,殺伐果決,一看就是個硬茬子,想勝,太難了。與其結下一個如此陰險的仇家,還不如在這蘆葦裏蹲著,畫個圈圈詛咒他,丫的不得好死。


    若菲遣責、鄙視曹文的陰險狡詐、假斯文的同時,卻不得不佩服他。若是他心智稍差,又或心誌稍有不堅,迷失在溫柔鄉裏,今天的結果就是逆轉型的,那個死了的孫杣就是他的前車之簽,今日在這個蘆葦叢中消失的那個人就是他曹文。


    與其憋屈的死去,的確不如卑鄙的活著。


    孰是孰非已難斷,隻能說修仙之路確實殘忍。


    一刻鍾不到的時間,離此處不遠的一片樹林,靠邊的樹梢在風的掩飾下,嘩地響了一聲。


    哼!


    若菲輕哼一聲,果然是回馬槍。這家夥果然奸險!


    這一絲小小的波動,瞞得過別人,卻瞞不住她。


    隱約中,她有一種感覺,自己的靈識與五感與別人的不大一樣。平時,一般她察覺別人的時候,別人沒有發現,而別人察覺她的時候,隻要稍一打量,她就能發現端倪。


    大約又過了一個時辰之後,離此不遠的那一片樹林,樹梢上靜立的男子才悻悻離去,臉上還帶著一絲疑慮之色。


    *


    天微亮的時候,若菲四處打量,確定無人,才從蘆葦中探出頭來,飛馳而去。


    錦娟穀的小院,大陣依舊聳立,不見絲毫異常。小院中早已不是一年前光禿禿的樣子了,可以說是樹樹成陰,鳥語花香。


    大陣之外徘徊著一張符,這符若菲太熟悉了,正是雨駱的傳音符。


    看著熟悉的傳音符,若菲突然覺得和雨駱共度一生並不壞,至少沒有那麽多的心計和防備。


    走進小院,聽完雨駱的溫言笑語,若菲的心情已沒有先前那麽糟。


    小院的空地上靠屋裏的地方,種了好幾排靈果樹,靠院門這邊種的是一些常用的靈草,靈藥等花花草草,屋後種了大片大片的靈竹。


    她隻要有空就會施展靈雨術,木靈術來促進它們的生長,才一年的時間,就是滿圓春色關不住了。


    剛進客廳,就有一物從室內襲來,她內心一驚,正待擊出,一股親切的感覺從那物的身上傳來,是條黑色的小蛟,她欣喜地收手駐立。


    那小黑蛟正是在迷穀中墨影所產之子黑金。


    剛出生的黑金好萌,兩者又有‘血脈之親’若菲看著黑金心都要被融化了,在路上被那兩對狗男女帶來的負麵情緒一掃而光。


    當初從迷穀出來,回翠煙山收拾妥當後,若菲就買了些靈泉之水灌滿為它專門製作的一個大水缸,將蛋和墨影給的另一顆冰靈珠都浸在其中,時不時的還會給它渡些靈力,這幾日這蛋終於有了些動靜,不想今日若菲不在,它居然自己從殼中孵化出來了。


    黑金的皮紋很是漂亮,乍一看是黑色的,細看才會發現黑色的皮紋中竟帶著一絲絲的金色暗紋,那金色的暗紋在它的遊動下,一閃一閃更顯得絢麗無比。


    它此時正纏繞在若菲的手臂之上,還時不是親呢地伸出長長的信子在她的手上一陣陣的亂舔。若菲心頭大喜,也伸出手輕輕地撫著它,以前那種什麽對蛇之類的軟皮動物惡心的感覺早就拋到九宵雲外去了。


    心念一轉,一時之間又想起了炫天的話。於是咬破舌尖,逼出一滴精血,又從黑金身上取出一滴精血指印飛舞,重又進行一次契約的訂立。


    兩滴精血混在一起,發出淡淡光圈在空中極速旋轉,隨著若菲指印的飛舞,越轉越快,化為一個狀若太極的烙印,那極速旋轉地速度才緩了下來,最後烙印一分為二,一份沒入若菲的額中消失於無形,另一份沒入黑金的的額中消失於無形。


    頓時,若菲的識海中好似多了個小光點,隻要她念頭一動,那小光點就會被泯滅。而且,若菲還明顯的感到,隻要這小光點泯滅,黑金就會從這世間完全消失。


    契約重新訂立後,果然大有不同,他們之間好像多了一絲精神聯係,它是她能生死相依絕不會離棄她的夥伴……


    這種感覺隻可意會不能言傳,她還能感知它的一些情緒,覺得它更加馴服,更加依賴自己。


    剛剛看過,那種另類的被棄,現在就擁有了一個永遠不離不棄的夥伴,不得不說,感觸良多。


    黑金更加親呢地纏繞著她,在她的肩部遊走,還調皮的伸出長長的信子輕輕地舔著她的臉。


    “黑金,別鬧了!”若菲試著與它交流,在黑金還是一杦蛋的時候她就經常對它說話,安撫它。她相信,它是能聽懂她的話的。


    黑金果然安靜下來,乖乖地纏在她手臂之上,一動不動,隻是用那萌萌的雙眼可憐兮兮地盯著她。


    若菲非常滿意地看著黑金,這小家夥真是有靈性,現在已是貨真價實的一階靈獸了,有相當於煉氣一層的修為。果然是洪荒異種,還在蛋殼中之時就生出了靈智,一出生的瞬間,就能成功引氣入體,迅速進入靈獸一階一層。


    安撫逗弄了一陣黑金後,若菲馬上就意識到一點:她得趕緊的祭煉靈獸袋,以後出去可以帶著它一起出去。這麽可愛的小家夥,把它丟在家裏,還真是舍不得呢。


    祭煉完靈獸袋,丟了一些靈草給黑金,囑咐它一些常識後,若菲就回到了自己的修煉室,開始閉關了。“為什麽還是不能完全恢複?”


    若菲已經閉關快一個月了,這好不容易淘來的療傷靈丹都已耗了一個精光,體內的經絡依舊沒有完全的恢複。


    每一顆靈藥她都沒有浪費,完全用靈力包裹,去滋養那些微小不可見的受損經絡,可是作用卻並不大,而若是不用靈藥,直接隻以靈力滋養則毫無作用。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強力衝關所造成的傷害真的就這麽大麽。


    照這樣下去,要想恢複受損經絡,真的可能再花上好幾載的時間才行……這樣下去築基的日子豈不是遙遙無期,不行!她曼若菲不接受這樣的結局。


    思緒半刻,她從儲物袋中拿出當日炫天給她的幽曇之花。那日,炫天把這花的作用說得如此之大,自已回來後也查過這方麵的典籍。


    幽曇之花,對於療傷方麵確有奇效,隻要吃了這靈花,她體內的經絡就有可能恢複。


    這,可是萬年難得一見的靈藥。她現在還隻是煉氣期,就要用掉這麽珍貴的靈藥嗎?


    若菲猶猶豫豫的看著這朵靈花,炫天那張俊美無儔的冰臉酷姿,卻不自覺的走進了她的腦海。


    他那樣的酷,他的那種藐視天下的眼神,最後這些思緒都定格在他那個傾國傾城的一笑之上。


    不能!不可以!她不能被他看不起!絕不可以!


    她不能這麽輕易的用去這樣一顆萬年難得一見的靈藥。她舍不得!


    她不能灰心,不可以消沉,不能被這點小小的挫折打倒。


    她是曼若菲!她一個異界之魂,本就是逆天而生,那就逆天而行!豈能毀於此。


    收到靈藥,默念醒世箴言: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其身,行拂亂其所為也,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氣不能。


    那些灰心,那些消沉在臉上漫漫地漫漫地變成堅硬果決之色。她一定會追上他的腳步,這輩子絕對不會輸給他!


    “再過幾日就是金丹老祖的講道之日,既然苦修無益,還是放下執著,去聽一聽,悟一悟吧。”良久,若菲喃喃地,收了功,出了靜室。


    一出靜室,黑金就迎了上來。有家人的感覺真好,這一刻,若菲心中一暖。這些日子以來,壓在她心頭的憂傷減輕了不少。


    小家夥很爭氣,隻一月就突破了,到了靈獸一階二層。


    雖然修為仍然不怎麽樣,可是,若菲依然為欣喜不已。妖獸進階其實要比修士更加的難,一個月能有如此成績,已是大出所望了。


    *


    “曼師妹,你的傷好些了麽?”雨雁一邊問候著若菲,一邊漫不經心地梳理著自己的頭發。


    這語調,雖仍是溫婉可親,但漫不經心的問話,如此不尊重的表現,卻出賣了她的內心對若菲的輕視。


    既然閉關對傷勢已無用,若菲隻得又到坊市來淘些靈藥,卻踫到了正在擺攤的雨雁,和幾個熟識師妹。經過迷穀的打磨,又閉關了好幾次,此番她已經進階為煉氣大圓滿。一副養尊處優的樣子,儼然是這那群女修之間的大師姐模樣。


    若菲的經絡受損後,鳳竹倒是來過幾次,還給她送了些治傷的靈藥。不管那些藥有用沒用,品極如何,若菲心中都是感激的。這是她在璿璣門收獲的第一份友情。


    而這雨雁,卻隻是在聽說她經絡受傷後,來探望過一次。與其說是探望,不如說是刺探來的確切。當確定她的傷勢後,雨雁就再沒來過,更不要提什麽療傷靈藥的,連包靈茶都沒送過。


    “喲,是曼師姐來了,聽說師姐的經絡受損了,可有恢複?聽說,那經絡受傷可是最不容易修複的,師姐可要當心啊。”雨雁旁邊的慕師妹問候道,聲音中並不真誠,多少有些譏諷和幸災樂禍之意。


    “某些人,就是喜歡逞強,沒那個能力,就不要……”另一位師妹在那冷嘲熱諷。


    “……一個三靈根,煉氣九層,已是天大的機緣,還自不量力……”


    “三靈根就是三靈根,就是一時好運入了璿璣門,也飛不了天,當不成鳳凰……”


    “聽說,碧玉峰也有一位師兄經絡受損,用盡靈藥,硬是幾十年也沒有恢複,後來修為不進反退……真是可憐……”


    有一句話說得好,得意時,朋友認識你,失意時,你認識朋友。想當初,她們的嘴臉可不是這樣的。


    雨雁在一旁並沒有阻止她們的冷嘲熱諷,好像沒聽見似的,繼續撫著她的秀發,嘴角似乎還有一絲嘰笑和一絲嘲弄。與一年前的巴結,親切全然不同。


    “是啊,那個碧玉鋒的師兄,聽說經絡受損之後,不久頭發全白了,那張臉一下子從二十變五十……”


    “可不是,還好師兄是個男子,要是個女子,可不得哭死,咱女人最在乎的可不就是這張臉。”那女修一邊說著還一邊拿眼若有若無的看了一眼雨雁。


    這裏雨雁修為最高,平時為人精明,處事圓滑、世故,這幾個師妹,顯然已唯她是尊,見她不語,那個“勁”就更大了。


    若菲冷眼旁觀,心中雖憤,卻依然麵不改色,“……”雨雁,你很好!沒有你的縱容,幾個煉氣七八層的小師妹也敢給姐兒難堪?往日無仇,近日無怨,你這是在作死!


    麵對眾多變味的嘴臉,若菲冷笑,她不傻,相反,她的城府可比金丹祖師。這點小技倆,她如何看不穿。


    誰說,人情冷暖隻是世俗界專有,這修仙界更甚。


    她經絡受損後,剛開始還好,並無這些……


    自從那日她在張姓築基師叔傳功解惑課時,請那師叔查看後,一切都變了。


    “愚蠢之極,簡直不知死活!你可知此番強衝所造成的經絡損傷有多嚴重,沒個十年八載的,休想修複。就算找到靈藥,得以修複,日後的修為,必會大受限製,築基將是難上加難。你靈根不佳,還如此心性浮躁……”


    那張姓築基修者的話,一字一句,至今還猶如重捶擊在若菲的心上。那個尖銳的聲音猶如魔咒,時時在她的耳邊響起,這些話瞬間把她打入穀底,一旁同情的有之,興災樂禍的更多。


    可是,她曼若菲,偏不信邪!築基期麽!張師叔,張自柳,姐兒記住你了,他日定叫你俯身低頭。


    這些話不但沒有成為打倒她的棒子,反正化作一股燥動的熱流激勵出她一往不服輸的倔強。


    不得不說,雨雁真是好手段!這是想敲掉她的傲氣,想擊毀她的道心,想在她的心中種上悔、怨、恨、絕望的種子。經絡受損,心境不平,一生隻能止步於煉氣期。


    好狠!


    她自問與雨雁之間就算沒有多少交情,那也是無仇亦無怨,得她這般相待,若菲心中甚是不解。


    但是,不管是何原因,她不想再去深究,不會選擇去原諒,更不打算放過。


    她定定地看了看雨雁,露出一絲輕笑,昂頭大步走過。她臉色淡然,那些譏諷之聲好似對她並無影響,好似她從未聽到過這些。


    對待這些八卦,不需要去爭論,更不需要去辯解,隻需要徹底地忽視。


    看到若菲昂頭,微笑而行,雨雁梳理頭發的手一頓,麵色不再淡定,而是若有所思。


    天色將晚,雨雁就來了,她還帶來了一瓶療傷靈藥。如果是昨日,若菲會感激涕零,應該說隻要是今天以前的任何一日,若菲都不會拒人於千裏之外。可惜……


    “道,何為道?”此次講道的是一位道骨仙風的老者,其聲音暗啞,仿不可聞,卻又清晰異常,嗓音之中充滿滄桑之意。


    “人道,天道,仙道,皆為道。此三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道衝,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天之所以長,地之所以久。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道者,萬物之奧也,道者,與天地同在。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畋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


    “欲行仙道,必先靜心。欲靜其心,先斷其念……”


    “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博之不得……”


    聲音滄桑,悠揚,若菲仿佛置身在一片清靜之中。


    “萬物尤靜,心宜氣靜。望我獨神,心神合一,氣宜相隨,相間若餘,萬變不驚,無癡無嗔,無欲無求,無舍無棄,無為無我……”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無癡無嗔,無欲無求,無舍無棄,無為無我……”


    穿過竹林,若菲望著平躺在她麵前的一大片綠色,那些田畔,那些纖陌,那些迎著風兒擺動的小花,聽完這位祖師的靜心之道,她心頭湧起了一陣難以描述的異樣情緒。


    她並沒有禦著飛毯而回,而是一路隨心而行。不停地思索著靜心之論,大半日就這樣過去了。


    算算也快十八了,入玄清門已經有一年多了,從小蕩山到翠煙山,一切恍如夢中。這幾年經曆地事情頗多,卻也收獲多多,修為進階快,又到了夢想中的雲州,還入了雲州的第一大派,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一切有如做夢一般,老天關上一扇子門的同時會為你打開另一扇窗。


    若菲一人遊蕩在這山間的叢林之中,不知不覺地走了很遠,感覺到腳下踩著的是綠色的雲,四周浮著的也是綠色的雲,頭頂上的去也是綠色的,思緒也好像是裹著這綠色,飄浮到了世界的盡頭。


    她沉靜在一片綠色的海洋裏,腦子裏什麽思想也沒有,隻是不斷地像前走著,走著……


    靜心……


    是了,現在最該做的事便是靜心,遇到一點挫折,就如此浮躁不安,如何能在這充滿荊棘的仙路上走穩,走遠。


    在這一片綠海之中,若菲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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