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承曆正在和一頭凶猛的二階妖獸大戰,二階妖獸的身上已是傷痕累累。


    但是,陶承曆身上的傷卻更加的重。


    很明顯,他,已經落入了下風。那一身的血痕,滿頭的大汗,早已把當日的酷冷,孤傲給丟到爪窪國去了。


    “……”姐兒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呢,非要一個人獨自行動,還裝酷甩叉。


    若菲撇撇嘴給他一個白眼丸,站定,幽冰劍已在手。


    既然碰到了,又是同門之誼,就幫一把吧。


    趁隙,祭出幽冰劍,打出冰係法術,各種手段,又快又狠,有如急風驟雨。


    穿,刺,冰,爆!


    二階妖獸很快被降服,陶承曆卻隻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誰要你多管閑事?”


    額,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若菲一怔,眼睛瞪得溜圓,頓時,被這不知好歹的貨給氣到倒仰。媽淡,不但不道謝,還要問罪?


    得,姐兒錯了,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吸氣,收手,閃人。


    閃出不到三米,想起她剛才殺那妖獸也費了力。複又回去,不顧陶承曆的張口結舌,收了那二階妖獸進入自已的儲物袋。


    這才真真正正的閃了。


    姐兒也算是救了他,幫了他,憑什麽一個好都落不著。


    不料,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後麵就追來一人。


    是陶承曆,一路上,他雖不再說話,態度卻是好了很多。


    “……”小屁娃子,說聲謝謝,真的就那麽難麽?


    隻是暗處,若菲卻沒看見,這名她嘴裏的小屁娃子,咧著嘴在她身後笑了一次又一次。


    想起她瞪眼,怔腫,吸氣,收劍,閃人那是一氣嗬成之姿,還有那不到三秒卻又回來收二階妖獸時一副不甘不願,氣鼓鼓的樣子,他很不雅的又笑了。


    出了叢林,隻聽得一聲長鳴。若菲抬頭,這才發現那隻金色的鷹已經與她背道而馳,飛向遠遠的天際,重又飛回那一片深不可測的叢林深處。


    她心裏的石頭落了地,卻又有些說不上的失落。


    習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


    清關城。


    若菲和陶承曆一前一後的剛到客棧,若菲正著想著心事出神,一頭就往前衝,不料卻撞到一堵牆。


    抬頭一看,卻是東方決!


    他正要從客棧中出去。


    東方決,依然是那樣一身白衣,仿若謫仙。築基之後的他,更有韻味,早已擺脫那一絲陰柔。他站在那裏,如月之光華般吸引了所有女修的目光。


    東方決無端被撞,在看到是撞向他懷中之人是若菲之後,不怒反喜,伸手一扶。


    他旁邊的那名女子卻臉色難看之極,見東方決不但不責怪,反而還伸手去扶,心中更是憤然,正待發難。


    “若菲,你怎麽也來了?”清脆的男中音中掩飾不住驚喜。


    “阿決……”若菲也是同樣開心,真心理解,他鄉遇故知為何是人生三大喜事之一。


    這廂兩人說得熱乎,東方決更是自動忽略那一份不耐。


    那廂,那準備發難的怒氣中就憋成了一缸子的醋。


    “喲,決師弟,這就是你常說的若菲妹妹麽?真是可愛。”東方決身邊的聶霜兒擠上前去,一臉僵笑,幹巴巴的擠出了這麽一句。


    若菲這才注意到東方決旁邊還站著一位女子。同樣一襲白衣,不過東方決的白衣,是高貴,是飄逸。她的白衣,隻有蒼白兩字。倒不是說她醜,而是她不該站在東方決身邊。


    是的,就是不能站在這個嫡仙美男的身邊,若菲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在下丹符宗東方決,這位是我的師姐聶霜兒,這位是……”


    被這位師姐一鬧,東方決千年不變的那張淡然臉居然微不可見的閃過一絲可疑的紅潮,他回過神來,見若菲的旁邊還有人在,便溫爾有禮的介紹了自己。


    “在下璿璣門陶承曆……”


    兩男人在那裏客氣寒喧,兩女人在那裏鬥眼。


    提醒,是聶霜兒一個人在那裏鬥眼,一副要吞了若菲的模樣。


    若菲納悶了,自己惹了她麽,得罪過她麽?細細的想了一遍後,確定,她從未見過這個聶霜兒。


    那麽,這樣的敵意是為何?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了,又是這桃花妖孽惹來的禍。


    若菲:“……”聶師姐,你真心的誤會了。


    不過,聶師姐是吧,你注定是要失敗的。因為中間有玉露橫著呢,玉露長比你美,人又比你有個性,怎麽看都比你強……


    好久沒有看到玉露了,不知她怎麽樣了。


    聶霜兒卻在那是氣苦不已,一年多了,不管她如何討好,如何獻寶,都從來沒有看過決師弟像今天這般,笑得如此開心。那雙眼中所發的光,那樣亮麗,光采奪目。


    一個煉氣期的小丫頭有什麽好的,她現在都是築基後期大圓滿了,就快要築基了。她正氣得在那裏一口銀牙都要咬碎,可是麵上卻還是要保持風資。


    這裏不是丹符宗。在凡符宗裏,誰管來引纏東方決,她早一刀殺過去了。


    師弟絕對不會看上這樣一個毫無根基的煉氣小賤人,絕對不會的!難道她會舍了自己,舍了前程?自己的爹那可是屈指可數的元嬰期修士,是他的師父。


    想通之後,再看若菲,居然撇嘴不屑地笑了,裏麵竟然還有一絲憐憫。


    “妹妹,有時間到丹符宗來玩。姐姐我一定會帶你……”這下子聲音裏都是自豪的熱情。


    “一定,一定,有時間,也請你們到璿璣門來玩兒。”


    “若菲,你是才來麽?”東方決和陶承曆客氣了兩句就把話頭又轉到了若菲身上,應該說從一開始到現在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若菲身上。


    對於聶霜兒的這種無理,他隱隱的皺了一個眉頭,卻是不動聲色,隻是看向她的眼神更冷了一些。


    “來了有二十幾天了,約了幾位師兄師姐在此碰頭。”


    “來了二十多天了?為何卻沒有知會阿決?”難道阿決在你的心裏竟然這樣沒有地位,東方決受傷了。


    若菲淡笑回道,“你現在不是已經是築基期的師叔嘛,我一個晚輩哪好意思打擾。”真心沒有想到會遇到,如果事先得知他來的是清關城,或許她會給他傳信。


    東方決:“……”


    “決師弟,我們走吧……”聶霜兒早已聽到不耐煩,明天就要回門派了,好不容易決師弟答應陪她去坊市的,不能讓這個女人給攪和了。


    “阿決,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也累了。”再說下去,旁邊的女人還不拿刀子和她幹仗。她不怕她,但是,她怕麻煩。築基有毛了不起,姐兒今天就幹掉了一個築基期的。


    隻是,這女人一臉囂張,鐵定一身的麻煩。打了小的,來了老的,這事,她可不想再來經曆一回。


    想起那個如瘋魔般的周森,若菲心中一寒,臉色自然而然的冷了下來。


    東方決還不想走,旁邊的聶霜已不顧男女之別,伸手去拉他的衣衫。他嫌惡地閃身避開,待得再要與若菲說些什麽,若菲的身影已經從眼前消失了。


    望著那一抺背影,他失落的歎了口氣,罷了!知道她安好便好!


    聶霜兒卻是用眼睛狠狠的盯著若菲的背影看了一眼。現在,她不再相信自己先前的判斷了。那一抺失落連她都感受到了,還有什麽是不明白的。


    “聶師姐,決突然想起還有一些心得需要參悟,就不陪師姐了,告辭!”東方決不待聶霜回應,轉身就走。


    “你……”聶霜兒被一口氣噎著,硬是梗在那裏“你”了半天,還沒說完一句話。眼看東方決走遠了,也沒你去個名堂來。


    她不怪東方決,反而遷怒於若菲。


    曼若菲,下次最好別讓我再看到你出現在決師弟的麵前。否則,不要怪我不念七大門派之間的情誼。靜室之中的藍衣女子,身上的光華若隱若現。若菲剛煉化了幽曇聖靈丹,修為竟然一下子就串升至煉氣十二層大圓滿,並且還有上升的趨勢,看來,得趕緊的回門派築基了。


    不遠處的小院之中,東方決眺望著若菲所住的小院。


    即使看不到她的身影,他也隻是希望能夠離她更近一些。仿佛隻要感受她的氣息,感受她的存在,他的人生才會豐滿,才有有意義。


    若菲,從來,喜歡你,追逐你,都是我的事。


    而現在,你要開始拒絕我,逃避我了麽?


    淡淡的憂傷之中,東方決臨窗吹著笛子。笛聲悠揚,清雅中帶著淡淡的憂傷,一如它的主人。


    若菲聽著笛聲,卻沒有如往常一般彈起古琴。


    自從那次秋玉露的事件之後,她就有了些覺悟,雖然她並不認為東方決對自己有情。


    但是還是避嫌一些的好。這家夥長得太俊,爛桃花太多,一不小心,就會被誤傷,實在是得不償失啊。


    她不怕麻煩,可是她不喜歡麻煩。麻煩這東西就像狗皮膏藥一樣,一旦纏上了身,想脫身總要去層皮。


    更何況,此時,東方決的身邊還有一朵超級的爛桃花。


    那赤果果的眼神,都能把若菲的身上戳出洞來。


    躺著中槍的事,她再也不想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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