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請上船。這是少主特地為您準備的,您來一路多有勞累,還請入內休息,我等在操控處導航,仙子有事,可隨時召喚我等。”


    飛船的速度雖然比不上白金,但是卻也不慢。


    九宮山與神獸山之間的距離並不近,在空中飛了三個日夜之後,金獅便來回稟,神獸山馬上就要到了。


    若菲來到甲板,放眼望去,雲層之中,來去的修士駕馭著各種坐騎飛馳著,頗為壯觀。


    若月有四大超級勢力,神獸山,天涯海角,水域天際和佛宗聖地。


    四大勢力分守四方,數萬年來,爭鬥不休,誰也不服誰。


    神獸山在若月的東方,日出之地,天涯海角則在極南之巔,水域天際是太陽下山沐浴之處,佛宗則在整個若月的西邊,屬極西地。


    神獸名字的得來,是因為千萬年以前,傳說這裏住著的都是神獸。後來,神獸們都分離開靈界去往神界。便賜與親近之人神獸的傳承精血,便之不但能夠修仙,還能得到神獸的傳承之力,保護靈界。


    站在飛船上,好似在雲中慢遊,從上往下看,山峰如聚,雲濤如怒,層巒疊嶂,巍巍聳立在雲峰之顛。


    雖說見識過諸多的大大小小山脈,若菲還是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了。


    如此巍峨,靈氣豐沛,與之比起,雲州的翠煙山,簡直不值一提。


    神獸山高達數百萬丈,可說是難得一見的高峰。那遠處高高聳起的幾大主峰,無數副峰,便組成了神獸山的浩蕩之態,氣勢磅礴,一眼看上去奇峻崢嶸,透出一股曆史久遠的滄桑之氣。


    神獸山,我曼若菲終於來了!娘,虹兒馬上就要找到爹了,很快就會來救你的。


    朦朧淡月,有女娉婷。


    甲板上,清爽的夜風拂過若菲的臉頰,清風中長發飛揚。


    若菲本就是個極為清麗的佳人,她眉目如畫,恬靜優雅,猶如畫中仕女。但是,她的眸光裏總會不經意地閃現出絲絲冰光,舉手投足更是透著冷漠和清貴,讓人頓覺她高高在上,不可攀折。


    金獅等四人暗暗點頭,果然隻有這等人物,才可配得上他們的少主。


    若菲沉思之間,神識感知遠處正有一人衝了過來。她抬眼看去,天邊突然出現一個紅點,火速接近。離飛船越來越近之時,紅點已經的一片火紅。


    那道火光頓時化作一個人影,撲閃了過來。


    看清人影,若菲嘴角摛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若菲,你終於來了!”


    隻一個轉眼,炫天便站在飛船的甲板之上。


    “見過少主……”


    四侍的禮還沒有見完,隻覺得眼前一花,一股大風吹來,頓時吹得他們七零八落,從飛船上跌了下去。


    少主,您來就來了,小的們見完禮自會識像的閃開,需要這樣毫不客氣的把我們幾個甩出飛船麽?


    金獅在大風吹刮之下,勉強落在一處山峰之上站定身子。雙眼盯著那半空之中的飛船,搖了搖頭無奈的笑了。


    “炫天,唔……”


    話還沒出口,就已經被炫天柔軟而灼熱的唇堵在口中。


    下一刻,一股熱風裹著她,就進了船艙。


    一吻之中,相思之意濃烈無比。


    船艙之外是月色朦朧白雲流淌,船艙之內卻是一室的熱烈旖旎。


    良久,那一股灼熱才離開她的唇,流連在頸間。


    “小磨人精,你要是還敢再不來,我就準備去清靈大陸押你過來。”


    耳垂上一陣酥麻,炫天那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他口中那一股熱氣,吹得她暈乎乎的。如何回話,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炫天,若菲已經來了,你不會讓我們這些老家夥久等的吧。”一個不合時宜的蒼老聲音在艙外回旋。


    若菲一怔,炫天更是捏起拳頭,想把那聲音的主人給砸個粉碎。


    控製住自己的激動,理了理若菲的鬢發,炫天那低沉沉的嗓音耳邊輕吹。


    “我出去見見爺爺吧!他老人家還有大廳上等著見你呢。我們不急,來日方長!”


    呃……


    若菲被這話噎住無語。到底是誰急了,尼瑪,說得好像姐兒是個急色鬼似的,真真是丟死人了。她嬌嗔之間,一手打開炫天為她整理的手,自己氣惱的隨手撫了撫雲鬢。


    炫天也不在意,隻是輕輕寵溺一笑,伸手過來拉住她的手。


    她甩了一下沒有甩來,也就放棄了。


    出得船艙,炫天收了飛船,展開身形,帶著若菲消失在山野之中。


    巨大的大理石石柱直聳入雲,燙金的大字閃閃發光,殿前的廣場宏偉氣派!靈氣清純,濃鬱,不愧是神獸山。


    她吐了吐舌頭,輕輕的從那燙金的牌坊下走過,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何況她並不醜,自信地挺起胸膛,傲嬌邁進。


    廳堂極大,極高,空曠之中,那種歲月的滄桑迎麵而來。


    這麽一大廳的人?!


    這絕壁是史上最強大的,最震憾的見家長儀式。


    這一大廳的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有,一共加起來十幾人。這是?立威?下馬威?


    當若菲被炫天帶到這個大廳,看到眼前的場景,她頓時驚呆了!這一廳的人,十幾雙眼睛看過來。


    炫天沒有說,她也以為隻是他爺爺想見她而已,可是,這一大堆的人是怎麽回事?


    接受審查的同時,她也在審視著這一群的人。


    老的,飄飄逸仙,少的神氣傲然。男的帥,女的美。


    她氣質本就不俗,此時氣場一開,全場嘩然。


    幽幽藍衣,清麗絕倫,冰靈欲仙,兩眼一閃,冰鳳之威儀立顯,藐視天下,不怒自威。


    “不錯!是我鳳族的血脈!”驚歎之中,一個中年美婦率先開口。


    若菲正待上前行禮,不想還沒行動,中年美女素手一佛,一道光芒直衝她麵門。


    瑪麗隔壁的,這女人什麽身份,要不要這樣,下馬威神馬滴,也不用這麽急的吧。


    看來,她也得來個下馬威!要不然一人來上這一道,她不被打殘,也得累死。


    “冰鳳顯形,開!”一道冰暈隨心而來,裹著她一飛衝天。


    “冰鳳守護,開!”冰暈已凝成實質,同樣是一個拂手,一道冰光閃出,那道光芒與冰光相遇,所在力道,猶如石沉大海。


    這就是冰鳳守護的最大威力,以前因為修為不夠,不能如冰鳳守護一般,隨心而行。


    中年美婦看到冰鳳顯形,隻是眼睛一亮,好似早已知曉她會變身一般。但是當她看到冰暈凝成實質的鳳形,若菲隻一個拂手便抵消她的那道光茫,她呆怔了!


    “第二層覺悟!竟然是第二層覺悟!”大廳之中,有好幾人驚歎。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各種驚歎,有安慰的,有愛慕的,有羨慕的……


    若菲現在進階元嬰,靈力已是實質大變。冰鳳守護,就如同她自己的手眼一般,隨心而動!再一拂,九道禁氣便如遊龍一般,浸出體外。


    天之禁已經被她煉化體內,元嬰期,她不用祭出禁幡便可操控它,這就是破滅心法的奧妙之處。心神合一,人幡合一!


    那中年美婦一呆之間,已然被縛。


    她不怒反喜,也不掙紮。隻在九道遊龍這定狂笑不已。


    “我鳳族終於後繼有人了,終於……”


    “若菲,收手!”炫天神識傳音遞來。


    她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這中年美婦,修為比她高幾個境界,她早已看出。人家沒下殺手,她也不好過份。


    “禁氣,回!”


    九道龍氣,瞬間回到若菲的體內。


    中年美婦一脫禁氣纏繞,一個轉身就襲了上來。這次不是襲擊,而是激動的一個擁抱。


    “孩子,你受苦了!”這一聲問候,讓若菲潸然淚下。真的有種找到親人,回家的感覺。


    “我是鳳族長老,莫玨,你可以叫我姥姥。你的情況炫天都和姥姥說了,這個小子,可是沒說你已經是第二層覺悟。”


    若菲瞥了炫天一眼,他敢說!


    再次打量眼前的中年美婦,眉眼嫵媚,最多三十,這麽年輕,這麽美貌的姥姥,說實話,還真有點叫不出口。


    炫天如果真要是說了若菲已經是第二層覺悟,她這三十年休得安生。


    神獸山的人根據血裔分為蒼龍,鳳族,麒麟,鯤鵬,畢方,腓腓,狐族,玄武,白虎,朱雀十大神獸種族。


    現在能夠顯形的隻有八個,其中有三個已超過二千歲。而能夠第二層覺悟的隻有三人。


    那三人分別是炫天的爺爺炫問和炫天,還有就是鯤鵬族的百裏絢。


    這些,三十年前,炫天在天機屋裏就都有和她講到。她們鳳族沒落了上千年了,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能夠顯形的後人出現。


    炫天隻說若菲能神獸顯形,莫姥姥就激動得要派人去保護她,去把她尋回,被炫天擋住。若是說了若菲是第二層覺悟,恐怕她得自己親自己去請若菲來神獸山,重點保護起來。


    不隻是莫姥姥,恐怕連他爺爺也會另派他們去保護她。


    莫姥姥拉著她的手,好似真是她親姥姥一般,為她介紹大廳中的眾人。


    再環顧四周,這裏所有人之中,數她修為最低。


    “這位是神獸山的尊主,也是炫天的爺爺,炫問。”


    “嗯。就跟著炫天一樣的稱呼我爺爺好了。”炫問見若菲對他行禮,微微抬手一扶,笑道。


    “死老頭子,我是若菲的長輩,我還沒同意呢,你們家炫天休想這麽容易的就娶了我們家若菲去。”炫問尊主並不若想像中那般的威嚴,莫姥姥對炫問尊主也並沒有想像中的客氣。


    這話聽得若菲心中一暖,終於找到了有人疼,有人護著的感覺。


    想起那日,炫天那一句輕飄飄的‘你以後就跟了我吧’她就有氣。


    若菲對著炫天輕笑一聲,現在她有人撐腰了,炫天你可有得麻煩了。


    兩個小情侶之間的互動,有人溫馨,有人嗤笑,有人羨慕嫉妒恨。


    “這位是鯤鵬族的長老,百時雲,這位是鯤鵬世子百裏絢。”


    “這是腓腓族的長老……”


    敢情為了歡迎她,十大神獸血裔的族長都來了。這多麽人等著,炫天,還有心思在飛船上吻她,還吻得天昏地暗,忘乎所以。


    強!實在是強!


    想到那熱烈一吻,她的唇角似乎還留有那灼熱的餘溫。


    “這位是狐族的欣狐公主,米葉欣兒,是這一代中唯一能顯形的神獸血裔女子。哦,現在不是唯一的了。”莫姥姥的語音一轉,她轉頭看著若菲神色突的鎮重十分,“我現在以鳳族長老的名義宣布,曼若菲為我鳳族冰鳳公主。”


    “欣兒,你們年青人以後可以多多交往,若菲才來,你多多照顧。”


    米葉欣兒神色並不熱情,隻是淡淡的笑了一下,“照顧不照顧的談不上,有炫哥哥護著,有莫姥姥這樣寵著,誰還敢欺負了她去,若菲妹妹若有興趣,平時有事可以來找姐姐玩。”


    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很快,這十幾個人的身份來曆,地位,關係,若菲都已經弄得一清二楚。


    “若菲,你先到一邊坐著,聽一聽。以後就習慣了。”炫問尊主對若菲一個微笑,轉頭卻是一副威嚴正色。“我們還是繼續剛才的話題。”


    神曾山理事的就是十大長老,十大長老中以尊主為尊。然後其它有資格參會的,即是能夠顯形的後代。


    “前不久身處魔域深處的子弟來報,現在三大魔域極不穩定。大家都知道,前幾年出現了一個被稱為駱尊的魔修。”叫做駱尊的魔修,若菲一下子想到了雨駱,會是雨駱麽,他什麽時候修的魔?應該不會是他吧,就算那天他滿身魔氣,可是他才隻是元嬰的修為,不可能才幾年時間就變得如此厲害吧。


    “幾年來,他已經把三大魔域中的魔之淵給收服整頓的隻為他用。現在他又出現在了魔之林,此人心胸不小,他這明顯是要統一若月之魔修為已用。我想,我們不能任其發展而無動於衷。”


    魔修一道較道修更是殘酷,其中殺伐狡詐,艱險之處,哪裏是雨駱能應付的,還統一了一處魔之島,那更是不可能,若菲輕輕的搖了搖頭。她,大概是想多了吧。


    “天涯海角,這麽些年不是總跟我們做對麽,那就讓他們派些人手,去把這駱尊給滅了,一了百了。”


    “當初,有過誓約,隻要魔修不主動的攻擊我們正統,我們也不能興兵動手……”


    所謂正統,是指道修,佛修,儒修等,妖修,魔修,鬼修這些在靈界裏,統統都隻小道。


    “那就讓他統一三大魔之域的魔修,再調轉槍頭來對付我們麽?”


    “那倒也不是……”


    “這駱魔到底是什麽來頭,我們四大聖地也都查不出他的出處,真是蹊蹺……”


    “他最近幾年才出現,出現就是一鳴驚人……”


    若菲想著雨駱的事,又是才來此處,對他們談的這些事並沒有多大的興趣,更加不會發言。


    共產黨的大會小會多,可是哪個會也沒有這個會來得長。


    看來,活得太久也沒什麽好處,時間太多了沒地方打發,就都拿來開會了,反正也沒有凡從的那些吃喝拉撒的俗事,喝著小茶,一個會開個三天三夜也沒關係。


    一個嗬欠,她真的累了,精神累。


    “好了,就這麽定了,有什麽變動再議!”炫問尊主一句總結性的發言,那會也終於是開完了。


    “丫頭,你跟我回我們鳳族的族地,我也好為你安排一下,盡快的適應神獸山的生活。”會一開完,莫姥姥就遞來了橄欖枝。


    若菲看了看炫天,伸出手,正準備跟莫姥姥走,她確實不能住在麒麟的族地,還沒過門了,不能讓他給小瞧了。[..tw超多好看小說]


    誰知炫天卻竄過身來,接過她的手。


    “若菲是我未過門的媳婦,就住在我麒麟山好了。”出手是霸道的果決,眼中卻是溫柔繾綣,一句沙啞低語,道出的卻是情深幾何。


    “胡說,誰是你未過門的媳婦,我要跟姥姥走。”若菲一聽,又來氣了,他都還沒來求婚呢,怎麽就成她未過門的媳婦了,又想來這一套,沒門。他們倆現在頂多,就是男女朋友,戀愛關係,好不!


    “若菲,你答應過我的,這輩子非我不嫁的。”炫天那深不見底的眼眸之中盡是狡黠。


    她答應過麽,好像沒有,又好像有,那還是在天機小屋之中,有一回她被親得迷迷糊糊,炫天似乎來過這麽一句。嗬!可惡,這樣就想蒙混過關,太小瞧人了。她轉臉對橫了他一眼,對上的卻是他魅惑一笑。


    “那你就先留在麒麟山做客好了,我陪你好好的轉一轉,再送你去鳳山可好?”炫天那一笑,星光點點,若菲心一跳。


    到了這時,才有機會好好的打量炫天。他還是一身黑衣,隻是這黑衣比在清靈大陸之裏,不知要華貴多少倍。衣角,袖間都有火麒麟的暗紋,黑衣暗金,流光溢彩,顯得他更加的高貴和絕美。一笑之間,竟是傾城。


    她的矜持被這一笑擊碎,馬上給自己找到了台階,好幾年不見了,給他一個機會,也是給自己一個機會,由他帶著熟悉熟悉一下神獸山也好,不是麽?


    “嗯,那好吧。”若菲心中雖動,麵色卻不變,語氣淡淡的順著這個台階就下了。


    莫姥姥跺跺腳,有點恨鐵不成鋼,但是她卻又不想逆了若菲的意,隻得悻悻道:“九日,時間絕不能長,到時姥姥親自來接你。”


    “你要記住,你現在是鳳族的冰鳳公主,族中還有祖宗們留下的仙決等你去參悟,而且仙遺之地百年之後就要開啟了,修為不夠,可是很危險的。炫天,你也不想耽誤丫頭的吧。”莫姥姥雖然同意了若菲的決定,卻又有些不甘的叮囑完這些才轉身離開。


    “炫哥哥,我好長時間沒有來麒麟山了,你領著我到處逛逛唄!莫姥姥也是一片好意,畢竟妹妹才來,趕快的熟悉鳳族的事務,看看能不能參悟鳳族之寶才是當務之急。”


    炫天並不理會她,連眼角也沒給她留,仿佛她就沒有說過話一般,隻是拉著若菲的手不放,緊張的望著若菲。


    “哼!”欣狐公主見炫天並不理會她,隻是對若菲如此熱情,一個甩手,轉身就走了。


    突然出現一道慵懶的聲音,聲音中帶著嘲弄,帶著不悅,帶著淩厲,明明是不同的語調,從他嘴裏說出來卻好似天外之音。


    聲音自身後傳來,兩人目光轉移,卻看到一襲紫衣男子,長發披肩,嘴角輕勾,墨色瞳眸直視兩人。


    “炫兄這回可是又扳回了一局!”他看向若菲,眼中居然溫柔繾綣,這一句挑釁的話是對炫天而說,可是眼睛卻是看向她的,好似在對她說著情人間最美的低喃,是那種道不盡的溫柔纏綿。


    這男人明明沒有任何動作,但端看他這模樣便讓若菲心肝發顫!


    低調的紫色衣衫,其中用銀絲線勾勒出祥雲圖騰,隨著他一擺一動間展現出泯滅風華,直射她心底!


    同樣是紫色,林思慕穿著騷包,他穿著卻是高貴瀲灩。


    這個人,不就是那個鯤鵬族的百裏絢麽?聽炫天說過,他們是最好的朋友,卻也是最大的對手。


    他們的爺爺,也同時一起爭過尊主的地位,隻是後來,炫天的爺爺最後顯形二層覺悟力排眾議,才使得百裏絢的爺爺敗北落後,屈居長老之位。


    他和炫天都是這千年來最強的奇才,也都是神獸血裔顯形並二層覺悟。百裏絢現在已是化神後期修為,他在炫天之前化神。這也是炫天為何會化神不成,冒險的化去一身的功力去清靈大陸遊曆的緣由。


    隻是他沒有想到炫天會有如此好運氣。他回山之後不禁化神成,而且聽說還得了一滴龍之真血。化神之後立即吸收煉化了那一滴龍之真血後居然從初期一舉突破到了巔峰,最後反超先行化神的他。最最可氣的是,他還帶回了一個這般出色的女子。


    百裏絢怎麽能不動聲色,這女子,是他見過的最為出色的女子。清麗無雙,冰冷高貴,言行之間又透著率真。更為重要的是,她還是神獸顯形的二層覺悟者。


    他現在很後悔,為何當初他就從來沒有想到過要去那個被若月遺棄了的清靈大陸走一走呢。


    “她現在心是向著你,可以後卻也說不定,你說是麽?”上半句是對炫天說的,下半句卻是看著若菲說的。


    這人還真是有趣。


    “滾……”炫天早已不耐,百裏絢的心事他知道的一清兩楚,百裏絢逗弄女孩的本事他更是一清二楚。


    這是挑釁,赤果果的挑釁!


    “對不起,炫兄,絢是鯤鵬,隻會飛,不會滾!”比起炫天的冰冷,百裏絢更顯溫潤,話是說給炫天的,臉卻是對著若菲燦爛一笑。


    “若菲妹妹,有事盡管來找絢,絢萬分榮幸!”百裏絢更本不管炫天的態度,隻是優雅的對若菲說笑。


    炫天怒不可揭,當著他的麵,他居然如此正大光明的來挖牆角。


    “你找死!”一聲厲喝還沒有完,炫天一挽手,一朵火雲便衝向了百裏絢。


    兩人從小打到大,百裏絢見怪不怪,抵擋之間,依舊低聲笑語,“若菲妹妹,你看這廝粗魯,暴躁不堪,哪有絢這麽溫柔,善解人意……”


    隻是他口中的話還沒完,炫天焚火已到,他不得不收斂心神,專心對戰。


    “他們在那裏玩著,我們也練一練吧。”那個轉身遠走的欣狐公主,不知何時又回轉了過來,臉色陰沉沉的對著若菲說道。


    神獸山裏的人,誰不道她喜歡炫天,這個可恨的女人一出現,炫天哥哥連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了,她中裏那個恨啊!


    若菲轉過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這個女人,她早就看不過眼了,早就想教訓了,隻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而已。


    不要以為她沒有發現,這三天的會開下來,欣狐公主的那雙眼睛就沒有離開過炫天的臉。這個花癡的女人,居然還想覬覦她的男朋友,打得她滿地找牙。


    “也好,若菲方才進階元嬰,就陪欣狐公主過兩招。”


    暗處,莫姥姥正要走出,被炫問抓住,“小輩們的事就讓他們自已去解決吧,如此連自己的事都沒有辦法解決,如何擔當大任?我們看戲便可。”


    莫姥姥橫了炫問一眼,罵道:“你個老不死的狐狸。”


    莫姥姥罵雖罵,但是步子卻止住了,一邊的炫問拿出一個小灑壺正準備喝,被她一手奪過,“喝不死你!”


    ……


    *


    神獸山真的很大很大,號稱十萬大山也不為過。


    光麒麟族的領地——麒麟山,它的周圍就環繞了大山小穀無數。


    很多都是沒人的荒穀,裏麵妖獸眾多。那裏都是小輩們的煉獸場,也是厲煉之處,不用出麒麟山便可進行各種厲煉。


    那日炫天大敗百裏絢,若菲大敗欣狐公主,兩人相視一笑,攜手同行,遨遊神獸山。


    神獸山,若月界的四大聖地之一,靈氣充鬱,自然是美得驚人。站在小山頂上往下看,猶如一片碧色的海洋,微風過處,一浪接一浪。零星盛開著的小花,點綴在碧色上,靜時如華美織錦,動時如山水齊舞。


    夕陽餘暉下,若菲,炫天兩人經常徜徉在一些無名的無人小山山腳下的藍天綠樹間。有時候,在若菲的帶領之下兩從瘋瘋鬧鬧,追追趕趕猶如凡人戀愛中的青年男女一般。


    炫天總是會靜靜的看著若菲蹦蹦跳跳,不是去摘點野果,就是采點野菜。坐點凡間小菜,雖然兩人都不用再依靠這些進食而活命,但是,炫天吃起來卻是有滋有味,這讓他想起了小時候,想起了他的母親,有一種家的感覺。


    隨意的坐下休息,看夕陽西下,看心愛的人活力四射的滿山胡鬧,未嚐不是一種幸福。


    “炫天,你看那邊有一個靈果,你去摘給我,我要那一個最甜的……”


    “炫天,你看那邊……”


    若菲卻不給他清閑,總給他派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務,讓他哭笑不得,但是,卻又滿心甜蜜。


    這幾日有炫天陪著,滿山遍野,若菲極其快活。


    “原來同階無敵,是這樣一個無敵法……”當若菲聽到炫天吸收了那一滴真龍之血裏不禁宛然一笑。她還以為同階無敵是增加了什麽大的戰力和技能,原來增加的是修為。


    太陽暖暖的照著,風兒清清的流淌,兩人在雲間說著笑著,正是旖旎好風光。


    “丫頭,你那個悟道靈茶還有麽?”那個炫問尊主又不合時宜的湊了過來。


    若菲由了笑,瞪了他一眼,哪有這樣當爺爺的,簡直就是一個大大的燈泡。


    現在她可是一點都不怕炫問,在她眼裏,這就是個老小孩。


    這幾天,他見天的吵著讓若菲再給他一些上次她送給炫天的悟道茶。


    炫問尊主已活了幾千年了,什麽是好東西自然知道,若菲的悟道茶起碼有幾十甚至上萬年的曆史,要不然,隻喝了那麽一點,他的意境就大大的提升。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這樣好的東西,他從未見過。


    他是煉虛期巔峰的修士,在若月是頂了尖的。


    “茶倒沒有,但是,我自己做了一些桃花釀,爺爺要不要嚐一下。”若菲被他吵得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也是因為拿人手短,這些天,她可沒少收這爺爺的禮物。


    桃兒們的桃花開得極盛,桃花掉落在地也隻能化為靈氣,成為虛無,所以她就吩咐桃兒把所有的桃花都釀成了桃花釀。釀灑的水,當然是用空間裏的溪水來著。


    她開始並沒有抱什麽希望,可是自打喝過一次之後,她就不敢喝第二口,這裏麵的靈氣太盛,隻一口,那靈氣就得好久才能消化。


    平時吃吃靈桃算了,那桃子又有靈氣,又好消化。桃兒的本體也結了果子,她的本體有幾百萬年了,可不比那個最開始結果才萬年的沒有開靈的桃樹。她的本體結的果子數量,可是其它桃樹的幾百倍之多。


    要是有人知道,她現在把那蟠靈聖桃當零嘴吃,不知要打擊死多少老不死的。


    那個悟道茶自己平時都沒舍得喝呢,悟道悟道!那是悟道用的,等她多積攢一些,嬰變化神之際天天喝。


    那次離別這際也是看在炫天即將化神,才送了他一點,不想卻讓他孝順給了自己的爺爺。


    其實哪裏是他孝順的,那日他正要喝茶,爺爺聞到茶香,風一般的遁來,結果硬是分走了他一鬥的茶葉,本來就隻那麽點,再一分,他隻是喝了一二次也就沒了。


    不過,這茶確實是好,若是沒有這悟道茶為他打通意境,他化神也沒有那麽快,那麽的順利。


    “好吧,那你就拿出來給爺爺嚐嚐唄。先說好,如果你的桃花釀不夠好,一定要再給爺爺一些悟道茶。”炫問尊主為老不尊。


    “哪裏還有悟道茶,爺爺,您當那是大白菜麽,就那麽點,都讓您和炫天給喝了,若菲到現在還沒有嚐過了。”其實是太少了,沒有喝過癮,也不舍得多喝。


    “您要是不想要那桃花釀就算了,我也想留一些給姥姥呢,姥姥這般的維護我,我還沒有孝敬她老人家呢。”若菲看那老頭一臉吃癟的像,大樂!故意把去拿灑的手停住,好似很猶豫一般。


    炫問尊主一聽,不喝就沒有,那還了得,這丫頭神神秘秘的,能拿得出悟道茶,她的東西一定是頂頂好的,說不定她的桃花釀確實是不可多得的靈灑呢。


    他連忙說道,“好吧,爺爺就不要那悟道茶了,你把桃花釀拿出來爺爺嚐嚐唄,爺爺還沒喝過孫媳婦親自釀的灑呢。”


    “爺爺,你壞!隻知道欺負若菲,再說下去,桃花釀也沒有您老的份了。”


    “好好好!爺爺不說,灑呢。”


    “諾!就這一壺,您拿著,現多就沒有了。”說完,還拿出一個杯子,現場就給老頭給倒了一杯。


    這桃花釀的桃花可全是萬年以上的蟠靈聖桃桃樹上的花釀的,又在異度空間製作,多多少少的也沾了一些鴻蒙之氣。


    灑一斟出,一股香氣溢出。炫問尊主的眼睛睜得溜圓了。


    有多少年,他沒有如此的驚訝過了。他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又必須的承認,隻聞這灑香,他就能確定,這是他見過最好的靈灑。


    這一股氣息和那悟道茶上的氣自己相似,他如何聞不出來。這裏麵含有一絲本源之氣,甚至這一絲本源之氣還要更濃一些,這是他現在最為需要的氣息。


    他已煉虛巔峰幾千年了,如果再不進階問鼎,不管壽命幾何,頂多也是涯日子罷了,總有一日會隕落。


    而且,現在,離他隕落的日子也不會太久了。


    進階問鼎期,那是難如登天!


    在這個若月界,問鼎期,有!但是一個手指絕對能數的出來。那一個都已經是頂尖中頂尖的存在。但是,他再想要進階大乘,卻沒有一絲的希望,有多少年沒有人進階大乘了,應該是多少萬年,都沒有進階大乘了。


    就像他這樣,能達到練虛期巔峰的也沒有幾個,更何況問鼎了。到了這個時候,修為想要寸進,也是難上加難。


    可是若菲的這個茶給他帶來了希望,他多年的瓶頸有了鬆動,如果有足夠的量,他進階問鼎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有了那個悟道茶之中的鴻蒙之氣,大乘之日也不是完全的沒有一點希望。


    靈灑端在手中,猶不猶豫的一口喝了下去。


    半響!


    “好灑!”


    “還要再來一杯麽?”若菲輕笑。


    炫問奪過灑壺,當寶貝一樣的收了起來。


    “丫頭,還有麽?”炫問的眼中閃著危險的光。


    如果是換一個人的手裏有這樣的靈茶,有這樣的桃釀,他會毫不猶豫的逼問出處,或是直接抽魂煉魂,可是這個人是他們神獸族的未來希望,是他孫子的最愛。


    他不能動手。


    可憐,他這個孫子,隻有十幾歲,便親眼目睹父母的死狀,那日若不是他急時的趕到,恐怕連他也會沒了命。


    從此,他就把自己封閉起來,從不接受任何人的好意,也不接受他人的靠近。就連他這個爺爺,也是努力了好久,才漸漸的走進了他的心。


    炫天,他太了解了。他要麽不動情,要麽便是生死不離。


    這丫頭,現在是他的心頭肉,沒有她,他大概會瘋掉。


    不能硬來,他隻能老著臉再去求了。


    更何況,這丫頭,也是如此的可愛。他也狠不下心,修仙之道雖說,一路殺戮,可是終是親情可貴。


    罷了,世界是他們的,他已是老朽,還要爭什麽?這丫頭是自己的孫媳,又真心對自己,他搖了搖頭,甩出剛才冒出的那一絲念頭,讓那念頭,徹底的泯於風中。


    再抬起眼,他眼中仍是那慈愛之光,沒有一分的狡黠。


    若菲並不知道剛才的危機,若是知道這桃花釀裏麵有這麽大的學問,她不會這麽輕易的拿出。


    她的空間裏的所有東西都沾染了鴻蒙之氣,隻是很淡很淡,不被人察覺而已。


    但是,這桃花釀用的水是空間的溪水,而空間的溪水從地底流出,本就是空間的靈眼所在,那裏麵的靈氣和鴻蒙之氣怎麽會淡?


    現在炫問尊主已經看出了她身上端倪,她的身上本就散發著若有若無的鴻蒙之氣。炫問一歎氣,怪不得,就是他這樣一個修煉多年的老怪都有種她高高在上的感覺。


    以他的修為,有了前麵的悟道茶和後麵的桃花釀,他怎麽還會覺察不出若菲身上那淡淡的鴻蒙之本源氣息呢。


    “丫頭,好灑,再來一壺好麽?”


    “爺爺,你好貪心。剛才還說了再也不要了,現在又要。”


    “本尊剛才說了麽?”


    “一定是你聽錯了,再來一壺,你再給爺爺一壺,爺爺說話算話,以後幫你欺負炫天那小子。”


    “炫天那小子……”


    “他十歲那年……”


    這老頭為了靈灑就這樣把自己的孫子給賣了。


    “好吧,這個買賣好像還蠻劃算的。”


    “成交!”


    炫天就這樣站在一旁,一老一小,卻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大赤赤的在那裏議論著如何欺負他,偏他還不管反駁。


    炫天一邊咳嗽一邊使眼色,可是兩人卻都不理會他。靜夜,神獸山的深處。


    炫問尊主恭敬的站在那處深穀的外麵等著召見。


    能讓他如此的人,天下不知能有誰。


    “進來吧!”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出。


    “老祖宗,孫兒給您帶來一樣東西,你看一看出處。”


    深穀之深處是一個小木屋,小木屋中隻有一張木床,那上麵躺著的是一個形將就木的老人。見炫問進來,他掙紮著起了身,站在那裏,顫顫巍巍,好似一推就倒。


    雙眸一睜,卻不是老眼的昏花,而是卻讓人在他麵前不由自主的戰戰兢兢。


    “這是?”疑惑之中,那灑釀已飛了過去。


    “這是蟠靈聖桃的桃花釀製的桃花釀,這裏?這裏麵居然有一絲很微很微的鴻蒙之氣。看來,是她來了!這個世界真的有救了!”隻是閉目一聞,老淚霎間縱橫。


    “老祖宗在說什麽,孫兒不知。”炫問大驚,他初見此物,雖然也是激動,但也沒有激動到如斯地步。


    要知道,都是修道之人,幾千年下來,控製自己的情緒已入臻境。


    他從未看到過老祖宗變過臉色,丁點也沒見到過,更何談,如此激動大淚,心中自然大驚。


    “還有呢?”老者一伸手,炫問就不自覺的交出好不容易得到的那二壺桃花釀,心中頓時疼死。


    那老者根本不問炫問的意見,就收好靈灑。


    “你無需知道的太清楚,隻知道好好的保護此人,盡最大的能力保護此人。這個,你拿去,送給她。”


    默了一會之後,他拿出一物交給炫問,繼而神識一掃,整個神獸山都為之一震。這是問鼎後期巔峰之功。


    “隻要她安好,我靈界便有希望。”


    “這是,鎖仙環?”鎖仙環乃神獸山之至寶,他成為尊主多少年了,老祖宗沒有絲毫傳給他的意思,如今卻如此輕飄飄的拿出來,給一個素未謀麵的小丫頭。


    炫問尊主自然注意到老者話中用的是靈界兩字。他們神獸族的使命便是保護靈界,他不會忘。


    現在,若菲丫頭出現,老祖宗居然說靈界有救。


    那麽,是不是意味著,他們也將有飛升之日。他在放下在丫頭向在找尋鴻蒙之源時,就放下了所有,當然不會再去在意這至寶鎖仙環。


    “那一日終於不遠了,祖宗們,麒麟第三十三代孫炫烈終於等來了那一天。”


    “問兒,去找那丫頭再討幾壺,你就閉關吧,你問鼎有望了。”


    那一抺顫顫微微,突然原地消失。


    炫問兩眼望天,還再討幾壺?這兩壺都是討了好多天才得來的好不好?隻是讓老祖宗嚐嚐,猜猜出處而已。


    再看看手中的鎖仙環,罷了!老著臉,拿著鎖仙環去換灑,反正那老家夥也沒說是白給不是。


    想來,這鎖仙環拿來換兩壺灑還是能換來的。


    若是讓神獸山的其它長老知道,他要拿著鎖仙環換灑,一準都得氣死。水域天際的海閣之底。


    一個白發鶴皮老婦靜坐,見空中波動異常,有客來訪,她猛的睜眼,精光一閃,臉上的雞皮鶴皮慢慢變得白嫩異常,再一細看,那眉,那眼,竟是絕色之姿。隻是那頭皮沒變,顯得有些異常,卻更添風姿。


    “你個老不死的,不在麒麟山上好好的呆著,跑來我這裏幹什麽?”白發絕色見到來者是那個麒麟山的耄耋老者,眼一橫,瞪了他一眼後又閉上。


    “我隻是來通知你,我們要等的那個人終於來了。”她的態度,耄耋老者並不介意,好似若給了好臉色才是不正常一般。


    “你說什麽?你說聽都是真的?她,出現了!她,來了!”白發絕色又睜開眼睛,這回話裏有了絲激動,聽著有了些人氣。


    “當然,她現在就在神獸山之中。隻是她還在成長之中,現在還沒有能力去打開九淵之下,也還沒有實力去談如何恢複靈界的次序而已。”


    “不過,我相信,這一天不遠了。”


    “我們還能等麽,還等得到那一天麽?”白發絕色的聲音並不如她的外貌一般清亮,而是如她的白發一般蒼桑,此時更有一種絕望。


    “我記得,你的壽命已不到三百之數,我的命也絕不會比你的長。我們氣機早已耗盡,若不是苦苦支撐,哪能活到今日。”白發絕色說著說著,臉上手上的肌膚隻在霎間就變回鶴皮。


    “當年,我們倆若不是動用那件寶貝,啟發秘術,增壽萬年,我們早就和他們一般灰飛煙滅了。”


    “是啊,有多少年了,大概有幾萬年之久了。”麒麟山的耄耋老者也不免一個歎氣唏噓。兩個歎氣的聲音加在一起,猶如從地底發出的沉悶,死氣十足。


    “有了這桃花釀,你我便能支持更久。”麒麟山的耄耋老者拋出一個灑壺。


    “這是?蟠靈聖桃和鴻蒙之本源水所釀?”隻是一聞其中之味,鶴皮又在瞬間變成白嫩肌膚。


    她的臉這般變來變去,如果是凡人見到,早以為是看到了妖物,會被嚇死掉,可是旁邊的麒麟山的耄耋老者卻並不以為意,好似已經習以為常。


    “蟠靈聖桃一杦足可增壽三百,這桃花雖無此效,可是用來釀灑也有延年益壽之功用,鴻蒙之本源水可補生機,這兩樣加在一起,效果更佳,我們的壽命在原來的基礎之上,再加個百來年也不成半點問題。”


    “這個你拿去吧。”白發絕色女子摸出一把鑰匙,拋給老者。


    炫家的老祖宗滿意的接住,顯然,他此來的目的就是這一根鑰匙。


    魔域。


    一片暗黑之中,一個黑氣撩繞的城堡裏麵,魔氣漫漫。


    魔堡的大廳之內,一個黃衣少年,一手持灑壺,一手搭著把手半躺著正中的大椅之上。那少年雖然穿著黃衣,可是卻看不到絲毫的明媚。


    寂寞,蕭條,魔氣把他層層包裹。


    突然,他眼中精光一閃,隨手把灑壺往旁一扔。


    二道黑影閃了進來。


    “參見魔尊!”二道黑色的人影見到廳上那一人,都屈膝行禮,猶如參見王者一般。


    “尊主,我們現在已經掃平魔之淵,以我們的想法,是以最快的速度蕩平魔之林。可是,那所謂的正派卻來打擊我們,現在四處搗亂,不讓我們收服其它的小魔。魔修門派見此,也不敢來投靠。”


    “是麽?”廳上那黃衣少年聽著屬下匯報,卻絲毫不在意,隻是輕飄飄的說了兩個字。


    “我們魔修這麽多年來,都在四大聖地的震懾之下,猶如一盤散沙。現在好不容易魔尊的出現,為我等貫注純正魔氣,使我等修為大增。此時,正是我魔門在若月立威之時,可恨這四大聖地……”


    “他們出手隻是遲早的事罷了,不必在意。”黃衣少年一聲嗤笑。


    “那麽說,尊主早有了應對之法。”那個魔影一改剛才的委頓。


    “同魔,占魔,你們……”


    “是……”同魔,占魔領命而去。


    大廳之下,又隻有那黃衣少年一人。


    “你說過,我隻要接受你,你就幫我把若菲找回來的,她現在人在哪?”


    “你急什麽,她一定就在若月之中,隻要你統一了魔域,有了和四大聖地相抗衡的實力,還怕找不著她麽?再說了,天下好姑娘多的是,我魔界別的沒有,美女多如……”


    “我跟你說過多少回了,別人我都不要,我隻要她。”


    “好好好……”


    這場景極奇古怪,那個黃衣少年一人在大廳之中自言自語,上一句是爆吼,下一句是安慰,反反複複。


    *


    *


    這九日真的是轉眼即逝。


    神獸山的各個角落裏都流連著他們的歡聲笑語。構成了一幅很悅目且和諧的畫麵,男的高大英挺,女的小鳥依人,兩人顯得情意繾綣,情濃意長。


    炫天的熱情,炫天的霸道經常鋪天蓋地而來。那一種灼熱經常把若菲熏得醉熏的,什麽也不想去想,就隻想這樣躺在他的懷中,仿佛那裏就是她想要的一切,那裏便是她的全部。


    那一種灼熱,似乎將一切揉成灰燼,隻餘……那一對壁人。


    她靠在他的懷裏,再也不用催促自己抽離,那就這樣吧,拋開所有的顧慮,即使這樣的決定還有一些忐忑,即使今後有可能會相互折磨,可是,明天的事還是留給明天去後悔吧。


    她隻是決定對自己誠實一次,放縱一次,卻被他……


    若菲還在回味著炫天的懷抱,莫姥姥就已經找上門來了。


    若菲和炫天,你儂我儂。莫姥姥這幾天等的卻是著急上火,火燒火撩。隻要若菲一日沒有入鳳山,她的心一日就不能踏實。


    她的壽元已經不多了,鳳山這一代的子弟之中連個嬰變期的都還沒有,更別說有能夠顯形還第二層覺悟的後人了,就是把老一輩的算上,化神期的也不過一個巴掌就能數得出來,煉虛期隻有她一個,還隻是勉勉強強的依靠丹藥來進階的,進階上千年了,停在煉虛期初期修為就沒有再動過。


    鳳族如此的沒落,她怎麽能不急。


    上萬年了,入過禁地的有天賦的後人不知凡幾,可是還沒有一個後人能夠悟出其中的奧義。


    這是她的遺憾,同是也是曆代鳳族長老的遺憾。


    她希望若菲能理開這個迷底,她也想知道這老祖宗留下來的到底是什麽仙法。


    一入鳳山,若菲就感受到一股很熟悉的氣息,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很神奇的召喚。冰鳳顯形不由自主的打開,顯著一個方向飛去。


    那個方向,正是鳳山禁地,莫姥姥先是一愣,然後跟上。活了幾千年了,自然看得出其中的端倪。


    不用她的引導,若菲就能受到祖宗的召喚,很明顯,這一回是有戲的。


    她要為她打開禁地大陣。


    “轟”大陣自行開啟,卻把莫姥姥堵在外麵,碰了一鼻子的灰。這是前所未有的怪事,可是莫姥姥摸了摸鼻子,卻是不怒把笑。


    “鳳族終於有希望了。”就地盤腿在大陣前坐好,她要為她守關護法!


    等若菲再次回過神來,她人已入禁地,天地之下又隻剩下她一人。


    “冰之性,至清至淨!天之道,至陰至陽!天地循環,有因有果!開天之工,運地無窮,上決浮雲,下絕地記!此……”


    一個聲音從天上飄來,若有若無,卻又是那般的清晰。


    “冰之性,至清至淨!天之道,至陰至陽!天地循環,有因有果!……”


    這不是在海底秘境之地,她接受冰鳳血脈的時候,那一段悟道之言麽?


    她不自覺的應對出當時所悟之道。


    下一刻,若菲瞬間感受到了那來自靈魂的顫抖。


    猶如天威降臨!


    那天威般的神識猶如一個漩渦顯她撲來,隻有展開了第二層覺悟冰鳳守護,才能抵擋住這一股威嚴。


    “冰鳳守護,開!”


    可那漩渦卻並不消散,而是越來越大,層層的把她包裹在其中,像是要把她的鳳體輾碎一般。


    全力抵擋間,一聲低鳴,從幻化的冰鳳口中傳出,此鳴聲,仿佛是從遠古時代傳來,充滿了睥睨天下的氣息。在這鳴聲中,四周一切飛鳥之物,仿佛開啟了遠古的記憶,紛紛的退避。


    就連附近的一些凶獸,修士們靈獸袋中的靈獸,也在這低鳴之中,立刻趴伏在地,全身顫抖,那是一種來自靈魂的顫抖。


    神獸,乃是神的存在!


    在上古時期,一切獸類,都要以其為尊!


    此刻,在神獸消失了無數萬年的今天,這一聲低鳴,仿佛向著星空大喝!


    隻有在這一刻,若菲,才具備了上古冰鳳的威嚴!


    她,就是冰鳳!


    外麵的莫姥姥也感覺到了這一絲變化,她並不知道裏麵的實況,但是,從這一絲異樣之中,她卻看到了轉機。從來沒有人能夠觸動陣中的任何機關,也沒有人能和裏麵的那一股強大的神識交流,包括她在內。


    若菲此時卻是在禁地之中的空中翱翔,隻是不管她如何翱翔那一股漩渦始終都把她裹得緊緊的,不由得她有絲毫的擺脫。


    翱翔著,掙紮著,一種奇異的力量從七經八脈中冒出,她身子一震,與此同時,眉頭處似有轟鳴。若菲不知道這是什麽,隻能感覺到一絲絲的氣息,瞬間而出,從她的眉間湧出,她的眉間又出現了那一抺鳳形標記。


    緊接著,在她的身上,散發出一股蠻荒的氣息,其皮膚更是充滿了粗糙的細微符文,閃爍之下,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充滿了無法想象的威嚴。


    她自己都沒有發現,此時的她傲視蒼生,藐視天下!


    “你很好!丫頭你即已得到吾之傳承烙印,那麽吾之傳承鳳印也非你莫屬!”神識之中,一個無限威嚴的聲音響起。


    什麽傳承烙印,什麽鳳印,尼瑪,專門就是來折磨姐兒。隻是,她現在卻隻是不敢怒更不敢言,她當然知道好歹。


    禁地之中的那一座石山,頓時崩裂,從裏麵飛出一小塊玉牌,沒入若菲體內。


    與此同時,還有一股,她看不到的氣息,也在蜂湧的注入她的體內,她的大腦之中更是一本法決信息不斷的輸入。


    龍環鳳印,天之尊也!


    這一刻,仿佛她的眉間又成為一個漩渦,眉間的那一抺鳳印,她的體內也猶如翻江倒海一般,異氣各種暴走。


    她連忙就地坐好,引導氣流,九九歸一。


    更奇怪的是,這時,她一丈之處的那塊玉牌,驟然消失,似化作一股冰涼,也全部向她的眉間湧入。


    緊接著,那一絲的奇異氣息不止是湧入若菲的眉間。它更是順著眉間散開,在身體內與身內的血液一起溶合,又隨著血液運行到了全身。


    許久,若菲感到體內前所未有的盈實,這些氣息又漫出她的體外,形成一片大霧。


    很快,她便被一縷霧氣包裹。


    那霧氣,如刀似劍,星星點點,在她的眼中流轉。那霧氣,越來越濃,逐漸裹住她的身軀,把她的身軀托到半空之中。


    很快,這霧氣便蔓延了整個禁地。


    很快,整個鳳山都籠罩在一片薄霧之中,猶如真正的仙鏡。


    這霧在鳳山一籠,便籠了百年之久。


    *


    這一日,籠罩在鳳山百年之久的薄霧突然散去。鳳山的禁地之中,飛出一名藍衣女子!


    莫姥姥連忙上前去迎,正準備擁抱的手,在藍衣女子一瞥之下頓住,隻一頓之下居然接著對那藍衣婦子行了一個禮,“恭迎鳳主出關!”


    鳳主,鳳山之主也。


    隻要有鳳族血脈的族人,她便能掌控其生死。


    鳳主,才是鳳山真正的主人。


    “恭迎鳳主出關!”這一刻,附近所有的鳳族族人都感受到了來自鳳主的威儀,都屈膝迎接他們的鳳主。


    這女子一身藍衣,伊人如冰,從眉目到身姿都宛如冰做成。冰清玉潔,冰肌玉骨……冰之潔,冰之淨,冰之清,冰之靈秀,全都匯集在她的身上,更為奇異的是她的眉間一抺鳳形印跡,清晰,明亮,一閃一閃的發著幽光,她整個人也猶如裹著一片冰光,使她看起來高貴,威嚴,絕美。


    此等絕美姿容隻應天上有!


    這名藍衣女子,當然就是百年前進入鳳山禁地的曼若菲。


    她五官並沒有變化,隻是眉眼之間,氣質之中較上次的洗禮又有了很多細微的變化。


    發生變化的不隻是她的容貌,更有她的修為。


    她現在的修為,已經是嬰變巔峰。


    一百多歲,已經嬰變巔峰的修為,這是靈界修仙史上都沒有的記錄。


    附近山頭的小雲雀、山斑鳩、野雞、八哥、烏鴉、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等上萬隻鳥都朝這邊飛來,如此隆重會師,可謂規模宏大、盛況空前…


    這場景,震驚了鳳山,更是震驚了整個神獸山。


    於是,這裏成了百鳥來朝的地方。


    天上飛的是鳥,水中遊的是鳥,地裏覓食的是鳥,…


    一聲輕鳴,鳳鸞展翅翱翔,百鳥臣服,百鳥婉轉鳴啼,此起彼伏,音韻悅耳……


    她是一隻鳳凰,美麗無比。


    她是百鳥之王,高貴,威嚴,威儀天下!


    *


    魔域。


    魔堡之巔,千丈高空之上,駱尊一身黃衣,目光如炬,他虛空而立,大手向前一抓,頓時四周萬裏之內所有的黑霧立刻雲湧而來,這一幕,就好似萬裏之霧從邊緣被推動一般,瘋狂地向著駱尊凝聚而來。


    風雲變色!


    可是,魔堡之下的眾魔修卻是習以為常,不但沒有驚奇之色,反而是一臉的崇拜和期待。


    陣陣雷鳴之聲,伴著黑霧雲湧,在那裏翻騰,回蕩,傳出轟鳴巨響,驚天動地,傳遍整個魔域。


    幾乎是眨眼之間,籠罩萬裏之內的所有黑霧全部都被那雙大手凝聚,化作一個黑色的電光霧球。


    此球之內雲煙渺渺,忽明忽暗之間,駱尊張口,一股精純的魔氣從他口中噴出,更有一股強大的威壓傳出。


    那個黑色的電光霧球吸收了駱尊噴出的精純魔氣之後,驀然間崩潰,化作無數的黒氣,在駱尊的身邊徘徊不斷。


    “你,你,你,還有你們兩個,都過來!”駱尊指了指眾魔中的幾人。


    魔堡之下被指到的魔修滿臉欣喜,隻一個瞬間就都來到駱尊的四周,靜坐吸收駱尊剛剛釋放出的精純魔氣。


    沒有入選的魔修失望之間,四散開去,各行其事。


    此時,駱尊目光一閃,神識橫掃整個魔域,隨後向前虛空一踏,整個人頓時化作一道黑煙,消失得無影無蹤。


    “是她,是她的氣息。我能感受到!”


    “還有幾天,仙遺之門便要開了。你放心吧,她一定會去的,你還是養精蓄銳,等到那一天一舉大破仙遺之地,絕了四大聖地的心思,再搶她回來不遲……”


    遠遁中的黑影頓時定住身形,下一刻已在魔堡的大廳之中。


    *


    閉上眼睛,第一次完全的感受鳳山。


    她體內有傳承烙印,眉間有傳承鳳印,她是鳳山之主,鳳山之上的一切生靈都在她的感應之內。


    一股熟悉的血脈之氣,衝刺而來。她突然睜眼,下一刻,已是在天上。


    冰鳳顯形時,裹著她的冰暈早已在百年內被她煉化,現在她背上扇動著的翅膀是真正的鳳凰之翼。


    鳳山隻是對這一帶山脈的統稱,若菲站在一處矛草房子前,駐足不前。


    這裏是鳳山山脈邊緣的一處小山坡,離鳳山禁地很遠很遠。


    裏麵傳來有節奏的敲打之聲,顯然,裏麵的人是一名煉器師,現在正在打造法器。


    這是一間極其簡單的草屋,很難想像一個煉器大師會喜歡坐在草屋之中。當然,以她的見識,她早已看出,這建草屋用的草,並非一般的茅草,而是一種奇草。


    此草,自來聚靈之功,防火防水,更是一味丹藥之中不可或缺之藥引。此草,難得異常,卻被此間主人大量用來建造屋子,真是浪費。


    此屋主人,低調而奢華。


    近鄉情怯,若菲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血脈之氣與那個人同出一源。那個人,一定就是娘當初苦苦叮囑她找的父親。


    如今,她找到了父親,可是卻不敢上前相認。


    “叮叮”


    “呯呯”


    一邊是煉器的敲打之聲,一邊是她心跳之聲。


    她真的要認這個從天而降的父親麽?


    *


    “閣下來了半日,有何事,不妨進草屋一談。”一個清亮的聲音從裏麵飄了出來。


    草屋?若菲心中莫名一閃,卻沒有抓住,那一閃之間的精光。


    即來之,則安之。有些事,總是要麵對的。若菲深吸一口氣,抬腳向裏走去。


    屋內設施也是極其的簡單,一人一桌一椅一壺一杯茶。顯然,並沒有要召待她的意思。


    那男子,身著一身老氣的灰色法衣,那灰色的法衣也並不十分的考究,他的頭皮很長,卻又零亂不堪。從他零亂的頭皮之中,又可窺視出他的容貌。


    皎若秋月的臉白嫩的如同奶脂,比女人的皮膚都要細膩三分,圓潤光滑的下顎,仿若精雕般彎出一道完美的弧度,連接光滑優美的脖頸,隻是坐在那裏,便能看出其身姿挺拔,弧度優美。


    如此出色的人物,可是他眼中卻沒有該有的精光,一片渾濁之色,一份衰敗之氣。


    從他的身上,若菲看到了一種矛盾,看到了一種頹廢。這個男人,如此出色的外表,如此修為,如此身份,理應是張揚的,理應是活力四射的。


    這個男人,應該就是莫姥姥口中的鳳山第二高手,化神期修士寒重寒大煉器師。也是神獸山的第一煉器師。


    想起莫姥姥提起他時,那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那一幅無可奈何的樣子,若菲突然理解了。


    隻是,這個灰衣男人,真的就是她的父親麽?


    “鳳主?”若菲在打量著寒重的同時,寒重也在打量著若菲,神獸山近年發生的事,他雖無心關懷,卻也不可不知。


    別人對鳳主,那是畢恭畢敬,可是他卻連眼也未抬,身也未起,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好似他不是鳳山之人,不是鳳族血脈。


    怪不得,莫姥姥提起他,會露出那個無可奈何,吃癟樣子。他這個人,好似活著,卻又好似死了一般。仿若世上,再也沒有能他感興趣的人,再也沒有值得他關注的事。


    他明明在那裏,一口一口的喝著茶水,可是卻讓人沒有一絲的存在感。


    “這個東西,你還有印象麽?”若菲扯下胸口的葫蘆遞了過去。不管認不認她,她該完成的任務,她答應了心底裏的虹兒,她答應了她的娘,她就會做到。


    她找到了他,至於他認不認她,是他的事。她曼若菲並不在意。


    他會不會和她一起去找娘,會不會和她同進同退,她更不在意。


    他不去,她自會自己去。


    “這?”若菲的葫蘆一經拿出,那雙渾濁的眼睛精光一閃,上一刻還悠閑的坐在那裏喝著茶水,下一秒鍾卻已是一把抓住了那個玉葫蘆。


    “是她讓你來的?”接過葫蘆的手一抖,頭一抬,眼睛中的精光之中傷痛如此明顯。


    “是她讓你來退還信物的麽?”聲音是顫抖的,眼神是不可置信的,“她真的這般絕情,我不信!”


    話未完一抺精光掃過若菲,一股威壓傳來。


    這是不想認她麽?若菲冷若冰寒的同時也運起神識抵擋。那神識卻又頓時一收,化為虛無。


    “你?你是……”再抬眼看向若菲,那眼中竟然有淚。


    修士自有辦法辨認自己的血脈,他本來以為鳳主是受托來退還信物,卻沒想到神識威壓一掃之間,讓他感應到若菲血脈之間的那一股熟悉之意。


    這個女子,居然是他的女兒。她,為他生了女兒?可是,既然如此,當初,她為何還要趕他走,還要說那些絕情的話。


    她可知道,為了她那些話,這幾百年來,他沒過一天好日子。生命對他來說,隻是一種永無止境的折磨。


    五百年前,他剛剛化神,被鳳族長老莫姥姥認為是鳳族的最佳接班人,正是意氣風發。


    雲遊在外,竟外遇見了她。


    她的一件法器受損,他幫她修複。她的未婚夫沒有時間陪她,忽略她,他安慰她,陪伴她。剛開始,隻是一絲的好感,可是久而久之,她成了他解不開的結,也是心頭甩不開的那一抺朱紗。


    他愛上了她,她也愛他至深,一天二去,彼時情濃,擦槍走火,他們便有了來來往往。


    猶記那一日,她的嬌美,她的……


    事後,他要娶她,可是,她卻厲聲拒絕並揚長而去。


    之前的溫柔小意,真心相待難道隻是他的夢一場?他不甘,追去,尋到她的家族,尋到她的根基,卻發現她的未婚夫已經出關。他們感情看起來很好,而且還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那一種好法。


    她和他攜手站在家族之巔,那身形,很相配!


    暗處,他仰天長笑,淚飆當場。但,卻隻能黯然轉身。不管她的心中有沒有他,既然她做出了選擇,不管是什麽原因,他依然希望她能幸福。


    隻是,從此,他卻沒有了魂!


    當初是他錯了麽?他是不是應該堅持?


    走過來,想要擁抱若菲,半路卻又頓住。一揮衣袖,一個旋轉,若菲的眼前便變了一個人。


    這人,一身紅衣,頭皮雖然還是亂的,卻是一絲的微亂,有一種亂中有序的亂,是一種那是一種藝術式的零亂美。皎若秋月的臉白嫩的如同奶脂,比女人的皮膚都要細膩三分,圓潤光滑的下顎,仿若精雕般彎出一道完美的弧度,連接光滑優美的脖頸。


    他眼中有著自信,還有那神彩中的張揚,怎麽看,和剛才那個渾身零亂不堪,一時頹廢,一時渾濁的男子不可同日而語。


    “女兒,是為父的對不起你們,你受累了!”


    若菲沒想到認父的過程如此的狗血,如此年輕,如此妖豔的美男子居然是她的爹。天上降下一個雷,就劈死她得了,這聲爹如何叫得出口。


    麻痹的,其實有個美爹也不錯。


    嘴角一扯,她露出一個自認為得體,卻十分難看的笑,“爹!”


    接下來,自然是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上一遍。娘是如何棄了她,如何讓她來找他,如何……


    包括,那個草庵的男子,若菲也沒有錯過。


    講著這許多的過往,和有關娘的事,若菲以為自己會若無其事,可是事實上,她卻是淚流滿麵。


    “其實,其實,娘給若菲起的名字是虹兒。”感動之餘,她說出了當初娘給她取的名字。


    當她聽了他們的故事之後,她突然明白了那一句刻在玉葫蘆之上詩句的含義。那詩句上,分明是暗含了他們一家三口的含義。


    寒鳳,父親姓寒,神獸山鳳族。這個,很明顯好不好。


    “輕煙寒鳳,落日纏虹”寒重喃喃道:“你娘果然沒有忘記我,是我錯了,我們一起去把她找回來,好不好。”


    “好!”想著娘最後的叮囑,讓她找父親,大要也是想要和他們在一起,一家三口幸幸福福的過日子吧。


    想著想著,若菲的雙眼淚意蒙蒙。


    “菲兒,這麽多年苦了你了。”寒重見此拍了拍她的肩膀,擁她入懷。一股久圍的親情環繞著她,她頓了頓,也抬起手,輕輕的環上了寒重的腰際。


    “曼若菲,你是想死麽?”一個雷霆,一把大火,從天外匆匆而來。


    天邊的那一抺火紅,還未近身,便幾個術法甩向寒重,一道火光打開這一對擁抱的男女。


    兩人紛紛的向兩邊閃開。


    寒重的速度更快,閃身擊碎那些法術,即飛身過來,一把拉住若菲,藏於身後。


    剛認的女兒,是他心頭寶。想害菲兒,除非從他身上踏過。


    這一係列的動作,暖了若菲的心,卻怒了炫天的眼。


    炫天見若菲被這個男子牽手藏於身後,卻絲毫沒有一絲的抵擋,那是一抺信任的互動,他活了千年,怎麽不知。


    怒紅了的眼,配上一聲長喝,披風一甩,一隻金光火麒麟便從上飛了下來。


    一上來就使絕招!


    若菲閉關百年,他也等了百年,今日才收到她出關的消息,正在緊要關頭的他一刻也不願耽擱,收功來尋她,可是卻看到如此刺眼的一幕,叫他情何以堪。


    “炫天,你瘋了!”應付火麒麟的寒重凝神喝道。


    他們自然是認識的。寒重曾經做為鳳山的接班人選,又是化神期的前輩,對於這個神獸山的少主,自然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可是,他印象中的炫天,冷漠無比,天塌不驚。如今是怎麽回事?


    “我是瘋了,寒重,你若是我,一樣會瘋掉。”他以前都是稱他寒叔叔,這會子連稱呼也變了,是有什麽誤會麽?


    以前,他可以不在乎有沒有誤會,不在乎任何事,可是現在不行!他有女兒,他還要去救他心愛的女人,他們一家三口要在一起。多一分助力,就少了一分阻力。


    “爹,別理會這瘋子,咱們進屋去喝茶。女兒還想聽一聽爹講一講當年的故事呢。”若菲一笑,幫著寒重把那火麒麟逼退,拉著寒重就進了屋子。


    爹?她稱寒重為——爹?炫天的眼珠子快從眼睛裏麵給瞪得掉出來。


    完了,他這是鬧了多大的烏龍!收回眼珠,炫天頓時萎了,站在那裏呆住,不知是該進,還是該退。


    他發誓,他一陣子都沒有這麽狼狽過。


    進屋前,若菲揪了眼呆立的炫天。這家夥還真是天才,這才一百年工夫,他居然進階了,現在已是煉虛初期。當然,這與若菲閉關前給他的悟道茶和靈灑,靈藥之類的功勞是分不開的。


    她進屋之時,臉上是一抺偷笑,剛才這家夥如此毛燥,不問青紅的一臉的醋意還真的是取悅了她,但是,表麵工作還是要做的,要不以後他就敢給她臉子看。


    寒重見此情,哪裏還不明白,畢竟是過來人。不過,這小子,胸襟也太小了點,也確實該整一整。


    他一個當爹的,居然吃起了炫天的醋。


    回到小屋,也不再是一人一桌一椅一壺一茶的那種悲涼。而是歡聲笑語的其樂溶溶,當然其間也會夾雜一些有感而來的傷感和淚意。


    “你娘名許輕煙,是雲水界四大家族之一的嫡出大小姐……”


    又是雲水界,看來,她真的有必要到雲水界好好的走一走。把她弄到異世的那個黑影是雲水界的修士,那個給她異度空間的大乘修士蒙遙子前輩也是來自雲水界,現在她的母親家族也在雲水界,估計現在她依然還有雲水界,等著她們去救她呢。


    從寒重的隻字片語之中,她已經猜出禁錮她娘的那個玄衣男子,那個草庵的主人,一定就是娘親以前的未婚夫。


    這是怎樣的一股恩怨情仇,她搖了搖頭。


    “雲水界與若月不同,那裏修仙者並不以門派為主,而是以家族為主……”


    她雖還在聽著寒重,講著雲水界的一些見聞,可是,眼神卻總是不由自主的向外麵瞅。


    草屋之外,還有一個人堅守在外,如堅石一般,立在外頭。


    風吹不動,地動不搖,猶如雕像一般。


    “等這回仙遺之行過後,爹和你一起去雲水界,把你娘給接回來。”


    “去吧,炫天還在外麵等你呢。”


    寒重一笑,若菲的舉動,他早就發現了。


    *


    “若菲,你出來了,父親他老人家還好吧。”若菲一出茅屋,那尊雕像就活了。一上來就要熊抱,卻被若菲一個閃身躲了開來。


    才不能就這麽便宜了他。


    “炫天,我還不想死呢,怎麽辦?”一嗔之間,盡是嬌憨。


    “那個,怪隻能怪父親他老人家長得太帥了。”炫天可還記得,當年寒重這般頹廢之時,聽百裏絢那貨說過多少女修為此傷透了心,立誓一生不嫁,就連那莫姥姥也惋惜不已。


    那一身的紅衣,就是那常常自比天下第一美男的百裏絢,都是各種羨慕嫉妒恨。


    “你說誰父親,我父親有你什麽事?”


    “……”


    看著屋外有說有笑,慢慢遠去的兩人,寒重搖了搖頭,心中有些失落,但是想到輕煙還在等他,他麵色又是一暖。


    輕煙……輕煙……


    想起那個如煙如霧的女子,他嘴角的弧度拉開。


    驀然,他心中一疼,神色一冷。以前是他以為那是她想要的幸福,所以他不爭。可是,事實並非如此,那麽,他必順要振作。


    輕煙,你一定要等我!寒馬上帶著女兒來找你來了……


    隻是,這麽多年,他荒廢了。


    那個人修為高深,他現在,必順馬上閉關!


    他要雄起,為愛而戰!


    *


    仙遺之地,一片混沌,甚至可以說,這裏是自成一界!


    或許有人知曉這裏到底有多大,但是若菲顯然不是其中之一,她踏入那仙遺之門後,便有一種好似穿過水底般的感覺,冰涼異常。


    出了那道玄之又玄的門後,展現在她麵前的,是一處巨大的荒原。


    這裏,有天空,有地麵,甚至還有海洋,但是,這裏,卻沒有任何人煙。


    若菲此刻所在之處,四周毫無一個活物,隻是一片無盡的荒原,和她一起來的還有其它人,他們在踏入這裏的瞬間,便被一股奇異之力相互散開,此刻,卻是不知去向。


    這,並不是陣法的力量。


    修為到了這一步,那種分離的陣法是很難有效的。


    這裏與她之前所去的任何一個地方都不一樣,這裏,說是仙遺之地,反倒更像是一處凡人的世界,靈氣稀少,不似藏有重寶的試煉之處。


    若菲目光閃爍,神識散開,身子一動之下,飛上半空,徐俆向北飄行。


    “想必其它宗派的進入者,也是如我現在這樣,被強行散開,彼此各自不同地去經曆這仙遺之得吧。炫在曾說過,仙遺之門,時限一百年。也就是說,在這裏要逗留一百年之久……”若菲神色冰冷如常,一邊飛行,一邊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臨來之時,莫姥姥給過一個玉簡,隻要是神獸山的人,人手一杦。裏麵有一些簡單的地形圖,還有一個功能,隻要是附近有神獸山的玉簡,都能憑此簡感應。可以節省很多找人的時間。


    當然如果捏碎那玉簡,就會被傳送回若月界。


    莫姥姥讓她到了仙遺之地後一定要先到的北界神鸞仙宮走一趟。二十年後,仙遺之地的無上仙宮才會開啟,那時所有人都將在無上仙宮集合。


    “二十年的時間,不知我的修為,能達到何種程度……”荒原無人,若菲隻能獨自喃喃。“不管這仙遺之地有多大,我始終向北飄行,以我嬰變巔峰的速度,難道十年還找不到那北界的神鸞仙宮?”


    “那個神鸞仙宮,不知道有什麽,能讓莫姥姥如此重視。不知道炫天他現在在哪裏,好想他……”若菲輕歎一聲,沉默不語。


    “隻要找到了神鸞仙宮,按照姥姥給的玉簡圖,自然就可直接到達無上仙宮。”


    收起心思,不知不覺中,她已經飛出了千裏開外。此刻在她強大的神識橫掃之下,依然不見任何奇異之處,整片大地還是處處荒涼,天地之間,還是隻有她一人。


    她現在的修為,雖然隻有嬰變巔峰,可是經過神獸傳承鳳印的開啟,她的神識可比化神後期。


    這平原之上太靜,太大,沒有任何聲息。再次掃射下來,除了她自己之外,再無任何的生命。


    若菲雖然心驚,卻是神色如常,顯一個方向繼續飛行。


    時間慢慢的過去,十幾日後,若菲正飛行間,突然發現一絲異動。


    停下,神識再掃。


    神色一動之下,她目光如電,猛地看向遠方的一處叢林,飛閃而去。


    她整個人好似流星一般,這速度,比之前快上無數倍,快如閃電,隻在驀然之間瞬移而出。


    一片荒淡的平原的邊緣,是一處濃密的叢林,其內古樹密布,一片綠色。


    如果是早就上百年,到這裏,她一定欣喜之餘,再到處的收羅一些花花草草,可是,現在,這些在她的眼裏,有如草介。


    然宇為她煉製的丹藥,她天天享用,那可都是萬年靈草靈藥煉製的極品丹。


    叢林之後,是一片片連綿不絕的山脈,一直延伸至雲深處,地麵上沒有道路,隻有厚厚的樹葉堆積,以及腐爛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之中。


    除了這些,其內一片安靜,沒有任何聲息。


    盡管是在白日,盡管天上是大大的太陽,可是若菲感受不到一絲太陽的暖,這裏本就古怪,若菲更是見怪不怪。


    一股森然的陰寒之氣不斷的從此地擴散出去,四下彌漫。若菲不以為意,收斂氣息,藏身在一棵古樹的樹洞之中。


    就在這時,忽然遠處天邊數道劍光破空呼嘯而來,這些劍光中,各種顏色鮮豔奪目,其內更是傳出道道靈光,顯然都是修為不弱的人。


    “陸兄,我們到了!”劍光尚未來臨,便有聲音回蕩。


    若菲的身影消失不久,那叢林之中,便有數道劍光落地,化作五人!


    這五人,四男一女,衣著顯然分成兩方,一個個均都是衣著鮮豔,相貌俊美,靈氣逼人。


    “長安哥哥,我剛才好似看到有一人進入了此地!”這群人之中唯一的那名女子說道,她身穿紅色紗裙,體態婀娜多姿,嘴角帶有嬌笑,看著頗有幾分韻味。


    從神態上來看,這女子看起來年紀不大,但其修為,卻是已經達到了元嬰初期。這修為在修仙界不低,可是卻是進入仙遺之地的最低修為門坎。


    四名男子之中,有一男子,此人相貌堂堂,衣衫袂袂,三十開外的樣子,一身青白雙色長衫,頭發被一根青絲帶束住,在其背後,還背著一把古樸的長劍,很有幾分俠客的味道。


    他的修為,是這群人之中最高的,嬰變巔峰。


    他聽聞少女之話,微微一笑,說道:“此地本就不是什麽禁地,看見有人進入,有什麽好奇怪的,咱們人多,一同進入,所遇一切修士,定然會紛紛避讓,不用放在心上。”


    “就是,我們郭家乃是我雲水界上數一數二的超級家族,即便是若月界的人遇到咱們,若是實力太低,也會立刻避開,更不用提別的小門小派了。”四男中另外一人,此人看起來年紀約二十七八,身穿一襲藍衫,此刻笑著奉承道。


    至於其他二人,則均都是沉默不語,沒有說話。二人中的一名男子,目光看向其餘三人時,還有一絲仇恨閃過,尤其是麵對那郭姓之人,他眼中之恨,毫不掩飾。


    那男子一身淺灰衣衫,頗有一些書卷之氣,也有嬰變初期的修為。


    郭姓男子微微一笑,絲毫不在意這男子的目光,輕聲溫和的說道:“陸兄,你放心就是,那金花紅果,我會給你留下一個,你帶回家族也是足夠交差了!”


    那叫做陸羽劍的淺灰衣衫男子,盯著郭姓之人,寒聲道:“以你們四大家族郭家的名望,沒想到也會使用這等卑鄙手段。隻是,我陸羽劍,真是瞎了眼睛,錯看了你!”


    郭姓男子搖頭,說道:“天才地寶,若有機緣,人人均可得,這金花紅果,我叔父有大用,你我雖是朋友,但此事重大,我自然要報給家族長老知曉。”


    若菲在樹洞之中聽得分明,眼閃爍寒芒。不用說,這個姓郭的又是一個出賣朋友的貨色。麵對朋友指責,他卻麵笑不惱,定是陰險之輩。


    “雲水界……有趣,正好可以探尋一下蒙遙子前輩家族的近況……就是不知這什麽金花紅果,卻又是何物……”若菲收回眼中寒芒,也整了整自己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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