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類自認為屈指可數的曆史裏,總是存在著一些“異端”般的存在,而害怕變數的人類,也總是想方設法的消滅掉這些異端來保證自身的安危,殊不知這種做法實際助長了異端的叛逆和自傲,也為人類接下來會麵對到的災難埋下了一顆顆邪惡的種子,它們雖不會繁衍不息,但充滿了攻擊性和毀滅性的罪惡力量一旦覺醒,便會為許多無辜的生命終生打上不可磨滅的烙印。


    微微眯起眼睛,看著眼前裸著上身的男人,兩個大大的耳垂上掛有兩隻大耳環,背上插著四個太鼓,手持權杖,穿著也頗具異域風情,隻不過那雙陰鷙的眼睛,似乎是想要把人踩在腳下的狂妄和自大卻讓我深深不爽了一把。


    但此刻他臉上的驚恐卻讓我很受用。


    “隻要人還活著,身體就可以發出特殊的聲音,借由這些聲音可以預測對手下一步的動作與位置,隻要經過鍛煉就能讓範圍變大,這就是你嘴上說的,‘心網’的能力吧,不過現在看來,你這門功夫……還沒練到家,”緩緩落在地上,我語帶諷刺的說道,抬眼正對上羅賓擔憂的目光,心裏一暖,朝她笑了笑,看到已經倒下了的老神和同樣一身傷的索隆,還有一個我沒有見過的麵孔,肩上扛著火箭炮再加上這身打扮,他應該就是“戰鬼”韋伯了,隨即又打量起了這座八百年前滅亡了的雄偉的黃金都市――山多拉。


    能詮釋和包容一切的,一直都是無盡的時間,但或許對於這座黃金都市來說,時間,便是它最大的囚牢,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掙脫不去,亦衝破不出。


    “哼,我還以為是什麽漏網之魚,不過是個身受重傷的女人,都虛弱到了這個程度了,感應不到也是正常現象,”艾尼路揮動了權杖,一下子敲擊在了地上,帶出一絲酥麻的電流,對我不屑的笑道。


    並未搭理他的話,我抬腳朝羅賓身邊走去,眼神也隨著慢慢冷了下來,直到真切的看到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手已經不自覺的攥成了拳頭,氣息有些不穩的低聲問道,“為什麽……會傷的這麽重?是誰做的?”如果此刻把傷了羅賓姐姐的那個混蛋帶來,鞭屍挖祖墳我都不會心軟。


    “不就是你嗎,”有些呆愣被她拉到身前,感受到她溫熱的手掌縷著我額上被鮮血濡濕了的亂發,隨即目光落在了我受了傷的肩膀,眼眸一沉,毫不避諱的對我溫聲說道,“不許再有第三次,不然我就不要你了,”輕柔的語氣讓我心裏一顫,額上冷汗直冒。


    她不是在開玩笑,她是說真的……


    雖然這個女人總是說一些這種話,但現在是大庭廣眾而我本來臉皮就薄,急忙躲開了她的目光,這下不偏不倚的又撞上了索隆深沉的目光,他隻是看了我一下就移開了視線,臉上的熱氣更盛,心道他應該沒有聽到什麽吧,畢竟我和羅賓姐姐說話的聲音很小,嗯,總之就當做,當做沒聽到吧。


    “喂!女人!我在和你說話,”艾尼路非常不滿意我把他這位“神”晾在一旁的舉動,麵部有些扭曲的說道,“我的遊戲時間雖然已經結束,但既然現在多出來一個你那也沒辦法,擇優的標準還是如此,那就來吧,隻要你能淘汰了在場五人中的一人,你就有資格和我一同前去那夢想的世界旅行!去那無邊無際的大地上!我將在那裏建立‘神之國度’!能住在那片土地上的,隻有被選中的人才可以!”


    果然是個狂妄自大的男人,他所謂無邊無際的大地,指的就是月球了吧,我是真的很想知道在沒有空氣的月球上,人類要怎麽生存下去。


    隨手揚起一個空氣圈,手指一轉,藏在祭壇那片森林中的輪椅便出現在了我麵前,坐在輪椅上,我才舒緩了一口氣,回道,“雖然這樣說會很辜負你,但可惜的是,我對於移民這種事情沒有多大的興趣,但如果你真的想讓我代替在場的誰,那就……你好了,艾尼路先生,”話裏平靜,語氣也是淡淡的。


    “呀哈哈哈哈!看來你還是沒有認清楚局勢啊!瞧瞧躺在地上的這個老頭,這就是膽敢反抗我的下場,我可是神啊!人類自古以來就把自然的恐懼全部都解釋為神,於是就一直逃避那些無法解釋的恐怖,把人類智慧所不能理解的現象全都解釋為天意,全人類都放棄與之抗衡的從天上來的天災,那就是我,也就是所謂的神,能理解了嗎?”艾尼路說這話時,拽的跟個二五八萬一樣,卻讓我沒忍住笑出聲來。


    “抱歉,可我從不信神,至於認不認得清局勢,有時是當局者迷,才對,”不管你要以什麽自稱,但隨意毀滅別人生命這樣充滿煞氣的事情,總歸是會讓自己減壽的,當然單從這一點來講,我和他也沒有什麽不同。


    “女人,你真的惹怒我了,”艾尼路半眯著的眼睛突然睜開,隨後權杖在手中舞的呼呼成風,電光一閃,他便出現在了我身邊,“那現在我就好好的讓你頂禮膜拜一下神的力量!2000伏特――”


    不行,在這裏和他動手會波及到周圍人的!


    身子一翻,雙手撐在輪椅上利用向下的反彈力,兩腳便架在了艾尼路的脖頸之上,撤去輪椅,我帶著艾尼路的身子在空中翻騰了幾圈,便把他狠狠撂在了地上,但同時,激烈的電流也傳遍我全身。


    “放電!”“禦?土牢堂無!”


    瞬間結成的大地土壁,正正擋住了艾尼路的攻擊,單手一揮,撤去了那層跨越半空的寬闊土壁。


    “竟然……攻擊到了!!!”韋伯驚訝的說道,索隆和藏在石壁後的娜美,也都是被艾尼路的突然墜地給震住了,隻有羅賓姐姐眼中含著隱隱的擔憂。


    艾尼路從地上爬起來,抹去嘴角的血跡,看向我的眼神裏帶著驚訝,狠狠問道,“看來你早就知道我,不然怎麽會連海樓石這種東西都會隨身攜帶著,我還真是小看了你啊,女人。”


    “艾尼路先生,如果我剛才使用的是海樓石,那麽作為能力者的我,自身也無法發動術了不是嗎,”原來這男人不僅狂妄竟然還自戀啊,誰早就認識他了,浮上半空中,冷眼看著他說道,“我隻是想要告訴你,世界上不止有你一種自然係的果實,是無敵的。”


    何況根本沒有無敵這麽一說,惡魔果實的開發是講究訓練方法的,即能夠當作利器運用的果實都是無敵的,從無好壞之分。


    “你也是自然係?”


    “沒錯,你是雷,我……則是空氣,所以你的那些招數,對我是沒有用的。”


    艾尼路聽完我的話,似乎是沉思了一下,然後抬頭對我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眼前又是電光一閃,就見他瞬間來到了羅賓的麵前,一把鉗製住羅賓的動作,我看到這一幕腦袋裏轟然炸開,憤恨的衝他咬牙說道,“你是在找死嗎!!!”


    艾尼路玩味的笑了笑,對我意味不明的說道,“你的力量確實讓我有些頭疼,不過這個機會我可是等了六年,不能功虧一簣,哼哼,也多虧了你剛才的攻擊讓我想起來了你的一件好事,”說著又把手指逼近了羅賓的下巴幾分,“不過這也要怪你,太低估了心網的能力啊。”


    他這幾句話氣的我幾乎全身都在顫抖,或許他人不懂這話裏是什麽意思,但我是明白的,那無疑就是在說我和羅賓姐姐的事情他利用心網都已經知道了,現在更是想用它來要挾我,可不得不承認,我唯一的軟肋,唯一的短,現在就被他掌握在手中。


    滿含歉意的看向羅賓姐姐,如果不是我昨晚在森林裏大意疏忽了防範,現在也不會給艾尼路抓住把柄讓她陷入這種境地,下定決心要保護她,卻把她推進了更大的危險裏,但那個女人就算此刻被人鉗製著,嘴邊還是掛著淡淡柔柔的笑意,雖然隻是一抹很小弧度,卻險些讓我落淚。


    你這是在說……沒關係嗎?


    “你確實可以輕而易舉的殺了我,”羅賓淡然的說道,仿佛現在生命受到威脅的並不是她一般,“但如果是這樣,你想要的東西也會隨之消失不見了。”


    “你是說黃金鍾嗎?”艾尼路猙獰的問道。


    “沒錯,就是黃金鍾。”


    此話一出,顯然在這個本就混亂的戰場上,又吹來了一股風。


    可艾尼路聽後卻大笑道,“那你大可不用擔心,我心裏已經全部有數了,回想一下你的行動可以想到的地方也隻有一個,”羅賓臉色一變,艾尼路繼續說道,“我想我心裏所思考的地方一定和你想的一樣,你很意外嗎?是想利用這個條件來爭取時間?”隨即抬起右手,帶出的電流“吡呲吡呲”直響,“本來留著你還是有些用處的,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因為我討厭……會算計人的女人。”


    “不要!!!”“羅賓!!!”


    呼吸一滯,我看著渾身上下都被強烈的電流侵襲的女人,她就那麽倒在了地上,唇邊已經沒了剛才那一絲笑意,我再也沒有辦法忍住心間滿腔的殺意!


    “瞬!”


    一個瞬身,我抱住羅賓被電流灼傷的身子,轉時又來到了一處寬廣無人的地方,將她平放在地上,立刻將左耳朵貼在她的胸口,沒有心跳,又顫抖著將手探在她的鼻息下,沒有呼吸……


    我知道這種時候我要冷靜,但是眼淚就跟斷了線一樣不住的往下掉,我胡亂的抹了一把淚,一邊用兩隻手給她做著心髒複蘇,一邊顫聲喃喃道,“羅賓姐姐……你快醒一醒,小空以後不會再丟下你自己走了,你也不要鬧我了,你快睜開眼睛看看我……”又把冰涼的手指貼近她的頸動脈試探她的脈搏。


    終於在這樣循環的試探下,我感覺到了她的頸動脈又有了跳動感,心裏驀地燃起了一絲希望,但是探了探她的呼吸卻還是沒有恢複。


    這一上一下的,真的快把我折磨瘋了!


    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一手捏住她的鼻子,深吸了一口氣,朝她的嘴裏吹進一股綿長的氣息,就這麽不知道往複了多少次,她卻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最後我無力的深深把頭埋在她胸前,早已泣不成聲,怎麽能這樣呢,你這個說話不算數的女人,“你……你怎麽能丟下我!”


    壞女人!總騙我……


    這片遼闊的大地上,似乎就隻剩下了我一個人的哭喊聲,回蕩的格外淒涼。


    突然,耳垂上被一股溫熱的觸感包裹住,我不敢置信的抬起頭,就看到了眼前眉眼含笑的女人,那熟悉的笑意一下子就讓我的心被高高懸了起來,她輕捏著我的耳垂,淡笑道,“小空,你怎麽淨在我睡著了的時候,來討便宜呢?”


    我不敢說話,隻是死死的咬住嘴唇盯著她,伸出手指探著她的鼻息,“是……是熱的,”又撫上她的眉眼,感受著指尖傳來的溫度,這才破涕為笑,道,“是了,還活著!”


    “嗬嗬,小傻瓜,”羅賓用臉頰蹭了蹭我的手心,“方才是不是有人,未經我允許……親我來著?”


    我這時才聽出來她雖然醒了,但話裏還是虛弱的很,顯然是觸電的後遺症,於是板起臉,故作生氣的朝她吼道,“剛才你自己的命都快沒了!醒來竟還有心思和我開玩笑!你知不知道我……我有多擔心你!你既然沒死幹嘛不早一點醒過來……我那會真的以為,以為你……”說到最後,我隻能別過臉去,不讓她瞧見我這副樣子。


    真是,太沒出息了。


    “乖,不要撒嬌,到我懷裏來,我想抱抱你。”


    “你就是個黑心肝的女人,”別扭的嘟囔了這一句後,還是轉過身,任她緊緊抱在了懷裏。


    可如果你不在了,我也會隨著你一起去的。


    這是剛才救她時,我腦海中盤旋的唯一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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