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們快速回到了臨安縣城後,五個朋友當天就共同參觀了大宋紅水溪工業園區。


    吳大鵬他們三個人被這種年輕了二十多歲的感覺弄得高潮都起來了,感覺幹什麽事情都是一包子勁頭,心裏根本沒有休息一會兒的想法。


    他們當年在年輕時有這麽好的體力和精力,可是都幹了多少腦殘加白癡的行為?上過多少次當,受了多少騙了?


    回想起來,那些同時代的人好像就是比自己會騙人……


    現在真心好,真的,沒有人能騙了他們這樣擁有年輕人的體力,還擁有中年大叔頭腦的人。


    當然,他們敢保證他們的智力和理解能力水平都是平均之上,是可以透過現象看本質的人。


    他們從不聽別人說什麽,他們也從不看別人的行動,他們隻看結果。


    結果不好,你還說個屁?行動個屁?


    他們也不去和別人爭辯,也不去觀察屁股,都混成個苦逼樣子了,還覺得自己活得倍兒爽,你和這樣人爭論有個屁用?


    但是內部可是爭論太多了,比如吳大鵬和宋子強兩個人。


    在工業園區,五毛宋子強大手一揮說:“在這些木板房外麵抹上黃泥,黃泥裏麵再切些稻草進去,又擋風還能防火。”


    美分吳大鵬說:“那下雨淋壞了怎麽辦?不如抹上白灰……”


    “黃泥淋濕了,壞了再抹唄!白灰不也一樣淋濕?”


    “白灰淋濕了,壞了再抹唄!比黃泥可省事太多了。”


    “黃泥!”


    “白灰!”


    年輕人容易扯蛋是真的,他們也是正在享受扯蛋的快樂。


    萬士達馬上跳出來打圓場,說,一半白灰一半黃泥了,誰提議誰找人幹。


    後來,這個地方就真的一半是黃的,一半是白的,別說還挺好看。


    宋子強又打量了一下那些大宋技工學生,不滿意地說:“你們招的這幫小子身體都太弱了……”


    吳大鵬背著手說:“養一養不就健康了?關鍵是要學會我們的技術!”


    宋子強笑了,說:“說說看,你會個啥技術?!”


    吳大鵬真不會啥技術,但是他絕不會敗下陣來。


    他說:“記住!不會分析社會問題的技術員,就是白癡……我會教會他們分析問題的。”


    兩人都罵了對方一句扯蛋後,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不稀得搭理他!


    那些大宋技工學生們剛才被集中起來了,說是要參見其他三個教授,他們都是剛從臨安府來的……他們抬眼望去,發現這三個教授更加是有著壯實的身軀的人,不僅為此暗暗咋舌,海外之人真是壯實!


    一開始時,他們這些人當自己是給海外行商雇傭了,還感到挺高興,這些人給的工錢挺高。


    這個時空的大宋政府,還是非常有自信的,沒有忽悠老百姓一起排外。


    他們的民間百姓也沒有歧視海外行商的風氣,就算在內陸縣城裏也是如此。


    海外行商在大宋四處遊走,甚至在大宋的社會定居下來,然後娶妻生子的人,到處都有。


    後來,這些務工人員感覺到他們與以往主家不同的是,這裏吃穿住都是極好的,而且是有些怪異了,還要他們學很多的事情,不喜歡計算那個怪怪的數字呢。


    不過,等那些作坊都建起來後,自己到底是要做什麽活計,可是值得關心的事情。


    郭子仁和蕭湘真心有些怕了,千萬不要讓他們負責往什麽沼氣池子裏添料,那個味道一定不好聞。


    兩個人上課都不接話了,裝作認真的樣子,希望王教授忘掉他隨口說的安排。


    今天,大家都被召集在一起參見從遠方回來的三個教授時,心想,怕是要開工挑人了。


    他們個個都挺胸抬肚,想要給教授們留下一個好印象。


    隻有宋子強一個人拍拍這個,捏捏那個,竟然好像有些不滿的樣子。


    聽到宋子強給了這樣一個評語,王德發也有些不滿,他這是拿他們和那麵世界的人比呢。


    王德發說:“你還沒有看他們剛來的時候呢,都偏瘦弱。”


    但是不管怎麽說,他們還是有了一個好的起點,就是不好,也隻能這樣了。


    宋子強也是隻能點頭認可,他說:“好了,萬士達你來幫我,其他人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宋子強事先提出過自己對工作間的要求,張國安都一一按照他的要求做了。


    他先跑去查看一下那個工作間修建情況,那裏將是他的機加工車間。


    這個所謂的機加工車間,從外形上看,它要比其它房子高大了一些,窗戶開的高,通光通風,而且距離其它作坊要遠了一些。


    他進去後先觀察了一下地麵,這裏也應該是按他的要求,挖開了一米五的坑,然後填加了石塊,然後再回填了泥土鋪上了石板。


    這樣,這間木板屋的地麵就增加了一定的抗震性。


    在他的工作間中間,還擺放了一塊大岩石,這是當地特有的花崗岩石料,按他事先的要求,這塊石料被這裏的石匠打磨得四四方方,台麵現在看起來非常平整。


    他用手掌貼在台麵上,劃了一個大三角形,感覺不算太平整,還要再處理一下。


    這將是他具有宋子強式風格的機床的工作台,本來應該是鑄鐵的,但是那個太費事了,倒不是怕有內應力問題,現在哪裏需要精密到這個程度。


    在這一次的穿越時,他們更加計較了,都後悔先前帶個破三輪摩托車了,有那個能量份額,可以多帶更多有用的東西,哪怕多穿一次。


    但是沒有辦法,當初穿越時經驗不足啊。


    所以隻能最大限度的製用它吧。


    當時,宋子強隻能就著這台17三輪正向摩托車的材料來用了。


    台麵,他設計成花崗岩石的,然後在上麵打孔固定機床。


    機床的動力源,他隻能用那個17單缸柴油發動機了,隻不過到用的時候要注意在輸出動力的穩定性上下一番工夫。


    車床的動力輸出係統則是直接拆卸車上的。


    用他的話說,隻要能轉起來,他就不怕了。


    以前萬士達還對他的設計表示擔心,說:“你這樣能保證了工作件的精度嗎?”


    宋子強當時自信地說:“人是幹什麽用的?憑我的手感就夠了。”


    萬士達被他說服了,想想也是,這個時代的精度要求不會太高的。


    隻有刀具他是解決不了的,這個隻能帶了。


    至於說固定螺絲、連動螺杆之類的,他盡量依靠拆卸那輛車了。


    他準備連卡盤都要自己加工。


    萬士達這個可有點怕了說:“強子,這點附件不要省了,浪費不了多少能量吧?那就是在飛轉中甩了出來,會死人的!”


    宋子強當時又是自信地說:“你是沒有見識過我鏨削的能力吧?生鐵澆鑄,鏨削手磨……你等著看吧。”


    萬士達那時隻能敗退了,說:“算你狠!我看你如何能保持軸同心……”


    宋子強嘿嘿地說了,說:“這是不得以的,沒有標準件,全是對付著用。私人機加工廠出來的人,哪個不會野蠻操作?”


    刀具隻能帶,磨具也隻能帶了,當然還有一些相關的附件,全是一時無法解決的工具用品。


    他還設計了立式機床,床身就以車橋為主體了,然後架上手工搖鑽到時候好打孔。


    萬士達確實明白了他的思路,這是將就呢,他這是準備對付硬木呢。


    宋子強說:“對頭,我們現在能玩得起五金工件嘛?不就是幫助老張建幾個作坊……這都已經嚇死古人了。”


    張國安在這兩個月內也積攢了一些硬木材料,其中硬度最大的是紫檀。


    這本來是質庫裏的幾件死當物品,是一個花架,一個屏風,幾件桌椅,最大的是一個木床。


    紫檀在這個時空不便宜。


    中國古代認識和使用紫檀,據傳始於東漢末期。中國古代宮廷中較早使用紫檀,有文獻可查,應在唐代。據記載:唐武後畜一白鸚鵡,名雪衣,性靈慧,能誦心經一卷。後愛之,貯以金籠,不離左右……後來這隻寵禽不幸死掉,武則天悲慟之極,特命工匠做了一個小巧玲瓏的紫檀木棺材,將這隻白鸚鵡葬在禦花苑裏。


    可見,唐代時能工巧匠便已能用紫檀打造如此精巧的器物了。


    現在日本正倉院所藏的一件紫檀嵌螺鈿琴,據說也是唐代遺物。


    要不然這麽久了,也才弄了這幾件硬木。


    宋子強去所謂的材料庫房一看,一下子眼睛就紅了,毛都乍起來了,說:“真是作死了,這床要是抬過去能賣多少錢!!你們看看這花紋……別當我不通文物!”


    萬士達馬上拍著他的肩膀,為他捋順著毛,說:“你算算,那麵世界的人更喜歡石頭,再說了,這個時空裏紫檀木製品還是少,但是並不稀奇,別這樣……”


    這一招好使呢,宋子強當時毛就順了下來。


    於是,他們兩個開始認認真真拆卸著那車子,一個小零件都不能浪費了,這輛車上,就沒有找到不用處的東西!


    必要的工具,他們都帶齊了,沒有這個可不行。


    拆車的活兒,他們兩個都沒有用旁人,可不敢亂拆,一個螺絲釘能有它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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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宋技術工學生們繼續上課。


    內容還是繁瑣的計算,加來減去,乘來除去,最後侯東方有些惱火了,說道:“就算是打鐵也用不到這樣累吧?”


    張國安教授笑著說:“但是打鐵卻是能用到這個知識------我可用一把尺子量出鐵料的重量,你能不?”


    侯東方還真的打過鐵,他瞪著大眼睛說:“如何能之?!”


    張國安教授還是笑著說:“下課後,我給你些錢鈔,你隨便去鐵匠鋪子買塊鐵料回來,我給大家演示一次好不好?”


    眾人歡笑起來。


    張國安教授馬上又嚴肅了起來,說:“但是現在繼續算題,把三角形的麵積認真求出來,把它們的角度認真量出來!若是有一個不能完成,演示取消!”


    眾人馬上認真起來,厭煩之氣,一掃而空。


    下課後,侯東方確實是猴急猴急的,拿上了錢鈔,便向著縣城裏的鐵匠鋪子跑去。


    他確實打過鐵,但是在鋪子裏都是用稱來稱鐵料的,如何能用尺子量?


    他又腳跑得飛快。


    關於整個宋朝產鐵量的說法很多,相差也不小,在那麵的世界時,他們當然要查一些資料了,又認真分析了一下。


    根據古代官方資料顯示宋朝似乎每年隻產幾千噸鐵。顯然這個官方資料是不全,有些是不會計入統計的,有些私人行當裏生產的,可能沒有加進去。


    據史載,自宋熙寧3年(1069年)起,朝廷在全國各地設鑄錢監26處,歲鑄銅錢五百多萬貫,而鐵錢80多萬貫,這到了南宋時期有所增加了。


    宋朝所鑄鐵錢是一貫25.5宋斤(約合15.3公斤)的大鐵錢,按85萬貫計算有1.3萬噸。


    當然宋朝的鐵錢加了少量錫,那也約需耗鐵1.2萬噸,這隻是中期水平,當然也許這些裏邊不都是大錢,但後來鐵錢的數量又增加很多,所以北宋中後期的年鐵錢耗鐵量至少1.2萬噸。


    宋朝在北宋時期有世界上最多最強的重步兵,每個人的負重量達到40~50kg,約有鐵35~40kg左右,雖然並不都是重步兵,但宋朝為了防備西夏遼而會大量預備武器以防不測。


    那時期禁軍每人合40kg以上的鐵一點都不誇張,廂軍會少很多。


    北宋時期的軍隊變化不定,但後期大概有80多萬禁軍,至少50萬廂軍,鐵的保有量應該至少有4.5萬噸,當時戰爭時有,加上磨損和鏽掉,大概每15年更新一會,每年要0.3萬噸以上。


    而最主要的是民間,宋朝比較富裕,鐵產量又很大,所以平民手中必然有大量的鐵器,商人有秤砣、剪刀等,農民有鐵製農具曲轅犁等。


    最主要的是必然有鐵鍋、菜刀等,一口鐵鍋有15kg吧,就以現在古代的工藝來算,曲轅犁等農具用鐵也不少,平均下來每戶至少30kg,北宋末有2100萬戶,大概有63萬噸的保有量,20年一換就是每年3.15萬噸,而1%的最富有的階級人均將是平民人均的十幾倍(約0.35萬),這就有了3.5萬噸每年的消耗。


    以上合計就有5萬噸每年的消耗,這是很保守的計算了吧,消耗約等於產出,所以北宋中後期的產鐵量(含鋼)的底線是5萬噸。


    因此,隻要有足夠的熟練的匠師完全可以生產更多的鋼鐵,關鍵看需求,很顯然宋朝滿足這些條件。


    到後來明朝時有一個記載說年產鐵9700萬斤,也合5萬多噸。


    對於一個有2億左右人口的大國,5萬噸一點都不多,作為下限很合適,那個元清在這一點上,遠遠趕不上。


    下限是5萬噸,至於上限大家就想不出來了,不負責任的推算,大概在15萬噸吧。


    不過宋朝的人均鐵很可能比他們算的高不少,製鐵幣量增加量也很大,而且戰爭時消耗也很大,就算15萬噸以內吧。


    一個臨安縣城裏就有七八家鐵匠鋪子,還不算散落在周邊農村的小鐵匠鋪子。


    甚至這個時期還有流動的鐵匠,師徒兩個人拉推著獨輪車,到一些偏遠的山村裏,敲敲補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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