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寰歌沒有想到的是連君承和孟曉諾的種種,然而還有更加不可思議的,威娜居然接手了蘇南恩的咖啡店,說是接手,不過是蘇南恩拜托了威娜看店。


    蘇南恩要離開了,因為女兒被人給綁走,隻是如今她還能淡定地收拾行李,原因無他,綁走她女兒的,是小恩的親生父親。


    盛寰歌來幫手,順帶著幫蘇南恩收拾行李,“天底下還有這樣的父親,居然綁架自己的女兒。”


    “他知道不用這招,我是不會回去的。”


    “蘇姐姐,你為什麽帶著女兒獨自到這裏來?”


    “太愛他,所以凡事都為他考慮多了點,其實想想還真是沒在乎他的感覺,他知道有小恩的這小家夥兒的時候,都跳腳了,難得還能看見他著急地模樣。”蘇南恩提及那個男人,嘴角眼角都是笑著的,可見是深愛。


    相愛而不能相守的事情,這世界上多了去了,“那這回回去還要回來嗎?”


    “也許會,也許不會,隻是這家店還真讓我不舍得。”這家小店養活了她和女兒,衣食無憂。


    “對了,有件事情,我總該告訴你才好。”


    “蘇姐姐,你說。”


    “離喬亞遠一點。”蘇南恩表情慎重,以至於盛寰歌不能忽視她說的話,喬亞,不明白蘇南恩為何會提及喬亞。


    “他,怎麽會突然提到他。”


    蘇南恩盯著她看,“沒什麽,隻是喬亞最近老往這裏過來,他喜歡一個人悄悄地到國外度假這我知道,但是他來這裏的次數太頻繁就不正常了,還有在我麵前提及你的次數,也讓我有所擔心。”蘇南恩和盛寰歌的交情其實不淺,有些話她願意和盛寰歌挑明。


    “提起我?”


    “他覺得你很特別,往往這股子好奇,是可以讓一個男人被女人吸引的。”


    盛寰歌這才算聽明白,原來,蘇南恩想說的是她會和喬亞怎麽樣,盛寰歌笑起來,“那個金發王子啊,還是留給g國那些對他趨之若鶩的女孩子吧,我沒興趣。”


    咚咚――


    盛寰歌話才說完,門口傳來敲門聲。


    蘇南恩開門,愣在那裏,所以人說說人壞話的時候,最好四處看看,門外喬亞一言不語地站在那裏,剛才的話他聽到多少。


    “喬亞,你不是說晚一點才能過來。”


    “我以為路上會更堵一點的,沒想到今天倒是例外了。”那表情,分明就是聽到她們的話了。


    “盛盛,我收拾得也差不多了,下樓去吃飯吧。”


    “好。”


    蘇南恩直接選擇忽視,打馬虎眼混過去。


    少了小恩,這飯桌上是安靜的。盛寰歌坐在喬亞對麵,時不時感覺有道視線向著她的方向投來,而抬頭,卻沒看見那道視線。


    盛寰庭從家裏搬出來了,怎麽說服盛老太太的盛寰歌不知道,隻是如今堂而皇之和威娜在一起,威娜讓收拾什麽,他都趕前趕後的去,一開始連掃帚都不會拿的少爺,如今也能幫著做事情,威娜比從前上班的時候要快樂多了。


    雖然那件事情是個陰影,但看著這架勢,盛寰歌知道,終將會驅散陰霾的。


    “威娜,謝謝你,我真舍不得把這店盤出去。”


    “不,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威娜和蘇南恩差不多大,她將威娜撿回來的時候,告訴威娜這世上隻要堅持,失去了終也會找回來的,盛寰庭讓她活了過來,可蘇南恩給了她一次重生。


    “這一切都是緣分,沒什麽好謝的。”


    “南恩,你這話說的挺爺們兒的。”喬亞本來是一言不發的,放了刀叉,抬了杯子,搖晃著酒杯中的酒說著。“盛小姐,她們遇上一次便是緣分,那你我呢。”


    第一次,是viki那次,她誤以為他是彎的man,第二次是在這咖啡屋,第三次卻是在那金乾的生日宴上,還真是有緣,總會有不相幹的人,將他們拉近。


    “來,我們幹一杯吧。”蘇南恩見盛寰歌沒說話,抬起自己的杯子。“希望,大家各自幸福。”


    酒足飯飽,盛寰歌準備起身回家了。


    “我送她回去。”喬亞也是要回酒店的。


    平日裏,蘇南恩不會說什麽,可今天,她偏偏站出來,讓盛寰庭送人回去,非要喬亞留下有話要說。


    眼見著盛寰庭開車送盛寰歌回去,喬亞坐在咖啡屋外,已經入秋的天氣了,他今日本就是特地從國外飛回來,看看蘇南恩這裏有什麽要幫手的,畢竟蘇南恩在這裏沒有親戚朋友的。


    “她不是你的菜。”


    “你們,總有你們的標準,可是你們都不是我。”


    “她心裏有一個人,我不是說她不適合你,而是若是你愛上,隻會受苦的。”蘇南恩是經曆過大風大雨的愛情的,像是看人都通透了一般。


    “不試試,你永遠不知道是不是合適,直到找到答案之前,我都會時常過來的。”蘇南恩要走了,喬亞有些頭疼,以後要往這裏跑,就隻有明目張膽地來了,不能以蘇南恩為借口。


    “你的膽子一向很大,其實你們lein家族的基因裏大概都有瘋狂的因子。”


    “我不會一頭熱,也不會盲目放棄家族,別把我和那個人聯係起來。”


    蘇南恩話已至此,喬亞不聽,她也隻能作罷,隻是隱約間可以預見得到,喬亞的未來,她說的基因到後來就像是驗證了一般。


    ……(我是兄妹分割線)……


    夜裏風涼,盛寰庭開了空調。


    “逼著威娜打掉孩子的都是什麽人啊?”盛寰庭一直在查,她一直就想問的,趁著如今隻有他們兩個人,盛寰歌隨口問了一句。


    “威娜的過去,並不如我們看到的這般,那幫人走的是黑道。”


    “黑道?”威娜怎麽會和黑道上的人有瓜葛呢。


    “是啊,我都沒有想到,讓人一查,才發現多麽觸目驚心,我以前問過她,要是和我結婚怎麽樣呢,可是她卻說我不是個會結婚的男人,即便結婚,對象也不會是她。”


    盛寰歌之前,一直覺得威娜是怕門第之類的事情,原來還有更深層的意味。


    “孩子的傷痛,雖然看似沒有關係,可是我知道,她還在痛,路上見了旁人的孩子哭鬧,她總是默默地站在那裏看很久,然後牽起我的手笑笑若無其事地說回家。”


    “這事情急不得的,你不是急性子,我記得你可是很能等待時機的人物。”


    “你指代什麽事情?”


    “許晨陽和林夢瑤的事情,你不就暗中拉著線索,伺機而動麽?”盛寰歌的口氣不像以往的尖銳,如今說起這些話來,是帶著些許玩笑。


    “這事你怪我,本就是你傷了旁人的心。其實,我早日讓他看清楚,也是幫了他。”


    “是啊,幫了他也幫了我。”雖然不知道如今許晨陽的情況如何,可是林夢瑤那樣不顧一切的愛,或許能有所彌補。


    “你知道你我最相像的是什麽?”


    她和盛寰庭相似之處,“我們都姓盛。”


    “不是,是記性好忘性差,我忘不掉關於我媽的過往,而你……忘不了父親對於陳寒的傷害,所以就像是困獸一樣,將自己困在牢籠中,這樣的人做不到真正自由地活著。”


    盛寰庭的話不無道理,他們都有各自的掙紮,“有道理。”


    “這似乎是你第一次同意我的話。”


    “有道理的,我自然不會反駁,你之前那麽逼我,難道還想讓我拍手稱快?”


    “早知道你如今心甘情願,我何必多費心機。”


    “若我分分鍾逃掉,這可就是爛攤子了。”


    你一言我一語,就到了。盛寰歌下了車,往公寓走,正好在電梯那裏遇上了陸天唯,他因為工作似乎很久沒過來了一般,看著他的臉色又不怎麽好。


    “去哪裏了?”陸天唯牽過她,去按了電梯。


    “一個朋友要走,今天讓我過去吃飯來著,你看上去很累的樣子,這幾天又沒有好好休息吧。”陸天唯可以看一份地圖整整一宿不睡,工作起來極其拚命的。


    雖然工作很累,不過在看到盛寰歌的一瞬,所有疲憊都消散了,“沒有,我有好好睡覺,因為現在知道有人會為我掛心的。”


    盛寰歌紅著臉,“對啊,你父母該有多擔心。”


    “他們,都不會的,父親曆來隻會嫌旁人嬌慣我,母親麽,曆來感情都比較淡,也鮮少擔心這麽多,你大概是第一個我出任務的時候去我家裏找我的人。”


    陸天唯有這麽可憐嗎,“那是因為我之前不知道,如今我知道了,就算……你再消失不見,我也會有所準備了。”


    開了門,陸天唯進了廚房,冰箱裏買了很多菜,說有所準備的丫頭實在可愛,她不經常做飯,不會買菜放著的,公司裏吃食堂是常事,除非他過來,而今這冰箱裏放滿了東西。


    以前他並不曉得,這種平凡人的幸福有多好,如今他隻想和她有個小家,然後平平凡凡地幸福著,什麽顯赫的地位,都敵不過她的一笑。


    陸天唯吃飯的時候,盛寰歌從房間裏走出來,剛才吃得有點多,但看著陸天唯一個人吃飯,難免顯得孤寂,拿了碗筷坐在他對麵,夾了菜小口地吃著。


    “明天可以抽出一點時間給我嗎。”


    明明是陸天唯說他最近忙,“我本來就閑的,不必抽時間。”


    “設計大賽你不準備了,我可是聽說要是拿不到冠軍,分分鍾就得走人。”


    “嗯……開後門真不行嗎?”她小心翼翼地發問,其實不過是調侃而已吧,她不是那種喜歡有後門的人。


    “嗬,行啊,你一個吻,我一句話不就放出去了。”


    “得了吧,現下已經是眾矢之的,真要那樣還將那些事情坐實了,其實能不能留在陸氏,我並不在乎的,本來一開始就覺得不屬於我的,最壞的結局,頂多打回原形,重新開始。”


    陸天唯停住了筷子,“你身上總有一股若有還無的淡然,你未必就一定會離開。”


    “所以,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明天,就讓我帶你好好散心。”


    “去哪裏啊?”


    “給你的驚喜,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客廳裏已經開始變得很冷,所以這次陸天唯不居沙發了,轉而進了房間,但隻是安靜地躺在床的另外一側而已,一人一床被子,但是他睡在不遠處,盛寰歌還是覺得燙的厲害,好久之後才睡熟了。


    陸天唯帶著她來的地方在郊外,車越走越偏僻,大門口寫著訓練基地。


    她不知道陸天唯帶著她到這裏來做什麽,抓住他的手,“你不會又像上次一樣,衝動著辦什麽事情吧。”


    “這是私人訓練場,我朋友開的,專業飛行員空姐的訓練基地。”


    “你要帶我做什麽。”盛寰歌手被他緊握住,似乎不想讓她逃掉。


    陸天唯笑而不答,一個穿白襯衫的人朝著他們走來,“陸少,按著你的吩咐,我可都準備好了。”


    “謝了。”


    “別介,當年不是你,這裏還開不起來,這種事情小事一樁罷了。”


    麵前的大家夥,分明就是飛機艙,就連放下來的梯子都一模一樣。


    “你不告訴我你要做什麽,我就自己走了。”


    “我想治療你的飛機恐懼症,想讓你飛得更高。”抓緊了他的手,眼神異常堅定,“這是模擬艙,不是真機,況且我在你身邊陪著你,”陸天唯還沒忘記陸朝朗說過的話,她要是不能去四處逛逛,總會靈感枯竭,而且不去學習,一輩子恐怕都隻能在陸氏碌碌無為了。


    在他這次走之前,希望可以讓盛寰歌有所克服。這次行動的危險指數,他了然於心,隻是沒有同任何人說明。特地向夏正德請了五天的假期,這五天,他可以全然陪在她身邊。


    “可是……”


    “陸少,上來吧。”那人先行一步,上了機艙。


    “沒有可是。”陸天唯打橫將她抱起,一步一步走了上去,他隻要一放手,盛寰歌第一反應仍舊是要逃的。


    模擬艙的安全門緊閉,陸天唯放開了她,盛寰歌當下腳軟了,倚著一個座位慢慢坐下去。


    現在還未啟動成飛行狀態,陸天唯心一狠,給他朋友遞了個眼色。


    那人便走向駕駛艙,不久後,模擬艙開始緩緩製動,如同在跑道上開始向前助力。


    陸天唯站在那裏,觀察著盛寰歌,模擬艙未動的時候,她勉強能夠安靜坐在那裏,機身起飛,她卻忽然不正常起來。


    雙手捂住了耳朵,顯然耳朵附近回蕩著不同尋常的聲音。


    他不是不心疼,隻是這種遺留下來的影響,除了硬性治療外,沒有更好的方法,她顯然知道自己的毛病,卻刻意回避,他谘詢過這方麵的權威,很多人都說,隻要強迫她回到某個時候,漸漸接受,就能克服。


    盛寰歌緊緊捂住自己的耳朵,她僅存的這點心思在想什麽,一來知道陸天唯是為了她好,可是二來她腦海裏浮現出來的畫麵,讓她覺得窒息。


    忽然,模擬艙輕輕顫動,盛寰歌越發緊張,連存的心思都沒工夫去想了,從位子上滑下,將自己貼在機艙壁上,不敢睜眼,更加不敢放下耳邊的手。


    過了一會兒,模擬艙仍舊在震動,而她心跳加速,眼看著就要和那天一般。


    陸天唯將她兩隻手拉下,緊緊地將盛寰歌擁入自己的懷中。


    “你不是說你要成為最好的設計師,你不是說你要和wing一樣成為設計界的神話麽,我在這裏,鳶鳶,我在這裏。”


    盛寰歌不知聽了什麽觸動,拉著陸天唯的衣袖,“別逼我了,我……不行,我要下去。”


    “你可以的,上次你半分知覺都沒有了,可是今天,你知道你在哪裏,你知道我在你身邊,相信我,你能做得到。”


    盛寰歌聞言,睜開眼,對上的是陸天唯的眸子,那般溫柔繾綣,再往後的時光中,她再未看到過那樣深沉的眸,他眼底的她,倒映出來的,恍若是很多年前那個在飛機上的女孩。


    從他懷中逃出去,盛寰歌站起身,急匆匆跑向機艙門,對著那門就是一頓拍打,拍的自己的手都感覺到痛了也不管。


    陸天唯卻任由她哭喊,直到盛寰歌累了,跌坐在門邊,呢喃著,“陳寒,為什麽沒有人救陳寒。”


    她這段記憶,和那個叫陳寒的是有關係的。


    陸天唯走入駕駛艙不久,那模擬艙就停了下來,沒了動靜。


    模擬艙門打開的時候,盛寰歌想都不想就扶著扶手快步下了那懸梯。


    陸天唯跟著下去,“陸少,嫂子這種的飛行恐懼很少見。”白襯衣拿了煙遞給陸天唯,陸天唯宛然謝絕。


    “不過比我第一次見的時候要好多了,那時候直接休克。”


    “慢慢來吧,反正你要用我這裏,就一句話的事情,旁人想借都得給我候著。”


    陸天唯拍了他的肩膀,“謝了。”說罷,朝著盛寰歌走過去。


    盛寰歌閉著眼睛良久,又睜開,蹲在那裏,雙手放在膝蓋上。


    “鳶鳶,或許我心急了點,可是比起第一次的時候,的確好了很多。”


    “那……那是因為我知道這不是真正的機艙,即便我真的在這模擬艙中能夠好轉,也不代表我能坐真的飛機你懂嗎。”


    “我比你有經驗,姑且隨著我瘋幾天,這裏可是按分鍾計費的。”是朋友,不用談錢,他這麽說不過是讓盛寰歌有來的理由罷了。


    “多少錢?”


    “一千元一分鍾,我已經付下了十萬元,不來這錢反正也就打水漂了。”


    十萬元,雖然對於陸天唯是九牛一毛,可是卻是盛寰歌整整一年的工資啊。


    “你來或者不來,這錢都退不了的。”


    “敗家子嗎不是。”盛寰歌小聲嘟囔,陸天唯雖然聽到了,卻沒多說什麽。


    “所以呢,明天,還來不來?”


    “來。”她看著陸天唯,“隻是,你不是很忙,怎麽忽然有了時間來陪我做這個。”


    “這是……秘密。”


    剩下的幾天時間內,陸天唯都會帶著盛寰歌過去,即便是她上班,也會在下班的時候接她過去,連夜再趕回來,而盛寰歌的狀態也一次比一次好,隻是非得是有陸天唯在身側,陸天唯嚐試著讓她自己留在模擬艙中,可是她嘶聲裂肺地哭喊,讓他再也不敢留她一個人在那裏。


    晚上吃過飯之後,陸天唯將自己在盛寰歌家裏的東西收拾在行李箱中,盛寰歌還以為他要搬走了,一時間五味雜陳的感覺,隻能沉默在那裏。


    “哎……好不容易登堂入室,結果又要走。”陸天唯看著那張床發呆,從沙發搬到臥室了,他正要努力把兩床被子合成一床,卻不湊巧。


    “你自己的家更好,在我這裏窩著有什麽意思。”盛寰歌的手臂上有些癢癢的,低頭一看,蚊子留下的印記開始慢慢腫大,“都什麽月份的天氣了,居然還有蚊子。”


    陸天唯從行李中拿出一瓶東西噴在她手臂上,腫痛漸漸消除。


    而後,又將行李一一收拾好,“你別動剩下的東西啊,等我回來,我會一並將這些東西帶回來放回原處的,所以不光不能動我的東西,也不能在空曠的地方放其他東西。”


    盛寰歌蹙眉,“你這是要去哪裏?”


    “我這次,可能也要像上次一樣出門很多天,很久不能聯係。”上次的不告而別,他還記得她變成了什麽模樣,所以這次,他選擇提前給她說了。


    “這次,為什麽又可以告訴我了呢?”


    “我這是違規操作,不過生平第一次,算是知道何謂君王不早朝。”陸天唯放下手裏的衣服,坐到盛寰歌旁邊,“等我回來,我會陪著你繼續進模擬艙,直到你能到你想去的地方去看看的時候。”


    “嗯。”


    “還有,我回來,要真的開始準備婚事了,陸太太,你那個比賽好好加油,雖然我能養你,並且能養得白白胖胖,但可不希望你終日都呆在家裏不快樂,家庭主婦的生活似乎是不太適合你的。”


    “你又知道?”盛寰歌像是想到什麽,撲哧笑了出來。


    “笑什麽呢?”


    “我小時候,讀幼兒園老師問我們長大要做什麽啊,你知道我的答案是什麽嗎?”


    陸天唯搖搖頭,說了一句,“一定非比尋常。”


    “我說,我要當媽媽,隻是後來全然成了一句玩笑話,你方才說家庭主婦的生活不適合我,我想著自己還說過那麽童言無忌的話呢。”


    “不管你想做什麽,等我這次回來,都一一幫你實現。”他指尖觸及她的臉,陸天唯手上有些繭。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今天的陸天唯話有些多,而且都是平日裏聽不到的,“陸少爺,你這次出門究竟要去做什麽啊?”


    “告訴你我要出門已經是底線了,要是把內容都告訴了,我恐怕明日就要被夏叔給抓進去了。”


    “會危險嗎?”


    “不會,從前我沒有負擔的時候,都護著自己,如今我有了拖鬥,更加會保護自己。”


    什麽拖鬥啊,“你怎麽沒有負擔,爺爺奶奶,伯父伯母。”想起陸朝岩,盛寰歌抱著手臂微顫,陸朝岩大張旗鼓地去陸氏見過他,而後,被陸朝朗給攔下,盛寰歌覺得陸朝岩其實是個可愛的老人家,隻是他打趣自己的時候,往往都不知道如何應對,因而便隻想躲著這位爺爺。


    陸天唯其實不知道是自己感情淡,還是陸家人就是那樣的,爺爺雖然性子外露,可他從小沒在爺爺身邊長大,對於老人家這樣的感情,不可理解,再者陪在父母身側的時間雖然多,但是越多,卻是越覺得疏遠。


    父親一直告誡他,既然選了這條路,隻能一路到底,當年爺爺指著陸祥磊的鼻子說他沒人性,唯一的兒子也弄去走他的路,可陸祥磊沒聽,也沒勸陸天唯。


    至於母親,陸天唯一直覺得這麽多年來,她心裏藏著很大的秘密,不斷地開公司,接觸各行各業,讓自己忙起來,不過是躲避父親罷了,這樣的夫妻關係,讓陸天唯根本感覺不出愛。


    也就陸朝岩真正退休後,和奶奶定居下來,陸天唯才從陸朝岩身上看到了愛的縮影。


    “你知道,我十八歲生日我父親送了什麽給我嗎?”


    “生日禮物,大概是我想不出的高大上。”


    “一幅字,寫了一句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當時爺爺是不在,要在恐怕是要動手打人的。”


    好端端的生日,居然寫了這句話,“看出來了,你父親不光對自己嚴苛,對家裏人都是如此,除卻你爺爺奶奶之外。”


    “能克得住父親的,一個是爺爺,另一個是我媽。”


    倒是看不出,陸母對於丈夫的影響會這麽大。


    “有一年,父親中了槍傷,困於雪山,可是他卻硬生生挺到救援隊到了,才完全失去意識,後來搶救過來了,同行的人幾乎都死於那場災難,獨獨他活了下來,昏迷中到醒過來嘴裏喊的都是我媽的名字。”


    他之後的這番話,是看著盛寰歌的表情說出來的。也許,每個人表達感情的方式都不一樣就是了。有些人習慣大聲說出來,有些人習慣了默默守候。


    盛寰歌打了個哈欠,眼神迷離了。


    “好了,洗漱準備睡吧,我明天會起得很早。”


    “比平常還要早?”六點他們會起來跑步的。


    “嗯。”


    盛寰歌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確實沒有了陸天唯的身影,鍋裏有熱好的粥,桌上有昨天買的包子,溫度剛剛好,不冷不熱的。


    ……(我是盛盛在等陸少爺分割線)……


    他走的第五天了,盛寰歌托著腮幫子,望著窗外發呆,陸氏的設計部的會議室之中清空了,盡數放了設計版,助理設計師隻能在其中辦公,每每就看見她閑適,送個白眼是常有的,可此時盛寰歌並不計較了。


    “嘖嘖……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更年期到了呢。”viki從來不忘記揶揄她。


    他走了五天了,陸天唯是告訴了她他要出遠門,盛寰歌忽然覺得好悲哀,她什麽都不知道,卻隻能在這裏等著他,不知何時的歸期。


    viki見她失落的小模樣,不忍心逗她,“想他了?”


    與其說想,不如說是擔心多一些,對於未知最為恐懼。


    “得了,不用回答,我看你這臉多少都知道怎麽回事了,我也是過來人。”viki挑挑眉。


    見著他那副樣子,盛寰歌也有樣學樣的,“得了,我可跟你不是一路人。”


    viki的氣勢絲毫沒有受到打壓,“切,我比你勇敢多了好嗎,至少我想要的我會積極去爭取的,小盛盛,你呢?”


    這一反問,完全震懾了盛寰歌。


    “雜誌社那模糊的照片,看不出,難不成你還真想當一個隱藏在他身後的女人啊,還記得上次在辦公室遇上陸少麽,我一看就知道怎麽回事,一定你這丫頭不夠清醒。”


    “我哪有不清醒?”


    “你看看陸少看你那眼神,看得人心都發燙了,奈何你這小姑奶奶太難捂熱,女人有時候還真就是自己不放過自己,想他了就打電話告訴他。”


    可是連他在哪裏,在做什麽她都不知道。


    viki從盛寰歌辦公桌的第二層抽出一個相框,“看看,你自己隨筆這一幅畫都給裱得如此精致,還放在你手邊,還幼稚地等什麽呢。”


    從viki手裏奪過那幅畫,那就是那天她畫下的,陸天唯在辦公室裏熟睡的樣子。


    如果此刻,她當真能聯係陸天唯,或許會照著viki說的話去做,隻是如今無能為力。


    “想明白了,想明白了就開始工作吧,你看看四周一大群狼可都是虎視眈眈的。”


    viki這形容,讓狼情何以堪,這雜交物種也不是這樣搭配的呀。


    “我不是故意不工作,隻是對於陸總出的題目一點頭緒也沒有的樣子。”


    作家會卡文,而盛寰歌這樣的純屬於,卡靈感卡心情,“想不到也得想,你看看離比賽的時間還有多久,這陸總也真是,用得著下手如此之狠嗎。”


    “即便我現在有靈感又如何,viki你覺得我能一一打敗這附近的狼的機會有多大呢?”


    “目前來看,是0。”viki沒有衝昏了頭,依然是清醒的,一個藍可可,讓一切都變得簡單,且不說藍可可有些名聲,就算是花邊新聞也從未涉及,而且年初的時候又拿了一兩個獎,設計承認度,決計高了盛寰歌不知多少倍。“可你也不能就這麽放棄不是,你……”


    viki還沒有說完,一通電話打斷了他,盛寰歌放在桌上的手機,鈴聲加震動鬧得歡騰。


    陸天頌居然還會給她打電話,上一次一通電話,讓她發現了那個女服務生,而後鬧得沸沸揚揚。


    “喂。”


    “表嫂,我們現在在你樓下,能下來一趟嗎?”


    “你現下找我,為了什麽?”多半是孟曉諾,隻是她雖然是孟曉諾的朋友,卻不能夠在這件事情上給予決定性意見。


    “不是的,不是的,表嫂……總之快下來。”


    收了線,盛寰歌出去,下了樓。


    和陸天頌在一起的是小鄭,既然小鄭在,那證明陸天唯回來了麽,這人還當真經不起說。


    “你們怎麽一起過來了?”外麵下著大雨,陸天頌和小鄭站在公司屋簷那裏。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不說一句話,卻都帶著同一種表情,難以啟齒。


    “你們讓我下來,看你們大眼瞪小眼嗎?”


    “表哥失蹤了。”


    “你說什麽?”陸天頌磨蹭良久,最終吐出這五個字,他們為難的是這話究竟從誰嘴裏說出來,又該怎麽說,可無論怎麽說,盛寰歌都隻能是吃驚的表情。


    “陸少在g國的附屬島嶼浮曳島失蹤了。”


    小鄭後來還說了一些事情,這場聯合圍捕策劃很久,雖然結果和預想中的一樣,卻沒有想到,陸天唯帶的一隊人消失在小島,他們要抓的人,被順利抓獲,卻至今都沒有那隊人的消息。


    “怎麽會有大活人會憑空消失的,那些定位儀器都是白瞎的嗎?”


    “那個島地處偏僻,表哥他們的直升機降落後,便一直停在那個位置,起初他們以為表哥的人不會離直升機太遠,可是現下搜索了幾乎整片島嶼,仍舊沒有表哥他們的身影。”


    “盛小姐,現在是讓聯係家屬來著,盡量做好應對準備和心理準備。”


    盛寰歌隻覺得一陣發寒,小鄭說的所有話她再聽不清楚,盡數隻回蕩著消失,和做好心理準備。


    她要準備什麽,盛寰歌往後一靠,連著秋雨秋風,更富寒意。


    秦錦生、連君承知道消息之後,做了準備,用私人直升機載人過去,進行搜索。


    他們從陸天頌那裏知道,盛寰歌有嚴重的飛機恐懼,都不敢私自帶著盛寰歌上飛機飛過去,頭一次,她開始恨自己心裏埋下的創傷。


    盛寰歌知道,也許有一個人可以幫她。她的手機裏,還留有喬亞的電話。


    喬亞正巧要回g國,國內發來了緊急消息,卻接到盛寰歌的電話,“盛小姐。”


    “喬亞王子,我冒昧打擾了。”電話中,她的語氣不失風度,卻隱隱有著急切。


    “你……有什麽事情?”


    “我想去g國浮曳島,不知道您能幫我嗎?”


    浮曳島,那是g國最為黑暗的地方,“你要去那裏做什麽?”


    “找人,一個很重要的人。”


    在那裏失蹤的,喬亞湊巧就知道一個,“他是你什麽人?”那日金乾的生日宴會很能說明問題,但此刻,喬亞卻想在這關頭確認那個人對於她是怎麽樣的存在。


    盛寰歌沉默了一會兒,“未來的丈夫。”


    喬亞有一瞬間的沉思,“我並未在c國,恐怕愛莫能助。”


    “好,不好意思打擾了。”


    掛了電話,晨撇頭看了喬亞一眼,他不是極其討厭說謊話的嗎,雖說如今他們是要離開,可畢竟還在人家c國的機場不是。


    “晨,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對不起,王子。”


    “她那五個字,怎麽聽都不舒服。”喬亞邁腿上了飛機,陸天唯是她未來的丈夫!本意,作為g國皇室,他絕不希望陸天唯在g國出事,可是作為他喬亞,有邪惡之心,希望這個令盛寰歌急迫的男人,最好就失蹤在g國也好。


    這樣一攪合,盛寰歌自然不可能安然留在公司。她成天留在了放縱裏,受到陸天頌的消息。


    隻是當秦錦生和連君承都回來的時候,盛寰歌感覺是沮喪。


    “第四批直升機飛過去,已經擴大範圍了,怎麽就是不見人影呢。”連君承有些火大。


    “老三。”秦錦生也知道連君承怕的是什麽,可陸天夢和盛寰歌都在這裏,說這個,無外乎火上澆油。


    “大哥三哥,這次換我去吧,二哥還在那裏,你們又剛回來。”陸天頌起身,秦錦生和連君承的操勞,從臉色看得出來。


    “我也要去。”一直沉默的人,堅定地說了四個字。


    “可是表嫂你,不能坐飛機。”


    “他帶我去模擬艙,之前在模擬艙試飛沒有問題了。”


    “模擬艙和真實飛機是不一樣的。”


    “一樣……不。”盛寰歌搖頭,“不一樣,隻是沒了他。”那幾天,他一直握著她的手,又或者在模擬艙中抱緊她。


    也許是因為那樣的溫暖,她才逐漸狀態恢複正常。


    但身邊沒了他,心裏也有他,viki問她要什麽,現在要的,隻是這個男人的平安。


    第二天,盛寰歌還是和陸天頌出現在東郊的停機坪,隨著陸天頌到機場的時候,盛寰歌兩隻手一直放在衣服口袋中,死死揪住裏麵的布料,她告誡自己不怕。


    “表嫂,你還是留下吧,去了也不一定有用,就連我也可能幫不上忙的。”


    盛寰歌搖頭,“無論如何……我都非去不可。”


    螺旋槳轉動,盛寰歌抱緊自己的手臂。我第一次上飛機的時候,隻是坐在旁邊,師傅做著漂亮的動作,我卻一個都沒看見,因為吐得昏天暗地。陸天唯說的話,在模擬艙中對她說的話,沒有想到,她居然一字不落地記下來了。


    大步邁開,盛寰歌第一個上了那架直升機。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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