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祖祠的靈牌擺設是有很有講究,就像墓碑上刻出的族譜一般,可以靈牌擺設的位置看出郭家後人的延續脈絡,郭家人將郭大俠的大女兒和女婿擺在最上麵,也就是將二人尊為血脈之源的祖宗,而再下一排,就是郭大俠的大女兒和女婿為郭家留下的血脈。《


    關於這點張放亦有所聞,當年郭大俠的大女兒和女婿為郭家留下了一男一女繼承郭家血脈,男者名‘郭雲罡’,女者名‘郭雲媛’。而那第二排的左邊緊挨在一起的兩個靈牌供奉之人分別名為‘郭雲罡’和‘李瑛’,右邊的那個靈牌供奉之人正是‘郭雲媛’。


    第二排就這三個靈牌,之所以張放會感到悚然,就是因為‘郭雲媛’那個孤零零的靈牌!要知道一個孤零零的靈牌意味著幾種可能,有可能郭雲媛是終身不嫁,未曾婚配,孤獨終老,但這根本是不可能的。從靈牌擺設上來看,郭雲罡和李瑛顯然是夫妻,二人為郭家留下一支血脈,而郭雲媛下麵也有一支血脈留下,並且也是姓郭,這說明當初有人入贅郭家,與郭雲媛結合後,為郭家留下了除開郭雲罡和李瑛以外的另一隻血脈。


    然而現在祖祠裏的靈牌卻隻供奉了郭雲媛孤零零的一個人,這說明什麽?隻有兩種可能,一是郭雲媛的夫君十惡不赦,對郭家更是罪大惡極,郭家後人認為其不配入祖祠之人;第二個可能則是郭雲媛的夫君根本還存活於世,郭家還有一尊年過百歲。修為深不可測的老怪物!


    張放本是有些不確定是哪種可能,但隨著往下麵的靈牌看去,張放發現了越來越多的端倪,也更加傾向於第二種可能,郭家有不出世的老怪!這也是讓張放感到悚然的原因,因為他師父黃君倚根本不曾提起過這茬,在明心居中黃君倚也算是和張放交底了,然而沒提起這茬,張放不願意去質疑黃君倚的用心,那麽如此一來。很可能是黃君倚也根本不知道郭家還有如此恐怖人物的存在。


    更關鍵的是。隨著張放細看下麵的靈牌,發現了一絲蛛絲馬跡,也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首先,郭雲罡夫婦留下的血脈一直人丁不旺。到這一代。也就是如今的郭家老五郭方。五代傳承,盡皆為男,但都是一脈單傳。與之相反。郭雲媛和其入贅的夫君留下的血脈倒是開枝散葉,人丁漸旺,到這一代,郭佩,郭恩,郭慈,郭霞四姐妹雖非源出一房,但都是郭雲媛這一支的血脈。


    如果說這還算不的奇怪,那麽讓張放真正警惕的是,他在郭雲媛這一脈傳下的後人靈牌中,發現了四人的靈牌,這三人分別名為‘慕辛名’,‘慕景天’,‘慕少方’。


    五代傳承,除開郭雲媛的夫君不知姓名,已故的三代先人中竟然都有姓‘慕’之人,‘慕’姓或者沒什麽了不得的,但若這是化名,甚至是另外一個姓氏的掩飾...


    張放想到這,再淡定不住,一把抓起蜷在地上昏睡過去的那個老頭,然後先是在其脖頸處連點了幾下,最後一指點住其人中穴,張放如此施為下,這老頭緩緩醒了過來,他一眼看到黑衣蒙麵的張放,就眼現十分驚恐之色,張口就想說什麽,隻可惜他張開嘴無論怎麽用盡,卻是半分聲音也發不出來,這自然是因為張放已經點了他的啞穴!


    張放看著身前的老頭,眼中冷光四溢,淡淡的道:“我現在問你幾個問題,你若答的好,我饒你不死,你若敢糊弄我,我保證你見不到早上的朝陽!”


    這老頭聽著張放所言,全身瑟瑟發抖,他驚懼萬分的看了眼張放,略作了一番猶豫後,才點了點頭。


    張放見此右手凝指再出,一下解開了這老頭的啞穴,這老頭當即劇烈咳嗽起來,聲音還不小,張放頓時眼中寒光一閃,右手成爪,如同一把大鐵鉗一般抓在了老頭的頭蓋骨上,冷冷的道:“你若再耍花樣,立即就要死!”


    說著,張放右手五指微一用力,那老頭的頭蓋骨上當即發出輕微的‘喀喀’之聲,那老頭當即滿臉的駭然,嘴中不敢再發出半分聲響,隻是驚懼的看著張放,雙手連連擺動,顯然是在求饒。


    張放也不與這老頭多磨嘰,隻是道:“你現在先將郭佩五姐弟的夫家和妻家的名姓說我與聽。”


    聽到張放這個問題,那老頭明顯一愣,但隨即以極輕微的聲音,道:“稟大人,大奶奶的夫家名為‘慕愈遊’,二奶奶和四奶奶的氣性都太大,至今尚未婚配,三奶奶的夫家名為‘慕愈蘇’,至於五爺...”


    “郭方如何?”


    “五爺這一脈從來都是一脈單傳,但因為都是男丁,主上郭雲罡太爺當年也是郭家的正統血脈嫡傳,所以五爺這一脈一直被認為是郭家血脈的真正繼承人。而郭家的正統嫡傳血脈傳承一向最受重視,故而五爺這一脈的婚事向來是以島主和郭,葉二家的主事人共同來定!


    可五爺年輕的時候為一海外歌姬所迷,還和其私奔遠走天涯,卻不想在外麵遇了惡人,那海外歌姬慘遭輪暴而死,五爺更是被廢了子孫根,若非大奶奶及時趕到,五爺已經命喪黃泉。


    所以...”


    張放聽到這心中不由倒抽一口涼氣,好陰狠的手段,他完全沒想到郭家本身還有內鬥,而且現在是高下已分,郭雲罡這一脈的嫡親血脈是徹底斷了,現在的郭家完全是郭雲媛這一脈,而且郭雲媛這一脈的後人盡皆女子,婚配的夫君多有姓‘慕’之人,到這一代更是誇張,四姐妹已經婚配的二人,夫君都來自這神秘的‘慕’家,這說明什麽?


    張放目光一凝,又是問道:“你口中的海外歌姬是哪裏人士?”


    “東瀛。”


    “那你可知郭佩她們這一脈的老祖宗郭雲媛的夫家姓甚名誰?”


    這老頭聽到此問,眼中光芒閃動不定,半天說不出話來,張放見此不由加重了一分右爪的力道,這老頭一感到頭蓋骨的響動,連忙道:“我說,我全說,求大人放我一命。”


    張放手上微微鬆了點勁,那老頭當即道:“此人也是姓慕,具體名字我不知道,但此人還活著,卻不在桃花島之上,大奶奶和其依然健在的母親與這位老祖宗還有秘密聯係,我就知道這麽多,求大人繞我一命!”


    張放瞳孔一縮,似有些出神,右手不禁徹底鬆開來,那老頭見此長出一口氣,但就在這時,張放左手捏成鷹爪,一下抓在這老頭的頸骨上,同時以極快的語速道:“告訴我你姓甚名誰,為何被郭家人弄來守護祖祠,你心中的秘密又是什麽?”


    張放語速極快,而隨著他這番話說出,其左手上越發用勁,將老頭都慢慢提起地麵,似乎下一瞬這老頭就要被他扭斷脖頸!這老頭本是已經放鬆了防備,以為張放已經問完了,卻不想突然之間又被死亡陰影籠罩,他能感到,他要是有半分遲疑,他脖頸上的那隻手就要把他的腦袋扭下來!


    “我叫陳衛東,本是東海驚濤派的一名普通弟子,幾十年前行走江湖時與郭琴一見鍾情,最後入贅郭家與之廝守終身。由於我出身低微,武功亦不高強,在郭家不受待見,雖然說起來我算是郭佩五姐弟的姥爺,但我在郭家一點地位都沒有,等到郭琴過世後,我在郭家還不如那些受寵的仆人,加之我與郭琴並無子嗣,到最後隻能討了個守護祖祠的閑散差事混日子。


    至於...”


    說到這,這老頭又是遲疑起來,張放卻是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張放一加力,捏的他頸骨‘哢哢’作響,口中一聲厲喝道:“說!”


    這老頭嚇得渾身一顫,雙腿發軟,口中飛快的道:“說,我全說,二十多年我無意中偷聽到郭佩母親與一個男子的談話,兩人交談之中竟是言道要用陰狠手段,慢慢將非與慕家結親的郭家人統統絕後,而且兩人還在密謀如何蠶食掉黃家,要以桃花島為根基重新建立一個郭家執掌的門派,甚至兩人還說到葉家也參與其中,隻等時機一至,要將黃家滿門皆滅!


    我當時聽到這消息害怕極了,立即悄悄溜走,但離開時撞倒了一個花盆,我以為他們發現了我,卻不想一直未有人找上門來,但我不敢離開桃花島,我怕郭佩母親知道當夜是我偷聽到一切,我一離開就有殺身之禍,所以隻能一直躲在祖祠。”


    張放一邊聽著這老頭所言,一邊看向那邊的的靈牌,一番細看之後,他發現這老頭所言不假,到了郭佩這一代,郭佩與郭恩同出一母,郭慈夫君出自慕家,至於郭霞,而郭方已然被廢,至於郭霞,若是其不與慕家人結親,隻怕結局絕對好不到哪裏去。


    這哪裏還是郭家,這分明就已是慕家!若是這慕家真是萬法閣的慕容家所化...


    張放一顆心已經沉到穀底,他曉得黃家危矣,桃花島危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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