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師父關心,弟子的確感到好多了,又吃了些熱食,感覺又有了精力,所以實在不想躺著。”


    張放一見韋青青青進來,就是走下床榻,對著韋青青青恭敬一禮,方才說出這番話來。隨即張放又和無情等人點頭致意,隻是看向那名英武老者張放卻微微一愣,韋青青青見此隨即道:“這是你師兄,複姓諸葛,你以後可稱他三師兄,此番你能如此快恢複過來,多賴你師兄此前全力出手為你療傷啊。”


    張放聽著此話自然知道這英武老者便是神侯,神侯在韋青青青以前的四位徒弟中行三,元十三限則行四。張放當即對著神侯拱手一禮道:“多謝三師兄。”


    神侯見此哈哈一笑,上前連忙托起張放,道:“小師弟,以後都是自家師兄弟何須如此多禮,說起來,我亦是早聞小師弟大名,隻是一直無緣相見,今日一見才知小師弟真乃絕代奇才,遠勝傳聞,隻你這一身渾厚內力來說,真是連師兄也自愧不如!”


    一旁的韋青青青聽到這話微微點了點頭,然而無情等人卻是臉色大變,看著張放一臉的不可置信,他們三人都是神侯的徒弟,對神侯的實力一清二楚,神侯的內力深厚少說也在一個半甲子之上,就算不及兩甲子亦已不遠,然而自己這位小師叔不過二十歲上下,竟是被內力深厚還超師父,這是什麽怪物變得啊?他三人也清楚神侯的性格。曉得神侯就是要吹捧他人,也不會在這上麵信口雌黃的,更別說此點還得到了師祖老人家的讚同。


    張放曉得韋青青青和神侯給自己療傷時。必然是將真氣渡入自己體內,對自己的真元情況知曉個大概,能察覺出自己真氣渾厚程度也是必然的,故而他隻是客氣的回道:“不敢當師兄誇讚,高狩隻是得遇了一些機緣罷了。”


    說到這,張放輕歎了口氣,不禁搖了搖頭。他真元能有此變化,起點的根源還在於當日桃花島的變故。一想到此處,再想到黃君倚如今身葬大海,張放卻是有些心塞。


    神侯也是老於世情之人,一看就知道張放是想到什麽傷心事。連忙話鋒一轉道:“師弟,咱們還是坐著說話吧。”


    說著,神侯就拉著張放的手並排坐在了床榻之上,房中唯有冷血和追命還站立著,不過沒辦法,這房中雖然他們年齡不是最小,但偏偏輩分最低,自家師祖和師父,小師叔坐著敘話。他們也隻有站著侍奉的份兒,若非無情雙腿有疾,無法站立。否則無情也隻能站著。


    神侯和張放一坐下,韋青青青就是看到張放手中的劍十三劍玉,隨即笑著對張放道:“怎麽?剛才你是在房中參悟這傳道劍玉嗎?”


    “嗯,在房中閑著無事,翻找東西之時看到了此物,就隨手拿出來把玩了下。此物到手至如今,我卻是還沒好好琢磨過。”


    韋青青青聽到張放的回答。搖搖頭道:“你啊真是暴斂天物,若是其他人得到此物,都是恨不得日夜參悟,盡快領悟劍神的劍招玄奧,你倒好,順手放在一邊就置之不理,隻有閑暇時間拿出來把玩,這麽說來,我傳你的一千零一式風刀霜劍還有那風雨步法,你定然也是沒怎麽練吧?”


    韋青青青說到這麵現佯怒之色,他對張放的性子太了解了,風雨步法當初傳給張放,本是想讓張放提升下輕功,沒想到張放隻因這輕功軟綿綿的,根本不願精修,至於風刀霜劍更是如此,張放不喜舞刀弄劍,一心撲在拳腳功夫上,韋青青青敢篤定張放未有深練。


    張放聽到這話,麵現尬尷之色,他何止未有深練,那風雨步法和一千零一式風刀霜劍他是壓根就沒練過,不過張放還是擠出一絲笑容,勉強道:“哪有啊,我...”


    張放話未說完,韋青青青擺擺手道:“好了,假話就別拿來糊弄我了,我雖然老了,但眼睛還不瞎,你那一雙手肌膚硬若堅石,必是練了什麽增強掌力和提高肉身強度的秘法,如此一來,你掌力是強了,雙手也堅硬若鋼,可手上觸感卻變得遲鈍無比,如此情況下你還練什麽劍,修什麽刀?”


    張放謊話還未出口,就被韋青青青揭穿,他終究不是厚臉皮的人,雙頰頓時微紅,韋青青青見此,隻道:“罷了,罷了,你愛怎麽練就怎麽練,說不得我自在門以後還會出一位拳腳宗師出來。”


    韋青青青之前傳授風雨步法就摸透了張放的性子,故而傳授張放一千零一式風刀霜劍並不期望張放在刀劍一途上有什麽成就,而是他的‘千一’奧義衍生自這一千零一式風刀霜劍,而張放的奧義‘極殺一劍.歸’則是從‘千一’之中衍生而出,韋青青青隻希望張放能從一千零一式風刀霜劍中有所悟,將‘極殺一劍’有所完善和提升而已。(..tw)


    韋青青青說完此話,隨即又道:“不過你小子雖然不愛刀劍,但這傳道劍玉你還是好好抽時間琢磨琢磨,你要知道這畢竟是劍神對你的看重,你也唯有參悟了這傳道劍玉中的劍招和劍意才能走進那劍廬。


    盡管你的劍路與劍神不相對應,注定得不了他的衣缽,但若是你能走進劍廬就是天大的機緣,劍神會對你有所指點,以劍神的修為,哪怕隻指點你一言,對你將來的武道之路也有莫大的裨益,清楚了嗎?”


    張放聽到這話點了點頭,他曉得自家師父這番話可謂推心置腹,韋青青青乃是當年天下第五劍,劍神卻一直是天下第二劍,韋青青青能讓自家弟子好生參悟劍神的劍招和劍意。可見對劍神是如何推崇,張放自然是不會辜負自己師父和劍神的好意,他也是決定以後若能得閑。在參悟鐵羅漢後,就好好參悟一番這劍十三劍玉。


    “好了,閑話也稍候再說。高狩,你自一月多前從東海失去蹤跡,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何事,你又是怎麽遇上那孽障,讓其將你重傷。這些事情給師父好好說說吧。”


    聽到韋青青青此言,張放沒有多作猶豫。當即道:“此事說來話長,還需從頭說起...”


    張放當即就將桃花之事娓娓道來,房中之人都是安靜聽著,等到張放說到郭家被慕容家完全滲透。已成為萬法閣的爪牙時,場中之人的臉色都是變得很是難看,特別是神侯怒意難平,一掌差點將他邊上的床腳給轟塌掉。


    “...當日我用計擊殺了那郭恩之後,就告訴黃師,萬法閣在東海圖謀已久,如今肯定動手再急,我勸他先下手為強,隻可惜黃師心存仁念。不肯先與郭家翻臉。無奈之下,我隻得與黃師定計,讓他在郭恩下葬後與蓬萊派等諸人同船出海。但並不遠離,稍待些時間便即回返,到時候郭家定然已經動手。


    隻不想萬法閣棋高一著,暗中拉來了五行教,厲若海更因我之故親至東海,在海上將黃師與蓬萊派之人一網打盡。”


    說到這。張放忍不住搖了搖頭,桃花島覆滅終究是有他一分原因。若非他與厲若海接下殺子之仇,萬法閣拉不來這等強援共覆桃花島。韋青青青等人也知其中緣故,沒有多說什麽,張放緩了緩,方才繼續又往下說,等他說到他被東瀛第四人和慕容公子圍住時,場中之人皆是一顆心提了起來,等到張放說到自己因為服食了半日不死丸,從而一舉擊殺了慕容公子和東瀛第四人,就連韋青青青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隻是張放拿出兩人的身份令牌,卻是令的場中之人不得不信,都是震驚的無以複加,無情更是急忙問道:“小師叔,那半日不死丸毒性猛烈至極,你雖以此斬殺強敵,卻又是如何活下來的?”


    張放也不隱瞞,就將得齊大仙指點,在厲若海的追擊下,如何潛入深海,又是如何得遇雙頭龍黿,最後見到笑老頭得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我在這位老前輩的指點下,通過了那滄溟地宮,最終進入了九虛無空,取回了萬生回陽露,這位老前輩也真是手段通天,竟是真的幫我去了半日不死丸中的蜈毒,還為我重鑄了一顆龍黿之心,我在島上呆了半個來月,這老前輩見我身體已經大好,便讓雙頭龍黿送我離島。”


    聽到張放將這些事情一一道來,場中之人已經完全聽神了,張放所言這些事情簡直是匪夷所思,堪比傳奇,特別是九虛無空可是七大秘地之一,那笑老頭更是神秘莫測,手段驚天。張放對於這些事情基本沒有隱瞞,隻是對於九虛無空之事,他並未有細說,隻是一言帶過。


    過了好半晌,神侯回過神來,沉吟道:“齊大仙此人我倒是聽說過,據說其在卜算之事上與泥菩薩齊名,隻是在中原名聲不顯而已,此人看似訛詐了一番師弟,卻也是送了師弟一場大機緣,這中間想必自有深意。


    隻是那位以雙頭龍黿為寵的笑前輩,我著實從未聽過,師父,你聽說過當今天下有過如此一人嗎?”


    韋青青青凝眉思量了半晌,方才搖搖頭道:“沒有,從未聽說過此人,不過天機那老家夥當年曾與我言道,這世上有些隱世的大人物,這些人修為驚人已不類凡人,就好似陸地神仙一般的存在,天機閣也難尋到他們蹤跡,也無法將這些人計入天榜,然而天榜第一的那位老不死,也難以在這些人麵前稱作老不死的。


    想來這笑前輩就是這種人,他能通曉滄溟地宮之事,又對九虛無空有所了解,更是隨口說出高狩的三院同心真元,能知曉如此多秘辛之事,這位笑前輩隻怕最少都在五百歲高齡以上,這等人不是我們可揣摩的。”


    “五百歲?!”


    聽到韋青青青這番話,就連一向沉著的無情也是不由驚呼起來,冷血和追命更是止不住倒抽涼氣。凡人能活七八十歲已算高齡,修武之人,若是常年修身養性能活到百五者亦是極少。就連當年的陳傳老祖相傳也不過三四百歲上下,這笑老頭卻至少五百歲,這著實讓人難以置信。


    韋青青青隨之又道:“這等人物已經有通天徹地之能,隻是那鑄心手段都是我等人難以想象的,而高狩的心的確比常人強勁許多,特別是他真元之中確實存在兩種相衝相克的先天陰寒之氣和先天陽炎之氣,這些先天之氣稀有至極。應是出自於靈鳳和玄武的真血之中。”


    神侯聽到這番話,忍不住問道:“師父。這世間莫非真有神獸存在?”


    韋青青青點點頭道:“其他的神獸我不清楚,但我當年聽劍主說過,七大秘地之一的龍眠之地的確存在一頭上古真龍,這真龍乃是不死不滅的神物。介於真實和虛幻之間,其每隔千年就會現世而出,隻是不會現於世間,然而其卻會吞噬地氣龍脈,顛覆國運。每當這真龍現世之時,就是朝代更替,天下大亂之時,非驚世強者不能阻!”


    韋青青青見多識廣,當年劍峰論劍與劍主。劍神也有些交情,故而知道些常人並不清楚的秘辛之事,隻是他人聽之卻是震驚莫名。韋青青青也是不管他人反應,淡淡道:“高狩說的這些神奇之事,你們記在心中便是切不可外傳,每個人有自己的緣法,高狩能得天之幸,在必死中尋到一條生路活下來。還尋得大機緣,這就是他的機緣。


    而且那等奇人也不是我們能揣摩的。我們隻需顧好眼下之事方可。”


    神侯等人聽到這等話都是急忙應諾,隨即韋青青青又問及張放是如何遭遇元十三限的,張放也沒有隱瞞,將玄冰宗之行盡皆道來。


    “...隻可惜有那衛釧風在側,弟子無法與那叛逆之人放手一戰,否則弟子必定為師父清掃門戶!”


    張放說著就拿出了元公子與其師兄弟的身份令牌遞給了韋青青青,韋青青青和神侯查看一番後,都是激動起來,韋青青青更是道:“高狩,你做的好,很好!你不要苛責自己,你能在衛釧風在場的情況下,還擊殺了秦易行這等魔頭,然後脫身而出已經非常了不得,為師相信異日等你修為再進一步,定然為我自在門清掃門戶!”


    無情等人已是吃驚的麻木,換做他們根本沒法想象自己能在一名天級宗師和兩名地榜強者的圍困下脫身而出,張放能有如此驚人之舉,已經讓他們徹底看不懂自己的這位小師叔,這實在太妖孽了!


    張放聽著韋青青青的話點了點頭,他將玄冰宗之行除開那蚩尤象形文之事一一道出,也將內功大進推到了那真陰寒魄功上,如此也算將事情交代了清楚,韋青青青卻是看向張放又道:“你能得連番機緣,成就驚人的雄渾內力實屬難得,不過你這真元之中的問題也確如那位笑前輩所說,隱患極深,特別是如今你陰寒真氣太盛,體內陰盛陽衰,你日後若是修為更進一步,一定要慎之又慎,否則容易出大亂子。


    隻可惜在這點上師父卻是幫不了你,這陰陽同修之道隻能靠你一點點摸索了。”


    張放明白自在門並不以內功心法為盛,韋青青青也的確難以幫上自己,不過張放已經思定前路,規劃好未來的修煉之路,不過韋青青青的話還是讓張放心中微暖,他隨即想到什麽,順手拿起床榻上的一封書信,此乃此前清點戰利品時餘下的最後一物,此物是從秦易行身上得來,或許有些用處。


    張放也沒看過信中內容,隻將此物直接遞給韋青青青,便是道:“師父,此乃是我從秦易行身上得來的一封密信,或許有些用處,還請師父一觀。”


    韋青青青聞聽此言連忙接過書信,這書信是密封起來的,韋青青青順手撕扯開口子,將當中信紙取出,一番通讀之下,臉色變得沉重無比,隨後他將此信交給了神侯,沉聲道:“果然,這些邪魔妖人圖謀甚大,竟是想一舉傾覆少林寺和太玄宗兩大正派魁首!”


    神侯聞聽此言連忙快速讀完手中書信,臉色變得難看無比,道:“按這信中所言,陽昊天前番在魔道十二秘門手中得到了一件了不起的靈物,後又在昆侖派中大有收獲,且這些年其在乾坤大挪移上造詣日深,如今已是隻差半步就要踏入天級,若是其真在中秋之前成就天級,少林寺之役隻怕...”


    原來這書信乃是衛釧風寫給三仙二老門門主曹乾坤的親筆信,本想在離開北疆後讓秦易行往雲南大理走一趟,將此信交到曹乾坤手上。按照信中所述,明教教主陽昊天如今隻差半步就要突入天級,此番五方在北疆會盟,一是各方拿出了寫珍稀之物交予陽昊天破關之用,再一個就是五方商議,如何借助陽昊天突破天級的威勢,齊聚邪派魔教的五大宗師,在一舉傾覆少林寺後,如何以最快速度滅掉太玄宗。


    這當中牽扯的事情相當複雜,不僅涉及武林大勢,更牽扯到反賊偽燕王如何兵進中原的計劃,當中還提到明教暗中已與駐守昆侖關的大江王世成大成密議,隻要中原動蕩,王世成將改旗易幟,自成一路反王,借明教之勢,傾入西北一帶,而後與偽燕王會師中原,據黃河而虎視北疆,王世成還將要把巴蜀之地收入囊中。


    等張放看過這封書信,臉色亦是大變,他實在沒想到大正的局勢竟然惡劣至此,這哪裏是風雨飄搖,分明就是國朝將亡的征兆,這等情況下,剛愎自用的武德帝隻怕已是亂了手腳,身邊更是無人可用,難怪會將神侯和韋青青青放出來。


    “這萬法閣圖謀甚大,如今傾覆天下之局將成,我大正當真是禍在旦夕,如今胡虜大軍陳於錦州之前,高麗亦是蠢蠢欲動,這王世成再帶領八萬精兵作亂,到時候要再讓東海落入萬法閣之手,東瀛人跨海而來,這...”


    韋青青青說著說著也是頭皮發麻,他真是難以相信,短短時日之間這大正朝就如同一艘滿是破洞的小船,即將要沉入海底,可偏偏這等局勢下,韋青青青卻是感到有心無力。


    神侯猛地站起身來,道:“師父,我欲帶師弟入禁宮麵見聖上,讓師弟將這秦易行的身份令牌呈給聖上,再將此信交予聖上一觀,如今的局勢,若是聖上再不下狠心,剿除禁宮內外的慕容黨羽,我大正又哪裏看的到絲毫希望?!”


    韋青青青點了點頭道:“此事當行,另外追命你即刻持我信物前往太玄宗,將五方會盟,乃至這書信之中的內容盡數當麵告知太玄宗掌門,謹記是當麵稟告,這信中衛釧風對滅掉太玄宗之事極為自信,這隻怕並非單單因為陽昊天要成就天級,很可能太玄宗內部也出了問題,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追命不是蠢人,如今正道風雨飄搖,不是沒有人動其他心思,這等情況下自然要防著點,追命領命後,當即就離開靜室。韋青青青方才轉過頭看向神侯道:“小花,你既要帶高狩入宮,你不妨對天子請命,讓高狩與你一同去進行那件重任,他畢竟和巴爾朱法王以及旦真德尼是有些交情的。


    你記住,到這個時候,臉麵已經不重要,你一定要勸言天子,哪怕和吐蕃結成永世之好,再送上些金銀財帛,也要將安陽軍接回巴蜀,這比什麽都重要!”


    神侯當即起身道:“謹遵師父之命!”


    說著,神侯看向張放道:“師弟,你現在可能動身,若是可以,你就與為兄即可進宮吧?”


    張放聽到這話,當即站起身道:“自當遵師兄之命,隻是師兄,師弟有個不情之請。”


    神侯微微一愣,道:“師弟有何請求盡管說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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