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兒。”藍墨塵臉色瞬變,抱著暈厥過去了禹以柔大吼。


    “禦醫,禦醫。”


    公主拜堂吐血,可把眾人給嚇壞了,雖然都聽說她被以寧公主下了毒,可誰也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出啊。


    就連疑心重的皇上這時也從主位上站了進來,看著已經暈厥過去的女兒大聲喊。


    “李禦醫,快點給公主瞧瞧。”


    麵對禹以柔,李禦醫心裏也極是忐忑,對於她的病情早就了如指掌,那一千一萬個不願意給她問診,就怕一個不小心陪上了自己的命。可就再不願意也沒法,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在皇上開口召喚時,還是乖乖的上前給替禹以柔把脈。


    手剛一碰到禹以柔的脈,李禦醫神色便凝重了起來,再翻看了下她的眼睛,而後跪在皇上麵前。


    “回皇上,以柔公主脈搏虛無,怕是......”


    梅妃還沒聽完,就從座位上跌到了地上,那一臉的心痛著實把皇上的心給溶化了。


    藍墨塵更是臉上慘白,他接受不了這個現實,隻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痛的快要死掉,不可能,她剛才還和他有說有笑,這會兒怎麽可能會他而去。


    自動屏蔽李禦醫的話,藍墨塵深情的看著懷中的她。溫柔的用衣袖幫她把唇角的血漬擦幹淨,然後輕輕的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柔語道。


    “柔兒,為夫帶你回家。”


    本是歡喜的一聲婚禮,以禹以柔吐血而悲慘的告終,原來都來賀喜的大臣與皇親,此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才好,隻有藍墨塵那抱著公主離開的悲戚傷感的背影讓人著實感到痛心。


    皇上扶起失魂跌坐在地上的梅妃,原本的疑心在禹以柔吐血與李禦醫宣告沒救的那一刻已經消散,看著被抱走的女兒,皇上心裏多少有些難過,隻能在心裏和女兒道些心裏話。


    柔兒,不是父皇狠心,隻是這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為了大禹國的千秋萬代,父皇也隻有對不起你了。


    沒有下令讓禦醫盡全力醫治禹以柔,隻是眼睜睜的看著藍墨塵把人抱走。


    本在倚霞殿等待的藍馨兒,等來的卻是禹以柔吐血的消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足足愣在原地好久,這才拉著來報的宮女問。


    “那他們現在人呢,我大哥人呢?”


    宮女被藍馨兒那恐怖的表情嚇住了,微顫著結巴的回道“聽說藍少爺把公主抱出宮了,藍少爺說要把公主帶回家。”


    “回家,回家。”藍馨兒機械般的重複著,待反應過來下一秒便衝了出去。


    殿外,正好遇上同樣一臉沉重的禹子軒,藍馨兒上前緊抓著他的手,聲音裏有著急切。


    “快點,我們出宮找黎峰。”


    禹子軒點了點頭,第一次在宮裏毫無形象的跑了起來,還拉著個女人。


    倆人出了宮馬不停蹄的趕到水月山莊。


    剛跳下馬車,藍馨兒就衝了進去,邊跑還邊吼。


    “黎峰,黎峰,你給我死出來。”


    所有水月山莊的奴仆對藍馨兒的印象都是高貴的,美豔的,今天她這麽河東獅吼一翻,著實把那幾個正在掃庭院的丫環嚇的掃把掉到了地上,張著嘴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顯然被震的不輕。


    而藍馨兒也沒空理會眼前的一切,她現有整顆心都牽掛著以柔,不明白好好的人為什麽又會吐血,一路狂奔的衝去靜心宛一腳踢開了他平時都會呆的藥房。


    可裏麵卻空無一人。接著又跑到他的房間,還是沒有,在把靜心宛裏外找了一遍之後,藍馨兒這才拉住了一個路過的婢女問。


    “黎公子人呢。”


    看著滿目怒容的她,婢女有著膽怯,弱弱的回道“黎公子去了月楓宛。”


    “月楓宛。”藍馨兒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沒事跑去禹子楓的院子去做什麽,難道是禹子楓回來了。


    奴婢又弱弱的回“是的。”


    鬆開奴婢,藍馨兒又往月楓宛跑去,剛跑到院子門口,便看到禹子軒已經先一步在那。


    越過禹子軒,藍馨兒跑進院子裏便喊了起來。


    “黎峰,你給我出來。”


    “砰,砰,砰。”隨著藍馨兒的喊聲,屋裏傳來一整乒呤乓啷的摔打聲。


    屋內毒發的禹子楓聽到藍馨兒的聲音,躺在chuang上身體抽搐,麵容扭曲的他,痛苦的血眸裏騰出了一絲清明,下一秒便死死的抓住黎峰正要幫他排毒血的手,堅定道。


    “打......暈......我......”


    “不行。”黎峰想都沒想一臉嚴肅的拒絕了他。


    “我說......打暈......我......”


    麵對這麽強硬的他,黎峰仍堅持著自己醫者的立場“不可能,這個時候若打暈了你,很可能這一輩子都醒不過來。”


    對於現在的禹子楓來說,他管不了那麽多,現在的他隻是不想讓藍馨兒知道,若是讓她闖了進來,那他這段時間的辛苦就白費了。


    知道黎峰是為了他好,也不為難他,手掌凝聚著內力,正要往自己的天靈蓋激去的同時,黎峰先一步的劈開了他的手掌,大怒道。


    “你想死嗎?不想讓她知道可以讓痕雲帶你跳窗離開,有必要這麽極端嗎?”


    極快的塞了兩粒藥放進他嘴裏,給痕雲使了個眼色。


    一旁的痕雲馬上會意過來,扛著主子破窗而出,下一秒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藍馨兒聽著裏麵的摔打聲,不知怎以心裏擰著疼,快步跑了過去,推開門時一隻茶壺正飛了出來。


    好在禹子軒眼明手快,長臂勾著藍馨兒的腰快速的轉了幾圈,這才沒有被那茶壺砸到。


    “砰”茶壺落地,碎裂的聲音清脆的傳來。


    本就不爽的藍馨兒,被他這個謀殺迎接更的惱火,踢開門冷冷的看著背對著她們的黎峰。


    “你這是想謀殺嗎?”


    黎峰沒有回答,隻是捂著一隻流血的手轉過身來,淡淡的瞅了藍馨兒一眼。


    那眼神很是陌生與疏離,見他放開那流血的手臂,拿起桌上那個瓷瓶仍給了她。


    藍馨兒伸手接了過來,很是疑惑的看著他。


    “把這個給禹以柔服下就好,她不會用事,你沒事也快點離開。”


    那冰冷沒有溫度的聲音讓藍馨兒聽著有些難受,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中的瓷瓶,前後連串起來一想,便知道他這麽做原因。


    之前她也想到了,也提醒過以柔在拜完堂當眾暈倒,為了就是消散皇上的戒心,可假的終歸是假的,太醫一上來把脈就知道怎麽回事,所以當她要問他拿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要做什麽,並把後麵一切的後路都給她想清楚,並且安排好了。


    想到這,藍馨兒突然覺得有些抱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謝謝你,你的傷口,要不要緊,需不需要我幫你包紮?”


    黎峰似笑非笑的問道“你會嗎?”


    其實他本身對藍馨兒沒什麽意見,隻是這斷時間看著好友被情毒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心情有些鬱結而已,再加上剛才好友寧願自我了斷都沒願意讓她有任何的虧欠,那種愛他雖無法理解,但那是不珍愛生命的行為著實把他氣不輕。


    最重要的一點是,明明憤怒的不行,還要替好友摭掩,怕她懷疑地上的血跡,硬生生的在自己手臂上化了一刀,換做了任何一個人,認要是能高興起來,他就管誰要爺爺。


    有些難為情的撓著頭,藍馨兒小聲道“會是會,就是包的不怎麽好看。”


    這是黎峰第一次見藍馨兒這麽小女人的一麵,莫名的那怒意竟消散了不少,也不知道怎麽唇角上揚了起來,語氣更是沒那麽冷。


    “不用了,你還是快把這藥給禹以柔吃了,這會說不定她已經是假死狀態,晚了你大哥殉情可不願我。”


    經他這麽一提,藍馨兒這才想起自己來這裏的目的,正要轉身離去時,那chuang上的紫袍吸引著她的目光,不自覺的走近,手撫著衣服,聲音柔膩的問。


    “禹子楓是不是回來了。”


    “沒有。”黎峰回答的斬釘截鐵。


    “可是他的衣服怎麽會在這裏?”當初他們說好的,不管去哪裏,離對方有多遠都要帶著情侶服,穿在身上,就像對方在身邊一樣。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也許是前晚回來時換下的吧。”知道他們前晚見過麵。


    藍馨兒緊擰著眉回道“前晚他穿的是黑行衣,跟本沒穿這件袍子。”


    一旁的禹子軒見黎峰有些招架不住了,也走了上前“這是三弟房間,有他的衣物很正常,馨兒,我們走吧。”


    “哦。”不情願的放下了衣服,剛走動幾步又被地上的黑血吸引了。


    看了看地上的黑血,又看了看黎峰手臂上鮮紅的血又問“這也是你流的血嗎?”


    “嗯。”黎峰回了一個單音,顯然沒什麽耐心回答下去。


    可是藍馨兒偏偏就是不放過他,“可是你手上的血為什麽和地上的血不一樣?”


    “剛才打鬥的時候,被人用染過毒汁的劍刺了一刀,那黑血是我吸出來的毒血。”


    聽上去好像是那麽一回事,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藍馨兒覺得他像是在騙她,接著又問。


    “那你為什麽會在禹子楓的房間。”


    “我會來他的房間是因為上次給了一瓶能解百毒的藥丸給他,而剛好我那的用完了,所有來他房裏找,我說姑娘,請你體諒一個傷患的痛苦行嗎?有什麽問題你等楓回來自己問,我要休息你,請問您是否能離開。”


    這麽被人明晃晃的趕還是頭一次,再次瞄了眼他受傷的手,這才凝思的移動了腳步,走出了禹子楓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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