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調戲不是我本意,不調戲更不是我意,ok!”蘇牧錦緩緩的回道,她在想,是不是那一腳踹得太輕了,以至於神經開始錯亂。


    清風徐來,揚起的樹葉如飛舞的精靈慢慢的落地,落葉歸根便是如此,天上大雁成一字形飛來,發出哇的叫聲,驚起一池的魚兒四處遊串。


    自打徐朗月那調戲二字一出口,不僅驚得徐影的下巴再次掉地,也讓剛要勸阻蘇牧錦不要回家的徐未果差點被口水嗆死,白心然臉色發白,袖子裏的手緊握著,尖細的指甲劃破了皮膚還猶未知。


    然而作為當事人的徐朗月絲毫沒發現,自從遇到了蘇牧錦,他的麵部表情是越來越多,多到在徐影看來外界所傳他家主子冷酷無情都是瞎扯淡的,瞧他現在不也像個正常人一樣嘛,隻是這樣的呆傻樣別被外人看到了就成,不然傳出去,丟人!


    是的,丟人,徐影半是喜悅,半是憂愁,他覺得他家主子這兩天頭腦肯定不清晰,巴巴的勾搭女孩子不說,明明人家臉上寫滿了討厭,他還非得去攪攪勁。


    蘇牧錦從來沒有想過什麽魚躍農門,她可沒有那種一眼就能被人愛上的潛質,貌似自己一窮二白之命,無傲人背景,無特長可言,難道老天非要讓她生活得水生火熱才解氣?


    對於感情之事,她也不是白癡,都說透過一個人的眼睛能夠看到他的內心,所以對於徐朗月,顯然的隻是覺得不同罷了,又或者有什麽潛在的利用價值?搖搖頭便也覺得荒唐,又不是小說狗血劇。


    “歐克什麽意思?”徐朗月聽著前邊幾句到還明白,對於後麵蘇牧錦蹦出來的英文,完全就是門外漢,不過他直覺得一定不是什麽好話。


    “哦,沒啥,沒文化,其實真不可怕!”蘇牧錦解釋著,那不言而喻的鄙夷,是人都能看得出來。


    “冷美人還想要說啥,趕緊交代,不然,我得先告辭了。”


    聽了幾次蘇牧錦叫他冷美人,徐朗月懷疑,眼前的姑娘多半沒把他當做異性來看待,也隻有女人才會叫美人,這不是諷刺他麽,難道他已經魅力下跌了?


    蘇牧錦見徐朗月沒說話,撇了撇嘴,她才難得有那個時間去管別人心裏想的啥,先管好了自己才是王道,出了這個院,以後就不再有機會再見,想想,蘇牧錦就覺得舒坦,還是自己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最好了。


    “你沒發覺有什麽東西落下了?”徐朗月緩緩的問道。


    蘇牧錦止住腳步,自己應該沒有什麽東西掉了吧,除了盤頭發的那簪子丟了,其他的嘛,蘇牧錦想了想,便用手扯了扯身上穿的上好麵料,貌似就隻有一套粗布大衣了吧,既然這冷美人都開口說了,想來她的簪子肯定是擱他那兒了。


    “我發簪在你那兒?”


    徐朗月沒有應聲,不過那表情卻道明了東西確實在他那裏。


    “破爛貨,不值錢,徐少爺不會大方到連別人的東西都順手牽羊的據為己有吧?”蘇牧錦踏著小步子往回走,她正愁等下回去日後沒法交代,既然是被徐朗月拿了,當然自己的東西一定得要拿回來了。


    什麽叫順手牽羊,據為己有?這姑娘說話怎麽總是帶著刺兒呢。“有總比沒有好,倒是那玩意兒真是你的麽?。”徐朗月偏生就看不過蘇牧錦那冷淡樣,竟開始耍起了無賴來。


    徐影,抱樹,頭直直想往上撞,他家少爺果然是間接性犯傻神經病發作了,不然怎麽會這麽幼稚呢。


    “不是我的,難道還能變成你的?不過你確定要拿一個戳了男人命根子的不值錢的簪子?”蘇牧錦狀似嚴肅的問道,她老早就發現這男人有潔癖,而且是很嚴重的那種,很多時候看似不經意之間的動作,卻帶著疏離感,她就不信他能夠繼續揣得下去。


    蘇牧錦不說還好,一說,某個人的強迫症便又開始發作,徐朗月握了握右手,想著前不久還摸了那簪子,此刻竟開始覺得手像在被眾多螞蟻在撕咬一般,這個女人,還真是不像個女人。


    隨即徐朗月便揮了揮衣袖,冷哼了一聲,咬牙切齒道:“女人,也不知道害臊,給!”說罷便扔了一物品給蘇牧錦。


    蘇牧錦用手一接,正是她丟了的簪子,看著這簪子,上麵的血跡已經不見,這麽個小東西也能殺死個人,想起昨晚那個死在自己手上的人,似乎還有些心有餘悸,這讓她想起了前世,那個被她親手結束生命的一個人,也是被發簪戳破動脈血管而死,這也是為什麽她一直以來隻喜歡佩戴簪子的原因,簡單的東西,卻最能在危機的關頭自救。


    蘇牧錦有些自嘲的搖了搖頭,殺人,真的已經不能增加她的陰影了,以前都已經過去了,想那麽多做甚,隨即便撈起齊腰的長發,一個打卷繞了一圈,再用那簪子一莂,這就固定穩了。


    斜斜的劉海,一大節馬尾垂於背後,整個人顯得慵懶無比,仿佛方才的回憶不曾有過一般。


    “啊,對了,我想起來了,這簪子隻沾過血,至於那啥,昨晚因為某人的傑作,掉下樹不小心把樹枝給撇斷,不小心正好廢了男人的那玩意兒。”蘇牧錦抿嘴一笑,“所以,徐公子你就不用再折騰你的手了。”


    徐朗月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他的感覺了,如果此刻有把刀,他想他會毫不猶豫的揮過去,隻是在瞧見某個無良之人的笑意時,他才驚覺他竟一直盯著她老久了,就連那一閃而過的落寞也沒有逃離他的眼中,典型的皮笑肉不笑,不明白蘇牧錦為什麽會有那樣滄桑之感,仿佛她曾經經曆過。


    “要不是已經摸過了,不然還真以為你不是個女人!”


    ……


    蘇牧錦默,摸個毛線,老娘不知道的情況下,摸了也等於白摸。


    “沒人攔著你去當女人。”蘇牧錦不屑的上下瞧了瞧徐朗月,身板夠是夠寬大,看那胸肌平平的,不夠發達,臀部窄小,不夠翹……唯一算得上優點的就是那張臉了吧,要是畫個妝,指不定還能媲美青樓的花魁。


    “得了,美人可以考慮去變個性,我就不叨擾你了!再見,哦不,再也不見!拜拜!”


    蘇牧錦說罷,踏著自認為非常豪氣的步子走了出去,別提多幹脆利落了。


    徐影見狀,捂住胸口,狀似很氣憤的自虐拍著胸口,一邊喃喃自語著:“我沒有看見,我沒有看見主子那傻樣!”不是該一掌斃命的場麵麽,怎麽就如此和諧了過去呢,就算蘇牧錦和元家有個啥關係,也不應該如此好說話呀。


    “徐影,去給我把馬牽到門口去。”徐朗月悠悠的聲音傳入徐影的耳中,讓他一個激靈,立馬便消失在了院子裏,主子要做啥,得趕緊的照辦,不然,吃虧的還是自己。


    話說蘇牧錦跟著白心然身後,本以為她會找自己麻煩,誰知一路上人家根本就沒打算鳥她,還讓蘇牧錦以為她是不是轉性子了。繞了好大的圈圈,終於在蘇牧錦頭疼的時候轉到了大門口,長呼了一口氣,尼瑪,終於走出了迷宮了。


    果然在門口就停著一輛寬敞的馬車,車身竟然全是大紅色,搞得像個新娘子出嫁一樣。蘇牧錦的嘴角抽了抽,她在想,要不還是借匹馬來騎算了,隨即又摸了摸受傷的脖子,不能大力的使勁,想想還是委屈自己坐馬車吧。


    白心然朝一直在馬車上的人道:“初一,交給你一個任務,送這個姑娘回家。”


    初一冷漠的掃了一眼白心然,道:“不送,我的任務不是她。”所以,免談。


    老娘還不想要你送呢,最好都不要送,就把馬車給她得了,到時還能賣個錢什麽的,多劃得來。蘇牧錦在心底暗自蜚腹著,古人真是麻煩,幹嘛啥都要人伺候著,煩不煩啊。


    “嗬嗬,白小姐不用啦,我一個人也能駕得回去的。”


    “連別院這裏這麽簡單的布局都能迷個路,竟然還敢口出狂言一人能駕馬車回去。”說話的是啼啼噠噠馬兒馱著徐朗月走了過來,眼神掃過初一,最後落在了蘇牧錦的脖子上。


    “關你屁事!”蘇牧錦臉上微紅,忍不住的惱羞了一番,她不就是小小的迷了路而已,瞎嚷嚷個什麽事啊!


    “初一,你別忘了你要的東西!”白心然突然尖聲叫道,在她看到徐朗月騎著馬過來的時候,她心裏就不安穩了,就是為了防止月哥哥過多和蘇牧錦接觸,才特意把自己的馬車讓出來給蘇牧錦用一用。


    初一怔了怔,想著如果能早日的從白府出來,便一個閃身,拽著蘇牧錦就拋上了馬車裏去,快得連蘇牧錦都沒有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落入了馬車內了。


    “記住你說的話,僅此一次。”


    白心然點了點頭,便道:“你送完人再回來罷,我就在月哥哥這作客。”


    “隨你,隻要你還老實的待在這就行。”初一麵無表情的說道。


    “嗬嗬,當然,少了你的保護,我哪兒敢亂走呢。”


    初一不再理會白心然,隨即也跳上了車,看也不看徐朗月,準備駕車走人。


    而蘇牧錦摸了摸摔疼的屁股,一點不懂得憐香惜玉,粗俗之人。撇了撇嘴,徑自找了個軟靠舒服的地方躺了下來,別說著馬車內還真是別有洞天,軟玉溫香,茶盤裏麵還盛著茶水,嘖嘖,沒想到白心然花癡是花癡了一點,某些品味還算有一丁點啊。


    “如此,便有勞初一兄弟順帶也捎我一程。”說話間,隻瞧見徐朗月竟棄了馬,也跳上了蘇牧錦所在的馬車,手還順帶著拍了一下馬屁股,瞬間馬兒便開始往前奔跑了去。


    “月哥哥……”白心然氣得是在原地跺腳,他都不在府上了,那自己留下來做什麽啊,想想便也要跟上去,卻被不知何時站在身後的徐未果給拉住衣服。


    “唉,姐姐剛來,就在府裏陪陪我吧!”徐未果見勢就使勁拽拉著白心然進了府內,她可不想讓這個電燈泡打擾她家大哥和未來嫂子的談情說愛。


    “我……”白心然還沒來得及拒絕,就已經被徐未果給打斷了說話,好不悲催,心裏簡直是慪死了。


    而蘇牧錦卻也是同樣的頭疼,看笑眯眯的坐在她對麵的徐朗月,她好想把鞋子扔到他臉上去,明顯的一副欠扁的樣子,誰說這男人冷來著,真搞不懂為嘛就黏上了她呢。


    “你跟著我做啥?日理萬機的徐大少爺不去幹正事,和我這小蝦米一路是甚意思呢?”蘇牧錦一臉防備的瞪著徐朗月。


    “初一兄,麻煩到東溪村,出城五十裏路便是,謝謝!”徐朗月沒有理會蘇牧錦,轉而是朝門簾外的初一說道。


    “徐少爺竟然會屈尊上這馬車,真是稀奇事,不過,不好意思,我是送裏麵那位姑娘的,可不敢搭載您這大佛。”初一緩緩的慢下了馬車的速度,他這話的意思不僅是趕人意味超重,也是在間接詢問蘇牧錦是要去哪兒。


    “麻煩公子送我去東溪村吧,我很不幸的,恰巧和你搭載的這尊大佛是同一條道。”蘇牧錦語氣溫和,很有禮貌的回著話,心裏在暗想著這徐朗月是咋知道自己家住哪裏的呢?


    “嗯,那麻煩坐好,天黑之前應該能趕得到。”初一不再說什麽,從一個武林世家高手,變成一個個人專屬保鏢,再變成現在這一個趕車的車夫,沒人會比他更倒黴,這就要怪他那該死的一板一眼的死腦筋所至,往事不堪重想,一個字:蠢。


    蘇牧錦還未來得及坐穩,馬車就突然加速,使得身體慣性的往後撞去,眼瞧著就要撞到後麵的木頭上,最終還是落入了徐朗月的胸膛。


    “投懷送抱,早說嘛,來,給你靠!”徐朗月一本正經的說道,好似真有那事一般。


    “徐朗月,你給我滾!老娘和你不熟!”蘇牧錦滿臉的猙獰,一下子站了起來,跨坐在了徐朗月的身上,拎起拳頭就要朝那俊臉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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