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濬沒有動,他的眸光定在荷塘某處,仿佛石像一般。


    拓跋瑞抬頭看看,烏雲翻滾,風雨要來,他深深看了耶律濬一眼,轉身出了園子。


    很快,雨便來了,瞬間,天地間便卷起一張寬大的珠簾,密集的雨點濺落在地麵上,很快地麵上便出現了積水。


    直直的雨如箭射在水麵上,顯出一朵朵密密匝匝的水花,整個荷塘在嘩嘩的雨聲中靜默著,那碧綠的荷葉承載不住這傾盆大雨,紛紛傾斜,那嬌嫩的荷花更是東倒西歪,花瓣被大雨衝的七零八落。


    耶律濬在大雨中佇立著,滿臉的茫然與痛苦,他扶著假山石壁,任由大雨瓢潑。直到靈尊的鬼目撐著傘找過來。


    “尊主!”鬼目看見耶律濬在水池中淋著雨,立刻急得喊了一聲。“您的傷!”


    說完,他撲通跳進水裏,快速的油走到耶律濬身邊,將傘舉到他的頭頂,一邊往岸邊拉著,一邊心疼地提醒道,“尊主,你的傷不能碰水的,還沒有痊愈,你忘了麽?!”


    耶律濬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看著鬼目緩緩道:“靈兒忘了我,她真的忘了我……”


    “尊主,沒有過不去的檻!一定會有辦法來解決的,但是您不能這樣不珍惜自己,您若是倒下了,怎麽想辦法讓徐小姐想起您呢?”鬼目看耶律濬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心就像刀子紮一般,難受之極。


    自從自己見到尊主,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的自暴自棄,從來他都是內斂不露,給人永遠都是一種距離感,孤高冷傲,他的溫和就像流星,難得一見,可是現在,他痛不欲生、不管不顧,可見徐小姐的忘懷對他的打擊有多大!


    他心心念念的徐小姐,從對方決定和他和離的時候,他想要留下卻不肯明說,為此,他不惜放下身段進行引|誘,可惜對方沒有中套。


    和離之後,他不斷的找借口靠近對方,一心想要重續前緣,得知對方被綁|架,他日夜兼程奔赴西然,隻可惜又被拓跋瑞占盡天時地利,搶先一步救了出來。


    為了他心心念念的徐小姐,他帶著靈尊冒著極度的危險,對抗左唐門,保護徐小姐和代掌門,為了讓對方更強大,他不惜貢獻出自己最最珍貴的內力!這件事她永遠都不知道尊主做出的犧牲有多大,他降低了自己的武功修為,將那些實力加在了對方身上,這對一個武者來說很難割舍的選擇,他都沒有叫對方具體知道!


    本來自己都以為靈尊的心意終於要得到結果了,他馬上就會和他的徐小姐成親了,他的幸福很快就要實現了,誰知竟然出了這件事情--對方竟然視他為陌路!最為奇怪的是,徐小姐誰都認識,除了尊主!


    鬼目越想越替耶律濬抱屈,但現在自己除了安慰鼓勵之外沒有別的辦法來幫助,去和徐小姐講,對方便是一副迷惑的表情,根本不相信自己說的話。


    不過,放在誰身上估計也不會輕易相信,自己一點都不認識的人會是在自己身邊頻繁出現的人,會是自己準備要成親的對象!


    耶律濬搖搖晃晃任由著鬼目扶上岸,兩個人都想是落湯雞似的狼狽不堪。


    “我先扶您去休息,小心著涼!”鬼目一手攙扶著耶律濬,一手打著傘,和耶律濬在大雨中艱難地向對方的院落走去。


    ------------《狼性邪王的毒妃》分割線-------------


    窗外大雨如注,院子裏的水流急促、源源不斷,蒼綠的樹,幽綠的花圃在雨中越發青翠欲滴。


    蘇淺眉披著一件單薄的長衫立於窗前,觀賞著雨景,神情沉靜,不苟言笑。


    小甲在西廂房看見蘇淺眉一臉沉思,觀賞著景色,便出來走到廊下,站到窗外,輕聲對蘇淺眉道:“掌門,您有心事?”


    蘇淺眉看著小甲淡淡一笑:“也說不上怎麽回事,就是感覺這幾天我發燒可能影響到了記性,我發現現在的記憶都是斷斷續續的,不完整的厲害,總是想著想著,忽然就沒有了頭緒,不知道怎麽回事。好在我沒有忘記了你們,不然麻煩了,想傻瓜一樣……”


    她明豔的笑讓小甲心裏沒來由的一陣愧疚,要將耶律濬徹底忘了,肯定會影響到記憶,畢竟兩人之間發生了很多事情,有太多的牽扯。


    但是,這些是不能讓掌門知道的,所以小甲陪著笑安慰道:“掌門不必介懷,若是您忘記了重要的事務,卑職會提醒您的--對了,我們還要在西然逗留多久?”


    逗留多久?自己帶著左唐門來做什麽了?蘇淺眉想著,心裏暗自苦笑,這個疑問自己是不能和別人說的,不然,不說別人,連自己也覺得自己有問題了,智力上的問題。


    “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們三天後就回南疆。”蘇淺眉手撫著窗戶,向小甲正式下了命令,“你可以傳話下去,就侍衛們準備著。”


    “得令!”小甲一抱拳,喜滋滋地跑回了西廂房。


    蘇淺眉輕歎一聲,這個耶律濬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自己不認識他這件事,會讓他那麽失落與傷心呢?自己的智力應該沒有問題,的確不認識他,這點還是有把握的。


    可是,很多東西怎麽解釋不通?自己的記憶到底怎麽了,燒壞了麽?


    驟雨漸漸停歇,一陣陣爽濕的空氣迎麵拂來。


    蘇淺眉換了姿勢,改站為坐,在書桌前繼續發呆。忽然,九千歲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


    她出於禮貌,走到堂屋門口,挑簾出去迎接。


    九千歲看蘇淺眉出來朝自己含笑,心裏一頓,難道剛才下人們傳的消息是真的?她高燒幾天隻忘了耶律濬,剩下的都記得?


    “九千歲怎麽過來了?這大雨剛停,路麵還濕著……”蘇淺眉福身施禮,含笑溫和地說道。


    九千歲踏上台階仔細打量了一下,關切的問詢道:“現在可好些了,徐小姐?這場高燒可把本王嚇了一跳,好在一切都過去了,看見你恢複了健康,我也就放心了。”


    蘇淺眉伸手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兩人進堂屋坐下又簡單聊了幾句,蘇淺眉對九千歲一抱拳道:“感謝九千歲這段時間的盛情款待,靈兒打擾很久了,今日和部下決定三日後啟程回南疆,今日特意和您說一聲。”


    九千歲一聽,忙問:“你這就要回去了?什麽時候再回來?”


    她要是走了,那耶律濬怎麽辦?會不會繼續呆下去?要知道他現在可是國君,很快就要舉行登基大典,現在這徐靈兒已經完全忘記了他,那麽皇後的人選會花落誰家呢?


    “應該是有特殊的事我可能才會再來,否則我便會在南疆久居,那裏是唐門的總舵,是唐門的根本,我要守在那裏。”蘇淺眉看丫鬟將茶盞端上來,忙接過給九千歲親自獻茶。


    九千歲看她表情自然隨和,沒有一絲勉強和傷感,這才相信徐靈兒真的不在乎耶律濬了--這樣也好,不,這樣是最好的結局了!


    耶律濬會傷心,但是時間久一點應該會緩過來,那麽雲姬就是皇後的第一人選了,這下算是皆大歡喜了。


    “既然徐小姐已經決定,那本王就不再挽留了,明日本王給你舉行餞別宴會,也歡迎徐掌門常來京城看看這個老頭子……”九千歲含笑表示,說實話,自己對這個徐靈兒印象很好,她機靈聰明,善解人意,識大體,顧大局,心胸寬廣,隻可惜和耶律濬有緣無分,也不知道會有哪個有福之人會最終贏得佳人的芳心。


    蘇淺眉本來不打算要對方為自己餞別,不過想了想,既然在人家這裏住了一段日子,若是自己拒絕,似乎有些不給人家麵子,所以便爽快的答應了。


    九千歲有和蘇淺眉聊了一會兒,便起身告別,直奔高唐王暫住的院落。


    正好雲姬也在,父女倆也都剛剛聽說了這個消息,經九千歲一證實,都喜不自勝。


    “這下事情就變得容易多了,沒有想到徐靈兒會生這麽一場病!真是上天也可憐雲姬的付出,所以叫徐靈兒退出了,除了耶律濬會難過之外,所有人都會高興了……”高唐王慈愛的看著一臉高興的雲姬,緩緩道。


    雲姬看向九千歲,帶著一種急切問道:“九千歲您剛才還說那徐靈兒後天就要出發回南疆了?”


    九千歲點點頭,隨即歎口氣:“可是剛才的大雨,咱們的新皇一直在雨裏淋著,手也不知道是打到哪裏了,全是血淋淋的,那副樣子就跟失去了魂魄一般,一點生氣都沒有。看來這件事情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高唐王聽了不以為然,接過話道:“這有什麽?過段時間新皇登基,封了後,在舉行一個全國範圍的選秀充實後宮,很快就會把徐靈兒忘了的,那個丫頭跟個刺蝟一般,哪有什麽柔順可言?除了打仗用兵有些智謀之外,琴棋書畫、三從四德她似乎沒有什麽概念,這樣的女人當皇後也不合適!”


    “話雖如此,可是新皇和她感情深厚……”


    九千歲的話還沒有說完,高唐王一哼:“女子重前夫,男子重後婦,等他和雲姬結成夫婦後就會知道雲姬的溫柔賢惠了,所以那個徐靈兒不是問題!”


    雲姬更是信心百倍,不過她懶得多說,現在徐靈兒就要走了,自己最大的情敵要徹底退出了,那麽濬除了自己在沒有別的女人了,自己要抓住機會奪回他的心,就在他最最失意的時候,自己給他最溫柔的安慰,他一定會感激自己、喜歡自己的!


    窗外新雨剛過,一片翠綠,這是不是象征著自己的感情,風雨過後將是晴好?雲姬想著,不由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回頭對高唐王道:“濬不知怎麽樣了,我現在去看看他。”


    高唐王想了想,提醒道:“現在他的情緒可能不穩定,你要注意說話。”


    雲姬會意,點點頭,出了院子,由侍女帶路,前往耶律濬的院落。


    耶律濬被鬼目帶回,洗了熱水浴,換了衣衫,正半躺在*上休息。


    本來他要出去,結果鬼目死活不允許,逼著他休息。沒有辦法,他隻好先躺著閉目養神。


    雲姬一進院子,侍衛便立刻進屋稟告耶律濬道:“尊主,雲姬郡主來了。”


    “就說本王不舒服,不想見客,請她回去。”耶律濬閉著眼睛,薄唇輕啟發出了命令。


    侍衛領命,出去之後馬上將雲姬攔在台階下,很有禮貌地回道:“雲姬郡主,我家尊主現在不舒服,不方便見客,您請回吧。”


    雲姬吃了閉門羹,心裏不由有些不悅,這些天濬對自己什麽都不拒絕,可現在竟然都不見自己,那怎麽行?


    她立刻提高嗓門朝著耶律濬在的裏屋喊道:“濬,我好擔心你,也不管自己身體不舒服來看你,你都不準備見我麽?”


    說完,等了好一會兒,裏屋也沒有任何回應。


    “濬……”雲姬想踏上台階到窗戶跟前去看看耶律濬正在做什麽,卻被鬼目再次攔下。


    “郡主請止步,現在尊主需要休息。”鬼目麵無表情,滿是疏離。


    雲姬定定的看著鬼目,緩緩道:“你算老幾,竟敢如此命令我?濬都不會這樣對我說話!”


    鬼目微微抱拳:“卑職隻是奉命行事而已。”


    “閃開!”雲姬眼眸閃過一抹殺氣,“不然,我就不客氣了--拿劍來!”


    鬼目沒有絲毫讓步,隻是冷著臉一動不動。


    雲姬的侍女將劍拿了過來,雲姬一接過劍來直接架在了鬼目的脖子上,冷冷問道:“閃不閃開?”


    鬼目神色平靜,淡淡道:“沒有尊主的命令,誰也不準進去打擾。”


    雲姬一怒,正要用力給鬼目顏色看看,裏屋耶律濬的聲音冷冰冰傳出來:“叫她進來。”


    鬼目一頓,尊主要見她了?


    雲姬高傲地瞪了鬼目一眼,將劍扔給身後的侍女,掉頭跨進了堂屋,徑直跨進了耶律濬所在的裏屋。


    (cq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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