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掛電話的初夏,瞪了瞪話筒後,往機上按重撥鍵。


    “初夏。”蔓蔓忙攔住她,掛掉機。


    於是初夏與她的手爭搶話筒:“蔓蔓,我不是打給他,我是打給蔣衍。”


    聽說她是要打給蔣大少,蔓蔓更是蓋緊電話:“你打給阿衍做什麽?”


    “你都快被人訛詐了!我打給他,讓他給你出氣。”初夏拉著她袖子,結果怎麽都拉不動,可見蔓蔓是鐵了心不讓蔣大少卷進這件事裏頭。


    “你這幹嘛了?”初夏拿她沒法,和她瞪上眼,“我說,我們不帶這樣被人欺壓的!”


    “你別急。”改回蔓蔓拉著她,拉到沙發椅子坐下來,慢條斯理地說,“我們不上這個當。”


    “你說上誰的當?”


    “那位君爺同誌,有多少錢就有多少錢,稀罕我這三千六百多嗎?”


    初夏聽著似有點道理,火氣消了一半:“你說怎麽辦?”


    “錢不用給他,麵可以見一見。”蔓蔓覺得這事出因可能有二,要麽對方是針對她,要麽對方是拿她當借口針對蔣大少的。隻要見上麵,當麵談清楚了,問題迎刃而解。


    初夏擰了眉想想,又不讓:“不行不行,去到那裏,我們兩個女人,打的話打不過人家。挨揍了怎麽辦?”


    蔓蔓失笑:“你若這麽擔心,找師哥陪我們一塊去。”


    隔天,兩方約在了一家咖啡館,當時對方約了中午一點鍾的時間。


    初夏陪蔓蔓一塊來,終是沒有把自己老公叫上,邊走邊擔驚受怕地說:“你說他會不會說自己沒吃飯,讓我們請他一頓再訛詐我們一餐。”


    蔓蔓真不覺得君爺會做如此小氣的事情。君爺一開口要價都是論千的,在咖啡館怎麽吃,不開名酒,絕對吃不到一千,除非他有意撐死他自己。


    初夏服了她:好像君爺肚子裏的蛔蟲,把君爺的門門道道看得一清二楚。


    服務生給她們拉開門。


    因中午咖啡館人不多,進門,見陸君坐在靠窗台的一張桌子,架著一條腿,手裏拿了本雜誌在翻,純粹一副爺的模樣。


    筆挺的部隊淺綠襯衫,從袖口都衣領,整齊劃一,不見一絲皺褶。


    蔓蔓她們簡直懷疑:他每次出門前都是要燙衣服的。


    按理說,部隊裏沒人給他燙衣服,莫非他自己燙的?


    想到這裏,初夏忍不住要笑。


    蔓蔓忙暗地裏捏她一把提醒她。因為她們現在是站到了陸閻王的麵前。


    “你好,陸上校。”蔓蔓軟綿綿的聲音,從來是清嗓子都不用的。


    陸君這會兒仔細聽她這副聲音,突然想到囡囡小時候哭時,也是綿綿的像團棉花,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見到他頭也不抬一下,初夏直接抽走他手裏的雜誌。


    窗外的陽光射進來,照在他那張忽然裸露的臉。


    訝然發現,冰山臉也有其它表情,不過是一轉即逝,緊接是築造起更雄偉的冰峰讓人無法靠近。


    初夏在電話裏敢罵他,現直對上他這雙鐵森到骨子裏頭的墨眸,倒是真不敢罵了。


    “坐吧。”冷冷的聲調,如一杯冰咖啡,從內到外滲透優雅至尊。


    初夏不想磨蹭,想直接甩完話走人。可蔓蔓坐了下來。


    “想喝什麽?”陸君說。


    她們可以充分認定,他說這句話,純粹是因為自小到大養起的儀風。


    “不用了。”蔓蔓以軟綿綿對優雅冰霜,剛剛好。


    想到她的聲音像囡囡,陸君心裏不舒坦,眉角一揚:“錢呢?”


    “沒帶。”


    好骨氣!


    若是他妹妹,有這骨氣肯定得到他讚了。可這女的不是,嘴角冷一哼:“沒帶錢,是想你來到這裏能抵這三千六?你就這麽看得起你自己是什麽人?”


    聽到君爺同誌趾高氣揚踩低人的話,初夏又要飆了。蔓蔓忙按住她,說:“不是的,我隻是有理由認為,你和我都不在意這三千六。”


    “說!”他倒想看她怎麽掰,是不是掰的和溫明珠一個樣,端起麵前的咖啡,手臂到指尖的動作如一條精準到每個點的弧線,不允許一絲一毫的謬誤。


    “我不知道你誤會了什麽,導致你對我生氣,非以為要這三千六,能讓我生氣。如果是這樣,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陸上校,我不會為這三千六生一點氣的。”


    從沒有人敢這樣頂他的嘴,哪怕他爸媽。


    清脆的一聲鏗,咖啡杯裏濺出幾點啡色落在白色桌布上,讓人能感受到整座冰山在劇烈地震動、搖撼。


    初夏嚇得伸出雙手護住蔓蔓和自己,吼道:“你想打人?我告訴你我們不怕的!我練過跆拳道,是黑帶!”


    伴隨初夏這段狂飆,急匆匆踏入門口的姚子業,更是三個箭步衝到了他們的桌子。


    桌邊三個人,見他突然出現,都怔了下。


    趕得急,一路跑過來的,姚子業的額頭沾了幾顆晶瑩的汗珠,卻是不急抹汗,急與君爺說話:“陸君,你聽我說。這事你恐怕是誤會了什麽。”


    看姚子業衝過來明顯打算是為她們說話,陸君真的氣了:“我有什麽好誤會的?她不是纏著你嗎?現在都把你叫來了!”


    纏姚子業?!


    初夏與蔓蔓兩個大大的傻眼。


    初夏現在豈止是氣,是覺得可笑至極了:“陸上校,我是有老公的人,蔓蔓是要結婚了的人。我們為什麽要纏他?”說著她一指頭點向姚子業:“他長得再帥,再有錢,都不是我們眼裏的情人。情人眼裏才出西施的!”


    被這麽說的姚子業,突然感到好笑的悲催:他再帥再有錢也是被人看不上。


    狹長的眼睛眯眯,眉飛色揚,他向陸君誠如初夏的話說:“我和她們,不是像你想的那樣。”


    陸君冰冷的臉沒有化開,儼然不信。


    初夏以為和這種人沒得說了,拉起蔓蔓:“我們走!”


    卻是脫開她的手,蔓蔓似乎很清楚君爺的症結在哪裏,聲音一如軟綿綿的,但絕對不是有氣無力:“陸上校,你說的沒錯,我是纏著他。”


    “蔓蔓!”初夏詫異到要去撞牆。


    另兩人訝異雖訝異,然都屏住了氣息等她往下說。


    “我纏著他的原因很簡單,為了一個孩子的眼睛。”


    部隊大學裏,莫文洋四處找蔣衍找不到,問人:知道他去哪了嗎?


    “在會客廳吧。聽說是蔣中校的親戚。”


    莫文洋眨了眨眼,想:莫非蔣大少找到婚事突破的門路了?


    會客廳裏,蔣衍左手托著軍帽,向立在窗前的中年男子筆直地敬了個軍禮:“蔣將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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