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和她見麵都沒有,但是,她遲早應該知道。”


    風聲姚爺是有聽過。或許宋彬彬不查,宋玉斌為了自己妹妹會繼續追查。


    “怎麽?她找你了?”姚爺低聲問。


    姚子寶輕聲一笑:“怎麽可能?我在那種地方,沒有人能找得到我的。”


    “想和她見麵嗎?”好哥哥都是為弟弟著想。


    “不想。”姚子寶說的很肯定。


    “還是怕拖累她?”姚爺輕輕地歎氣,“你現在這情況,可能可以痊愈。如果你還是顧忌這點的話,哥可以告訴你,你是可以獲得幸福的人,沒有必要以這個為難自己。”


    “不是。”姚子寶否定,“哥,我是想到我以後的未來和我要走的路。而她是宋家的大小姐,將來要在自己家族企業裏做貢獻的人。這叫道不同不相為謀。做朋友都難,何況做夫妻。”


    姚爺聽到這皺了皺眉:“你別告訴我,你打算學人家獨身一輩子?”


    “沒有。我隻是想說,緣分天注定。我覺得我和她沒有緣分。但是,說不定有更好的女人,像哥你這樣,最後不是遇到嫂子這種無條件願意陪伴你一生的嗎?最少,她是需要擔負起她家裏責任的人,不能完全屬於我。”


    弟弟這話略有道理。姚爺左思右想,隻能擠出這樣一句話:“寶兒,反正呢,家裏人,哥我,都是不願意看到你一個人過一輩子的。”


    “順其自然吧。”姚子寶如今看的更開了。


    姚爺通過這通電話,突然感到自己是幸運的。真心不是每個人都能順利找到合適自己的對象,結了婚後是怨偶的,比比皆是。


    和親家吃完午飯,姚夫人坐上姚書記的車,去看小兒子了。


    宋家。


    宋瑤芝帶著孫子孫女,在前兩天已經回到了京城。不用說,定是聽到了什麽風聲才提前回來。


    宋彬彬大張了下眼睛,問在房裏坐在她麵前的哥哥:“他回來了嗎?確定嗎?”


    “應該是可以確定的。”宋玉斌眉頭未有鬆開,“我派人注意他媽動向,發現他媽坐上他爸的車,到他哥單位去了。他現在應該是在他哥單位。”


    “那他身體好點沒有?”宋彬彬緊張地問。


    “據我所知,應該是好多了。如果情況不好,他早就回來進行治療了。他這次回來,應該是因為他嫂子要生了的緣故。”


    宋彬彬兩眼看著屋角,神情未定。


    宋玉斌煩惱的是,和自己妹妹說了這些,可他自己都沒有主意。首先,他沒有能守住與姚爺的約定,將秘密爆給了自己妹妹,不知道會不會之後被姚爺埋怨。其次,接下來該怎麽辦。慫恿妹妹去見姚子寶?姚子寶願意見宋彬彬嗎?要是不願意見,宋彬彬怎麽辦?


    “哥,你說我該現在去找他嗎?”宋彬彬低柔的聲音試問。


    原本,在得知他生病的真相拒絕自己時,一時的心動激動,讓她不可自拔,讓她不屑一顧,就想找到他和他表明自己的心意。可隨著時間一步步推移,因為他們一直都找不到姚子寶,這事兒一拖再拖,現在,她再執意去見他,好像事情回到了起點。回到了,那時候他沒生病時她纏著他不放的那個階段。


    他如果真是現在這一刻病入膏肓,病到要死的話,那她肯定是奮不顧身,無論多少艱難險阻都要見到他。可他現在似乎病情轉好了。


    “他會不會覺得我現在去找他是可憐他?”宋彬彬又問,擔心起他高傲的自尊心。


    “你非要我說的話,我覺得不會。”宋玉斌以自己和姚爺等姚家人的接觸來判斷。


    “不會的話,他會期盼我去見他嗎?”


    宋玉斌坐立不安,因為他回答不了她的問題。他又不是姚子寶肚子裏的蛔蟲,怎麽知道姚子寶真正的想法。


    不過,如果姚子寶真是對宋彬彬有意思的話,病情有望好轉的話,說不定應該會給宋彬彬一點希望。


    在這一線希望下,宋彬彬決定,先嚐試給姚子寶打個電話。


    在推想姚子寶沒有更換手機號碼的條件下,她撥了姚子寶的舊手機號。一串嘟嘟聲過去,電話線是通暢的,卻一直沒有人接。


    是電話轉移到別人手裏了,還是他出什麽事了,一時不能接?宋彬彬心裏這就慌了起來。


    宋玉斌這時候,已經偷偷地走出了房間,讓她一個人自己決定自己呆著。當哥的,這會兒像條迷茫的羔羊,沒有這方麵經驗,完全不知道怎麽指導妹妹,怕自己亂出主意的話會給妹妹添麻煩。


    宋彬彬仰倒在床上,按著手機上的虛擬鍵盤,發了條短信。不選擇電話接二連三地打,是避免電話群攻引起他反感。


    接下來,她一直望著手機屏幕,等待他的回信。


    客廳裏,宋瑤芝坐在沙發椅裏慢吞吞地翻閱報紙,這是她的習慣和愛好。


    宋玉斌走過去,搬了張椅子坐在宋瑤芝麵前,給老人家衝花茶。


    “彬彬在睡覺?”宋瑤芝扶了下鼻梁上滑下來的老花眼鏡,望了眼孫子。


    “奶奶,她怎麽可能在睡覺?”宋玉斌要老人家不用拐著彎說話了,勉強地笑著,接著一幅嚴肅的眼神,想請教老人家,“奶奶,你怎麽看他回來的事。”


    “有什麽好想的。真有意思和彬彬在一起,早就打電話過來找彬彬了。”宋瑤芝答的毫不費力。


    一聽這話,宋玉斌犯愁了,連忙提出另一個可能性:“也有可能,他還是忌諱自己的病會耽誤彬彬的幸福。”


    “我認為不大可能。”宋瑤芝端起花茶,品了品茶香,“其實,他之前爆出得病,又拒絕彬彬的事,我已經覺得,他顧忌的,肯定不止是病這回事。瞧他以前一直拒絕彬彬,可以看出,他是個心思很複雜的年輕人。”


    “心思複雜?”


    “你想他哥多少歲才找到現在這個老婆。姚家人娶媳婦能容易嗎?要是容易,像姚子寒這樣年輕有為的高幹,到現在都找不到老婆。”宋瑤芝說起了上次在姚家老家看到的所見所聞,“姚家人挑媳婦,可以說是百般的挑。”


    “我們家彬彬條件又不差。”宋玉斌不解其意。


    “不差?不差,怎會那時候姚家的奶奶,已經拒絕我派過去的媒人呢。”宋瑤芝嘴角掀了抹對姚奶奶敢拒絕宋家人的自嘲,“如果說年輕人衝動是魔鬼,或許我們借助姚子寶本身攻破這條防線了。可惜不能。姚子寶和他哥一個樣,都是心思複雜的,有時候衝動,但衝動不會被人控製利用。你說他會救彬彬,或許是對彬彬有好感,但可能更多的,還是由於他骨子裏有姚家人那種正義感存在的血液。”


    “這麽說,他對彬彬是可有可無的感情了?”宋玉斌甚是驚訝,想到自己妹妹,算得上是才貌雙全,人見人愛的女子,這姚子寶究竟挑剔他妹妹哪裏了。


    宋瑤芝見孫子到現在似乎都想不通,倒是覺得好笑,可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從旁挑破:“你忘了你自己挑對象怎麽挑的?是不是挑的對象,最好是百依百順。什麽事,都要先顧著你和我們家。”


    “這是基本條件啊,奶奶。”宋玉斌聲稱這個擇偶標準理所當然,“我們家又不是普通人家。如果娶個媳婦,不聽我話,要在我們家搞什麽事出來,我娶她做什麽,娶個禍害嗎!”


    “所以,你隻要這樣一想,可以知道為什麽對方挑剔我們彬彬了。”宋瑤芝說。


    宋玉斌婉轉了下想,突然覺得也是。他們宋家是大戶人家,姚家大都做官的,牽扯的利益關係更是錯綜複雜,娶的媳婦更是不能出一點差錯,一旦被對手抓住點把柄,可能會有全軍覆沒的危險。這叫做林子大什麽鳥兒都可能有。


    可他們家的彬彬,是個身世清白的女孩子,所以,姚家可能更顧慮的是,宋彬彬不能全心全意當好姚家的賢內助。


    “奶奶,照你意思,如果我們真要把彬彬嫁給他們姚家,那等於真是要把女兒當做潑出去的水了。”宋玉斌沉思道。


    “你舍得嗎?”宋瑤芝好整以暇等他回答。


    對此宋玉斌大呼不公平:“奶奶,你怎麽不說你舍得不舍得?”


    “我終是要提前你們一步離開人世的。還有,我現在幾乎都不接觸公司業務了,隻不過偶爾插插手。將來公司全部都是由你們打理。如果你堅持認為將來需要彬彬幫忙,那你要做好這個心理準備,找什麽樣的妹婿。”


    宋玉斌沒有這個膽量,能百分之百保證說,未來絕對不需要妹妹出場來支持自己。畢竟,按照宋家財產製度規定,他和他妹妹各有一半繼承權的。或許他妹妹隻想要錢不要插手公司業務,但是,現在市場競爭強,真到了某一天公司發生什麽事,需要他妹妹這個大股東出馬幫他一把呢。


    “奶奶,我不信,姚家不會讓自己媳婦擁有自己的事業。姚家又不是一個封閉的家庭。”宋玉斌皺著眉頭說。


    “那你要看看,他們家的媳婦都是在什麽領域創造自己的事業了。”宋瑤芝搖頭晃腦,“女性事業可以有,但是,要以夫家為主,不能傷害到夫家利益的。”


    隻要對照下姚夫人和沈佳音的工作都可以得出,都是屬於國家編製機關事業單位,安穩可靠又不拋頭露麵的工作。


    “而且——”宋瑤芝眉頭稍微擰了擰,“我想,他既然是出現一回,可能是等他嫂子生完孩子,要回去那地方的。那有可能,一去遙遙無期。”


    “遙遙無期?”宋玉斌心頭被潑了把涼水。


    “是啊。如果這樣的話,彬彬跟了他,是不可能享福的了。有可能是要過清苦日子的。彬彬能願意嗎?”宋瑤芝又搖了搖頭,“都說衝動是魔鬼。彬彬或許會願意。因為她生性也是喜歡流浪。但是我們舍得嗎?”


    宋玉斌徹底愁眉苦臉了。現在看起來不是兩個年輕人的問題了,而是他們宋家人舍不舍得將女兒全部送給姚家了。


    宋瑤芝比起孫子終究是世麵見的多,視野更開闊。想到孫女現在麵對的問題,豈不是和沈奶奶當年為愛情不顧一切時一模一樣。沈奶奶可以說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和範本。當然,現在年代不同了。加上姚子寶也絕對不是葉老那種。宋彬彬跟了姚子寶,或許會比沈奶奶的情況好的多,隻是,比起她現在享有的榮華富貴,怕是過苦日子的打算了。


    說回沈奶奶,這段時間,宋瑤芝一直有留意自己妹妹的情況,每天翻報紙,也就是在洞察那些大魚全抓獲了沒有。在沈家老家發生的那場抓捕活動,她一早已經聽說了。那些被抓的沈家親戚,據聞幾個月之後,麵臨審判,其中,像沈毛安的老公常萬幸,麵臨的可能是終身監禁。


    為此,沈家三個女兒,沒有少過到沈奶奶麵前求情。要沈奶奶幫忙,讓葉老出麵,給她們的夫家人走後門。有的,竟然還私自想方設法聯係葉老,說隻要葉老答應幫忙,她們會想盡辦法讓沈奶奶答應重新嫁給葉老。這典型的賣母行為。


    可恥,可恥。不知沈奶奶怎麽生養的這三個女兒。明明兒子都挺孝順的,三個女兒卻是如出一轍的不孝。


    沈奶奶又怎麽可能答應做出這種事呢。


    沈毛安等人,就此當著村裏人的麵,在沈奶奶家裏天天鬧,罵母親,說都是沈奶奶的錯。當初她們嫁給這些男人,還不都是沈奶奶過目過的,沈奶奶答應的,說好的親家。沈奶奶要對此付出大部分的甚至全部的責任。


    沈毛慶跪在地上哭,說沈奶奶這樣做欺師滅祖,沒有良心沒有道德的母親,對不起列祖列宗,因為沈奶奶對她夫家見死不救,這不就是將她們三個女人和孩子一塊往死裏逼。


    她們三個幹脆帶孩子跳河算了。反正,家裏沒有了男人,她們怎麽養孩子,難道要喝西北風過活。


    可憐沈奶奶,之前沒有出這趟事之前,已經倒貼這三個女兒不知道多少錢了。現在,三個女兒還異口同聲說她這個老母親是黑心腸的後母,沒有給過半分錢給她們過日子,沒有對她們伸出援手。


    其他人見著,亦都覺得沈毛安她們幾個有些可憐,沈奶奶不該一點都不救的。


    一時間,沈奶奶好像成了反派人物,被鄉裏鄉親指指點點,說是其冷血心腸。沒有見過親生的媽是這樣冷的。難道願意看著自己女兒和外孫等一塊去死嗎?


    可惜,沈毛安她們到現在,被沈奶奶訓了這麽多回,居然都還不懂沈奶奶這個人。


    沈奶奶不管人家怎麽說,反正不道義的事,肯定是不會做的。大義滅親的事,有些當官的還比不上沈奶奶的英姿颯爽,幹幹脆脆。


    “你們沒有手嗎?你們沒有腳嗎?公安機關抓了你們的男人,有把你們家的地賣了嗎?你們自己不會種地養活自己嗎?”沈奶奶一頓犀利的言辭刺到三個女兒滿頭滿臉的青白和冒汗,“有手有腳的人,想去死,那就去死吧。反正你們繼續活著,也隻是這社會裏的害蟲,寄生蟲。”


    “媽!”沈毛安等三人了,哪裏真的是想死,隻不過裝死鬧死,想恫嚇沈奶奶,沒想沈奶奶不屑一顧。


    被激起了的沈毛安,咽不下去這口氣,當即抱了自己女兒說要去跳河:“反正媽都說不要我了,我死了她老人家能安心,算我沈毛安生錯了人家,居然有這樣一個讓自己去死的老母親。”


    其他人想上去攔住沈毛安,沈奶奶突然一聲喝:“不用拉她!”


    沈毛安直奔出屋,女兒在她懷裏嚎啕大哭掙紮著不想死。見狀的沈奶奶,又對著要衝出門的大女兒一句:“有本事你自己去死,不要拉著你女兒。你女兒自己不想死!”


    沈毛安的腿一軟,沒有了女兒做脅迫,自己要死要活的話,威脅會減少一半。


    見狀的沈二哥,衝上去,先把沈毛安的女兒搶了下來。


    後來,聽說沈毛安罵罵咧咧地走出沈奶奶家,說是要跑村外的河邊跳河,最終,人家在河邊都見不到她影子。沒臉的她,跑縣上躲兩天去了。


    沈家三姐妹再怎麽鬧,到底是鬧不過公平和正義,法不容情。該判的罪人,還是被判了。沈家對自家女兒,倒不是一定是見死不救的。比較闊綽的沈二哥一家,能幫繼續幫。再說農科院落戶在沈家莊的項目要開工了,沈奶奶將自己的地,分給了嫁給外村的另外兩個女兒一些,讓她們好好幹活,養活自己和孩子。


    知道大孫女要生孩子了,沈奶奶本是想過來陪沈佳音待產的。可是,村裏人不放沈奶奶走。包括劉老支書,自從自己身邊倚靠的李全德等人伏法之後,他感到了,最可以信任的,隻剩下沈奶奶了。在這個項目落下未穩定前,無論如何都要沈奶奶留在這裏幫手指揮大局。何況,沈奶奶還是投資商宋家的親戚。


    看在是自己親妹子份上,宋瑤芝是花了大筆錢放在這個項目了,現在,她的一些親信留在本地,就看沈奶奶需要時隨時可以幫助沈奶奶處理,處理不了也能及時通知她。


    宋玉斌知道自己奶奶,不僅是關注沈奶奶而已,近來,好像還四處派人找人,可能與上次宋瑤芝告訴宋彬彬的那三朵金花的故事有關。


    要不是沈奶奶主動現身,宋瑤芝是沒有想過主動去找兩個妹子。原因很簡單,根據祖訓,根據父母祖母等留下的遺言,都是不願意她去找沈奶奶她們的。可命運讓沈奶奶出現了,讓她冥冥之中有感應,她另外一個妹子,應該是要出現了。


    華妙冰與馮四海在姚爺家裏呆到下午,見沒有什麽事,考慮到他們小兩口要休息,於是告辭回家。


    姚爺吃了感冒藥,吃完午飯,又是一直睡。不過他到客房去睡,怕傳染給老婆孩子。


    沈佳音在房裏走來走去,當做運動。今晚不知婆婆回不回來做飯,可能要陪小叔和公公在那邊吃。所以,今晚可能是他們兩口子自己做飯。基於此,閑著沒事時,先打理起了廚房裏的食材。


    到了下午四五點鍾的時候,姚爺接到了一通電話。不是君爺打來的,是軍區醫院。有事請姚爺過去一趟。是推卸不了的公務,姚爺隻好匆匆和老婆交代:“你在家,哪裏都不要去。我去一下,應該兩三個小時就回來。”


    “那你晚飯怎麽辦?”


    “你先留點飯給我。或許我在那邊吃了再回來。”說完,想親一下老婆再走,可自己感冒戴著口罩,隻能作罷。


    出門時,站住,又問:“今天孩子有動靜嗎?”


    寶貝太安靜,這也讓做爸爸的擔心。


    沈佳音搖搖頭。


    姚爺想,要生,最少要先痛上幾個鍾頭。可老婆連痛的跡象都沒有,應該未到生的時候。所以,自己早去早回要緊。


    老公走了,沈佳音小心關上門,廚房裏米飯快煲好了,骨頭湯在煲。老公不一定會來吃。她自己一個人吃不完,於是想著幹脆下點麵條。下麵條簡單,離開飯時間還早,她走回客廳預備看會兒電視再說。


    住在姚爺家對麵的君爺家,由於君爺今晚又是臨時加班,隻剩白露一個人回來。白露走過來關心沈佳音:“子業呢?隻有你一個人?”


    “嗯,他突然有電話,有公務,說是去兩個鍾頭就回來。”沈佳音輕鬆道,問回她,“陸隊呢?”


    “他加班。”白露做出已經習以為常的動作,有個日理萬機的老公,就是要習慣寂寞的了,“你可能不知道,當年我生孩子的時候,他都在出差。回來時,征征剛滿月。”


    沈佳音瞪大眼:“陸隊不擔心嗎?”


    “擔心的人是我。他才不擔心呢。說我少見多怪。我懷孕生產的時候身體都一級棒,生產前,方敏就和我說了,順產絕對沒有問題。像我這種產婦,生孩子像小兒科。所以,有時候想想,有這種老公真的是——”白露不知道如何形容了。


    比起來,姚爺守著她像如臨大敵。


    “我,我身體也不差。胡教授說有可能順產。”沈佳音為自己和自己忒乖的寶貝辯解。


    白露對此倒不敢和她說一些真相。因為她剛才形容君爺的話一點都沒有錯。像君爺那時候放心她,完全是因為她的情況確實沒有問題。而君爺那會兒特別擔心自己妹妹生產,基於的是蔓蔓身體不好的緣故。君爺是憑專業知識來判斷的,不是說關心誰不關心誰。姚爺,和君爺差不多的性子。想想,平常姚子寶小病的時候,姚爺不也是拿過弟弟開玩笑。可是,姚子寶一旦大病,姚爺壓根不敢半點掉以輕心。


    “你一個人吃飯,我也一個人吃飯,我們一塊吃吧。”白露怕她一個人在家不安全,打算在姚爺回來前陪她。


    由是,白露幫她下了兩碗麵條,兩個人在六七點鍾的時候吃完了晚餐。


    冬天,天色黑的早。窗外望出去,早是一片黑咕隆咚的。霓虹燈,在霧靄的黑夜裏閃著朦朧的燈色。白露說,傍晚下過一點雨,路上現在濕的,好在雨下的不大,不然更冷了。


    沈佳音問到小包子的情況。小包子隨蔓蔓一家去了山東軍營,後來見沒有什麽事,小包子先一個人被送了回來。蔓蔓他們一家,仍隨蔣大少在山東隨軍生活。


    “今晚他爺爺,有那個同學會,要帶孫子參加。這不,被他爺爺抱去炫耀了。”白露道。


    兩個人閑著沒事又聊了會兒。君爺這時候回來了。白露沒有料到老公突然提早回來,跑了出去,問:“你不是說你加班嗎?”


    “都七點了,這不是加班嗎?”君爺淡定從容。


    白露給老公開門,問老公吃飯了沒有,知道君爺還沒有吃飯,趕緊進家裏做飯。而君爺得知她沒有做飯居然去孕婦家蹭飯吃,少不了一頓訓斥:你好意思!


    沈佳音在廚房裏刷洗兩雙碗筷,想著老公是不是要回來了。客廳裏的座機突然響了,她走過去接。電話是門崗打過來的,說是有人送公務文件過來,讓她到樓下接。


    剛好,送文件的人她認得,是她班裏的人。沒有絲毫猶豫,沈佳音應好,換上鞋子,口袋裏揣上家門鑰匙下樓。


    君爺換完衣服走到客廳,突然聽見對麵傳出關門的聲音,眉頭一皺。


    白露從廚房裏鑽出腦袋,問:“我剛是不是聽到佳音出門了?”


    “都快要生的人了,下樓做什麽?”君爺一邊氣衝衝地走向家門口,一邊牢騷,“子業還沒回來嗎?去哪了,我都不知道他上哪了。”


    沈佳音一步步拿著手電筒照著路麵,小心翼翼地慢慢走,走到了門崗。門哨向她敬了個禮。她點頭,穿過哨崗,看到了在門口等著她的幾個人。其中,有呂憲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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