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麽鬼滑的小孩子心思,自己妹妹那兩個小惡魔都能了如指掌,何況是自己兒子,君爺轉頭往店裏搜索一圈,很快發現童鞋店裏有順道賣的襪子。


    想著小包子的襪子倒是最少兩三個月一換,說明包子在外麵跑跑跳跳,很磨襪子。買襪子絕對沒有比買鞋子浪費。


    為了表示自己對兒子並不吝嗇,君爺帶兒子回到賣襪子的櫃台,一口氣讓店員包了一遝白襪子,這種襪子是高級麵料製作,一雙十五塊錢,一遝是一百五十,比給兒子買雙打折的鞋更貴。


    小包子瞪了瞪圓圓的驚訝的眼珠子:原來爸爸這麽豪氣的!


    君爺從來買東西都是大手筆,外麵的人隻看他冷頭冷麵,隻以為他的心像算盤一樣狹窄,實際上隻要看他當年給老婆買的豪華鑽戒,都知道他一點都絕對不是個吝嗇鬼。


    對於外頭那些經常以貌取人指摘他是葛朗台的人,君爺是聽太多都耳朵生繭了,麻木了。要說什麽叫葛朗台,君爺會給他們指一條路,看他妹妹蔓蔓是什麽樣,馬上一清二楚。


    錢是身外之物,花了再賺,反正帶不進棺材裏。何況男子漢大丈夫,守著個錢袋算什麽英雄好漢。


    君爺沒想到的是,當兒子驚訝的小眼神射過來時,表明兒子與外麵的人一樣對他誤會已深。君爺臉上垂下三道黑線。其他人倒也算了,自己的兒子都不了解他。


    是該多點時間讓兒子了解自己。


    下定決心的君爺問包子:“還想買什麽?”


    眼看君爺爸爸沒有打算將銀行卡放進錢包的動作,小包子的眼珠瞪得更圓了。對於豪氣爸爸驚訝歸驚訝的包子,沒有忘記從奶奶姑姑那裏學下來的勤儉節約,小腦袋搖了搖:“不用了。”


    “沒有想買的東西了嗎?”君爺要確定兒子不是顧忌他。


    “嗯!”包子用力地點點頭,告訴爸爸這是發自肺腑的話,“其它東西,家裏都有了。”


    君爺聽完這話眼睛一眯,大手一拍兒子的腦瓜,撒謊不會撒,怕是被他妹妹教的:“想吃什麽,等會兒去超市的時候說出來,爸爸給你買。”


    多豪氣的爸爸,想吃山珍海味,燕窩魚翅,龍肝豹膽,都隻要開一句聲,爸爸不止給你買,而且給你做,廚藝堪比五星級酒店的大廚。


    小包子要流口水了,小舌頭在嘴角邊舔一舔,對爸爸這個提議一點都不會有反抗的念頭,姑姑奶奶說的素食乃勤儉的念頭全拋西伯利亞去吧。


    白露帶換完新裝的彤彤出來時,正好就看見被老公帶回來的包子伸出小舌頭舔嘴角,不用說,肯定是包子的胃口被君爺爸爸全吊起來了。


    自從聽完爸爸那話之後,剛吃完早餐的包子小肚子咕咕咕響了,心裏頭一邊慶幸洛洛弟弟沒有跟著出來分了他的一羹。至於妹妹——小包子眼前一亮。


    換完衣服的彤彤走出更衣室,剪著個西瓜頭,穿了件迎著兔子的白T恤衫,配了件背帶牛仔褲。說是像假小子嗎?不大像,隻是讓人感覺更秀麗的一個小姑娘。這主要是由於彤彤遺傳媽媽長了一張桃心似的娃娃臉。


    “這孩子穿什麽都像女孩子。”白露笑。


    陳二伯像是摸摸胸口,放了塊大石頭。本來還怕女孩子穿褲子不倫不類,其實是他觀念太陳舊了。


    現在設計師設計的褲子,都要專門為女性身材考量的。


    小女孩穿牛仔褲一樣風姿秀麗。


    幫彤彤成功試了一件新衣服後,白露接二連三為彤彤繼續挑衣服,當然不可能隻是為女孩子挑褲子,女孩子還是穿裙子為主。於是,白露又選了兩件褲子和五件裙子。正合苗莘和陳二伯的心意。


    在其他大人繼續為自己挑衣服時,彤彤坐在店裏提供的小板凳上,脫掉難看的塑料涼鞋,換上君爺給她剛買的新鞋。由於彤彤沒有穿襪子出門,小包子馬上拆了爸爸給自己剛買的一雙白襪子,套在妹妹腳上。


    君爺在旁邊安靜地佇立。等著看到兒子給妹妹穿襪子時,包子忙得滿頭大汗,那襪子太大,多出的部分攪成一團,妹妹穿上後被襪子包裹住過大的腳擠不進去鞋子裏頭。


    屢次無功而返,無奈的包子隻好回頭向豪氣的爸爸求助:“可以給妹妹買一雙襪子嗎?”


    豪氣的君爺爸爸對此,隻是向店裏頭服務的店員使個眼神,店員立馬屁顛屁顛拿了雙可愛的女童襪子過來給彤彤換上。


    白露姐姐一邊和孩子的爺爺媽媽他們商量,一邊回頭看,看到君爺爸爸突然搖身一變變成了大土豪的風範,差點沒一口笑出來。


    很難得看到他這樣一麵,願意哄孩子。要知道,君爺對小蘿卜頭向來是敬謝不敏的。


    心情好的君爺,做什麽事更是大將風範。給孩子挑完衣服,白露姐姐本來想拿卡出來刷,君爺二話不說搶在了老婆麵前,刷了自己的卡。


    爸爸好有錢!小包子一麵仰慕豪氣的爸爸,小腦袋裏卻突然閃出另一個念頭。聽小西西說,他爸爸的錢都是給了他媽媽的,所以他爸爸是個窮鬼。他包子的爸爸這樣豪氣,是不是沒有錢給媽媽。


    包子這個疑慮很快被白露姐姐的話打消了。


    隻見陳二伯和苗莘都不好意思讓君爺他們夫婦給孩子買東西,爭著上來說要還錢。白露姐姐一隻手伸出來,和君爺一樣大將風範,一欄攔住他們兩人:“別看他有錢,他卡裏賺的都是外快,工資全交到我這的。所以,他隻能在這些小錢上劃劃卡。等會兒出大頭的錢,隻能你們自己出了。”


    雖然不知道白露姐姐這話是不是公關的詞匯,陳二伯和苗莘回頭看向君爺的臉。君爺一張木板臉,麵無表情,對老婆這話沒有說對也沒有說錯。


    比較了解爸爸的小包子,知道了媽媽說的這話肯定是一半錯一半對。對的那半八成是君爺把大頭的錢都要上繳給媽媽。錯的那半大概是君爺爸爸其實不算是真沒錢,大頭照樣出的起。


    小包子自個兒滿意又滿足地在心裏頭給爸爸點讚:這才是男子漢,既豪氣又不吝嗇。


    陳二伯和苗莘出於不能掃白露姐姐的臉。總不能說,君爺看起來很有錢,沒有給白露姐姐私房錢吧。兩個人悻悻然地將錢包收回了自己褲袋。


    彤彤換上了新衣服穿上了新球鞋,與小包子站在一塊時,不會顯得那麽寒酸像個土包子了。信心也增強了不少,笑容露的更多。


    孩子懂什麽?不知道錢,隻知道衣服好看褲子好看鞋子好看,對比其他小孩子不會丟臉,不會自卑。


    苗莘在後麵跟著,本來就覺得自己欠孩子很多,現在越看越覺得欠孩子太多。


    陳二伯很想給孫女買點東西,上次到君爺家裏,本是給孫女帶了芭比娃娃,結果被發瘋的陳二嫂砸了場子,禮物變成了炸彈。


    這回要補上。


    決意的陳二伯,開始思量要買什麽東西好。


    白露姐姐沒有注意到,是顧著要給孩子媽媽也挑件衣服。剛才一開始進了一家女裝店,發現沒有合適苗莘的,正好這裏又有一家在打折頭。


    陳二伯一邊像趕鴨子一樣在後麵給兩個孩子護航,一麵左右顧望。還是君爺高明,點點他肩頭,對他指了個方向。


    對哦。文具。給孩子買玩具是一回事,可是傳統的中國長輩,不是都更喜歡望子成龍,給孩子買文具更好。


    陳二伯當機立斷,帶了兩個孩子過去看文具。


    小包子雖然畫畫畫的不好,但是隻要每次看見漂亮的畫筆都會忍不住心動。彤彤站在他身旁,陪著包子哥,看到包子哥小手摸著好幾盒畫筆愛不釋手的樣子,再想到包子當初給她畫的兔子變螞蟻,小臉蛋掙紮著不知做什麽表情好。


    在後頭觀察動靜的陳二伯看來,似乎自己孫女有些外相,不動手不動口,更喜歡用眼神表示。彤彤的眼神一直隻跟著包子的小手轉,而包子的手抱著畫筆。


    陳二伯不假思索,將包子喜歡的那幾盒畫筆全買下來,包好包裝,用個塑料袋拎著,塞到彤彤的小手裏。


    兩個小孩子隻能對陳二伯這串舉動一直用小眼珠詫異地相望。彤彤注意到身旁包子哥吞口水羨慕的眼神,要拒絕陳二伯的動作收了回來。


    算了,當是給包子哥買的吧。彤彤的小心思這麽轉了轉。


    “哥哥,你幫我拿吧。”彤彤大方地將自己的畫筆送給包子哥。


    小包子受寵若驚,連忙兩隻小手接過來,答應:“這個重,我幫你拿。”


    兩個孩子多相親相愛,看得陳二伯一直笑個不停。


    抱住畫筆的小包子吞著口水,感覺好像在做美夢。晚上都可以抱著妹妹的畫筆睡覺,多美妙的一件事。


    白露終於給苗莘挑好了衣服。等苗莘從更衣室出來,白露驚歎:“你這是幾歲?十五六歲嗎?”


    有些人怎麽長那臉都好像長不大,苗莘正好是這種人。穿著簡單襯衫和牛仔褲的苗莘,梳著條馬尾,越顯年輕。與剛考上大學的高中生差不多。


    苗莘窘紅了臉。自己已是一個孩子的媽,怎麽能裝嫩。


    陳二伯站在遠處遠遠眺望兒媳婦,見兒媳婦這般年輕,心裏頭又多了層憂慮。要是苗莘再找個男人,以苗莘的姿色,絕對不是難辦的事。這樣的話,哪天,自己孫女肯定是要被媽媽拋下的了。


    沒了爸爸,如果再沒有了媽媽,陳二伯想都不敢想,伸手撫摸彤彤的西瓜頭。


    彤彤不明白地回頭,看到他一雙憂鬱的眼睛,這雙眼睛像是對她透著關懷關切,並不是像一開始她想的那樣令人討厭。小嘴巴張開,叫了聲:“老爺爺,你怎麽了?”


    雖然不是直接叫爺爺,也是叫了爺爺了。陳二伯心頭裏突然一陣激動,蹲下身,緊緊抓住她一雙小手。


    距離這裏大概百米遠的地方,有個人,躲在拐彎頭,時不時探出腦袋望著陳二伯的所在地,一邊心裏罵:死老頭,我說的都是反話,你不會想想嗎?還有,你出來這麽久,都沒有察覺我在跟蹤你嗎?


    不用多說,這個人正是陳二嫂。自從早上陳二伯搭陳孝義的車出門之後,她一路尾隨,沒有掉過鏈。看到陳二伯與彤彤都親近了,讓想做奶奶的她,眼紅到都眼珠子裏長滿了血絲。


    一方麵拉不下臉,一方麵卻是妒忌羨慕起陳二伯,陳二嫂徘徊著猶豫不決,始終是踏不出到前台的一腳。尤其是在看到了苗莘的身影後,那股子不忿和酸意,泛濫她的心頭。


    都是這個兒媳婦惹的禍,要不是,她會落到這樣的窘境嗎?陳二嫂踢著腳下的地磚,恨恨地想。想著想著,對其他人的恨意隨之而來。說起來,這事兒,不止苗莘一個人的錯,上次,她在陳家裏摔筷子,還不是由於陳母挖苦。


    她要詛咒陳母沒有孫子沒有孫女,斷子絕孫。正好聽說了陳母好像今天要陪兒媳婦到醫院檢查,或許她該打聽一下。


    院子裏,這類消息最靈通的,無非是王鳳了。陳二嫂早與王鳳搭好了關係,隨時一個電話過去,可以向王鳳交代,讓王鳳打聽完告訴她。


    回頭,見陳二伯等人走遠了,馬上拿帽子蓋住臉,繼續咬住不放。


    王鳳這邊接到了陳二嫂的委托電話,琢磨著法子怎麽向陳母刺探不留痕跡。而實際上,似乎並不需要她多費力,陳母早上一大早帶兒媳婦到醫院悠轉了一圈,不久回來時春光滿麵,因為醫院那大夫說了,她兒媳婦身體健康的很,完全沒有事兒。


    為什麽醫院大夫這樣肯定?這要說到彭芳每年單位都要做體檢的,有涉及這方麵的基礎檢查,所以,單位的體檢結果作為一個基礎,醫院的大夫再仔細盤問過彭芳的情況後,還是認為,是他們新婚夫婦心情太緊張了導致的,身體應該沒有問題。


    既然兒媳婦沒有問題,陳母認為自己兒子更沒有問題了。她兒子年年也要做體檢,又是身強力壯,陽氣旺盛,怎麽可能有問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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