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妹妹彤彤今晚會和她媽媽留在醫院陪姥爺不會回家睡後,小包子心裏頭不禁小小的鬱悶。尤其是一路回家時,弟弟洛洛不時拿著和他一塊睡覺的那張照片到處炫耀:我和包子哥一塊睡了。


    和弟弟都一塊睡了,卻從沒有和妹妹睡過。包子這麽想倒不是由於想和妹妹睡不想和弟弟睡的緣故,隻是考慮到自己和弟弟不及和妹妹親密和有好感,憑什麽弟弟都能和他一塊睡了,而妹妹不能。


    由是大人們一路能看見包子鬱悶的臉與洛洛像打了雞血的臉成了鮮明對比。姚爺對此都不得不告誡呱呱呱叫像隻小青蛙的兒子:“洛洛,你再叫,擔心你征征哥不要你了。”


    “征征哥為什麽不要我?”隻有臉蛋像隻小天使的小洛洛嘟起無辜的小嘴巴問。


    “你的嘴巴對征征哥來說像烏鴉,你不知道嗎?”姚爺的話是一針見血,刺得自己兒子想裝的小臉蛋都紅了紅。


    姚爺都能猜到兒子心裏頭此刻的小心思:我是喜歡包子哥才欺負包子哥好不好?


    所以說兒子與他很像。當年到至今,他都喜歡蹭君爺的油水,不就因為能看見君爺那張鬧別扭的臉比什麽都有趣。


    包子癟癟嘴,眼看洛洛弟弟被姚爺這一說總算安靜了下來。


    回家的洛洛,在包子哥家對麵對包子哥揮揮小手:“今晚我媽媽不在家,征征哥可以和我睡的。”


    切!小包子頭也不回,直奔自己家裏,不忘關上門。


    說得他包子沒有妹妹回來好像多可憐似的。


    回到自己的小房間,包子脫掉外套,由於今天生病說是不讓洗澡,包子準備刷牙洗臉之後睡覺。當他走進洗手間時,見媽媽給他的小牙刷上擠了牙膏,接過自己的牙刷時包子問:“妹妹今晚不回來嗎?”


    心裏頭抱了一絲希望妹妹今晚能回家。


    兒子的執拗白露看在眼裏,心裏頭,才真正好像意識到了一件事。苗莘和彤彤,不是永久住在他們家的,總有一天必須離開的。而且隨著事情的進展,這個離開的日子可能不遠了。不知道兒子是不是察覺了這點,否則,怎麽彤彤隻是一天沒有回家而已,包子已是如此介意,超出了常理。


    “征征。”擠幹淨毛巾毛巾幫兒子擦臉時,白露道,“彤彤和她媽媽隻是我們家裏借住。”


    聽媽媽都把這話說出來了,小包子垂下眉眼:“我知道。”


    白露摸摸兒子的小腦瓜,沒有再說話,隻看著兒子刷牙。心想,好在兒子不鬧。又覺得自己是小看自己兒子了,兒子今天病了呢都沒有鬧。


    等包子上床準備睡覺,白露拿毛巾幫兒子又擦了擦臉,仔細探了包子的溫度是沒有發燒。這時君爺走來,是拿了杯水和趙文生開的藥片,讓兒子睡覺前再吃點藥,病會好得快一些。


    “明天不去上課了。”君爺等兒子吃完藥後交代。


    小包子不想呆在家裏,怕落下功課,可是爸爸的話包子不敢不聽,隻能乖乖點點頭。


    君爺接著對白露說:“你去忙吧。我和他聊會兒。”


    難得君爺想作為爸爸與小包子聊天,白露主動應好離開。在她走出房間時,能聽見君爺語重心長地對小包子說:生病不是一件難堪的事。


    這是在訓斥包子執拗地想帶病上課的想法。


    他越來越有爸爸的風範了。白露想。是回想起在婆婆家裏時,姚夫人當她麵誇她老公借機貶低自己兒子:子業有陸君一半,洛洛也不至於變成子業這樣。


    姚夫人這句自相矛盾的話,讓在場聽的人都哄堂大笑。


    路過聽見的姚爺抱著兒子磨起了嘴裏的牙齒:兒子像我哪裏不好了?莫非我自己的兒子還得像君爺的樣?又不是君爺的種。


    一邊回想,一邊搖頭而笑,白露不知覺中是走回到了臥室裏,拿出自己的包和手機。每天都有太多事需要處理了。今天回家發生的事,意外之多,讓她都沒有時間顧及到其它事。


    不知是不是鄭大伯自己告訴了鄭大嫂,鄭大嫂給白露發來了消息問:是不是鄭大伯上她家裏來了?


    關切的問話裏,鄭大嫂是擔心鄭大伯又上白露家裏鬧了。


    白露想起鄭大伯今天到她家裏拿出的那張欠條,君爺在她旁邊看著一句話都沒有說,之後也一句話都沒有問她。好像是,君爺早已察覺出她家裏某些不尋常的情況。


    她家裏那些私密的事,說實話,君爺想從外麵調查都無從入手。唯一知道的也就那幾個人。她,鄭大嫂。沒有其他人了吧。對於自己哥究竟知道多少,白露心裏沒有底。


    不需多想,白露問鄭大嫂,是不是鄭大嫂和她老公說了些什麽。


    鄭大嫂才知道自己好像多嘴了,那天與君爺談話時是激動了些,結果說多了,現在麵對白露的疑問隻好不好意思道:“那天,不知怎麽說的,和陸君,你老公,說到你媽媽當年在保定過的不是很好。”


    白露能想到鄭大嫂和她老公說這話也是好意,因此沒有責備,隻道:“他遲早是要知道的。”


    鄭大嫂發現,自己又多嘴了:“白露——哎——”


    白露等著,等著對方說話。她有種感覺,其實,鄭大嫂是知道她媽媽當年的想法的。


    “哎。”鄭大嫂說,“其實,像我們這種年紀又有兒女的女人,想的隻能是,不管怎樣都好,隻是為了兒女,這個家都是必須過下去的。當然,你媽媽性子像我的話,比較倔強。肯定是不想被任何人看輕的了。”


    白露想問的是,她媽媽愛她爸爸嗎?她爸爸愛她媽媽嗎?


    可鄭大嫂對這種問題肯定是答不上來的。白露她媽媽任昭豔怎麽可能告訴她這些事。


    鄭大嫂掛電話前,倒是沒有忘記一件事,自己固然說漏嘴,但是,本意絕對不是壞事:“白露,我告訴你老公,隻是因為覺得你老公是個可靠的人。你千萬別想多了。”


    大概在鄭大嫂心裏頭,還真有點怕白露因為母親父親的問題,連累到自己婚姻上了。


    白露輕聲一笑:“大伯母,你絕對想多了。沅潔沒有和你說想結婚的事嗎?”


    想起自己女兒鄭沅潔近來是變了不少,鄭大嫂尷尬道:“是,是我想多了。你們年輕人,和我們這一代人,到底是不一樣了。”


    不一樣嗎?


    在掛斷對方的電話時,白露想:非要說哪裏不一樣,大概是,她和鄭沅潔一樣,早就對婚姻這事兒看開了。


    想結就結,想離就離,不像鄭大嫂她們那一代人那樣顧慮重重。


    歸之是,人,總是要活得開心吧。和他在一齊,是不是自己想要的,最重要,其餘的,都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何必去顧慮,不過是找煩心事罷了。


    指尖劃過屏幕,見沒有其它重要的事,將手機往桌上一擱,白露眯了眯眼。


    第二天,苗莘早上先帶了彤彤回來。彤彤昨晚上在醫院睡沒有睡好,被母親抱回來的路上都在打瞌睡。陸夫人見著這娃兒困成這樣都心疼,說:“吃了早餐沒有?吃了的話在這兒睡吧。”


    白露家裏沒人。苗莘也隻好將女兒委托給陸夫人,再三說謝時,苗莘問起了小包子:“聽說征征病了?”


    一聽是說到了包子哥,彤彤打瞌睡的小腦袋一下子抬高,眼珠子亮晶晶地睜大了:包子哥呢?


    陸夫人說:“征征他昨天是一點小感冒,吃了藥以後,已經沒事了。現在在他姑姑家裏畫畫呢。”


    包子在家裏沒事做煩著,蔓蔓看在心裏,帶了小侄子到自己家裏玩。


    聽說包子哥是沒事,彤彤又打起了瞌睡蟲。陸夫人就此收拾了房間,讓彤彤在君爺以前的房間裏睡,睡的剛好是包子昨天睡覺的那張床。


    不意外,當包子知道妹妹回來,而且妹妹睡的是他昨天睡的床,小眼睛都笑開了,想:看洛洛弟弟還怎麽得意?


    大人們哪懂得小孩子的心思。大人們隻看到幾個孩子們相親相愛,私下都能流傳起話。王鳳當著陳母與陳二嫂的麵都說了,說,陸家好像都暗地裏默認了彤彤與小包子的關係。


    小包子是什麽人?是陸家的長孫。


    陸家默認包子與彤彤的關係,豈不是有讓包子與彤彤從小青梅竹馬的意思?


    陳母連說不可能。以苗家的身份,彤彤是不可能高攀得上陸家的小少爺。


    陳二嫂心裏頭卻有些後悔了。因為,聽說鄭大伯的債款是被鄭二叔誣陷的,既然,鄭大伯都不會向苗家追債了,莫非,苗家的債務都是被人誣陷的?如果真是有這個可能的話,不,說不定真有這個可能的,因為像君爺和白露姐姐這樣聰明的人不會沒有察覺,否則,怎麽會從一開始就維護苗家。


    這叫做千算萬算都算不過君爺和白露姐姐嗎?


    陳二嫂悻悻然的,當然,她是絕對不敢和自己老公提起這事的。因為,陳二伯怕是比她更後悔。


    早在鄭二叔被人抓東窗事發之前,陳二伯其實一直已經在內心裏悔恨中了,說什麽都不想輕易放棄自己親孫女。可是,怎麽做,他也一直沒有想到合適的法子。


    事情一拖再拖,到現在,幾乎所有人,都認定了他們陳家不會再認回彤彤時,如果他現在跳出來說又要認回彤彤,也是無濟於事了。苗家和苗莘肯定不會再接受回他了。


    陳二伯甚至有一種感覺,年紀尚幼的彤彤,都明白這裏麵發生了什麽事了。


    陳家什麽心思,對苗莘母女來說,已經完全不重要了。本來,苗莘就不大想陳家認回孩子,這下更好,陳家主動放棄。早知道陳家是這種窩囊廢的話,苗莘後悔自己當初沒有和陳家一開始說自己家是欠人家一屁股債的,讓陳家知難而退。不管怎樣,結果來的並不遲。


    真正讓苗莘吃驚的是原來鄭大伯的債務是被人誆的。


    鄭大伯沒有向他們苗家要錢了,可苗莘心裏頭,反而生了根刺,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女兒拜托給陸家之後,苗莘今天是要回到酸辣米粉店查賬。米粉店自從她沒時間顧及之後,近來生意不是像以前那樣很好。


    坐在店裏翻了翻賬本,苗莘都愁了眉。不知道這店該不該開下去,眼見都好像有些虧本的征兆了。


    近期幫她操持店裏生意的王姐說:“客流量明顯少了很多。”


    “怎麽回事?”苗莘問。


    “老顧客少了不少。比如說以前經常光顧的林小姐,都很久沒有點過外賣了。”


    苗莘皺了眉。飲食店,做回頭客,是很重要的一部分營業收入。隻有口碑好,回頭客多,飲食店的生意才能越做越紅火。老顧客少了,回頭客少了,口碑肯定發生了問題。這樣,以老帶新的收入基本歸於零,沒有老顧客了,沒有新顧客了,這個店,還能發展下去嗎?


    “原材料——”苗莘疑問,莫非是店裏的廚房出了問題。


    “沒有變,什麽都沒有變。”王姐說完這話,望了望四周,突然貼近她耳邊說,“我和店裏幾個服務生都懷疑,懷疑有人在背後說我們店裏的壞話。”


    “能說我們什麽壞話?”苗莘被嚇一跳。


    “這不容易,隻要說我們這裏不太幹淨,吃了拉肚子,都足夠了。”在其它地方開過店的王姐有經驗地說。


    “可什麽人要在背後說我們的壞話?”苗莘想,那些壞人早不說晚不說,這家店也開了不久了,為何在這個時候對他們耍手段。


    這正是王姐也想不明白的:“是很奇怪。這附近,沒見有新開的酸辣米粉店。我們沒有礙著人家做生意的道。會不會是,你得罪什麽人了?”


    不是店本身的問題,隻能是店老板的問題了。


    王姐這個猜疑的方向合乎邏輯。苗莘一時竟然找不到反駁的借口。


    時間快到了晚上吃飯的時間,五六點鍾,本應該是客源開始增長的時間,可店麵隻有寥寥無幾幾個客人經過。


    王姐歎氣:是這樣的了。


    苗莘愁眉不展,想到這事兒一時半會找不到主意,正準備回去後再想想。這時一通電話打來,白露在電話裏和她說:“你在米粉店嗎?我剛好路過你這裏,一塊回去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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