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邦吃了敗仗,警覺性大增,放手炮竹的軍營處,裏外好幾層重兵把守,以防敵軍故技重施。


    哪怕上官鳳翔使出了一招聲東擊西,都沒能第二次成功的將炮竹破壞。一計不成,另想他法。上官鳳翔挑選數名弓箭好手,專以對付從敵軍處投來的炮竹,使之不得靠近城牆,便在空中炸開,減少我方戰力的孫氏。


    雙方僵持不下,導致戰局越演越烈,勞民傷財自是不必多說了。


    就在百姓們以為此戰還將持續下去時,一聲聲震耳欲聾的轟轟聲響破天際,大地仿佛都在晃動。人人惶恐不已,生怕是老天發怒,降下什麽禍事。


    如此一天天過去,忐忑不安活著的老百姓們,等來的卻是意想不到的天大喜訊。


    大周國勝了,而且贏的漂亮。


    一身銀白鎧甲,穩坐垮下高大駿馬,英偉不凡的英姿在凱旋而歸的軍隊中尤為醒目,百姓們夾道歡呼,熱淚盈眶。趾高氣昂回歸的士兵們,一個個無不精神抖擻,驕傲的挺胸抬頭,熱血澎湃。


    百姓們的熱情水漲船高,一路行一路皆受到了百姓們尊敬的目光,和高漲的熱情。


    威嚴的皇城上,一個嬌小的人影探出腦袋,望著數萬人馬駛來的陣仗,心裏一陣激動,渾然不覺自己攥緊的拳頭李滿是汗水。


    是不是他?會不會是他?魂牽夢縈的名字,多日來使她夜不成寐的身影,糾纏著她魂不守舍的一天天目光呆滯的望著北方。


    那天,當她聽孟子章念出這個名字時,驚訝了片刻,馬上冷靜下來,拜托孟子章去河口村看看百裏是不是安生的呆在家裏。


    孟子章沒見過百裏,從桃花沒有絲毫隱瞞的過往裏,他聽到桃花提及最多的名字裏,便是百裏。他安撫的拍拍桃花的肩膀,連夜出城趕赴河口村打探消息。


    結果卻是……


    那年張百裏在李虎子的陪同下回到河口村不久,自己竟離家出走了,幾年下來音訊全無。


    越不想將兩件事聯係在一起,桃花的心越是往一處糾。


    如今日盼夜盼終於等來的勝仗,等來了她心心念念的人,她要知道,同名同姓的那人,究竟是不是他。


    以少勝多的數萬雄獅匯聚在北門前,列隊整齊,齊呼高喊。


    場麵宏大,震撼動天,讓人不禁心潮澎湃,連遠在牆頭上躲著的桃花,都能感受到這種氣氛。


    然而桃花再好的眼力也無法從幾萬人力找到熟悉的麵孔,禁不住抓耳撓腮的幹著急。


    周陽帝容光煥發的親自出來迎接,對著麵前的將領士兵,一頓激昂的演說。桃花卻一個字也沒有聽清,趕在周陽帝率領有功的將領頭目回城前,不甘心的趕緊溜了回去。總之是白來了一趟。


    桃花獨自一人來,再偷摸回去,幸運的沒有被任何人發現,卻被月華齋裏的老嬤嬤堵個正著。悻悻然的先是甜美笑之,熱臉貼個冷屁股。老嬤嬤好歹也是皇太後委派下來美其名曰照顧桃花的人,不堪僧麵,看佛麵,她不能在老嬤嬤麵前端著公主的架子蒙混過去。


    老嬤嬤對桃花哄人的笑容已經習以為常,冷著一張臉,一條條上訴她的罪狀。


    桃花好脾氣的笑著應是,聽到u自後,腳下卻是一頓。


    “今晚的宴席?”


    老嬤嬤不急不慌,眼皮未抬,將最後一句複述道:“皇上傳來口諭,要公主盛裝出席,陪同皇上一起言情凱旋而歸的將領。”


    恍惚的眼神停頓了片刻,桃花禁不住喜上眉梢,那個同名同姓的張百裏據說是被提升了校尉,應屬將領之內,宴請席上他應該也在。


    心不在焉的打扮了一下,在宮女嬤嬤的陪同下,桃花按時來到擺設宴席的禦花園。之間六品以上的大員們早已就坐兩旁,竊竊私語的相談著什麽。


    見公主們陸陸續續的前來,恭敬的起身施禮。


    桃花微笑回禮,親疏有別的儀態大方,讓人尋不到半絲錯處。目光看似平和的一一掃向眾人,視線忽地一頓,連帶著腳步也是一滯。


    公主停,隨身伺候的人便也要停下,疑惑不解的小聲問來,“公主?”


    桃花身子微晃,慌張的垂下眼簾,柔弱的撫上額頭,虛弱道:“本宮突感不適,宴會怕是無法出席。”


    身邊的老嬤嬤隻微蹙了下眉心,旋即恢複如常,“公主要回去嗎?可需傳喚太醫為公主針織一番?”


    “不必了,勞煩嬤嬤跑個腿,跟李公公說一聲,本宮回去休息了。”說完,桃花幾乎是邁開落荒而逃的腳步,急促的撤出大家的視線。


    權臣們對桃花的印象都是極好,在攻裏的時間雖短,可言談舉止絕不落於其他幾位公主,難能可貴的是看起來高高在上,言語間又平易近人,沒有高不可攀的公主架子。這會兒看到桃花不像往常那邊落座,不免都將注意力投到桃花的身上。


    不管有多少雙眼睛看著自己,桃花都感覺到一股不一樣的視線投注在自己的後背,瞬間滲出了一層細汗。


    出了皇帝外,常年看不到男人味濃鬱的男人,今天難得有機會見見英雄般的人物,跟隨桃花的宮女們即便再不舍不願,也得尾隨其後。


    桃花的心怎麽都無法平靜,步子越顯得煩亂,走至一處僻靜的的涼亭處,索性坐下,屏退了身邊的人,肚子望著高懸的月亮發呆,渾然不覺夜晚的涼氣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越加陰冷,濕氣濃重。


    “平康公主,怎肚子一人在此賞月?”一個背著月光高大的人影突然而至,將坐在涼亭處的桃花罩個嚴實。


    桃花猛一哆嗦,抬頭看向眼前看不清麵容的男子,強作起勇氣,喝道:“大膽,擾本宮清靜,你可知犯了冒犯之罪?”說著尤覺得氣勢不夠壓人,扶著桌麵上的手掌就要拍下,來個拍案而起。哪知對方似看透了她的心思,大掌早她一步的墊在了她的掌下,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你……”桃花羞紅著臉趕緊縮回手,起身倒退了幾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他卻得寸進尺,向前大跨而進,反手扯□上的披風,披在了她防備的肩膀上,細心的係在了一起。


    “我已經請求皇上賜婚了,這次你休想再拋下我。”熟悉的聲音如記憶那般沒有絲毫的改變。桃花在禦花園看到他的那一眼,和此刻近在咫尺的麵容生生重疊,再也無法讓她逃避,也逃避不了。


    桃花抓緊了披風,上頭還留著他的體溫,暖暖傳來。她遲疑看向他,多年不見,俊容更勝從前,脫去了稚嫩,換上了成熟和風霜,眸子裏迸射出的堅毅,早已不是當年純純的傻勁,她猶豫的伸出手,躊躇不前的停在他的麵前。


    “你……”不傻?


    他輕笑一聲,擒住她的手碰觸在自己的臉頰處,自在她的掌心來回磨蹭了兩下,“我變成了常人,你倒不認識我了嗎?”


    “百裏,你不傻了。”桃花確定的喃喃著,終究是說出了心裏的震撼。


    他的嘴角溢出淺顯的笑痕,眼睛裏全是她猶自沒完全回身的墨陽,刮了刮她的鼻梁,“真好,還是我的桃花,沒有變。”說完,再也控製不住情緒,顧不得其他,將人抱個滿懷,好似要將多年來的思念全都化在眼前,融進他的懷裏。


    隻聽他低低的聲音回蕩在她的耳際,“在禦花園裏,明明看見我了,為什麽又急著離開?是躲著我嗎?不想見我嗎?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你呢?你想我嗎?我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我再也不會放手了。桃花,你逃不掉的。”


    百裏的聲線略顯激動而不穩,有些語無倫次,聽在桃花的心上,恰巧拉回了她所有神遊的理智。


    “你先放開我,皇宮裏人多嘴雜,出了事,我也保不了你。看樣子,你也是找藉口溜出來的吧,別回去晚了,遭人話柄。”見到百裏完好無損,又變成正常人,桃花心裏比誰都高興,可是實際不對,場合不對,不是說話的地兒。盡管她有很多話想問,很多話想說,


    對了,他剛才說,請皇上賜婚……是答應了?


    “你這幾日給我好生的等著,不要亂跑,等我向皇上求個恩典,就去找你。:軟香在懷,實在舍不得放手,百裏磨蹭了好一會,才鬆開她,看著沒人,趁桃花又發傻的空擋偷了個香,滿足的噙著笑,飛快的跑走了。


    桃花怔怔的站在原地,撫著發燙的唇角,直到她的身影淹沒在黑暗中,才悠悠的嗲了一聲,”臭小子。“麵色也潮紅的發熱。


    邁著步子,裹著他忘拿走的披風,心情沒來由的有點起起伏伏的不知所措。


    原本放他走,就是怕將來有危險牽連到他。結果沒想到她會發生這麽大的巨變,脫胎換骨的讓桃花開始有點陌生,可是卻又不得不說,這種陌生,她還有點喜歡。


    啊!


    怎麽會變成這樣啊!


    回了月華齋,她的心情便開始不消停了。


    戰事雖平息了,可歐陽尚那個老狐狸還好端端的該吃吃,該睡睡,沒有表現出丁點的不安。令旁人很難將他和番邦的勾結聯係到一起,根本看不出絲毫蛛絲馬跡。


    要不是孟子章以身犯險深入虎穴,查出確實是歐陽家分支所謂,和番邦又了私通,不然歐陽家製作出的炮竹怎麽會出現在番邦人手裏。


    沒解決了歐陽尚那個定時炸彈前,桃花是怎麽都無法安心整理自己的心事。


    可張百裏哪裏知道她的心思,一等到皇帝的應允,馬不停蹄趕到工會總,將惶惶的桃花接了出來。美其名曰是看山看水看風景,實際上是把她整個人拐到了他倉促購置的大宅子裏,任她睜著一雙大眼,等著眼前這張異常燦爛的笑臉,聽著他興高采烈的介紹說這裏以後就是他們的家了。


    “張百裏,你夠了,我可都打聽的清清楚楚,皇上那兒可都沒答應將我指給你呢,再者說,求皇上指婚的也不止你一個人。不過你恢複正常了,以前的事也記得,那你應該不會忘記我送你走時跟你說過的話。”桃花神色肅然,不加任何情緒的眼,淡淡的看著張百裏由幸福一路降到愣怔,再降至惱怒。


    “我記得,我通通記得。”說著他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臂,拉近兩人的距離。


    “那年,你以死逼我離開,和我斷了關係。但是我不明白,更不明白你將藏了多年的秘密為什麽一股腦的告訴我,以我那時尚未開竅的智商,我想不明白,哪怕躺進棺材那天,也不會懂。回到村子之後,府衙來招兵,我就想到以前那些欺負過你的人,我想要自己變強,強盜不再讓你傷心流淚。所以我偷偷跟著那些招兵的人走了。”說道這裏,百裏已然全部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表情緩緩的鬆懈下來,露出若有若無的苦笑。


    桃花的心上一緊,咬牙一聲不吭的別過頭,不去探究他眼底的深意,可握緊的拳頭卻止不住的輕顫,努力克製著不要去環住令她想一頭紮進去的胸懷。


    “剛去的時候,有些不適應,得了風寒,病了幾天。迷迷糊糊醒來我才知道原來被人扔進了馬房裏。他們說我命大,腦子也燒好使了,將來定是個有福的。”


    聽他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實際上桃花可以想象,當時他是命懸一線,要不是真真的命大,現在和她說話的就是他的牌位了。


    桃花淚濕了雙眼,再也抑製不住的撲進他的懷裏,一句句的說著:“對不起。”


    百裏輕撫安慰,一遍遍的輕聲回應,“小傻瓜。”


    不知哭了多久,兩人不厭其煩的重複著相同的話,直到桃花的哭聲變得嚶嚶淒淒,卻猛然推開他。


    決絕的話從她的齒縫間硬生生的擠了出來,“欠你的,我下輩子還。這輩子,我……”


    話還未說完,就淹沒在對方的唇齒之間,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她睜圓了眼睛看清了他眼眸中的霸道。


    “對付你就不能來軟的。”旋即傳來他好似喉間的低吼。


    這話是什麽意思?


    桃花的腦中頓時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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