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樣的地方栽兩次跟頭,對段偉來說,不是意外,而是傻比。


    如果他再相信白小憐的詭計,就是天下無敵第一大煞筆!


    本來嘛,段偉雖然心裏氣勢洶洶,想著整治白小憐。但一見到本尊,見她昏睡不醒,見她識海重創,心一下子就軟了,想著高抬手,輕放過也就算了。


    沒、想、到!她居然再發昏招,這是嘲笑他呢,還是把他當傻子糊弄呢!


    總之,段偉都要氣死了,陰森森地瞪著白小憐。


    白小憐腦子不靈光,憑著感覺第一眼將人看成師父,現在見對方如此凶神惡煞,她就怯了,難道是認錯人了?


    可是……白小憐頭好疼,師父長什麽樣子,師父是誰?


    腦海裏亂糟糟的,什麽也想不通。


    她很怕眼前這個男修,但又忍不住依賴,她能感覺到他身上有自己的氣息,更能感覺他內心最深處,對自己的幾分不舍。


    可是……他為什麽要這麽凶!


    嗚嗚……遙遙好怕怕!


    白小憐忍不住掉起了淚疙瘩。見狀,段偉冷笑,真是厲害啊,裝得夠像的。若不是他上過一次當,覺不會相信哭得這麽柔弱純善的女子,會有一個複雜百變的心腸。


    段偉心中冷哼,既然你拿他當傻比糊弄,就休怪他手不容情。


    段偉眼神一厲,想著要怎麽收拾她!來之前,各種酷刑懲罰在識海裏輪番排演,等見到真人,他卻一下子束手無策了。


    靠!死丫頭,一哭他就心慌!


    “不準哭!”段偉冷喝,眼神陰冷地瞪視。


    白小憐嚇得一哆嗦,一轉身趴在地上,哭得更凶了,居然還滿地打滾。看得段偉一臉黑線,尼瑪,這是三歲小孩嗎?


    “起來,不準哭!”


    “嗚嗚,你欺負遙遙,哥哥、師父、娘、爹爹……救我!”白小憐亂喊一通,哭得那叫一個傷心至極。


    她雖然有些懵懂,不知事,但是本能還在。一顰一笑,一哭一蹙,雙俢大法融會貫通,最易感染人心靈。以往她有所控製,情緒沒有大悲大喜,現在則是完全不會控製了,隨心所欲。


    結果,這一哭,不僅哭得段偉心酸,更是把逃跑中的大幻都哭回來了。更讓山中的妖獸,精靈們感同身受,一個個悲悲切切,陪著她哭。


    一時間風雲大作,狂風怒號,樹葉沙沙作亂,妖獸悲號一片。沒有一刻鍾,暴雨來襲,劈裏啪啦落下。


    段偉靈力自動保護,白小憐就完了,根本不知道怎麽辦,懵成一片。


    她心裏本能地覺得段偉不會傷害她,就起身往他身邊湊,“雨,雨,涼,遙遙難受。”


    “誰是遙遙?”段偉皺眉,看著她在雨中澆成落湯雞,根本不管。


    “遙遙?”白小憐一愣,然後衝他傻乎乎的笑,“我就是遙遙啊。”


    “那白小憐呢!”段偉都要氣死了,這死女人,當他是傻子不成,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說謊。


    “白小憐?”白小憐表情迷茫,這是名字好熟悉啊,是誰呢,是誰?唔……頭好疼,痛得她在地上打滾,蹭了滿身的泥。


    這疼不似作偽,段偉也感覺到她識海的異常,但是白小憐有前科,他一時不敢完全相信。


    段偉蹲□用靈力護住白小憐隱現裂痕的識海,然後將昏迷的人用靈力護起來。


    一旁的大幻瞄兩眼,覺察沒有危險,趁段偉不注意,刺溜一下鑽進靈獸袋中。


    真是什麽人養什麽靈獸,段偉嘴角抽了抽,沒去管它。


    ——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分為天魂、地魂、人魂,也叫靈魂、覺魂、生魂。靈魂主宰人的意識,覺魂主宰人的善惡羞恥,生魂主宰人的壽命。


    靈魂若有毛病,人就會癡呆。覺魂若有毛病,人就會發瘋,神經就會散亂,不知道羞恥,容易有亂倫之行。生魂若有毛病,人就容易生病。


    白小憐就是被人拘住了靈魂。


    識海中,三個透明狀物體正在對峙。一為白小憐的靈魂,一為陸遠神魂,剩下那個就是毛用沒有的書靈大人啦。


    此刻,它正在勸架,“哎呀,都是親兄妹,有什麽問題不能解決呢,偏要鬧這麽僵。好啦好啦,別鬧了,讓白小憐出去吧。”


    陸遠見原本震顫的識海瞬間恢複平靜,眸中閃過一抹恨意,這丫頭運氣太好,這種荒郊野嶺處,也能遇見人給她護住識海。


    對麵的白小憐則是神色莫名地看著陸遠,陸遠的惡魄被煞氣浸淫太久,又因著力量強大,控製了陸遠,導致陸遠恨她欲死,想要奪舍。


    是她疏忽了,人識海乃是最重要之地,即便讓陸遠養傷,也應做好防禦,卻不想著了道。讓惡魄趁著自己結嬰不防備,意欲奪舍,好在他魂魄力量弱,又有其他魂魄力量抗拒,這次沒有成功。


    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不過,沒被奪舍,後果也瞞糟糕的。投鼠忌器,即便是在自己的識海,擁有絕對控製,她也拿陸遠沒辦法。


    總不能滅了他的魂魄吧。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等,等陸遠自身慢慢淨化惡魄的煞氣。


    白小憐靈魂被困入識海,既擔心癡癡呆呆的身體,有要防備和保護陸遠的魂魄,真是頭大至極。


    書靈大人見勸不通,就斜斜歪在一邊,思維發散,瞎找茬,“切,看白小憐這麽辛苦為你收集魂片,老子還以為你們兄妹關係很好呢。沒想到,居然這麽差,都到了奪舍的地步。”


    陸遠冷笑一聲,“若不是她,我豈能落到如此境地!哼,虛偽,她若是真為我考慮,何必吝惜一具軀體。”


    “她不是吝惜。”書靈大人斜斜歪著,“奪舍要講究身體契合度的,而且這具軀體與她神魂相連,根本不適合你,強行奪舍,成不成功另一說。你讓她與身體已經成為一提的其他二魂七魄怎麽辦?”


    “哼!”陸遠眼神邪惡,“連試都不願意試,怎麽知道不合適?她的命本來就是用我的命換的,現在不過就是物歸原主而已!”


    無論陸遠說什麽,白小憐都不應聲,隻全身貫注盯著他,不讓他溜走,控製身體。


    她和陸遠的恩怨,根本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的。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從小一塊長大,心意相通,如果不是當初她不懂事,兩人分開,現在也不會造成今日這樣尷尬的結果。


    但是,單單隻用仇恨來形容兩人的關係根本不公平,因為他們彼此從未仇恨過。


    即便是白小憐遠走之時,以至於後來的拒不相認,都不是因為恨。


    那種糾結的心結,不是一兩句話能解的,也不是時光能抹去的。


    大概隻有經曆過生死,才能真正看透,領悟。所以,有了白小憐的重生,有了兩人和睦的現在。


    ——


    清醒後的白小憐不顧自己玲瓏的身段,使勁往段偉身上貼,“師父,師父,我難受,腦腦難受。”


    段偉瞟了那柔軟處一眼,冷淡道,“磕牆去。”


    “牆在哪?”白小憐嘟著嘴。


    段偉的飛行法寶中,裏麵大的跟院子似的,根本看不見牆壁。


    白小憐是又頭疼,濕衣服貼在身上又難受,有心找師父撒嬌,他又不理人。


    她不開心地跺腳,身上法衣雖然精致不凡,但是沒有靈力就跟普通衣物沒區別。關鍵是難脫,白小憐忙乎了半天也脫不下。


    她氣呼呼地甩來甩去,甚至還跑過來推段偉。


    她不會使用靈力,但是被大法浸潤的體質還在,突然發力,猛地推了段偉一下,把他推了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地上。


    段偉臉那叫一個黑啊!


    你說他怎麽就這麽賤呢!仇沒報,反倒是當上了保姆,而且看這架勢,二次上當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白小憐雖然傻了,膽子也傻大傻大的,但是本能卻異常強烈,幾乎是瞬間就察覺到了段偉的不渝,還有他糾結矛盾的心情。


    她有些怕怕,怕自己被丟下。


    委屈地掉了兩顆金豆豆,抽了抽鼻子,討好地走到段偉跟前,揚著張漂亮的小臉,“師父……”再扯扯衣袖,“別生遙遙的氣。”


    “滾!”


    嗚嗚……好嚇人!


    白小憐都要怕死了,但是防止自己被丟下,還是厚著臉皮上前,腦袋往他懷裏拱,“遙遙怕怕。”


    看著懷裏跟小貓似的漂亮小家夥,段偉一邊嘲笑自己心軟,一邊任勞任怨地,將她濕衣服脫下(為什麽是脫下,而不是弄幹?嘿嘿,偉偉有私心呐!)


    衣服一脫,就露出一具熟悉的精致雪白的漂亮身體,白小憐還閑冷地往段偉懷裏蹭,抓過他胳膊環住自己。小腦袋趴在他勁邊,安靜的睡著了,清淺的呼吸細細地噴在段偉頸項,心一下子就柔軟起來。


    他忍不住緊了緊懷抱,將小人按在懷中。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讓大家等這麽久,嘿嘿,小憐來了!


    她是真的傻了,傻了傻了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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