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露心中一跳,臉色變了變,不安的咬住下唇,看了慕傾北半響,嗓子發幹,澀澀道:“王妃,奴婢多話了。”


    慕傾北抬眸,輕笑道:“無礙,我也想知道。”


    慕傾北無意驗證與雲澈的感情究竟是否牢固,隻是正好有這樣一個機會,躲不掉那便且看著,人生漫長,若今世無緣,慕傾北也不強求,一如當初所說,若是雲澈不夠堅定,那便終生不再見。


    雖然慕傾北如此說了,但青露還是很不安,心中祈禱雲澈能爭氣一些,如果雲澈真的犯錯了,隻怕慕傾北如此剛烈的性子,斷然不會再回頭了,彼時,傷心的還是慕傾北自己罷了。


    青露的擔心如何,雲澈不知,慕傾北低頭看話本,神情不明,但聲音一如平常沉穩:“你說的不無道理。”


    晚膳時,雲澈沒有回來,慕傾北等了半個時辰,依舊沒有等到人,便讓人將菜重新熱了,獨自用膳後又喝了藥便回房休息去了。


    青露擔心不已,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因為藥效的關係,慕傾北很快便睡下了,雲澈半夜回來她也不知道,隻是晨起時看到身邊安穩睡覺的男人輕輕笑了下,情緒不明,似是有些複雜。


    起身,穿衣,拿了狐裘出門,青露早早就候著了,不想慕傾北起的這麽早,不安的看了眼房裏,青露低聲道:“王妃?”


    “去準備早膳吧,我要出去。”慕傾北淡聲吩咐道。


    青露心中一驚,麵色微變,楞了會,才慢慢道:“是,奴婢知道了。”


    洗漱,用膳,喝藥,而後,慕傾北帶著青露出了王府,天氣陰沉沉的,冬天的早晨格外凍人,有寒風不時吹過,慕傾北披著狐裘,懷中抱著湯婆子,青露也穿著厚厚的夾襖,主仆二人漫步走在還沒有人跡的街道上,隻有一兩個小販在做生意。


    青露也不知道慕傾北出來做什麽,尤其是這麽早,可她知道這麽反常的舉動肯定是和王爺有關的,和王爺有關的事情,她這個做奴婢的最沒立場說道了,所以她能做的也隻是陪著慕傾北。


    慕傾北帶著青露在街上轉了一圈,最後走到了曾經的武安侯府,人去樓空,曾經的武安侯府早已不見,齊賢沒有處理這宅子,宅子閑置著,裏麵早已被搶奪一空,落魄的景象看起來異常淒慘。


    慕傾北進了曾經的武安侯府,一路慢慢往曾經的小院走去,卻在小院門口停住了腳步,整個武安侯府沒有被破壞的大約也隻有眼前的小院了,前世今生,慕傾北都是從這裏出嫁,但兩世婚姻,不同的人,卻同樣步履艱辛。


    慕傾北站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什麽,隻是看起來有些悲傷,似乎是緬懷什麽,青露看不懂,卻突然覺得女子一生最大的不幸也許隻是動心動情。


    就如齊賢這般男子,對南王妃情深不悔,但終究抵不過病痛,因為動情動心,擁有的,失去了,最終留下他一個人麵對曾經的甜蜜過往。


    一如慕傾北,對雲澈動心動情,雲澈一個眼神便牽動她的喜怒哀樂,而雲澈如何,慕傾北也無法確定的說她知曉雲澈心中的想法。


    情,是世間最為可怕,卻又讓人甘之如飴的事物。


    “王妃,回去吧,看樣子要下雪了。”


    寒風凜冽,慕傾北單薄的身影看起來異常脆弱,似乎隻要風再大一點便能將她帶走,看到這一幕,青露莫名心酸,明明有著如此尊貴的身份,但慕傾北從小生長的環境連青露這個丫頭都不如。


    “要下雪了嗎?”慕傾北喃喃,抬頭去看天空,陰沉沉的雲層似乎要壓下來一般讓人感覺到沉重。


    “王妃……”青露咬唇,卻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慕傾北卻在這時轉過身,恬靜笑道:“回去吧。”


    青露連連點頭,主仆兩人便又慢悠悠出了武安侯府,往雲王府走去。


    殊不知,此時的雲王府正處於雲澈的狂風暴雨中。


    “王妃去哪裏了?”雲澈眼底一片猩紅,看起來異常嚇人,而院中一片黑壓壓的人頭,整個王府的下人都跪著。


    慕傾北醒來時,雲澈是有感覺的,隻是慕傾北以前也會早起,所以雲澈便沒有理會,誰知慕傾北走後再沒了動靜,雲澈心中不安,便連忙起來,問了青霜才知道慕傾北出府了,而去了哪裏,誰也不知。


    雲澈派人出府去找,隻是過去一個時辰了,竟然還無頭緒,這讓雲澈越發的暴躁不安,若不是慕傾北是自己出府的,隻怕雲澈這會非要觸動禁軍去找人了。


    “王爺,王妃隻是出去走走。”青霜回想了下慕傾北走時的神色,很是平靜,並沒有什麽不同。


    雲澈刀削般的眼神狠狠刺向青霜,緊緊抿著的唇角顯示出他此時緊繃的神經,“她大清早的去了哪裏?這麽冷的天,她平日連房門都不願出,可今日卻出了府門,你告訴本王,你是為何?”


    聲音冷冽,平靜的語調下壓抑著狂風暴雨,風雨欲來。


    青霜盡管是慕傾北送給雲澈的丫鬟,但平日和雲澈接觸的根本不算多,雲澈性情如何,隻怕府中人也無人能懂,隻是今日的事情也讓眾人看清了,一向沒什麽情緒的雲王,惱怒起來竟然如此可怕駭人。


    青霜臉色發白,她也無話可說,她不了解雲澈,更加不了解慕傾北,而且身為奴婢,她又怎麽可能去探究主子的事情呢?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你們到底知道什麽?本王養你們何用?”


    雲澈神情微微有些猙獰,青筋暴起,似地獄惡鬼,神情駭人。


    一眾奴仆瑟瑟發抖,隻聽得見寒冷冷冽,無人敢抬頭去看暴怒中的雲澈。


    慕傾北便是在這時回到雲苑中,她站在雲苑門口,遙遙望著雲澈,許是風太大,慕傾北微微眯著眼,有些看不清雲澈的麵容,湯婆子早就沒了溫度,卻依舊被她抱在懷中。


    許是感受到了慕傾北的目光,雲澈在第一時間便看了過來,女子單薄的身子被裹在雪白的狐裘中,因為寒風,小臉凍得發紅,麵容沉靜,如山水畫般幽美。


    “北北!”雲澈低喃一聲,大步跨下台階,急步向著慕傾北而來。


    男子長臂一揮將女子拉入懷中,卻在感覺到女子滿身寒氣的時候回頭怒吼道:“都杵著幹什麽?去煮薑湯,拿湯婆子過來!”


    彎腰,打橫將慕傾北抱起,雲澈大步回房,院中一幹奴仆如釋重負,長長的鬆了口氣,便各自忙了起來,人一下便散開了。


    青露見雲澈如此,微微鬆了口氣,沒有跟著進去,她也凍了一早上了,可不想進去被雲澈罵。


    狐裘被雲澈解下隨手丟在了椅子上,將慕傾北放在床上,脫了鞋,拉著被子將人裹起來,拿走冰冷的湯婆子,雲澈將慕傾北的小手裹在掌心,替她暖著。


    “要不要泡個澡?”雲澈聲音低沉,悶悶的傳來。


    慕傾北看著雲澈,“擔心我?”


    聽到這話,雲澈豁然抬頭看進了慕傾北的眼底,黑沉沉的什麽都沒有,雲澈有一瞬的心慌,緊了緊慕傾北的手,啞聲道:“你不想要我了嗎?”


    這世上雲澈在乎的人,以前有父母,但他從未見過父親,他從小便在母親的言語中知道,父親是個很厲害的人,很好看,很博學,也很愛母親和他,為了母親和他,他承受了帝君的侮辱,苟延殘喘,最終抵不過死亡。


    他的母親亦如是,父母親的前後離世,而後幾年的裝瘋賣傻讓雲澈的心一直處於封閉的狀態,對於慕傾北,其實雲澈自覺將姿態放得很低,如青露所說,雲澈雖為雲王,並且有能力掌握權勢,但他並不喜,家世上他差了慕傾北很多。


    一直以來慕傾北都表現出疼他寵他愛他的樣子,但正是如此,雲澈才會惶恐,害怕有一天慕傾北突然收回這一切。


    慕傾北是雲澈在這世間唯一在乎的人了。


    “沒有。”慕傾北微微笑了下,她也不知自己怎麽就笑了,但笑得時候心裏是疼的。


    她心疼雲澈。


    雲澈似是不信,隻是拽著慕傾北的手,垂眸不語,搓著慕傾北的手幫她取暖,嘴唇卻是繃得緊緊的。


    青霜送了薑湯和湯婆子進來,放下後便出了屋子。


    雲澈將湯婆子放進被子裏,又端著薑湯試了試溫度,有些燙口,他便固執的端著,一邊吹氣,就是不去看慕傾北。


    慕傾北微微歎氣,伸手覆上雲澈的臉頰,雖然有些涼,卻那麽熟悉,雲澈身子微微一怔,便聽得慕傾北道:“阿澈,你是真心的想和我一生一世嗎?不是因為我愛你,不是因為我對你比別人對你好,你真的明白我說的意思嗎?”


    雲澈身子一僵,端著薑湯的手一顫,眼底卻是有霧氣聚攏,她竟然不信他!


    雲澈不說話,慕傾北便也沒有再說話,許久後,雲澈將溫熱的薑湯往慕傾北手裏送去,淡淡道:“喝吧,不燙了。”


    慕傾北心中一痛,抬手揮去,打翻了薑湯,清脆的聲音響起,夾著慕傾北冷厲的怒吼:“滾出去!”


    ------題外話------


    淡定淡定啊~大姨媽中,天天畫個圈圈詛咒大姨媽……偶糾結的是他說喜歡我之後我還怎麽和他以朋友的立場相處啊啊啊啊,好抓狂,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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