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傾北咬著唇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難道要說她真的很期待洞房花燭夜不成?


    這種話說出來就是罪證,以後難保不會讓雲澈揪著不放,認真想了想,反正男人才是管不住下半身的,她無所謂了。


    “今天很累,所以要早點睡了,你還有事你去忙吧。”慕傾北霎是認真的瞅了眼雲澈,一臉的正經嚴肅,眼神誠摯。


    雲澈一噎,抿了抿唇,覺得心窩子有點疼,不過他對今夜還是很在乎的,便也一本正經道:“穿好衣服,我帶你去看星星。”


    慕傾北這次是真的怔住了,看星星?不過看雲澈一臉認真地神色,慕傾北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不過算了,反正洞房很疼,今天也累了,洞房什麽的還是順其自然的好,太刻意了就像先前一樣會緊張。


    “嗯,好。”慕傾北應了聲,便從衣櫃拿出一套衣服穿好,因為是初秋,夜裏很涼,慕傾北便又拿了一件披風。


    雲澈與府裏吩咐了一聲,便抱著慕傾北直接翻牆走了,對於輕功什麽的,慕傾北前世見識過一次,那時候還是有點害怕的,這會倒也還好,主要是沒有了追兵,雲澈也不會突然把她丟下去。


    不過夜裏很涼,風呼呼的吹在臉上,比不得刀子,但也讓慕傾北很難受,隻得趴在雲澈胸前,所以根本沒看到雲澈一路出了城門,往京郊的落霞山去了。


    落霞山曆年來都有不少年輕的男女在這裏定情,每年更是遊玩觀賞的好去處,當初兩人未曾成親時,慕傾北帶著雲澈來過一次,並親手做了紙鳶,雖然最後沒有放成紙鳶,但那個紙鳶被雲澈妥善的收藏起來。


    慕傾北那時雖然未曾說過什麽,但卻已經明確表明了愛意,那時雲澈雖然裝著癡傻,但慕傾北與八皇子以及宋映雪之間的事情他又怎麽會看不懂呢?


    隻是覺得那是別人之事,於他無關罷了,哪裏會想到日後會愛上這個小女子。


    很久之後,雲澈才停下,慕傾北隻覺得腦子暈乎乎的,卻也看清了自己所處的位置,是一處山林,四周黑漆漆的,風吹過,樹葉沙沙的響著,聽著很是嚇人。


    慕傾北抱著雲澈不撒手,低聲問道:“這是哪裏?”


    看星星的話去房頂看不就好了?怎麽還跑到這種黑漆烏黑的地方來呢?


    雲澈悶悶的笑了聲,不得不說,慕傾北這會的舉動真的讓雲澈很受用,也覺得很可愛,一手摟著慕傾北的腰,一邊回道:“是落霞山上。”


    慕傾北微怔,不解,問道:“為什麽到落霞山來?我聽人說落霞山上有野獸!”


    雖然這是前世聽人說的,但據說前世真的有人半夜在落霞山上被野獸咬傷,從那以後落霞山就很少有人去了。


    慕傾北也是剛剛看到這黑漆漆的森林才想起這件事情,一時覺得更加的陰森恐怖了。


    雖然有點杯弓蛇影,但慕傾北覺得自個的膽子一向很小的,萬一有蛇什麽的,那真是太可怕了。


    越想越覺得可怕,慕傾北整個人都掛到了雲澈的身上,身子更是緊緊貼到了一塊,原本就存了不良心思的某人,激動了。


    感覺到戳到肚子上的某硬硬的東西,慕傾北渾身僵硬了,這一年的時間她的五指姑娘和那玩意關係很好,她太熟悉那是什麽了,但是對於雲澈在這荒郊野嶺,黑漆烏黑的地方還能“站起來”,慕傾北要囧死了,這都是什麽事啊。


    “雲澈!你說你到底帶我來幹什麽的?”慕傾北空出一隻手揪住雲澈的耳朵,惡狠狠的質問道。


    慕傾北手勁不大,揪著不疼,雲澈哼哼了一聲,兩手托在慕傾北挺翹的小屁屁上,讓她更穩當的掛在他的身上,黑夜裏看不清他臉上的笑意,更加看不清他賊亮賊亮的眸光,隻聽得某人一本正經,非常嚴肅的說道:“我們來看星星,順便再看個日出。”


    當然,最主要的是洞房。


    雲澈沒說,是怕慕傾北又緊張。


    所以慕傾北還是不理解為什麽要跑到這荒山野嶺的地方來看星星,看日出,白天的落霞山很美,但晚上就很嚇人了。


    慕傾北表示抗議:“我不要,這黑漆漆的太可怕了,萬一有蛇的,有那些蟲子呢,這又不是白天,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不要,我要回去,我要睡覺,我很累!”


    雲澈才不管慕傾北的抗議,這洞房他是想了許久才決定來落霞山的,眯著眼看了看四周,雲澈抱著慕傾北大步往前走,若是慕傾北能看得見的話,定然會覺得那處地方眼熟。


    雲澈的目的地就是兩人第一次來落霞山時釣魚烤魚的地方,這麽有意義的地方,當然要做一件更加有意義的事情才行。


    等慕傾北聽到水流的聲音時,雲澈已經停下了腳步,河邊不遠處,雲澈已經事先布置過了,一塊拚湊的狐皮撲在地上,比兩人在王府的床還要大上一倍,上麵又撲了兩層厚厚的紅色褥子,還有一塊極大的龍鳳呈祥的被子。


    慕傾北看不見,但當雲澈將她丟下去的時候,著實讓她嚇了一跳,忍不住驚聲尖叫,不過短短的一瞬,慕傾北落在軟軟的被子上,雲澈蹬掉鞋子,覆到了慕傾北軟軟香香的身子上。


    慕傾北嚇得臉色發白,可下一秒就發現了不對勁,身下竟然是軟的,用手一摸,瞪眼,怒道:“雲澈,怎麽這裏還有被子?”


    雲澈笑眯眯的湊上去親了親她的唇角,“怎麽不能有被子,雖然是初秋,但夜裏還是很涼的。”


    今天難得是個好天氣,雲澈又選了個好地方,慕傾北躺著,睜眼便能看到夜幕上的繁星,異常漂亮。


    美麗的星空讓慕傾北暫時忘記了要問雲澈的事情,雲澈眯著眼笑得很是得意,拉著被子蓋住兩人,雲澈便忙著開始解衣服。


    雲澈粗重的呼吸在慕傾北耳邊不絕於耳,慕傾北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還未開口,嘴巴便被雲澈堵住,手下脫衣的速度更是加快了幾分。


    這一年多的時間裏,雲澈已經將慕傾北的身子研究的透徹,哪裏敏感他的手便往哪裏,慕傾北被弄得氣喘籲籲,整個人腦子都空了,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直到最後,貼上雲澈那火熱的身子,慕傾北才有了一點點的思緒回籠,她無比的確定雲澈是要幹嘛來了。


    “雲澈!我不要!”慕傾北咬牙切齒,他們是拜了天地的夫妻,為什麽要來小樹林裏當野鴛鴦,這太羞人了!


    還有,萬一被撞見呢?


    雲澈忍的一頭汗水,隻覺得身體有用不完的力氣,已經箭在弦上了,哪裏有不發的道理?


    “北北,乖,疼一下下就好了,我會很溫柔的。”雲澈一邊吻著慕傾北,一邊柔聲哄著,沙啞的聲音聽起來異常的性感和誘惑。


    如果不是在荒郊野外的,說不定慕傾北想都不想就直接把雲澈給撲倒了。


    “我是問你確定要在這裏洞房?”慕傾北怒,那黑漆漆的森林和山峰怎麽看都是那麽的可怕。


    “當然,你看我什麽都準備好了,何況這裏風景這麽好,有山有樹有水,還有星星,良辰美景的,正是洞房花燭夜的好時機,我們不能就這麽錯過了!”


    慕傾北這會終於明白了,這都是雲澈算計好的,不然哪裏來的被子,可是慕傾北是真的怕啊……


    “我不要,這裏有野獸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山裏黑漆烏黑的,洞房過程神馬的自行腦補)


    最終,雲澈還是得逞了,且在黑漆漆的森林裏激起了雲澈的獸性,一整晚,雲澈這野獸始終在慕傾北身上揮灑著汗水,慕傾北的嗓子沙啞的不成樣子,更是被雲澈折騰的楚楚可憐,像被抽掉了骨頭,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隻能任由雲澈在她身上胡亂作為。


    天蒙蒙亮,太陽爬出了地平線,雲澈終於結束了他的洞房花燭夜,而慕傾北,華麗麗的昏睡了過去。


    雲澈吃飽了,心情很好,雖然一夜沒睡,但也不見疲憊,隨手拉過昨晚脫下的髒衣服穿上,從河裏打了盆水,用內力加熱,給慕傾北擦了身子,又拿過一旁準備好的趕緊衣服給她穿上。


    慕傾北睡的很沉,完全沒有知覺,剛開葷的男人差點把持不住,不過總算還顧及慕傾北,生生忍住了。


    雲澈跳到河裏清理了自己,穿好幹淨的衣服,然後抱起慕傾北往城裏飛去。


    至於那些被子什麽的,自然有守在落霞山的暗衛收拾。


    雲澈悄無聲息的回了雲王府,抱著慕傾北一覺睡到了傍晚,但是慕傾北還是沒有睡醒,雲澈開始反思自個,昨晚真的是累慘了慕傾北。


    不過兩人一天沒吃飯,雲澈的肚子早就開始唱空城計了,慕傾北的話肯定餓扁了,為了身體,雲澈隻能叫醒慕傾北了。


    “吵死了,我要睡覺……”慕傾北緊皺著眉頭揮了揮手,對於耳邊聒噪的聲音很是討厭,語氣也極差。


    雲澈訕訕,但還是再接再厲,慕傾北被吵得不行,豁然睜眼,怒道:“我困死了,渾身都痛!”


    雲澈:“……”


    實在不知道說什麽了,這本來就是他的錯,可他真的沒忍住,這個時候多說多錯,可雲澈顯然忘記了,不說更錯。


    “哼!我要睡覺!不要再叫我了!”慕傾北這會的火氣是真的很大,她覺得她的身體都不是她的,沒有一塊地方不疼的,就連嗓子都感覺火辣辣的。


    雲澈抱住慕傾北,好聲好氣的哄到:“北北,乖啊,先起來吃了飯再睡啊,今天還沒吃藥呢,你身體不好,藥不能不吃……”


    說起這個,慕傾北更是氣惱了,“那昨晚你怎麽不考慮一下我的身體,我都說不要了不要了,你還不停,你,你氣死我了!”


    雲澈咬唇,有點無辜,“北北,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我保證以後不這樣了,昨天太興奮了,一時沒控製住……”


    事實證明,男人在床上的話真的不可信,以後無數次的時間裏,慕傾北用親身體驗證明了這話,而且雲澈這貨就沒有能控製住的時候。


    慕傾北怒瞪,雲澈繼續說好話,恰好慕傾北的肚子也咕咕叫起來,於是,起床有了名正言順的借口。


    昨晚的事情府裏並不知道,不過兩主子都睡了一天了,這中間有什麽事不都明了了麽?


    雲澈吩咐下去燒熱水,準備晚膳,等慕傾北再次躺在床上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今天一天,慕傾北都等於在床上度過的,這讓她很鬱悶,她感覺府裏的人看她的眼光都是特別曖昧的那種,有種幹了壞事讓全世界都知道的壞感覺。


    “還不高興呢?”雲澈上床抱住慕傾北,聲音軟軟的,有點像撒嬌。


    慕傾北哼了聲:“你都鬧得闔府上下都知道了,還不準備我生氣?”


    “這隻能說明咱們府裏的人聰明,我可什麽都沒說。”雲澈真覺得冤枉死了,這種事情他怎麽可能鬧得人人都知道呢?


    慕傾北惱了雲澈,裹著被子翻身睡覺,不打算理會雲澈了。


    第二日,慕辰從宮裏送來不少補身體的藥材,還用那種打趣的目光瞅著慕傾北,讓慕傾北更是惱怒,之後的五天都沒讓雲澈再碰她。


    不過幾日後,齊賢下了聖旨,封先皇十九子為皇太子,齊賢仍舊為攝政王,等皇太子成年便歸還政權。


    太子仍舊住在雲王府,幕晨西無事,便也跟來了雲王府,每日教太子武藝,順便和雲澈切磋切磋,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沒有傷臉,不過身上有時候會青一塊紫一塊的,看的慕傾北很是心疼。


    ……


    明王府,曾經的八皇子,如今的冥王齊軒昊聽著暗衛稟報的事情,隻舉得怒火中燒,手中的茶杯擲了出去,隻聽得清脆的聲響,茶杯碎成許多碎片。


    “慕傾北!你竟敢如此對我!”齊軒昊眼底冒著熊熊怒火,拳頭捏得嘎吱嘎吱響,發紅的眼睛好像發狂的野獸般讓人覺得害怕。


    十一皇子也被嚇到了,他不懂為什麽齊軒昊會如此在意慕傾北,且若是在意當初又怎麽會那麽輕易的讓慕傾北嫁給了雲澈?


    “八哥,既然雲澈已經和慕傾北圓房了,你便算了吧,天涯何處無芳草,慕傾北已經是雲澈的女人,難道你還要她不成?”十一皇子對慕傾北始終是不屑的,他根本看不出來那女人哪裏好了,竟然他如此出色的八哥為她心心念念,費盡心機。


    “不可能!”齊軒昊惡狠狠的回道:“就算是死,慕傾北也必須死到我手裏!”


    慕傾北是他齊軒昊的女人,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別想逃!


    十一皇子本以為齊軒昊是要將慕傾北給搶過來的,不過聽得齊軒昊說要殺了慕傾北,頓時高興地不得了,他覺得慕傾北這種女人就是個禍水,早些殺了也算是為天下蒼生造福了。


    “既然八哥都這麽定了,那不如弟弟去將人抓回來,也好了了八哥你的心願,慕傾北若是死了,齊賢必定會傷心不已,屆時便是我們的機會了。”十一皇子麵上歡喜,越說越覺得這事可行,“八哥你也看到了,慕傾北長得很像以前的南王妃,齊賢能為了保住慕傾北將她偷偷放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這麽多年,就知道齊賢有多麽在乎這個女兒,若是慕傾北死了,不止齊賢,就連齊賢的那兩個兒子也不在話下,更不要說那個野種了,也不知道齊賢從哪裏找來這麽個小雜種,竟然敢說謊那是父皇的孩子,簡直可惡!”


    “混賬!”齊軒昊怒不可遏,看到十一皇子麵上的歡愉之色更顯暴躁,甩手一巴掌便揮了過去,指著十一皇子的鼻子怒道:“就算慕傾北死,那也隻能死在本王的手上,你算什麽東西!”


    這話也算是齊軒昊對十一皇子說過的最嚴重的話了,直接傷害到了十一皇子原本就沒什麽的小心肝,隻覺得一陣陣的疼,他最尊敬的八哥竟然為了那個女人這般踐踏他,那個女人果然是個禍水,非死不可!


    此刻,十一皇子下了狠心要殺掉慕傾北這個禍水女人。


    慕傾北尚且不知因為她與雲澈圓房的事情惹得齊軒昊大怒,這會的她正吩咐青露準備明日去白雲寺上香的事宜,雲澈亦步亦趨的跟著,忠犬一枚。


    雲澈的毒還未解開,但也未曾對身體有什麽損害,明悅也很安穩的住在雲王府中,深居簡出,就像隻是換了個住的地方而已,而她的容貌經過這一年的時間更是與大長公主驚人的相似,若不是知道兩人沒有任何血緣,隻怕對外說這就是大長公主的女兒,也不會有人不信的。


    雲澈被解禁後,每晚都纏著慕傾北,雖然不一定非要怎麽樣,但親親摸摸的事情卻是一定少不了的,雲澈很熱衷房事,言明這是他深愛慕傾北的一種方式。


    慕傾北被纏的不甚麻煩,可也無可奈何,男人有時候真的很像小孩子,他會撒嬌,會用那種萌化人心的濕漉漉的眼神看著你,反正慕傾北一遇到雲澈撒嬌便受不住了,便是雲澈做一夜她都沒法拒絕了。


    自從和雲澈成親後,慕傾北再未去過白雲寺了,隻是她一直憂心雲澈的毒,便想去白雲寺上香,她既然能重生,那麽冥冥之中自然有定數,雖然不見鬼佛,但不可不信。


    第二日慕傾北上香,雲澈原本是要跟著去的,哪知宮裏齊賢來人請雲澈進宮,於是保護慕傾北的重責就交給了閑的無事的幕晨西。


    說起白雲寺,幕晨西無限感慨,“當年真寂寞,每日還要念經敲木魚,嘖,這會想想,我那會真厲害,居然能受得了這樣的日子!”


    慕傾北忍俊不禁,“難道你以為你在白雲寺是去當公子哥的?你看你念了那麽多年的經書,敲了那麽久的木魚,可也沒有磨出來個好性子,這隻能說明你不誠心,所以劣行未除。”


    幕晨西覺得很憂傷,他覺得被自個親妹子給鄙視了,“妹啊,難道就喜歡雲澈那樣的,所以希望男人都那樣?你看他一直黏著你,你就不膩歪?大男人還撒嬌,我有時候真想把耳朵給堵住,太丟男人臉了……”


    幕晨西才不會承認他是羨慕嫉妒恨了,絕對不承認。


    “等你什麽時候有個心悅的女子了你就不會這麽說了,不過哥,你什麽時候能給我找個嫂子?你也老大不小了,難道你還指望著等辰兒大了再讓爹抱孫子?”慕傾北也是很納悶的,似乎幕晨西對成親這事一點不著急。


    “這事急不得,你看京中這些閨閣女子,你覺得哪個能配的上你哥哥我?”幕晨西對自己很是自信,說著還對慕傾北拋了個媚眼,慕傾北隻覺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抖了抖身子,慕傾北想了會,覺得幕晨西說的也對,隻好道:“指望你給我找個嫂子是沒什麽希望了,我看我還是指著辰兒吧,我看爹肯定也對你失望了。”


    幕晨西哼了聲,卻也沒反駁,反正姻緣這事,沒遇上就是沒遇上,他爹娘是相愛成婚,妹妹妹夫也是,他自然也不能落後了,不然隨便娶個女子,指不定要家宅不寧了。


    馬車走得慢,到白雲寺山下時,慕傾北都小睡了一覺,馬車停在山下,慕傾北帶了青露和幕晨西一起上山,白雲寺依舊那麽清靜,沒有絲毫改變,門口也還是之前的小沙彌,見從山下上來的人是幕晨西和慕傾北,還有些驚異。


    “施主許久不來了。”小沙彌微微點頭笑了下,又對幕晨西道:“晨公子。”


    “小師傅,許久不見了。”慕傾北也點頭笑著,道:“我今日來隻是上一柱香而已。”


    幕晨西笑了下,沒有說話,小沙彌便引著兩人進了寺中,也許是相由心生,重生後,慕傾北便對神佛之事帶著敬畏的心情,以前覺得這不過是寺廟而已,如今一路走來卻覺得這裏寧靜致遠,讓人無端的生出寧和之意。


    寶殿中有解簽的師傅,慕傾北上香,三拜九叩後便起身,幕晨西在身後笑道:“不求支簽?”


    慕傾北起身,回身淡淡笑了聲,道:“都說命中注定,我雖然不是多麽信奉,但又覺得冥冥中自有定義,我如今家人尚在,且身體安康,夫君也對我極好,已經無所求,何苦去費心力求簽?若是上上簽還好,若不是隻會平添煩惱,倒是哥哥,不如求支簽問問姻緣?”


    幕晨西撇嘴,輕咳一聲,道:“不用,我不急,也許緣分未到。”


    幕晨西自然是不信這些的,早些年有個和尚倒是說妹妹是皇後的命格,可如今看也不是多麽可信的,別說妹妹不想當皇後,就連雲澈都沒有當皇帝的意思。


    隻是幕晨西不知道,慕傾北前世真的成了皇後,雖然有名無實,但在天下人眼中,慕傾北這個皇後深得聖寵,八年後去世,更是惹得帝君傷心欲絕。


    不過都是些前塵往事了,慕傾北已經很久都沒有去想那些事情了,過得去,便是塵埃。


    從正殿中出來,慕傾北突然來了興致,嬌笑道:“去你的院子裏下盤棋如何?”


    幕晨西一怔,也是想起了以前慕傾北一直來找他下棋的時間,笑著應了聲“好”,兩人便往後山的小院去了,幕晨西離開許久,不過一直有人來打掃,倒也算幹淨,青露給二人沏了一壺茶便站在一旁看著。


    雖然她不懂下棋,看每次看著都覺得很厲害的樣子。


    花開兩支,各表一頭。


    這邊山中安靜,宮中卻不甚太平,太子今日去上課,怎知突然中毒,如今生命堪憂,而明王齊軒昊更是有了大動作,連著禮平侯府,輔國公府一起對齊賢施壓,要求齊賢重新立皇太子,隻因禦醫解不了太子的毒,隻說命不久矣了。


    齊賢大怒,便招了雲澈進宮看著太子,而他自己去處理齊軒昊等人。


    禦醫診斷不出太子到底中了什麽毒,而凡事經手過太子茶水的人均以自殺身亡,便是連一點線索都沒有了,但在宮中能有這番人脈的,除了齊軒昊還能有誰呢?


    且太子若是死了,齊軒昊便是最大的希望,隻是沒有證據能證明罷了。


    雲澈前腳才進宮,雲王府便馬上出了事情,明悅不見了,悄無聲息,連暗衛都沒有驚動,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暗衛是知道明悅的存在意味著什麽,便馬上進宮去稟報,隻是不等暗衛進宮,明悅便已經出現在了宮中。


    明悅被人從外麵丟進了東宮的太子寢宮,人卻沒有昏迷,隻是意識不是很清楚,身子緊緊縮成一團,且不安的蠕動著身體,似乎很難受的樣子。


    雲澈第一眼沒有認出那是誰,他冷臉坐在床邊沒有動,直到那團軟綿綿的人露出臉,這才知道來人是誰,隻是明悅小臉通紅,眼神迷離,衣衫不整,一看便是被下了藥了。


    雲澈的臉色更是冷了幾分,卻在這時,雲澈自己也覺得熱,一股熱流直衝向小腹,他的兄弟更是毫無預兆的站了起來,傻子也知道這是什麽情況了。


    隻是雲澈卻不知是在何時被人下了藥,竟然連一絲都沒有察覺到。


    “嗚嗚,好熱,好難受……”明悅顯然被人下藥許久了,這會根本意識不清,寢宮中撲著地毯,讓她原本就發熱發燙的身子更是難受,隻能不停的撕扯著自己的衣物,眼神迷離,隱隱帶著某種懵懂的渴望看向那個床邊看不清的人影。


    這藥性很強,雲澈不得不用內力壓製著藥性,努力保持著冷靜,太子還在床上睡著,他不能離開,更加不能放任這個女人不管。


    “好難受,嗚嗚……”明悅開始哭泣,低低的,帶著情欲,又那麽無助,努力的挪動身子往床邊那麽模糊的銀子靠去,她沒有意識,完全是靠著本能,潛意識裏覺得隻要靠近那個人她就不用這麽難受。


    雲澈的身子也是滾燙的,雖然不知道是誰將這個女人丟進來的,即便和這個女人有了什麽,他的毒解了,她自然也會死,隻是雲澈心裏仍舊很排斥別的女人靠近,這讓他感覺到惡心。


    冷眼看著這個女人一直靠近又靠近,可是不等明悅接近他,他已經覺得難以忍受了,眼中閃過寒光,掌風打向明悅,她的身子像落葉一般狠狠的摔下,雲澈這一掌用了八成了功力,足以讓明悅重傷吐血,隻剩下一口氣。


    “將她帶下去關起來!”雲澈冷冷的說了聲,黑暗中便有人出現將重傷昏迷的明悅拖下去。


    “雲王的定力真是讓人驚歎。”突然想起一個帶笑的女聲,隻是話語卻中夾著濃濃的嘲諷之意。


    雲澈聽出這個聲音,冷哼了一聲,道:“你也依舊死性不改。”


    “雲王說這話的時候為何不看看自己呢?慕傾北心悅你,千方百計和你在一起了,她用的手段我便不說了,她自己尚可如此,為何我不行?即便不幫我,她為何要阻止我?我從小便喜歡齊賢,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他,我這麽努力,為何得不到我想要的?雲王什麽都沒做,卻讓慕傾北為你掏心掏肺,甚至算計先皇,這太不公平了。”


    來人正是樂芷柔,她比以往清瘦不少,可那雙眼睛異常明亮欣喜,若說以前的樂芷柔清麗脫俗,那麽如今的她便隻剩下偏執和瘋狂了。


    看著雲澈發紅出汗的模樣,樂芷柔很是興奮,“雲澈,原本我也不想這麽對你的,可誰讓慕傾北那麽愛你的,她愛你愛到眼裏揉不下一粒沙子,如果你做出對不起慕傾北的事情,你說她會如何呢?”


    樂芷柔臉上是瘋狂的笑意,帶著毀滅的決心,雲澈直覺樂芷柔已經瘋了,也才明白樂芷柔對齊賢的偏執有多麽的可怕。


    隻是,樂芷柔這麽輕易便進來東宮,且還能將明悅帶進來,不用說也一定和齊軒昊有關係了。


    “隻怕不能讓你如意了,雖然我真的很厭惡別的女人,不過剛才那個孩子卻是北北給我準備的,即便我和她有了什麽,北北也是樂見其成的!樂芷柔,你打錯如意算盤了,在不了解敵人的弱點時,最好不要輕易出手,不然,你會輸的很慘的。”


    樂芷柔不怒反笑,“哈哈哈哈哈哈,是麽?有什麽關係呢?反正今天你不碰女人肯定是活不了的,慕傾北趕不回來,你若是不碰別的女人隻能死,若是碰了,雲澈,慕傾北不會原諒你的,慕家的人怎麽會原諒背叛的伴侶呢?你看看齊賢便知道了,南王妃都死了多少年了,可是他連別的女人一個指頭都沒有碰過,多可笑,那麽深情的話,怎麽不跟著一起去死呢?”


    雲澈:“……”這女人已經魔怔了。


    ……


    慕傾北倒是悠閑,一點不知京中發生的事情,和幕晨西下了許久的棋,覺得餓了,三人便下山,往京城走了。


    “王妃,好像有人落水了。”


    行至一半時,青露突然說道。


    慕傾北怔了下,掀開簾子往外看了眼,不遠處的湖泊便上,有兩人溺水,似乎是一個孩子還有一個婦人。


    “你不是會水麽,下去將人救上來吧,總是兩條性命。”慕傾北看了眼幕晨西,見他沒有什麽反對的神色便對青露吩咐道。


    “是。”


    馬車停下,青露飛快的跑過去,連衣服都沒脫,直接跳下了水去,先後救上了孩子和婦人。


    慕傾北和幕晨西下了馬車也往湖邊走去,那婦人不過三十左右的年紀,穿的很是樸素,頭上也沒什麽首飾,但容貌卻是不錯的,根本不像是鄉野村婦。


    那個孩子大約有七八歲,長得也很好看,隻是嗆了水,這會正嚎啕大哭著,身子更是瑟瑟發抖,看著特別可憐。


    “多謝姑娘,太感謝了,若不是你,隻怕我們母子就要死在這裏了……”那婦人紅著眼眶向青露道謝,幾度哽咽。


    青露連連擺手,很不好意思的說道:“沒事沒事,都是我家小姐的意思,你要謝便謝我家小姐吧。”


    那婦人見青露這麽說,便又向慕傾北道謝,言語間也能看得出這婦人的出聲必定是極好的,隻是不知為何落到這步田地。


    細看婦人的麵容,慕傾北不知怎麽覺得這婦人很是麵熟,但又不好唐突,便問道:“大嫂是要去哪裏?若是去京城的話,我可以順路帶你們去,我車上還有幹淨的衣服,如今天氣涼了,穿著這衣服,隻怕是要生病的。”


    那婦人遊移不定,口中道:“怎麽好麻煩小姐呢,小姐本已經救了我們母子,如此真是……”


    “不當緊的,大嫂必定是有什麽難處的,不然也不會一個人孤身帶著孩子了,我和哥哥是去白雲寺上香了,路過這裏救了大嫂也算天意了。”


    也許是說道婦人的傷心處了,那婦人紅了眼眶,但也沒有再拒絕,便應下了。


    幾人去馬車換了趕緊的衣服,幕晨西便直接坐到了車外,馬車再次向京城出發。


    青露是個好奇的,路上便問出了那婦人的身份。


    這婦人蘇氏住在江南一帶,家中也算殷實,長大後便嫁給了青梅竹馬,兩人婚後很是幸福,且還生了個可愛的兒子,卻無奈一年前丈夫外出慘死,屍骨無存,而家中公婆聽信旁支讒言,覺得這是蘇氏要謀他們的家產,且那孩子也不是他家的,隨即將兩人趕了出來,還霸占了她的嫁妝,娘家隻剩下年邁的父母,蘇氏的事情讓父母大受打擊,一病不起,就這麽去了,而婆家又容不下她,於是她隻能帶著兒子離開家鄉了。


    之前也是因為兒子貪玩,掉入河中,她不會遊泳,可情急之下跟著跳了下去,這才雙雙溺水。


    “這家人也太可惡了,小姐,你聽聽,兒子還屍骨未寒呢,這就趕走了兒媳孫子,難道他連養老送終的人都不要了嗎?”青露很是氣憤,因為她自己就有個讓人恨得牙癢癢的爹,看到類似的事情感同身受,自然是氣得不行了。


    慕傾北雖然同情蘇氏,但天下不公平的事情有很多,且事情已經發生了,除了解決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那大嫂來京城是投靠親戚還是?”


    蘇氏擦了擦眼淚,回道:“我相公是大夫,他有個好友在京中開藥鋪,那人和我家有點親戚關係,且我也認識藥材,便想來他這裏討生計。”


    慕傾北眼底突然一亮,恍惚中記得了什麽。


    ……


    雲澈身邊隻有兩個暗衛,一個帶著明悅離開了,另一個被叫出來與樂芷柔交手,樂芷柔身手很好,兩人激鬥中,從雲王府報信的暗衛突然而至,雲澈冷著臉,命暗衛帶著太子殿下與自己一同離開。


    宮中已經打亂了,沒人能想到齊軒昊竟然敢動手,且還是大白天,雲澈雖然極力忍耐,可藥性還是沒有壓製住,因為不能走皇宮正門,兩人饒了遠路,一路上又要躲避齊軒昊的人,等回到府中時,雲澈的意識已經完全不清楚了,他將自己關在房中,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進出。


    慕傾北回府時,青霜焦急的等在府門口,見了自家王府的馬車,連忙上前道:“王妃,出事了,王爺出事了。”


    慕傾北一驚,匆忙跳下馬車,便往府裏跑,幕晨西也是驚詫,怎麽雲澈進宮便出事了?


    “王爺似乎被人下藥了,回來的時候很不對勁,還有太子殿下也中毒了,聽暗衛說這會宮中已經亂成一團了,可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出來。”青霜快速的說著消息,臉上一片凝重。


    宮中出事了!


    慕傾北心急萬分,回頭對追上來的幕晨西道:“哥哥,宮中出事了,你趕緊回宮去。”


    幕晨西也聽到青霜的話語,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塞給慕傾北,湊到慕傾北耳邊說了什麽,不等慕傾北反應,便急匆匆的離開了。


    慕傾北無奈,又心急雲澈,便沒有再理會其他,直接回了房中。


    雲澈的衣衫都已經被撕毀,渾身通紅通紅的,好像燒紅的鐵塊,看起來異常下人,那站起來的兄弟也是非常猙獰,似乎下一秒就能炸開一樣。


    慕傾北眼睛一熱,險先落下淚來,關好房門,急忙奔到床邊,“阿澈,阿澈,我是北北……”


    雲澈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叫他,又聞到熟悉安心的味道,讓他身心舒適,似乎能減輕一些痛苦……


    (激烈的床上運動開始,自行想象哈)


    雖然藥性很烈,但兩次後,雲澈便清醒過來,隻是慕傾北渾身上下被他不知輕重的弄得傷了,讓雲澈又是自責又是心痛。


    慕傾北雖然很累,但還是撐著疲憊的身子問道:“怎麽會中了這個藥的?”


    雲澈抱著慕傾北給她輸送內力緩解疼痛,一邊低聲道:“太子中毒了,嶽父算準了齊軒昊不會安靜,便讓我進宮看著太子殿下,沒想到樂芷柔竟然在太子殿下身上下了藥,我一直看著殿下,根本沒有注意便中了藥。”


    “竟然是樂芷柔?難道她還想對我爹下手?”慕傾北心中一驚,樂芷柔既然敢對雲澈下這樣的狠手,那麽齊賢那裏又怎麽會放過呢?


    還有慕辰,如今宮中大亂,慕辰隻是個孩子,若是……


    “齊軒昊隻怕是要逼宮了。”雲澈向來從宮中出來時看到的那些景象,心也沒由來的沉下去了。


    “對了,哥哥走的時候給了我一枚令牌,可以調度三十裏外的十萬大軍,你拿著令牌去調兵,齊軒昊雖然有私兵,但肯定不會有這麽多……”


    慕傾北也沒想到事情竟然如此始料不及,但好在齊賢不是沒有安排,如今便是要看誰笑到最後了。


    雲澈本是不放心慕傾北的,可見慕傾北那焦急的神色,便將暗衛都留在了王府保護著慕傾北,他喬裝一番後帶著令牌出城去調兵。


    慕傾北心急之下已然亂了分寸,雖然很累,可又擔心雲澈齊賢等人,沐浴後便也起來坐在廳中等著消息。


    因為忙亂,蘇氏被帶回了雲王府,此番宮中出事,雲王府更是閉門謝客,可慕傾北也不是那種好說話的人,樂芷柔給雲澈下藥,這已經觸犯她的底線,雲澈走後,她便讓三名暗衛潛入輔國公府將輔國公帶來,又讓人帶著齊賢的令牌去城門口關閉城門,若沒有攝政王的令牌,任何人不得進出城門。


    府裏的下人都集中在一處,免得到時候出事。


    而蘇氏也被帶來,隻是看著慕傾北的眼神欲言又止,慕傾北心裏想著別的事情沒有發現,可青露看的一清二楚,想了想,便問道:“蘇大嫂,你有什麽想對我家小姐說的嗎?”


    慕傾北也是聽到青露的聲音後回過神來,看向蘇氏。


    蘇氏有些尷尬,訕訕的笑了下,最終還是問道:“我是想問一下之前出去的那個男子是?”


    慕傾北不語,青露回道:“那是我家姑爺,雲親王,怎麽,蘇大嫂認識我家王爺?”


    蘇氏連忙擺手否認道:“不是不是,我怎麽可能認識王爺呢?我,我隻是看著他似乎,似乎有中毒的跡象……”


    青露眼前一亮,是啊,這蘇氏可是懂醫理的。


    慕傾北波瀾不驚,似乎早就知道了一般,其實從看到蘇氏的時候慕傾北便已經覺得蘇氏麵熟了,等蘇氏說她丈夫是大夫時,慕傾北已然記得了蘇氏。


    前世慕傾北並不知道雲澈中毒的事情,但在雲澈告訴她中毒且已經解毒之前,慕傾北曾和蘇氏有過一麵之緣,那段時間雲澈身子不好,一直在喝藥,她也一直以為是生病而已。


    但後來想想,隻怕當時雲澈是在解毒而已。


    隻是前世蘇氏的丈夫並沒有早死,看來,他們終究還是棋差一招,讓先帝得逞了,竟然在不聲不響的前提下便殺了蘇氏的丈夫,如今看來,也許蘇氏被趕出家門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


    “王爺是中毒了,既然蘇大嫂能看的出來,那是否能將這毒解了呢?不滿蘇大嫂說,這毒便是宮中的太醫都沒有診斷出來。”慕傾北還是抱著希望的,她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不然今日從白雲寺下來怎麽會恰好就救了蘇氏呢?


    “可以,但卻需要引子,不知王妃能否找到?”蘇氏想也沒想便同意了,“其實不瞞王妃說,這個毒是當年我夫君閑來無事做出來的,隻是後來被人買走,這毒如今在王爺體內潛伏,其實沒什麽,若是沒有引發王爺體內毒素的引子,這毒便沒什麽作用了……”


    “當初下毒之人說,解藥是個女子,王爺若是和那女子行房,那毒便會解了,隻是那女子會死,這是真還是假?”慕傾北心慌慌的,似乎有什麽就要破繭而出了。


    “想來王妃是沒有當真的,也幸好沒有,那名女子身上多半是有那毒的引子,若是王爺與之行房,那女子是會死,王爺當時看著是好了,但不過一個王爺會猝死,任何人都不會查出王爺的真實死因的!”


    慕傾北的臉色驀然一冷,齊戰!果然是老狐狸,沒想到死了竟然還留了這麽一手,若當初不是雲澈堅持,隻怕這會他早已死於非命了,簡直太可恨了。


    “既然王妃知道那引子的下落便好說了,娶她的心頭血,還有紫河車,其餘的藥材便是尋常藥店也有得賣,一會我開個方子,王妃派人去抓藥即可。”


    “那就多謝蘇大嫂了。”


    若不是有前世的一麵之緣,慕傾北定然也不會就此相信一個陌生人,但此次蘇氏幫了她,她也會幫蘇氏解決難題的。


    這一夜,京中許多人都沒有休息,雖然宮中沒能及時傳出消息,但最後還是因為雲王的強勢介入而發生了改變,明王齊軒昊和十一皇子逼宮,謀害太子,幸好攝政王齊賢事先有準備,而後雲王又帶兵進入皇宮。


    這一夜,皇宮內血流成海,殘肢斷臂,很是慘烈,明王齊軒昊養私兵,本就意圖謀反,後更是不思悔改,直接逼宮,謀害太子,被雲王當場抓捕,而明王府一幹人等皆成為階下囚。


    晨時,那些血腥都已經不見,沒有參與宮變的人永遠都不會知道那是多麽血腥慘烈的事情,鮮血血肉築起的皇權,似乎是不可更替的永恒。


    慕辰受了傷,被雲澈帶回雲王府修養,幕晨西和齊賢多少都有點傷,不過無礙,且宮中大事未定,兩人便沒有來,隻讓雲澈帶了口信,說一切都好。


    慕傾北這一夜緊張異常,中途來了不少齊軒昊的暗衛,想要帶走慕傾北,但之前雲王府已經布置的如同鐵桶一般,讓來的人都折到了雲王府。


    雲澈的衣袍早已經褶皺,髒亂不堪,且沾染上了不少血跡,慕傾北遠遠看到雲澈一身是血,眼前一暈,險先摔倒。


    “北北……”


    “你哪裏受傷了?嚴重不嚴重?”慕傾北撲上前去檢查,卻看到了雲澈懷中抱著的慕辰,頓時紅了眼眶,又連忙問道:“辰兒怎麽了?是不是受傷了?”


    “沒事,辰兒受了點輕傷,宮裏無暇顧及他,我便帶他回來了。”雲澈柔聲解釋著,他一夜沒睡,又累又困,但看到妻子,又覺得其實一切都還好,至少他保衛了他的妻子。


    慕傾北胡亂點頭應著,宮裏跟來了禦醫,雲澈帶慕辰下去包紮傷口,順便清洗自個,慕傾北又吩咐青露燒水,準備飯菜後,便急急回了房內。


    正在沐浴的雲澈回頭,便見自己的小嬌妻淚眼朦朧的瞅著他的傷口,又是心疼又是無奈道:“隻是受了輕傷,沒有大礙的,你別哭了,不然我會更疼的。”


    慕傾北的眼淚落得更是凶猛,雲澈一時不知該怎麽好了,便趕緊道:“真沒事,大哥傷的比我多。”


    幕晨西若在的話,指不定要怎麽記恨雲澈了,這話說的可真有歧義。


    慕傾北也知道自個這樣不好,隻是擔心了一夜,突然沒事了,就止不住眼淚了,哭了好一會,慕傾北拿出帕子擦了眼淚,這才道:“我找到解藥了,不過需要明悅的心頭血做引子,等藥材齊全了,我便讓人去取她的心頭血,旁人取了心頭血活血不會死,但她身上有你身上毒的藥引子,取了心頭血沒法活了。”


    雲澈聽後歎了口氣,道:“就這樣吧,當初給過她機會了,是她自己沒有珍惜。”


    況且明悅這次和齊軒昊勾結,妄圖離間他和慕傾北,若不是這會知道明悅的心頭血還有用,雲澈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慕辰下午便醒了,隻是失血過多,臉色很不好看,不過經過這件事情,慕辰對雲澈這個姐夫倒是真的開始崇拜了,沒有再給臭臉色看。


    齊軒昊被關在天牢,任何人不得探視,十一皇子在逼宮的時候死了,而齊軒昊一黨參與了這次逼宮事宜的大臣,被齊賢手段雷霆的拿下,流放的流放,砍頭的砍頭,一下子肅清了朝中大半的人馬,但也更加的震懾人心。


    因為有蘇氏的關係,太子的毒也一並解了,慕傾北為了感謝蘇氏,便替她在城中買了一座兩進的宅子,又租了一間小鋪子讓她做生意,當然錢財是少不了的。


    蘇氏推脫不要,但她救了太子和親王,這般已然是委屈蘇氏了,若不是為了不給蘇氏找麻煩,慕傾北定然會讓齊賢賞賜蘇氏,甚至讓蘇氏重回婆家的,不過蘇氏對婆家冷了心,寧願自己拉扯大孩子,都不願再回去了。


    慕傾北給雲澈說了關於蘇氏還有解藥的事情,雲澈也是非常慶幸,若是當時心軟順了慕傾北的意思,隻怕兩人不僅會天人永隔,慕傾北甚至會被齊軒昊給搶走,每每想到這裏,雲澈是又恨又怒。


    宮變第三日,給雲澈解毒的藥材都找好了,慕傾北便讓人去取了明悅的心頭血,早中晚各一碗藥,雲澈喝後沒什麽動靜,直到晚上,雲澈才開始吐血,蘇氏提前打了招呼,這是在排毒,隻要突然黑血便沒事,之後隻要吃些調理身體的藥物即可。


    雲澈整整吐了一大盆黑血,腥臭腥臭的很是惡心,吐完之後,雲澈便陷入昏迷了。


    天牢那邊傳話過來,齊軒昊想見慕傾北一麵,慕傾北想了許久,最終還是沒有去,前塵如煙,她連最後殺了她的宋映雪都沒有理會,又怎麽可能去見齊軒昊呢?


    說起來,樂芷柔的下場真的很慘淡,她和齊軒昊很像,極為偏執,直到臨死,樂芷柔都還沒有絲毫悔悟。


    輔國公早在慕傾北派人去的時候便已經自殺了,不管如何,這件事情慕傾北也沒有能說情的立場,齊賢一直隱忍不發便是為了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如今因為宮變,輔國公府和禮平侯府都被查抄,爵位被收回,參與宮變的砍頭,沒有參與的流放。


    而輔國公府上,除去自殺的輔國公和死去的樂芷柔,其餘人沒有被流放,也沒有被砍頭,隻是齊賢下旨,樂氏一脈日後永遠不得進京,五代內不得參加科舉考試,並將樂氏的一般財產充入國庫。


    齊軒昊最終被賜毒酒,明王府的一幹女眷充入軍營紅帳,齊賢並沒有要宋映雪的命,想來也是為了給慕傾北出一口氣罷了。


    事情最終得到圓滿解決,因為肅清齊軒昊勢力的關係,齊賢下令提前舉行科舉考試,選拔人才,便也又開始忙碌起來。


    雲澈雖然解了毒,但身子卻有些不好了,每日和慕傾北一樣喝著藥,日子過得很是清閑,偶爾指導一下太子的武藝,很是快活。


    當然,雲澈想著,如果慕傾北什麽時候能讓他每晚都吃飽那是最好的了……


    ……


    七年後,十二歲的皇太子齊浩寧登基,國號元和,尊攝政王為亞父。


    同年,攝政王齊賢將北疆交由幼子慕辰,正式推出齊國權利中心。


    同年盛夏,雲親王妃慕傾北懷孕,雲親王攜妻子嶽父往江南定居,從此遠離京城喧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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