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銳沒想到家裏的情況竟然是這樣,他雖然偷偷地關注他們,卻沒有用心去調查,隻是看一眼就離開,誰也想不到他家裏竟然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


    “你現在說出這些又有什麽用?我已經回不了頭了!你和她們一起陪我死吧!”尚銳的眼睛中毫無生氣。


    沙鍾情陰狠地問道:“尚銳,你不怕我殺光你的家人嗎?你已經欠他們那麽多了!”


    “我已經欠他們那麽多了!就再多欠他們一點吧!一家人到地下也挺好,我可以在下麵彌補他們。”


    “難道你不想活著彌補他們嗎?非要魚死網破?”


    “活著彌補?不可能!我的死亡通知書早已下達家裏。是因為剿滅恐怖分子犧牲,被炸死的,家人都以為我是英雄。就算我能活著出獄,到時都什麽年紀了?難道讓我的家人知道我不是英雄,反而是個叛國的壞蛋嗎?我情願去死,也不想我的家人為我蒙羞。”


    尚銳的決然是沙鍾情想不到的,她以為每個人都有弱點,卻發現尚銳這貨已經徹底變成了偏執狂,油鹽不進的死硬派。


    廖靜文身體緊繃,緊緊地捏著碎玻璃,隨時準備出手。在廖靜文的眼裏,哪怕是殺了尚銳被炸死,也比直接被打死強。


    廖飛盯著尚銳,準備在他發狂的時候拚死反擊,就算是自己死了,也要讓林嘉琴她們有機會離開。當然,生機還是有的,隻是看沙鍾情是否能夠抓住機會。


    沙鍾情好像和廖飛心有靈犀,掛斷了電話。尚銳沒想到沙鍾情會直接掛斷電話,微微發愣,一時間沒有開槍。正在這時,廖飛的電話再次響起。


    廖飛摁下免提,裏麵傳出一個蒼老的男聲:“小銳,是小銳嗎?”


    尚銳瞬間眼眶裏就含滿了淚水,這是父親的聲音。


    “小銳,說話呀!小銳。我是媽媽,我知道我們對不起你,讓你在外邊吃了很多苦,你快回來吧!爸爸媽媽會好好彌補你的。”


    尚銳聽到母親的聲音,淚水刷地一下就流了下來,止也止不住。拿槍的手都在顫抖。


    “小銳,我是哥哥,你回來吧!哥哥的公司一直給你留了一半的股份,我們兄弟聯手打拚,一起過好日子。”


    尚銳的嘴張了張,想說話,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他沒有臉和父母說話。


    “小銳,爸向你承認錯誤,我不該做出那樣的決定,傷害了你。你回來吧!不要再生爸爸的氣了,爸爸錯了!”


    “小銳……”


    尚銳聽著父母聲聲呼喚,終於忍不住道:“爸、媽。”


    頓時,電話的另一邊哭成一團,母親抽噎地道:“小銳,你真的沒事,太好了,太好了!你快回來,媽媽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糖醋魚。”


    “媽,對不起,孩兒不孝,我回不去了!”尚銳的聲音哽咽。


    “你怎麽回不來,誰不讓你回來,媽去求他。”


    “媽,我了錯事。”尚銳像小時候一樣和母親說。


    “兒子,做錯事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肯改。你隻要肯改正,你就是我的好兒子。”尚銳母親繼續道:“你犯錯,是我沒有教育好,我陪你一起受罰。我去求小權,他是你的戰友。人家那麽大的官,一直在幫我們。幫你哥找回女兒,幫你爹找回肇事司機,每次來家裏都給我和你爸打水洗腳,說要代替你當我們的兒子。他是大好人。他知道你沒死,一定會幫你的。”


    “媽,我……”尚銳都不知道該怎麽說,難道說自己將權誌明給殺了。


    “前一陣你還有戰友過來,叫做廖飛,他說小權去外地執行任務,要過一陣才能過來。小權讓他過來看我們的。相信小權過一陣就從外地回來,要是時間來不及,我就聯係那個叫廖飛的,讓他幫忙找一下小權。”


    尚銳是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他正準備送廖飛去找權誌明呢!


    “弟弟,你出了什麽事?是打人了?不管你出什麽事,哥哥就算是傾家蕩產也會幫你,對方要多少我都賠。”


    “哥,對不起,我害你沒上了大學。”


    “說什麽傻話,我們是兩兄弟。何況我也不愛上學,現在的大學生有什麽用,一個磚頭能砸到九個,不上省得浪費時間了!”


    “哥……”


    “你那個戰友真沒說的,夠意思,你回來別忘了謝謝人家。”


    尚銳每次聽到家人提權誌明,他都感覺無地自容,根本無法解釋。


    這時,電話裏傳來沙鍾情的聲音,“他之所以不敢說犯了什麽錯,是因為他謀殺了權誌明。”


    “什麽?”一連串的驚呼從電話的另一端傳來。


    尚銳的雙眼圓睜,怒視著電話,要是沙鍾情在他的麵前,他非得殺了她不可。


    “小銳,她說得是真的?”尚銳的母親話語中帶著顫抖,完全不敢相信。


    “說,她說得是不是真的?”尚銳的父親則是充滿了憤怒。


    尚銳的哥哥幹脆就沒有任何聲音,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們一家人接到一個電話,對方自稱是軍隊的人,將尚銳加入秘密組織的事情說了一遍。說他沒有死,想讓他們給尚銳打個電話,其他的什麽都沒有說。


    燕教官那邊和尚銳家人溝通好,就開啟了多方通話,讓沙鍾情也加入進來。


    沙鍾情的話石破天驚,猶如砸入平靜湖麵的石子,讓所有人都觸不及防。尚銳的家人早就將權誌明當成自己家人,這麽多年下來,已經將他當成兒子。


    “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她說的是假話。告訴我。”尚銳的父親咆哮著。


    “我……”尚銳吞吞吐吐。


    尚父一下就明白了,尚銳真的做了,否則不可能這樣。他很痛苦,罵道:“我怎麽生出你這個混賬兒子,我對不起小權,我該死呀!”


    嘩啦!


    “哎!老頭子。”


    電話的那一邊亂成一團,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我爸怎麽了?他怎麽了?”尚銳不自覺地走到電話前,緊張地關注,站在廖飛的近前。


    正在這時,廖飛突然發動,一把抓住他的槍,另一手猛擊他的下顎。


    尚銳的心神全都在電話中,猝不及防,手被廖飛抓住,同時下顎受到猛烈打擊。尚銳的頭被打得高高揚起,手指下意思地扣動,子彈從槍口射出,打在玻璃上。


    劇烈的槍響將林嘉琴嚇一跳,廖靜文卻毫不恐懼,飛身上前,幫助廖飛。張倩則是將林嘉琪壓在身下,避免她被子彈擊中。


    廖飛控製著尚銳的手對向窗戶,子彈將玻璃打碎,飛了出去。


    尚母被槍聲驚到,不顧氣得摔倒在地的尚父,緊張地問道:“發生了什麽事?小銳。”


    “廖飛,你沒事吧?”沙鍾情也緊張地問道。


    尚家人都驚了!怎麽廖飛也在,還在電話的另一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廖飛在那邊,卻一聲不發,而且剛才的聲音特別像是槍聲。


    廖飛和尚銳在交手,他們誰也沒有心情回話,因為雙方都握著槍,兩人隻能近身格鬥。尚銳連續射出三顆子彈,發現無法打中任何人,就停止射擊,他要留子彈幹掉廖飛。兩人角力,廖飛因為身上多處受傷,力量稍弱,尚銳占據優勢,他的手一點點地將槍口移向廖飛。


    廖靜文從尚銳的身後撲上來,手中的碎玻璃直接劃在尚銳的手腕上。鋒利的玻璃割開尚銳的皮膚,將手腕橈動脈切開,甚至將手筋都割斷一半。


    尚銳吃痛,手上的力度減小,瞬間槍口又再次移向窗戶。尚銳是看不起廖靜文,認為廖靜文不是對手。但當遇到實力相當的廖飛時,廖靜文就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


    廖靜文劃開他的手腕,碎玻璃已經劃向他的脖頸,想要將尚銳給幹掉。當然,在這種大好局勢下,廖靜文不是想要自殺,而是因為就算切開尚銳的頸動脈,大量失血也不會導致尚銳迅速死亡,她們還是有機會跑掉的。


    “不要殺他。”廖飛大吼。他可不想尚銳被幹掉,尚銳太重要了,知道很多組織內叛徒的情況,竟然能夠活捉他,就決不能讓他死了!


    廖靜文聽到廖飛的話,使出的力量收回大半,玻璃雖然還是劃過尚銳的皮膚,但是並沒有劃斷他的血管。


    尚銳反腿一腳,踢向廖靜文。廖靜文向左一躲,靈活閃開,手中的碎玻璃再次劃出,在尚銳的大腿上切出一個傷口。


    沙鍾情聽到廖飛的吼聲,心中安定下來。她快步跑到尚銳門口,拿出開鎖工具開鎖。


    燕教官那邊也通過狙擊手的攝像頭看到裏麵的情況,他緊盯著屏幕,對狙擊手命令道:“一旦廖飛有危險,立刻擊斃尚銳。”


    “是。”狙擊手瞄準尚銳的頭部,為了給尚銳壓力,特意將激光瞄準具打開,讓紅點顯示在尚銳的頭頂上。


    廖飛衝著電話大喊道:“通知燕教官,不要擊斃尚銳,打他的手。他身上有感應器,一旦他死了,會引爆房間內的炸彈。”


    “廖飛,不要殺尚銳,我求求你了!”尚母大喊,生怕自己的兒子出事。很多時候人就是這樣,尚銳如果沒事,他殺了權誌明,家人會恨他。可尚銳一旦有事,殺權誌明的事情就會被扔到一邊。


    “知道,我們的電話燕教官都能聽到。”沙鍾情將房門打開,衝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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