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成說完,一對男女就急匆匆地從樓道跑了過來。


    “梁隊,主治醫生在哪兒?”這對男女焦急地說道。


    梁成的麵色有些為難,“抱歉,我什麽消息都不能告訴你。隻能讓你知道,如果你選擇治療的話,孩子也不一定就能救得回來,但是不治療,他……可能就真的永遠醒不過來了。”


    那對男女的臉色瞬間一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孩子的一切明明都很正常,為什麽救不會來了?梁隊你告訴我們主治醫師是誰,我們要跟醫生談談。”


    “抱歉,醫生的信息是絕密,不能泄露。”


    聽了梁成的話,這一對男女麵麵相覷,“醫生的信息還是絕密?”


    “對。”


    “梁隊你莫不是騙我們的吧?我就沒見過哪個醫生的信息是絕密的。”


    “抱歉,我真的不能說。我隻知道,要救治你們的孩子,代價非常非常大,而且還不一定能夠救得回來。所以,選擇權在你們。”梁成說完,就不再吭聲了。


    這一對男女根本沒有任何能夠確定的心思,無比忐忑,無比慌亂,不知道究竟要怎麽做選擇。


    就在這時,另外三對父母也趕到了。


    其中有一對,是梁成局裏的老同事,兩人都已經五十多歲了,就這麽一個兒子,考上了b大,一直都是家裏人的驕傲,誰知竟然會出這樣的事情。


    “梁隊。”老警察跑到梁成跟前,直接抓住梁成的手,“到底是怎麽回事,真的有希望嗎?”


    梁成歎了口氣,都是一個係統的老同事,他實在是不忍心看著他們老年失獨啊。


    “吳哥,我這麽跟你說吧,現在沒一分每一秒都是非常非常寶貴的。我希望你能盡快做出決定,這樣的話,救回孩子們的幾率也就更大一點。但我還是要重複之前的話,你們答應救了,就一切都得聽我們的,不得有任何反對。同時,你們答應救了,孩子們也不一定能夠救得回來,而你們不答應救,他們的情況會一直跟現在一樣,再無醒來的可能。”


    老警察臉色一變,“梁隊,咱們……你就不能給我說個明白話?”


    梁成很無奈,“吳哥,我梁成是什麽樣的人,您清楚。這就是明白話,我能說的,都已經說了。相信我,如果救不會來你們的孩子……國家的損失,會比你們大得多。”


    此言一出,老警察的臉色再次變幻。


    梁成的意思,他聽得糊裏糊塗的,不過,他相信梁成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騙他。


    老警察一咬牙,點頭,“好,我答應了,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接受!”


    “哎你們不能這樣啊,連主治醫生都沒見到,也沒問過病情,怎麽就能答應了?”就在這時,另外一對穿著很高端很洋氣的夫婦,毫不客氣地說道,“不管怎麽說,我們一定要見到主治醫生。告知家屬病人的情況,本來就是主治醫生的職責所在,現在的醫生,真是越來越沒有醫德了。”


    就在這時,景溶陰沉著臉走了過來。


    “沒時間了。”他的聲音冰冷至極,視線掃過在場的幾位家長,那目光簡直能把人給凍死。


    梁成點頭,“好,吳哥,我就先把小吳帶走了。你們不用等在這裏了,回家去等消息,一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們。”


    “我們就在這兒等吧,安心一點。需要多長時間?”老警察夫婦不想走,任誰在自己兒子搶救,生死未知的時候,都不會想走的。


    梁成搖搖頭,“時間也無法確定。不過……應該不會超過24個小時。吳哥你回家去等吧,在這兒也一樣什麽都看不到的。這是知情同意書,吳哥你簽一下吧。”


    就在這時,一隊荷槍實彈的獵豹成員,以作戰姿態快步跑了進來。


    緊接著,還有幾位穿著白大褂,可是胸前銘牌卻很奇怪的“醫生”,也跟著跑了進來。


    這架勢,哪裏像是在醫院,這簡直就是在反恐麽。


    梁成示意景溶,第三個病人,吳念的家屬已經同意救治。


    立刻,兩位白大褂就把吳念從病床上轉移到輪床上,從原本的病房推出來,推到邊上已經準備好的一間大型的無菌手術室。


    眼見其中一個孩子被推走了,其他孩子的家長也著急起來。


    最早到達的那對夫婦,也立刻說道,“我們也願意,我們也願意!二號病床的張玉,求你們救救他!”


    梁成看了這對夫婦一眼,也遞給了他們一份知情同意書,夫婦兩人看了一遍,咬牙簽了。


    這時,另外一對衣著普通,很是局促自卑,而且有些膽怯的夫婦,大概是家境不好吧,衣服鞋子都跟這座現代化的大醫院格格不入。


    兩人也說道,“求你們也救救我們孩子,他叫鄭軍,求你們了。”


    說著,兩人竟然要給梁成下跪。


    梁成嚇了一跳,趕忙扶住兩人的胳膊,不讓他們跪下,“您別這樣。實在是這次的情況太特殊了,我也不知道要怎麽給你們解釋。我隻能說,這是孩子們唯一的機會。這是知情同意書,你們同意的話,就簽署吧。國家一定會盡最大努力救你們的孩子的!”


    夫婦兩人連看都不看,就直接簽下了他們的名字。


    眼看原本的病房裏就隻剩下了一個學生,那一對穿著光鮮亮麗一看就不是普通小市民的夫婦著急了,“你們這到底是幹什麽?給人治病還要排軍隊來看守嗎?你們該不會是拿孩子們去做什麽生化試驗吧,別以為我們沒聽說過那些肮髒事兒……”


    “你們不願意治療就走,別在這兒滿嘴噴糞。”梁成很有些憤怒。


    在他知道了,救這些孩子,代價竟然有可能是一位受ss級保護的人物的性命時,他心裏的天秤就已經傾斜了。


    如果救回來,還好,如果救不會來,那位ss級人物,也要死去,這……


    梁成第一次後悔自己因為這件事情向景溶求助了。


    如果那位ss級保護的人物死去的話,他梁成就是國家罪人!


    這些話,不能跟家長說,隻能他自己在心裏默默承受,所以這一對夫婦撞在了他的槍口上,他實在是沒辦法平靜。


    “你――你這人怎麽這麽說話?不就是一個小小的警察,得意什麽!我們是不會簽署什麽知情同意書,把我們的寶貝交給你們來做實驗的,絕不!”


    “隨便你們。不過我要提醒你們,還有二十一個小時。”


    這對夫婦互相對視一眼,最終還是冷哼,“我們……我們要等他們治療完了之後再看。”


    梁成瞥了兩人一眼,“還有三分鍾,手術室的門就要關閉了,你們沒有機會等到其他人治療完成之後再決定。”


    這對夫婦兩人開始不斷地交頭接耳,最終,兩人還是決定,先看看再說。


    梁成看了一眼二人,什麽都沒說,心裏卻在為那個孩子悲哀。


    大概,這就是那個孩子的命運。


    手術室的大門,關上了。


    所有人都等在門外。


    獵豹的人,將手術室團團圍住,同時也阻斷了走廊,還有一切通通往這裏的通道。手術室,完全與世隔絕。


    手術室裏,放著舒緩的音樂,很輕柔很舒緩。


    目的是為了讓這些人的大腦皮層得到放鬆,讓他們的夢境,不那麽凶險,變得平靜一些。


    畫微容查看了一番之後,決定從那個家境一般的學生,鄭軍,哪裏進入夢境。


    其實,無論從誰的夢境進入,其實,她做進入的都是夢魘獸所在的世界。


    畫微容閉上了眼睛,緩緩地讓自己的靈魂放鬆再放鬆,慢慢地抽離身體,慢慢地進入鄭軍的夢境……


    這些人已經昏迷了八天了,連續八天的夢境,一層層地堆疊起來,將會複雜無比。


    所以,不管是誰的夢,畫微容都不敢有絲毫大意。


    很快,畫微容就看到自己身處在一個好像是高中的校園。


    這裏是夢境,製造夢境的是人的大腦,夢境是有邏輯的,但是時間和空間卻是扭曲的。


    畫微容一時間無法適應,她隻覺得整個空間都非常扭曲,讓她有些頭疼。


    就在這時,畫麵一轉,忽然,場景變成了一條黑暗的小巷子。


    一個男孩,正是鄭軍,正拉著一個穿白裙子的女孩,在巷子裏焦急地跑著,無比慌亂。


    畫微容就站在一邊看著,像是一個觀眾,像是一個過客。


    鄭軍和那女孩子剛跑過去之後,立刻,後麵就是一陣嘈雜聲。


    緊接著,一群拿著棍棒的混混,朝兩人追了過去。


    這條巷子是死胡同,裏麵根本無處可逃。


    緊接著,鄭軍被毆打的慘叫聲,以及女孩衣服被撕破的聲音,女孩的尖叫,混混們的獰笑,還有那些汙言穢語……


    騷亂持續了很久。


    鄭軍的聲音漸漸沒了,女孩兒的聲音也漸漸沒了,血腥味在空氣中飄散……


    畫微容看著那群混混興奮地從巷子裏又返回出去,一邊走還在一邊談論。


    “那妞的皮膚真白,摸起來就跟綢緞似得。”


    “滾你丫的,你摸過綢緞嗎?要我說呀,她那皮子摸起來就跟俺家那瓷盤一樣。”


    “倆蠢貨,那皮子摸著再舒服,有咱欺負她的時候更舒服?”


    “對對,欺負她的時候真是舒服得我都覺得自己要成仙了。”


    “就是,鄭軍那麽鄉巴佬,竟然也敢跟孫大少搶女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那女人也是自找苦吃,孫大少每天給她送花送巧克力,她愣是不理會孫大少,非要跟著那個鄉巴佬。哼,看那鄉巴佬的慫樣,看著那女的被咱們欺負,也沒轍。哈哈哈哈……”


    “誰說不是。要我說那些女人都是賤,欠操,操狠了就老實了。”


    “就是,老老實實當孫大少的馬子,咱們見了還得叫聲嫂子,現在倒好,成了咱們胯下玩物。”


    “哈哈哈,你們說那鄉巴佬以後上女人的時候,是不是都會想起來咱們今天的壯舉,我就不信他還能舉得起來……”


    到了這裏,畫麵再次一轉。


    醫院裏,女生毫無生氣地躺在床上。


    護士們都在悄聲一輪,“這女生才幾歲啊,就被人那個了,而且看樣子還是很多人,真是……”


    “現在的學生啊,整天都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哪裏像我們那個年代,拉拉小手都不得了……”


    女生的臉色一天比一天蒼白。


    畫麵……再次改變!


    學校裏,到處都是流言蜚語。


    所有的學生,見到鄭軍和那個女生時,都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就連老師,也把那個女生給叫了出去。


    “小小年紀不好好學習,談什麽戀愛,你知道這會給學校帶來多大的影響嗎?學校被你一個人給抹黑了知道不知道?馬上給我叫家長,老師也想知道,你家長知道你這些事情的時候,會是什麽反應――”


    女生再也承受不住,哭著往樓梯上跑去。


    很快,女生就出現在了樓頂,她就站在樓頂的邊緣,水泥圍欄上。


    五層的教學樓,樓頂的風很大。


    風吹起了她的裙角,瘦弱單薄的她,搖搖欲墜。


    這會兒,樓下終於有人發現了女孩站在樓頂了。


    那群學生,瞬間就開始起哄。


    沒多久,女孩在樓頂想要跳樓的消息,就被傳遍了整個校園,緊接著,幾乎全校的師生員工,都圍到了教學樓跟前。


    鄭軍,也是其中一個。


    他痛苦,他掙紮,可他也懦弱,不敢出頭。隻能任由那個女生被所有人唾罵,別說是安慰她了,就連跟她說話的勇氣,也沒有!


    這時,看著樓頂那個幾乎要被風給吹下來的女孩,鄭軍快要瘋了。


    這個夢境,是鄭軍製造出來的,同時,因為鄭軍的緊張,整個夢境的氣氛也都跟著緊張,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


    痛苦,無比的痛苦,無比的壓抑。


    就在這時,不知道哪個學生起哄說了一句,“快跳啊,還不跳,天這麽熱,我們站這兒曬死了,都等著你跳呢!”


    “就是呀,要跳就趕緊跳,別在這兒磨磨唧唧的,浪費時間。”


    “快跳啊快跳啊――”


    很快,一聲接一聲的吆喝響起。


    女孩,終於堅持不住,超前,跨出一步。


    那道白色的身影,從樓頂直直地摔了下來。


    “嘭!”


    五層樓的距離,水泥地板,足以把人給摔成肉醬。


    女孩的臉著地,如墨般長長的頭發,散落一地,一大灘的鮮血從她身下湧出。


    很快,鮮血染紅了地麵,染紅了她的白裙子……


    整個世界,都變成了血色。


    “啊――”


    鄭軍在嘶吼,這是他內心的嘶吼。


    而隨著鄭軍的嘶吼,這個世界開始崩塌。


    與其說是世界在崩塌,倒不如說是鄭軍的夢境在崩塌。


    畫微容臉色一變。


    夢境崩塌,她必須要找到一個連接鄭軍下一個夢境的支點。


    因為,隨著這個夢境的崩塌,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會崩塌,唯一存留的,就是這個夢連接下一個夢的支點。


    隻有找到那個支點,她才能讓自己安全,讓自己不至於隨著這個世界的崩塌而死亡!同時,也能讓她快速進入到下一個夢境!


    這會兒,鄭軍太緊張了。


    他越是緊張,夢境就越是緊張,越是無法平靜地暴露出夢境的出口。


    她必須要讓鄭軍冷靜下來,要讓鄭軍放鬆。


    當然了,現在最重要的,是鄭軍的夢境支點在哪兒。


    畫微容沒命地往前跑,快速地跑。


    而就在她的身後,就好像是世界末日一般,高大的房屋在坍塌,樹木和人都在泯滅……


    畫微容必須快,再快一點。


    不然的話,快速崩塌的世界就要延伸到她的腳下了。


    支點到底在哪兒!


    畫微容的臉色很緊張。


    在這夢境之中,她隻是個靈魂體,她的修為境界,在這裏都完全沒用,隻能根據自己的經驗和見識,讓自己躲避危險。


    很快,世界崩塌的速度更快了。


    畫微容跑動的速度,已經趕不上世界崩塌的速度了。


    如果她再找不到夢境支點的話,她可能就悲劇了。


    然而,就在這時,她腦中靈光乍現。


    巷子。


    沒錯,就是巷子。


    這個夢境的起因就是巷子,從巷子裏開始的。


    正是因為巷子裏發生的一切,才導致這個夢境的出現。


    是了,一定是巷子,巷子就是這個夢境的支點。


    畫微容在想通之後,她立刻就循著記憶朝巷子的位置跑去。


    然而就在這是,世界已經崩塌到了她的腳下!


    畫微容咬緊牙關,一點都不敢放鬆,硬是把自己的靈魂之力拚到了極限。


    終於,她看到了巷子。


    終於,她跑到了巷子裏!


    “呼――”


    長長地舒了口氣。


    畫微容看向周圍,果然,除了這條巷子之外,其他的地方,全都已經成了一片虛無。


    真tmd凶險。


    畫微容暗暗咬牙,以後再也不幹這種事情,挑戰人的心理極限了。


    而且在這種地方,她真的是完全沒有任何能力。


    太凶險了!


    畫微容緩緩地鬆了口氣,開始考慮接下來的事情。


    可就在這時,她又看見了鄭軍。


    就像是之前這個夢境剛開始時一樣,鄭軍正拉著那個白裙子的女孩,驚慌失措地往巷子裏麵跑!


    畫微容無比震驚。


    一般來說,人的夢是不會完全重複的,更不會在同一時間,不斷地重複同樣的一個夢。


    除非……


    除非是這個夢的主人,對這個夢的執念很深,因為無法釋懷,所以多年來他都隻做同樣的一個夢,每夜都是同樣的夢!


    再分析一下,這件事,應該是真實世界裏發生過的,這件事情在鄭軍的心底造成了無法泯滅的創傷,這件事的一切都隱藏在鄭軍心裏,無處訴說,無處傾瀉,一次次地壓抑,讓他對這件事情的執念越來越深。


    所以,鄭軍才會沒日沒夜地,隻做這一個夢!


    這個巷子,的確是這個夢的支點,同時,也是下一個夢,下一個跟這個夢完全一樣的夢的入口!


    畫微容笑了起來。


    看樣子,鄭軍這裏,要比較輕鬆一點呢。


    畫麵上,當鄭軍拉著那個白裙子女孩驚慌失措地往巷子深處跑時,畫微容忽然追上他們,“喂,這是條死胡同,沒路的,快往左拐。”


    鄭軍猛然看到眼前站著個漂亮女生,他很驚訝,“你……”


    畫微容笑道,“這是條死胡同,你要跑的話,就往那邊跑。”


    “可是你……後麵有壞蛋追來,你也快跟我們一起跑。”


    說著,鄭軍一手抓著白裙女孩,一手抓住畫微容,就要往前跑。


    畫微容甩開了鄭軍的手,“不用不用,壞蛋打不過我的。”


    “他們人很多的。”鄭軍連忙說道,“你快跑吧。”


    ……


    轉瞬間,那群流氓就已經追了上來。


    “喲,還有兩個漂亮女生呢,這鄉巴佬的福氣倒是不差。”


    “嘿嘿,越多越好,少了還不夠咱們兄弟分呢。先說好,我要那個穿紫衣服的,真漂亮,比我見過哪些明星都漂亮!”


    “滾,這樣的貨色是你能動的嗎?還是帶回去送給孫大少,說不定孫大少一高興,隨手就丟給咱們兄弟個幾十萬花花,有了錢,還怕沒女人。”


    “就是就是。先把紫衣服那丫頭抓住,看好,我們先幹完孫大少吩咐的事兒再說。”


    說著,一群混混就朝三人圍了過來。


    鄭軍的臉色猛然一變。


    畫微容卻是說道,“鄭軍,你忍心看著她受傷嗎?他們也就五六個人,咱們兩個一起上,一定會打他們個屁滾尿流!”


    鄭軍遲疑,“能行嗎?我……我從來沒打過人。”


    “你不打過他們,他們可就要打你們了。還有,打你不說,你知道他們會怎麽對待她嗎?”畫微容指著那麵色蒼白的白裙女子說道。


    鄭軍的臉色一白,一咬牙,鼓起勇氣。


    哪怕隻是一點兒勇氣,也夠了。


    畫微容不由分說地衝了上去,雖然她沒有修為可用,但拳腳功夫對付這幾個小混混,還是不成問題的。


    見她衝了上去,鄭軍也鼓足勇氣,衝了上去。


    一番混戰。


    小混混被打倒了。


    一個個躺在地上哀嚎!


    鄭軍好像是還沒泄憤,衝上去,一個個又給他們踹了幾腳。


    小混混都被打得暈死過去。


    鄭軍也累得氣喘籲籲,坐在地上,又哭又笑……


    原本緊張得讓人窒息的夢境,終於開始慢慢放鬆了。


    白裙女孩不見了,整個世界就隻有鄭軍和畫微容兩人。


    “鄭軍,去她的墓地,給她送一束花吧。”畫微容低聲說道。


    鄭軍點點頭,“好。”


    “她的墓地在哪兒?你家鄉?”


    “嗯。”


    “我們睡得夠久了,趕緊起來,去給她鬆花,我想她會原諒你的。”


    “……嗯。”


    鄭軍的眼中,流下了一串串淚水,怎麽都止不住。


    手術室中,原本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鄭軍,也流下了一串串晶瑩的淚珠,浸濕了枕頭。


    緊接著,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而就在這時,有重兵把守的監控室內,其他的監控都被屏蔽了,出現在大屏幕上的,就是那間手術室內的監控。


    從手術室大門關上的那一刻起,手術室就陷入了一片死寂。


    畫微容就躺在除了三個學生之外的第四張病床之上,一動不動。


    眼看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就在景溶萬分焦急的時候。


    他看到了,鄭軍的眼中,流下了淚水,而緊接著,鄭軍睜開了眼睛!


    “霍!”


    景溶立刻就猛地站起身來,激動又緊張。


    鄭軍醒了,他一時間還有些茫然。


    往四周看了一會兒,好長時間,他才漸漸地清醒。


    緊接著,他就看到了同在手術室的其他兩位同學,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女孩。


    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女孩的樣子很熟悉,可是,她到底是誰?為何他想不起來了呢?


    鄭軍圍著畫微容看了好久,都沒想起來畫微容到底是誰。


    而坐在監控前看著這一切的景溶,卻是緊緊地攥著拳頭,手心裏的汗,像河一樣洶湧澎湃。


    鄭軍沒動其他人,他到處找出口。


    終於,他找到了手術室的出口。


    推門,出來!


    景溶立刻讓門口的獵豹隊員,把鄭軍帶到另外一間病房。


    昏迷了八天多,全部依靠營養液維持生命,鄭軍這會兒很虛弱,需要好好休息、進食。


    而此時,畫微容已經進入了另一個男生,張玉的夢境。


    張玉的夢境比較普通。


    原因也很簡單,他出生在一個家境中上的城市家庭,是b市人,有b市戶口,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什麽挫折。


    夢境中,甚至剛開始的時候,畫微容完全找不到張玉的靈魂。


    因為整個夢境都非常平和,很自然。


    而畫微容找到張玉的時候,他正在一處草原上睡覺。


    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周圍有奔跑的馬兒,到處野花飄香,藍天白雲美不勝收,空氣更是無比新鮮,相對於b市的霧霾天氣來說,這草原,簡直就是天堂!


    張玉睡在草地上,舒舒服服地眯著眼睛,感受著大自然的美好。


    畫微容叫醒了張玉。


    “哇美女,你也是來這裏旅遊的嗎?”


    “你呢?”


    “我是來這裏旅遊的啦,b市哪兒都好,就是空氣太差勁了。”


    “那你怎麽一個人來,不帶你父母一起?真是不孝順,你媽媽是不是還有哮喘呢。”


    張玉的臉色一變,“我……我沒帶媽媽來嗎?”


    “廢話!”


    “那行,我現在就回家去帶媽媽過來旅遊。”張玉說著,就一咕嚕爬起來,快步朝遠處跑去。


    畫微容嘴角一抽,如果讓張玉這麽跑著的話,她敢肯定,這個夢境他會一直跑下去。


    很多人的夢都是這樣,在不斷地追逐,不斷地奔跑。


    “別,我這兒有私人飛機,你坐飛機回去吧,這樣快一點。很快就到家了。”


    “啊?你有飛機啊。”張玉很是驚奇。


    畫微容直接朝不遠處的草地一指,其實哪裏空無一物。


    但是當張玉看過去的時候,哪裏驟然出現了一架飛機。


    沒錯,夢境就是這麽奇妙,製造者想讓那裏有什麽,哪裏就會有什麽。


    張玉開心地上了飛機。


    為了以防萬一,畫微容去開飛機。


    雖然她根本不會開。


    但是隻要她告訴張玉,自己是個水平高超的飛行員,張玉就自動腦補出來,她架勢飛機多麽厲害等等的,然後,飛機就起飛了!


    當飛機回到b市,回到張玉家的時候。


    張玉忽然疑惑了,“你是誰呀?你怎麽知道我在草原?”


    “你媽媽找不到你,托我去找你,讓你趕緊回來。敲門吧。”


    張玉雖然還很疑惑,但也皺著眉頭敲響了自己的房門……


    監控室裏,畫麵上,手術室裏兩個多小時了,都沒有任何進展。


    景溶急得額頭冒汗。


    而這個時候,鄭軍蘇醒的消息還在嚴密封鎖中。


    他不能讓任何人打擾,或者可能打擾到容容。


    xx組的專業醫生在給鄭軍做檢查,結果也出來了,除了因為昏迷時間長了,機體的一些狀況跟不上之外,沒有任何損傷,完全正常。


    大腦也完全正常。


    終於,五個小時過去的時候,張玉醒了。


    張玉醒了,第一時間也是很迷茫,幾乎和鄭軍一模一樣。


    可是,跟鄭軍不同的是,張玉在看到了睡在旁邊病床的畫微容時,他的眼睛驟然瞪大,緊接著,他又看到了睡在另一邊的自己的同學!


    張玉大驚失色,竟然開始不斷地搖晃畫微容的身體,試圖喚醒她!


    景溶的臉色驟然一變,連忙打開對講機,“快去,又有一位同學醒了,快點把人給帶出來!快!”


    立刻,守在門口的兩位獵豹成員就衝進了手術室,快速地把不願配合的張玉給帶走了!


    看著張玉被帶走,景溶終於鬆了一口氣。


    看看時間,還有13個小時左右,就到畫微容說的時間了。


    景溶不知道畫微容是怎麽治療的,但是確定無疑,畫微容的用時越來越長!


    其實不是這樣子的,救張玉其實是最輕鬆的,畫微容都沒遇到世界崩塌這種她也無能為力的恐怖事情,隻是用時稍長了一點而已。


    而之前拯救鄭軍,看似用時短,可實際上,崩塌的世界差一點就要把畫微容給吞噬掉了!


    然而,就在張玉被救出來之後,先前那對不是一般人的夫婦,也意動了,想要把自己兒子也塞進來!


    景溶怎麽可能同意。


    他們隻好在那裏磨嘴皮,但是最後,景溶響起了容容臨走時交代給他的話,最終,他還是同意了。最後一個昏迷的學生,也被送入了手術室,他叫王櫟。


    而這時,畫微容也已經進入了老警察的兒子,吳念的夢境。


    一進入吳念的夢境,畫微容就感覺到,糟了。


    熱帶叢林。


    蛇蟲鼠蟻還有凶獸什麽的,多得數不勝數的熱帶叢林!


    最重要的是,她找不到吳念在那兒。


    畫微容不敢耽誤時間,飛快地在叢林裏找來找去,可是,這裏的範圍實在是大得可怕,她找了很久都無法找到吳念!


    當然,在沒找到吳念的時候,她卻看到很多其他的人。


    通過這些人的對話,她知道,這是一群用馬匹運輸du品的毒販子,這些毒販子手裏還都有槍支什麽的,正在越境,去往md國。


    畫微容從這些毒販子身邊走過,這些人無法看到她。


    當然,她隻能看都這些人,聽到這些人說話,卻不能跟這些人交流。


    因為,她還沒有找到這個夢境的主角,所以,她也就沒有真正地進入這個夢境,自然不能跟別人交流!


    隻有當她找到夢境的主人,並且跟夢境的主人交流之後,她才算是真能跟這個世界的其他人接觸!


    畫微容知道,時間不多了,她不能再耽誤時間了。


    可是,到底去哪兒找這個夢境的主人吳念?


    如果找不到吳念的話,她會永遠被困在這個夢境之中。


    終於,跟蹤了那群毒販子一段時間之後,畫微容知道了吳念的消息。


    因為吳念的父親,老警察吳勝,殺了這隊毒販的老大的弟弟,所以毒老大抓了吳勝的兒子,年僅六歲的吳念。


    這會兒,吳念就被藏在一個蛇皮袋裏,被吊在馬背上。


    畫微容終於找到了吳念所在的那匹馬,那個蛇皮袋!


    可就在這時,遠處忽然響起了槍聲!


    原來,這群人,被邊防武警發現了,正在對他們進行圍剿!


    吳念所在的那匹馬,被射中,倒地,將吳念給壓在馬肚子下。


    畫微容顧不得許多,趕緊跑過去,衝著蛇皮袋喊道:“吳念,吳念,你在裏麵嗎?聽到我的聲音就應一聲。吳念,吳念!”


    畫微容焦急得很,再過一會兒,吳念被壓死的話,這個夢就全完蛋了!


    就在她無比焦急的時候,終於,聽到了吳念的聲音。


    “你是誰……”


    就在吳念應了她的呼喚的瞬間,她的身影,在夢境中變成了真實!


    同樣的,其他人也能看到她了。


    立刻,不遠處的一個毒販子手下,立刻就朝她開槍。


    畫微容一把拽著裝著吳念的蛇皮袋,滾到了邊上的草叢裏。


    “你怎麽樣了?”


    畫微容打開蛇皮袋,六歲的吳念已經奄奄一息了。


    這會兒,畫微容的身上也沒有金針,吳念也不可能利用夢境給她製造出來金針的,她隻好慢慢地按摩著吳念身上的重要穴位,讓吳念能夠順利呼吸,並且慢慢轉醒!


    畫微容帶著吳念好好地躲著。


    邊防武警很快把這群毒販子都給擊斃,還俘虜了幾個。


    畫微容鬆了口氣,帶著吳念慢慢地從草叢裏走了出來。


    吳念看到了穿著迷彩服的武警,立刻就大喜,飛快地跑衝一個武警跑過去。


    武警們早就接到了被綁架小孩的資料,一眼就認出來了吳念。


    可就在這時,誰都沒注意到,地上一個尚未完全死亡的毒販子,忽然舉起了槍,指向奔跑的吳念!


    畫微容看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製止了。


    她隻能趕緊衝吳念撲過去!


    “嘭!”


    畫微容把吳念撲倒的同時,她隻覺得自己後背,傳來了一股巨大的衝擊力!


    很快,鮮血就染紅了她的後背。


    可是,她不能讓吳念看到,不能形成吳念的執念。


    武警已經給開槍那人補了槍,那人死得不能再死了。


    吳念緊張驚恐地看向畫微容。


    畫微容微笑著看向吳念,“我沒事,沒打中我,隻是擦了個皮。你快去直升機那兒,你父親在等你呢,快去,快去!”


    吳念從正麵看畫微容,的確沒看出有什麽不妥之處。


    六歲的吳念,點點頭,想見父親的心情,超越了一切。


    畫微容這會兒正在強撐著,她的靈魂,稍稍受損了一點點,但是隻要吳念趕快從夢境之門中出去,醒來,她的靈魂就能跟著他一起,醒來,出去!


    那麽,這點兒傷也不算什麽了。


    可就在這時,天空驟然陰暗下來。


    周圍的叢林裏又湧出來了無數拿著衝鋒槍的毒販子,與此同時,王櫟竟然也出現了,就在吳念的身邊!


    畫微容的神色一凜,王櫟竟然會出現在吳念的夢境之中!


    她的心情一沉,立刻就知道了是怎麽回事。


    很簡單,夢魘獸開始反擊了。


    夢魘獸將吳念和王櫟的夢境疊加到了一起。


    那麽,眼前的場景,應該還不夠完全。


    果然,隻是片刻的功夫,天空就好像是被什麽巨大的東西給遮住了。


    這會兒,所有人的子彈都朝著天空射去。


    就連原本應該是要殺吳念的那些人,也因為驚恐而朝天上射出了子彈。


    畫微容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雖然,王櫟的夢境並未達到跟吳念的夢境疊加的效果,甚至讓吳念暫時脫險,可問題是,王櫟的夢境出現的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遮蔽了整個天空的飛船?還是別的什麽?


    畫微容快要被氣死了,這玩意,如果不破除掉的話,她、吳念和王櫟,依舊無法離開!


    而且看這東西對子彈完全沒有任何反應,畫微容完全不知道要怎麽幹掉這東西。


    她真相掰開王櫟的腦子看看,這到底是什麽玩意!


    而果然,王櫟忽然驚呼起來,很興奮的樣子,“母船,竟然是母船,真的有這玩意嗎?《獨立日》真的沒騙人?讓我想想,《獨立日》是好多年前看過的了,劇情都快忘光了。”


    畫微容聞言,則是直接抓住了王櫟的領子,憤怒無比,“這玩意到底怎麽打下來!”


    ------題外話------


    嗷嗚,親們不要盲目地等二更啊,不是每天都有的~我的手沒那麽變態,天天能更那麽多。


    咳,如果當天有二更的話,我會在文文題外話裏告訴大家的。


    那啥,下次二更,要在下周一才有。這幾天家裏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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