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士在倫貝特伯爵與霍芬姆的陪伴下踏出房門,身後的房間響起女人們喜極而泣的聲音,其中薇妮夫人的沮泣中帶著明顯的顫音,這令詹姆士不禁想起十年前自己叛離家門時,母親蕾雅夫人追隨在身後的目光和聲嘶力竭的呼喊挽留。


    倫貝特伯爵和霍芬姆似乎對此也別有感觸,老伯爵還可以不動聲色地掩飾自己的表情,霍芬姆則難以自製地流露出如釋重負和欣慰之色。


    “詹姆士閣下,這一次小兒能夠恢複,我真是不知怎麽感謝您才好!”


    經過今天的事,倫貝特伯爵臉上的皺紋仿佛增加了幾條,對比宴會之初,老伯爵迎客時那神采奕奕精力健旺的樣子,令人不禁感歎世事無常,誰也沒想到在這短短的半天之內,會發生這麽大一個轉折,讓這位經曆過無數大場麵的老伯爵都疲於應對。


    “舉手之勞而已,”


    詹姆士回答道,“最重要的是,我從病人身上,的確提取到一些神聖教廷那些小把戲的氣息,不過他們這次的手法出乎意料的隱蔽,如果不是我在檢查那兩個侍者的時候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也不會懷疑到這點。”


    “傳說中教廷精神控製神術非同凡響,令人防不勝防,我一直以為是曆史文獻中的誇大,沒想到有一天明珠城堡也會麵臨這樣的情況,看來我該好好梳理一下我的城堡了!”


    詹姆士看他一眼,笑了笑,“現在那個幕後操縱者,恐怕早已逃之夭夭,您找得到他的可能性不大。”


    倫貝特伯爵苦笑一下,正色道,“是啊。今天進出明珠城堡的人實在太多,我也隻是盡力而為而已,嗯……您認為這一次的事,對方是衝明珠城堡,還是別有目的?”


    霍芬姆有些驚訝地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從今天的事態發展,並不難看出對方的目的是為了在明珠城堡和受勳者之間製造矛盾,從而進一步影響梅林國內局勢,父親就這麽顯而易見的問題詢問年齡比他小一輩的詹姆士法師,示好的意思太過明顯。


    倫貝特家族經營金薩沙港多年。父親一直是這裏說一不二的權威,他從未見到過父親這樣屈尊紆貴向人示好的態度,心裏羞赧之餘。又不禁沉重,臉色就有幾分不自然。


    詹姆士當然很清楚倫貝特伯爵示好的目的,他笑笑,淡淡道:“到底是特別針對貴家族,還是別有目的。這點陛下自然會有決斷。”


    這句話就是詹姆士保證他會將事情經過上達天聽了,這對倫貝特家族而言,自然是個好消息。


    “英明無過於陛下!”


    倫貝特伯爵稱頌一句,又愁眉道:“但弗裏茨閣下這次攜怒而去,送回帝都的信函中,言辭恐怕會略有偏頗。等您回到帝都再進行稟報,或許一切為時已晚。”


    話語再委婉,說白了無非是試圖驅動詹姆士。而這個老狐狸也的確找準了對象:


    除了當事人的林安外,如果有另一個更適合居中平衡和安撫這場風波的人,無過於詹姆士了,而且詹姆士有上達天聽的渠道,並且還是弗裏茨的密友。從這個身份上說,他對倫貝特家族而言。是一個比林安更合適的解鈴人。


    詹姆士很清楚這老狐狸在想什麽,似笑非笑,“伯爵閣下放心,這次的事故,我也難辭其咎,而且我身為領隊,該是我責任內的事情,我必然會做到劍神之劍弑乾坤最新章節。”


    法師從不會比自己的責任,隻不過世人總是過於注重他那層出身,而忽略他現在的身份。


    老伯爵嘿然一笑,嘴角抽了抽,做出欣然感激的神色。


    整件事發展到這一步,說白了最初也算因詹姆士而起,倫貝特伯爵就真的對詹姆士毫無怨恨嗎?


    當然不。


    隻不過在現在的情況下,詹姆士一手牽著帝都那邊的關係,一手牽著受勳者隊伍和弗裏茨,位置太關鍵,倫貝特家族需要他以第三者身份將目前查到的事實稟明,取信於皇帝和諸位可以決斷倫貝特家族虔誠的權力者,也需要他以領隊身份安撫和壓製下受勳者們的情緒,削弱矛盾——


    因此他們有求於詹姆士,不得不咽下這口氣。


    詹姆士對此心知肚明,查清楚情況後,也懶得應付這些貴族之間的虛與委蛇,淡淡說了幾句話,就要告辭。


    倫貝特伯爵和霍芬姆將他送到城堡外,臨上馬車之前,詹姆士卻毫無征兆地說了一句:


    “這次的事情,倫貝特家族想要真正化解麻煩,最好還是懇切地請求琳法師的諒解。”


    說完之後,也不理倫貝特父子的反應,徑直上了馬車——詹姆士難得對這些厭惡至極的貴族有些許同情之心,那是看在薇妮夫人的一片慈母心腸的份上,因此才多嘴提點一句,至於他們信不信,會去做什麽,他則懶得理會。


    車外的兩父子一怔,看著馬車緩緩行駛起來,漸漸遠去。


    “父親,他到底是什麽意思?”霍芬姆扶著自己的老父親轉身,問道。


    “他和那位琳法師之間的氣氛,有些古怪,似乎非敵非友,我也弄不清他到底是什麽意思。”老伯爵說道。


    “可,弗裏茨閣下不是他的密友?那麽他和琳法師至少也應該是朋友才對——難道……”霍芬姆表情有些古怪。


    朋友?如果是朋友,在宴席上就不會那麽陰陽怪氣,完全不和琳法師交流了——老伯爵坐在他們中間,自然很清楚雙方在宴席進行時的情況。


    “你確定詹姆士法師親口說出,琳法師在冰原時候,就已經失去了施法能力?”倫貝特伯爵思忖片刻,再次確認。


    霍芬姆點頭。


    “那就沒什麽可擔心的——再美的女人,失去外麵那層法師光環之後,也隻是一個女人而已。


    沒有了自保能力,她的美貌隻會招惹麻煩,而不是錦上添花。而在真正的高位者眼中,沒有法師光環的她,也失去了真正被征服的那層魅力,這樣一來,我們所要麵臨的來自她那個方麵的壓力,就會小很多——說不定等過一段時間之後,連弗裏茨男爵也會慢慢消退激情。”


    倫貝特伯爵閱曆豐富,當然清楚林安本身真正的價值和吸引男性的魅力體現在哪個地方,失去法師光環後的林安價值大降,即便仍然能夠吸引裙下之臣。但真正願意為她來對付倫貝特家族的人,恐怕不會多。


    “可是那些受勳者……”霍芬姆猶疑。


    “他們隻是為了共同利益團結在一起,但我們也並非沒有盟友。”


    倫貝特伯爵胸有成竹,倫貝特家族也有數百年曆史,自從紮根金薩沙之後,更是根深葉茂,“隻要陛下相信我們的解釋。來自帝都方麵的壓力減小,那麽隻憑這些人,還遠遠動搖不了倫貝特家族!”


    “也是,帝都那些大貴族們,是不會輕易允許這些新興勢力結成一體的,”霍芬姆點點頭道駙馬,看你往哪逃。“那麽明天的決鬥,我們要怎麽應對?”


    “事關家族榮耀,我們沒有任何退縮的餘地。整個金薩沙都在看著我們——何況以陛下的性格,他不會喜歡一個喪失榮耀聲譽的家族,哀兵之計對陛下這樣心懷壯誌的雄略君主,並無太大作用。”


    霍芬姆花白的眉毛微動,平靜道。


    ***


    詹姆士乘坐的馬車駛出了金薩沙港。直接往軍營的方向駛去。


    不歡而散的宴會剛剛結束,後續的影響似乎還沒有顯現出來。詹姆士偶爾看到港口碼頭一片熱鬧景象,有許多眼熟的士兵混在其中,身邊左擁右抱著濃妝豔抹的妓女。


    馬車行到軍營門前,被士兵攔下。


    詹姆士拉開車邊的側窗窗簾,露了露臉,值守的士兵連忙放行,早就在營門旁等著的侍從小跑著跟在馬車後麵。


    馬車在進入內營時再次被攔下——內營無法讓馬車通行,臨時駐紮的營地可沒有那麽寬的通道。


    詹姆士下了馬車步行,氣喘籲籲的侍從跟了上來。


    “情況怎麽樣?”詹姆士邊走邊問。


    “琳法師進入帳篷後,消息沒有傳出來,據說仍未醒來,留在營地沒有參加宴會的法師大人們都被召集起來了;


    約翰姆閣下把其他正在等待的諸位大人都驅散了,還有一些消息滯後的大人們陸續回到軍營,都第一時間來探望琳法師的情況,他們現在多數都還留在營地裏;


    埃爾維斯法師今天也出去了,是後來才回來的,隻比您早一步回到營地;……”


    侍從氣喘不已,但很熟悉詹姆士的性格,一口氣將之前打聽到的消息按照輕重程度分類,全部倒出來,


    “另外,您和弗裏茨大人救下的那位法師閣下,他已經醒轉兩天了,不過據治療他的法師閣下說,他的情況似乎不大正常,似乎失去了記憶,不過您最近事務繁忙,我看他的事並不緊急,暫時沒有將這件事上報……”


    “嗯,你做得不錯。”詹姆士隨口稱讚。


    說話間,他們已經快步走到裏男的帳篷前,約翰姆驅散了大部分受勳者,但路德維希等幾人還留在帳篷外,海默在空地上踱來踱去。


    詹姆士剛剛走到帳篷前,還沒來得急和其他人說話,就聽到帳篷中瑪利亞那高亢地驚喜聲:


    “小姐!我可憐的小姐!您終於醒了!嗚嗚~”


    帳篷外的幾個男人一聽,立即往帳篷走去。


    詹姆士後發先至,走在第一個的位置,一掀帳篷氈布,入眼就見到躺在厚軟氈毯上的林安緩緩睜眼,劇咳一聲,驀地突出一口帶著餘毒的黑血。


    (未完待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92ks就愛看書網】)


    ps:


    謝謝蝴蝶ove大大和falwind大大的粉紅票,你們真是神奇極了,我現在居然在分類的第二位了!!!o(≧v≦)o~~


    大家非常給力,某p這個周末拉下的人品會攢回來的!今天寫得不大提得起精神,索性不寫了,這麽硬擠出來的文字看著也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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