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白宮”以噴水池、花園為中線劃分的南側殿,一個與林安定下的豪華套房遙遙相對的巨大套房的起居室裏,兩個男人一坐一立。


    站著的男子看上去二十出頭,長到腰下的銀灰直發猶如月光織成的綢緞,暗紅狹長的眼眸把沒有血色的皮膚襯得更加蒼白,唇瓣卻像滴血般殷紅,仿佛是將最冷的冰和最熱的血交融在一起,整個人給人一種矛盾而動人心魄的華美感。


    “體香美人?”


    男人站著的窗台被綠蔭藤蔓遮擋,看不到“綠庭”裏的奢靡綺麗景象,卻仿佛對其中對話曆曆在目。


    有趣地勾起殷紅的唇,他頭也沒回,對坐著的男人說道:


    “古馳,我記得你好像有兩三年沒碰過女人了吧!”


    與華美男子共處一室的男人蜂腰寬肩,一頭白色的板寸短發,正坐在正對窗口的一張雕花長椅上。


    即使在室內,他的坐姿一如最恪守禮儀的騎士般端正筆挺,配上他單薄長袍下掩不住鼓起的肌肉,整個人如同入鞘的騎士長劍般內斂莊肅,堅厚高大的身形如果不是熟悉他的人,恐怕猜想不出他竟是大陸上威名遠揚的強**師,而非騎士。


    而麵對華美男子的話語,白發男人依舊保持著閉目靜坐的姿勢,充耳不聞。


    “梅麗莎離開後,才做出這麽一副為她守貞的樣子,給誰看?”


    暗紅的眼中閃過黑暗,華美男子臉上笑容不變,望向綠庭方向,心中閃過濃重惡意。


    ……


    咄咄。


    經過嚴格訓練而顯得和緩輕柔的響聲在門上響起,響聲停下後,女奴的聲音隔著一扇門傳來。


    “客人,進餐時間已到。”


    房間中沒有回應。


    女奴習以為常,側身一讓。一列十個裹著單薄棉布、身材健美修挺的男奴端著銀盤魚貫走進餐廳,女奴指揮他們將菜肴有序地放置在餐廳的長桌上。


    從入住開始,這個皇冠級豪華套房的客人就沒有在人前露過麵,每天的清掃等服務都是定時進來進行,要不是送進來的餐點有被食用過的跡象,女奴幾乎以為這個房間根本沒有住人。


    送餐人員離開後,合上門。過了約一刻鍾,林安才從起居室中飄出來。漫不經心的地坐在在擺放了至少十七八個圓罩銀盤的長桌主位上,手放到麵前第一個銀盤圓罩上,感知微微觸動。


    “嗯?”


    從之前沉浸的書籍內容中回過神,林安揭開感覺有異的銀罩。


    放置在銀盤上的不是以前所見的菜肴,而是一朵剛從花園裏摘下來、尤帶露水芬芳的火焰玫瑰。


    這朵火焰玫瑰應該是花園中綻放得最美的一朵,在林安揭開銀罩的一刹那,本還未完全綻開的花瓣微微一顫,恰恰完全盛放開來!


    一縷香氣飄入鼻端,配上鋪在銀盤上的薄薄一層白色碎冰,豔極。烈極,哪怕是最耀眼的寶石也無法奪去它的光彩,令人第一眼看去,便不由自主地被這朵濃豔的火焰玫瑰所吸引。


    不過林安不是普通人,早在揭開銀罩前就已經察覺其中的隱晦波動。自然不會伸手觸碰這朵濃豔盛放的火焰玫瑰。


    她自然不知道相隔一個露天庭院的綠庭中,三個閑極無聊的男人正在女奴簇擁下圍著一麵銀框花邊的鏡子旁,等待著火焰玫瑰被拿起時其上附著的法術被觸發,將林安那一瞬間俯向火焰玫瑰的真容傳到鏡子中,讓他們一窺真麵目。


    “怎麽還沒傳過來!”


    懷中擁著一個身著紅色紗麗的妖嬈美人,藍發男子有些不耐。


    他話音剛落,一個麥色皮膚媚眼如絲的女奴匆匆走進來,跪倒托米亞身邊說了兩句話。


    托米亞身旁環繞著三四位女奴的黃發男人聽到內容,頓時哈哈大笑,一把揮開胸前挑逗的手臂坐起來。


    “哈哈哈……果然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托米亞,那位體香美人可沒有被你那朵火焰玫瑰打動!”


    托米亞笑吟吟的,似乎不以朋友的奚落為意,隨口道:


    “我就說不該用碎冰,換成一盤諾切白海海灣的深海白珍珠,或者幹脆用紅寶石綠水晶鑲嵌的寶石玫瑰,說不定這個體香美人早就過來了!”


    “少出餿主意!一擲千金包下白宮北側殿十多天的美人,能被你幾顆珍珠打動?”


    藍發男子明顯也被這個結果引發了興趣,有些認真起來,不願讓托米亞的餿點子壞了他們好不容易找到的消遣。


    “哎呀,體香美人是不能被珍珠寶石收買的,我們就是那些隨手就能招來的庸脂俗粉了……”


    一個受寵的女奴佯作不依地撒起嬌來,旁邊察言觀色,幾個見金主們沒有生氣,紛紛附和著嬌聲抗議起來。


    “好好好,瑪姬美人兒當然是最聰明伶俐的,你們快給我出出主意,用什麽方法能讓那位體香美人答應我們的邀約?”


    三個男人隨手大灑金錢,用瑪瑙珠翠哄得女奴們回心轉意,心含嫉妒的女奴嘰嘰喳喳,對三個金主提出不懷好意的建議……


    白宮北側殿。


    林安蓋上圓罩,麵容平靜地沉思片刻,搖響了長桌一旁銀盤中擺放的金鈴。


    女奴應聲敲門,得到回應後輕巧走了進來,仿佛早有預料林安會召喚,但餘光微抬間觸及坐在奢華長桌主位上的林安時,呼吸不由屏住!


    與眼前仿佛不該出現在凡世的美人想必,瑪姬等深受寵愛的頂級女奴又算什麽?


    女奴才明白,自己從前所見過的美人,在這位絕代佳人麵前,根本微末如塵埃!


    “抬起頭來。”


    心神震撼中聽到一個柔美的女聲,女奴下意識抬起眼,下一刻,心神就完全落入一雙幽深無底的黑眸中,意識悄然被控製。


    半刻後,女奴軟軟倒下。一絲涎水從她的口角邊流下來。


    “出去吧。”


    女奴麵上帶著一絲傻笑,呆滯了好一會兒,才晃晃悠悠地從地上爬起,呆呆笑著跌撞地走了出去。


    剛走出房間關上門,腿一軟,跌坐在地,女奴嘿嘿地笑了起來。如果細看她的眼睛,會發現裏麵的神采已經完全退化到了孩童般的純真。


    直到一刻鍾後。其他人久等不見女奴出來,來到回廊外找,才發覺了已經變成癡呆的女奴。


    房間中,螺旋形旋轉垂墜而下的水晶吊燈下,璀璨的燈光在銀紫色的長袍上倒映出水紋般的反光。


    “竟然是‘黑玫瑰’背後主人之一打發時間的沒事找事,真是……”


    不是被秘密偽裝的查理斯他們察覺了什麽,林安對女奴口中問出的結果有些無語,也鬆了口氣。


    “這次是我大意了……對了,什麽體香?”


    抬手嗅了嗅,林安有些恍然。“哦,應該是上次浸浴溫泉時用來清洗頭發的那種魔獸油脂萃取液吧,第一次用,那種香味是挺特別的……”


    由於這個身體的特殊,本身並沒有什麽特異氣味。由於體液分泌很輕,氣味比常人還淡得多,林安也不會無聊去弄什麽體香,身體上出現的特殊氣味,除了在戰鬥中變成讓敵人辨別的標靶,沒有其他用處,即使赴宴,大多數時候她連香水都不噴。


    加上常年環繞著精神力場,林安習慣將身體的氣息鎖定在精神力場之內,乍一聽自己有不知道的體香,還吃了一驚,急忙回想,才明白是之前在溫泉池沐浴時留下的疏漏。


    她當時以為提取液那麽淡的香味很快回消散,也就沒有清理,結果證明,這種細節一樣不可大意。


    在心裏自我檢討片刻,林安就起身回房間繼續看書了。


    蘭斯特等人正在“黑玫瑰”的時候,她不可能在這裏大動幹戈,連施法都必須在有屏蔽法陣的房間內,以免被察覺到魔力波動,引起和蘭斯特他們隨行的那兩位半步傳奇。


    無論指使女奴的人是否會繼續,至少那個女奴的下場可以告訴他們,她不是來此玩新鮮找刺激的貴婦小姐。


    即使他們要繼續,多半也會先偃旗息鼓兩三天,不會在“黑玫瑰”就動手,而蘭斯特一行不會在這裏停留太久,第二天一定會起行,那麽就不用顧忌太多了。


    而林安預料得也沒錯,癡癡呆呆的女奴被帶到幕後指使的那三個男人麵前,之前還嘰嘰喳喳看好戲的女奴們靜了下來。


    “看你們就這麽點膽子,還敢盡出壞主意慫恿我們!”


    黃發男人拍一下掌下豐滿翹臀,場麵才重新活躍回來,撒嬌賣癡地女奴們卻再不敢向三個男人出主意,黃發男人也不以為意,轉頭對同伴道,“看來還是朵帶刺的玫瑰。”


    “敢在這片戈壁沙漠上遊曆的女人,當然不可能不帶刺。”


    藍發男人將女奴之前女奴們被震懾的場麵看在眼裏,放下手中血紅的醇酒,對托米亞道,“不過對方既然拒絕邀請,還是不要在‘黑玫瑰’生事了。”


    雖然之前開玩笑說要送一盆寶石過去,藍發男人卻也清楚這隻是個玩笑。


    能住在白宮中的客人,不會是一般身份,送花和送珠寶也是完全不同的意義,火焰玫瑰隻代表一個邀約和玩笑,對方拒絕也就算了。


    至於那個便成癡呆的女奴,對他們來說到不算什麽,不過是牛羊一樣的東西,對方沒有直接讓她血濺五步,可見有分寸。


    而對他們這樣身份的人來說,取樂歸取樂,既然對方表達了不悅和拒絕,他們便不會因一時的興趣而隨便壞了規矩,否則這樣的事多了,也就難以在這片荒亂之地立足了。


    然而三個男人和林安都沒想到,不過是一個偶然的插曲,卻引起了一個旁觀者的注意。


    (未完待續)


    ps:


    四星中之前沒有出現的兩星,古馳和薩馬蘭奇,再複製一下之前的人設吧。


    古馳)――公認五人中的最強者,四百二十四歲,半步傳奇,精神力實化領域,與傳奇隻有一線之隔,梅麗莎生前的姐弟戀對象,兩人關係曖昧但並非情人,性格堅韌,極度堅持原則信條,對梅林很有感情和歸屬感。


    薩馬蘭奇――原五星中年紀最小天賦最高者,二百九十八歲,出身梅麗莎母族的後輩,曾差點成為梅麗莎養子,是梅麗莎的愛慕者也最強擁躉,對頂替梅麗莎地位的人最為抗拒敵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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