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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從長吉哈姆的餘光,忽然瞥到不遠處閃過的人影。(..tw無彈窗廣告)


    他輕輕後退,腳步無聲地走出蘭斯特視線,一個侍衛靠過來,附耳,吉哈姆點了點頭,又走回原本的位置。


    他沒有立刻稟報。


    身為大公身邊的侍從長,這是個地位不顯、卻炙手可熱的位置。


    這個職位上已經換過五次,吉哈姆是第六任。


    前五任中,有兩任無聲無息地消失在斯圖亞特的貴族圈中,沒有引起一點波瀾,其餘四人,都被放了出去,在斯圖亞特的各個軍團中擔任中層軍官,處於不顯眼但卻關鍵的位置。


    他們都穩穩站住了腳跟。


    所有人都明白這位新大公的布置,但沒人能夠動搖他布下的棋子。


    僅僅不到四年,這位大公穩健地完成了權力的傳遞承接,直到事成定局,所有人才驚訝的發現,整個過程竟如此平靜,沒有絲毫波折。


    這時候,這位看似年輕難以承擔重任的大公的城府,才逐漸從水麵下顯露出冰山一角。


    他始終不動聲色地伸展枝節。


    直到戰爭來臨,人們才發覺,他早已穩穩將斯圖亞特公國的命運握在手中。


    有前人為例,吉哈姆很清楚自己未來前程。


    但在那之前,獲得大公的信任和感情,是他必須曆經的考驗。


    吉哈姆已經擔任大公侍從長近一年,是曆任中最長的一人。


    所有人都認為他未來大有前程,他並不沾沾自喜。


    在這位大公身邊越久,越會在這位遠比自己年輕的大公身上發現自己的不足,當恭敬漸漸轉為崇敬,不知不覺,吉哈姆身上已經有了部分蘭斯特大公的影子,越發進退從容,溫和謙謹。


    他很了解這位年輕大公的一些習慣。


    比如,在獨自思索的時候,他並不喜歡被打擾。


    所以,吉哈姆隻是安靜地回到原位,捧著雪茄匣,仿佛從沒有離開過。


    “什麽事?”蘭斯特放下雪茄尾。


    吉哈姆附耳低聲說了兩句話。


    蘭斯特眼中閃過不易察覺的喜悅。


    他回望一眼營帳,低聲吩咐幾句,對中年劍聖微一點頭,大步向外走去。


    營帳外練劍的中年劍聖停下動作,見侍衛為蘭斯特牽來雪狼,疑問身邊人:“大公要去哪裏?”


    “似乎是大公夫人派人來了。”旁人答。


    這樣的情形,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年輕人啊……”


    “畢竟是第一次做父親。”旁人笑。


    中年劍聖笑了笑,繼續練劍。


    ……


    蘭斯特進來的時候,營帳裏隻有林安和伊麗莎白兩人。


    林安悄悄聯係了伊麗莎白公主,伊麗莎白公主把所有人包括貼身侍女都摒退出去,獨自在自己的營帳裏見了林安。


    蘭斯特同樣沒有讓人進來,他大步走進來,自己脫下貂毛大氅,伊麗莎白起身接過,兩人動作熟稔自然。


    看起來,他們都已經適應了在這段婚姻中的新身份,感情融洽。


    蘭斯特嘴唇上蓄起了胡子,金發比林安印象中長了點,整齊地梳理向後,麵容比上次見麵成熟了四五年,眉間和嘴角帶著淺淺紋理,可能因為趕著回來,儀容來不及打理,有些風霜。


    他的身材保持得很好,應該沒放下鍛煉,胸膛比以前厚實了很多,猿背蜂腰,看上去完全是個英武成熟的青年君主了。


    以他現在的容貌,說已經年近三十,比林安大了八九歲,都不會有人懷疑。


    林安站起來迎接他。


    在林安尋找蘭斯特變化的時候,隔著一段距離,蘭斯特也在林安身上打量逡巡,確認她是否安好。


    時空和經曆帶來的陌生感,在這段短暫但並不平靜的沉默過後消融。


    他們不約而同地加深了笑容,很自然地適應了彼此的變化。


    隻是他們已經不是幾年前的他們的。


    時間在潛移默化地所有的人和事,變化的不止是環境,還有他們自己。


    久別重逢的激動,已經不需要過去那樣溢於言表。


    蘭斯特早就得知林安安好歸來,初次得知消息的欣喜若狂早已過去。


    時間能改變人事,卻也能將友情這樽美酒醞釀得更加醇厚,眼神接觸的刹那,他們已經重新找回了過往的默契,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看過小約翰了,他很可愛!”林安說,“可惜我身為教母,竟沒能看到他出生,真是失職。”


    “他很肥壯,生下來就有八磅重。”蘭斯特笑起來,重逢的喜悅已經掩蓋起來,“他頑皮得不得了,把他母親折磨得不輕,你以後一定要幫我好好管教他。”


    他很清楚林安如此關注約翰的原因。


    林安和他們一樣,一直對這個孩子懷有愧疚和擔憂。


    所以,她此時如此地高興。


    林安與蘭斯特目光交匯,一抹會意閃過蘭斯特眼底。


    在這一刹那,站在一旁的伊麗莎白,有種自己完全無法插入他們之間的感覺。


    這種感覺一閃而逝。


    “他是你們的長子,如無意外,應是未來大公,我這個教母,除了給他當當宮廷魔法顧問,恐怕沒有什麽用處了。”


    哪怕不知道林安瀕臨晉級,也沒人會認為林安無法進階大法師,她這句話令蘭斯特喜出望外,伊麗莎白接過話道:


    “假使約翰能有您一半的智慧,我畢生必將再無所求。您不但會是約翰的魔法顧問,也將是他一生的導師!”


    蘭斯特是個完美的丈夫和父親,安.琳也是一個完美的女性友人,即便用最苛刻的角度來看,伊麗莎白也無法更苛求了。


    至於感情。


    感情是無法控製的東西。


    它會比她的孩子更重要嗎?


    它會比路邊那些凍死的餓殍更可怖嗎?


    它會比苔原上那些遊弋的冰雪亡靈更猙獰嗎?


    在見過遠遠比它更可怕、更沉重的東西之後,既然她已經來到這裏,與她的丈夫在一起,帶著他們的孩子,以及她最寶貴的一切財富――


    伊麗莎白.梅林,不會懼怕任何東西!


    嬰兒的啼哭聲響起,毫無征兆地穿透進來。


    “啊,小寶貝醒了!”


    伊麗莎白連忙出去,不一會兒,就抱著小約翰進來。


    小家夥正含著手指,遺傳自父親的、如海洋般的蔚藍色眼眸噙著淚,骨碌骨碌地張望,看到林安,竟咯咯有聲地笑起來,伸出滾圓如藕節的白胖胳膊,要去抓林安的法袍。


    蘭斯特很驚訝。


    “小南瓜很喜歡教母呢,剛才也是這樣,一直往安身上貼,睡著了才肯離開!”伊麗莎白逗弄著小家夥,“看看,這是約翰的安妮教母呢(安的音譯)!來,叫教――母――!教――母――!……”


    小家夥“噗噗――”,出一個大口水泡泡。


    三個大人像看到什麽大發現般笑起來。


    “能讓我再抱抱他嗎?”林安問。


    她看小約翰的眼神就像看一個大寶貝,小心翼翼,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


    小約翰笑咯咯的,一點都不認生,覷著被林安抱在懷裏的間隙,敏捷地一爪子,把濕漉漉小巴掌印在林安法袍上。


    但林安的法袍根本不沾水。


    小東西把清澈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盯著法袍,好像疑惑,咦,怎麽沒有留下痕跡?


    林安三人都被逗得喘不過氣來。


    “這小子喜歡給所有他喜歡的東西都打上印記。”蘭斯特說。


    “孩子真是最偉大的奇跡!”


    林安抹了抹眼角笑得溢出來的淚水,柔和的綠芒在她手中緩緩釋放出來,把小約翰完全包在裏麵。


    “他有很好的天賦,會得到世上最好的一切。”林安說。


    蘭斯特和伊麗莎白眼中都流露出慈愛和喜悅,對他們而言,對小約翰的一切讚美祝福,他們聽一輩子都不會厭煩。


    綠芒並不持續太久,幼小的孩子不能接受過多能量。


    小約翰咿咿呀呀地說著話,不舍地回到母親懷抱,被伊麗莎白抱出去喂奶。


    營帳中重新安靜下來。


    愉快的氣氛沒有立即散去,兩人的笑容慢慢沉澱下來。


    帳篷外的動靜越來越小,林安感知到十丈內沒人靠近。


    蘭斯特雙腿交疊,輕輕往後靠,兩手十指穿插,放在大腿上。


    這是一個放鬆的談話姿勢。


    “我已經將你說的事在最高軍事會議上公布了。”


    “但有一點阻礙。”


    “因為情報來源的問題?”林安問。


    她清楚蘭斯特此舉需要擔負的風險。


    蘭斯特沒法說清情報來源,就像林安並不能將這一年來的所有經曆事無巨細告知蘭斯特;


    退一步說,即使林安現在就出現在最高軍事會議上,為情報作保,但統帥部也需要至少找不出邏輯漏洞的說辭,以確保林安在眾目睽睽下失蹤的這一年多之間,沒有落入魔族的手中,變成他們控製的間諜。


    “不,不僅如此,情況有點複雜。”


    “你隔了一年多回來,不知道現在的變化。”


    蘭斯特習慣性揉了揉眉心,抹平那道溝壑。


    “這麽大的軍事戰略變化,需要龐培那邊的指令,但由於繼任者的選擇,龐培那邊現在自顧不暇。”


    “另外,還有個問題。”


    蘭斯特猶豫了一下。


    “……雖然還不確定,但,根據情報處的一些情報,我們懷疑,後方一些家族,可能已經成為魔族的眼線。”


    (未完待續)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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