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袁秋萍拿著手機著急上火絞盡腦汁,翻來覆去的考慮,如何處理兩封舉報信件的時候,領導卻要集體失蹤幾天,到省城參加上半年業務分析會議。下半周則繼續留下來,參加上級黨委舉辦的“中央八項規定”黨風廉政建設和黨建知識讀書班。


    對此一無所知天真簡單的陳海生,也終於有了幾天時間,可以不受幹擾的安排自己的工作。


    硬著頭皮,又要麵對幾籮筐的國通國貿的貸款檔案材料。關起門來,悶頭一本接著一本的翻看,頭暈腦脹,雙眼迷離。


    李東進來請示,請他參加團支部組織的讀書班第一期開班儀式,陳海生打發他去找王文遠或者侯雲鵬;侯雲鵬拿著保險基金營銷客戶名單和計劃流程,來給他匯報,準備組織第二次精準營銷?陳海生讓他自己做主安排,完全放手;朱秀華來請示,二樓宿舍的裝修已經完畢,想選個良辰吉日,讓青年們正式入駐,問是否還要組織一個儀式?陳海生說推到下周;周曉慧代表父母來感謝他,說想請行長主任等幾個人一塊吃頓飯?陳海生眼一瞪,說不能違背黨的組織紀律和生活紀律,關鍵節點不能給領導添麻煩。等到周曉慧用心的觀察到他的腳丫大小尺寸,代表父母親,送給她一雙老粗布布鞋和一雙結實的踢死牛皮鞋時,他卻是非常高興的收下了。


    曲娜也抽時間過來,找陳海生最終確定:那晚上喝酒時,陳海生從了她,答應讓她住二樓宿舍是否還算數?陳海生看著她,君無戲言,前提是她得成為行裏的家屬,曲娜羞澀的表情、捂著紅紅的臉蛋跑了出去,別人還以為是曲娜受了欺負。


    總算看完了所有的資料,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也是發現了諸多疑點……驚出了一身冷汗。暗自慶幸到省行見到了謝冰燕,聽她麵授機宜。


    首先是企業的股東組成,大有文章,高深莫測。參股的幾家國有企業,各持有一定比例的股份,5%-10%不等。但僅是以業務合作契約的方式出資,沒有實際注入一毛錢的資本金。契約寫明:隻參與利潤分配,不承擔任何債務。


    按照常理,這種情況下,銀行完全可以向所有參股股東追索欠款,要求分擔債務。但是非常奇怪,所有入股的國企股東,和國貿國通簽有特別聲名:“不管在什麽情況下,都不承擔一毛錢的債務。聲明經全體董事局通過,任何時候任何時間都有效。”


    企業高管層,個人都不持有股份,隻拿高薪酬。個人資產,均不企業任何經營行為。高管層個人的不動產資產、車輛等等,任何情況下,不參與企業各種籌資的任何抵押,從根本上謝絕了銀行的“無理”條款要求。


    就是說,除了胡學偉胡雪娟兄妹,其他股東高管,隻拿錢,不承擔企業經營的任何風險。


    其次,公司的注冊變更非常蹊蹺,前身是專營進出口業務的國際貿易公司,以後經過注冊變更登記,增加了實體經營,製作生產銷售各種各色各樣的高端化工類產品。陳海生同誌非常不甘心,像高考檢查試卷一樣,前前後後,上上下下,翻來覆去,最後也沒有看懂其中的內涵和聯係,隻好順其自然。


    最後注冊股東,就隻有胡學偉和胡雪娟二人。胡學偉占股份90%,胡雪娟占股份10%。形式上卻都符合公司法相關規定。經過了專業律師會計師的把關並附有聲明。


    陽光審計事務所,審計出具的財務報告,也存在嚴重問題。重要的財務數據,關鍵數據,違背起碼的財務原理。


    但是該家陽光審計事務所,是經過上級行招標確定的,信譽和資質實力都屬超一流,像日本圍棋界眾多超一流圍棋國手一樣。陳海生非常願意相信,陽光審計事務所不會為了一個企業,拿自己的信譽來開玩笑。


    那就有一種可能,提供給銀行的報告,關鍵數據經過篡改或者人為修改。可是該陽光審計事務所的印章是真實有效的,即使國家公安機關鑒定中心來甄別,也絕對不是偽造的。


    如果企業涉嫌造假,如果陽光審計事務所涉嫌幫助企業造假,如果有人故意篡改數據或者因為老眼昏花寫錯數據,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有合夥涉嫌騙取銀行貸款之嫌疑?銀行提起訴訟的話,某些人就會有牢獄之災?


    按照謝冰燕的指點,陳海生翻看了所有的不動產抵押物登記。除了幾部車輛外,其餘就是在建土地抵押。土地性質為工業用地,但是位置非常優越;相鄰的周邊地塊,都經政府規劃為住宅用地,土地價格要高出很多。政府總不會故意圍繞在一家化工企業周邊,來規劃開發大型民用住宅區吧?


    還有從建廠到設備安裝到實驗產品諸過程,幾乎享受了政府所有的優惠政策,土地審批符合手續。足見胡學偉兄妹和政府部門關係密切,可是賬麵上幹幹淨淨,和政府的關係就是純淨水,清澈見底。


    陳海生簡單分析,現在就可以提起訴訟,起訴理由是騙取銀行貸款;也可以起訴陽光審計事務所陰奉陽為,違背一代偉人“要光明正大,不要搞陰謀詭計”的諄諄教導。思前想後,這樣做可以是暢快淋漓,整個過程遍布G點,想想都會舒服的手舞足蹈。可是對收回貸款本息,沒有任何幫助,反而會讓對手破罐子破摔…


    陳海生又往深處想,所有材料,所有環節,可是經過了客戶經理開始等諸多人的雙倍“諸多”之手,諸多部門都做了鑒定的,難道就沒有人,沒有一雙眼睛,看出其中的水分?難道沒有一雙火眼金睛,像孫悟空一樣,演習一遍三打白骨精?還是睜一隻眼,又睜一隻眼,左眼看白骨右眼看妖精?


    陸彥君和王文遠對待該筆業務,一開始都是持反對態度的?是否他們迫於壓力,彼此心知肚明,卻又不說破呢?是不是隻瞞著自己一個人…圈套,到處都是圈套…不管怎樣,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由自己來引爆這個雷。


    陳海生又想到,胡學偉還在國外遊離,一直也沒有回來;自己參加完山村葬禮回來後,主動和胡雪娟通過一次電話,她一直在老家,處理老人家善後事宜。告訴陳海生,凡事盡可以找財務部孫部長。


    陳海生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再去一趟。見見財務部人員,見見孫部長,了解一些情況,佐證自己的判斷。


    於是打電話給王文遠。


    陳海生:“王行長,在哪呢?”


    王文遠:“陳行長,我在企業做貸後走訪呢,有事嗎?”


    陳海生:“啥時候回來?”


    王文遠:“這是咱們行最遠的一個客戶了,近百公裏呢。我和徐濤經理一起來的。剛到企業,正在和財務人員座談。估計一時半會兒回不去了,有事嗎?”


    陳海生:“本打算和你到企業去看看。你回不來那我自己去好了。”


    放了電話,陳海生想,一百多公裏的企業,能夠及時了解到企業的經營情況嗎?說句不好聽的,老板跑路了或者企業被搶光了,猴年馬月才能反映到行裏來?


    就想瞅機會和王文遠聊聊,梳理一下資產客戶情況。距離遠管理不到位的,堅決退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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