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秀麗的陽光悄悄爬上窗欞,透過薄薄的紗簾灑下一地溫馨,我就已經醒來!不用去看手表,我就準確的知道時間!長期養成的作息習慣,讓我的生物鍾變得無比精確,精確到幾乎和時鍾一樣,分毫不差!


    可這是在桂林,在外語學院附近的一家小旅館,我連身換洗的衣服都沒帶,隻好轉過身去,繼續貪睡!直到全身筋骨提出嚴重的抗議,好像在不滿的吼叫,“快起床,懶鬼!”我才胡亂的把散發著有些汗臭的短衫套在身上,皺著眉頭起了床!


    洗漱之後,最後實在忍受不了那股汗餿味,決定出去給自己買一身新衣衫!


    反正時間現在對我來說充裕得很,我也不打車或上公交,一路漫無目的的閑逛,看到哪裏有服裝店,就進去打望兩眼!直到走進一長溜用鐵皮搭建,隔開一個一個的小鋪麵的服裝街,看到滿眼的地攤貨,便宜得不敢相信!隨便花個十五元,就有三件不同顏色的短袖t恤在手,這下不用發愁沒得換了!


    像忙完了一件大事一樣,我很快無事可幹!一路晃晃悠悠,看著街道上同樣晃晃悠悠過往的人流!心想,桂林市真是一個舒適的地方,少了北京市的那種行色匆匆,多了份淡定從容,是個居家過日子的好去處啊!


    可我天生就是一個賤人,這種悠閑的時光,偏偏品嚐不出其中的滋味,心裏又開始發慌了!好想找個四四框框的地方,拿個圓圓滾滾的家俬,痛快淋漓!猛不丁想起昨天唐教練提的一句話來,好久沒去看劉老教授了!這放佛給了我新的使命,整個身體立刻向箭一樣俯衝出去,我今天終於有了方向!


    師大校園還是那麽美,那麽靜!三三兩兩坐在草綠上,花叢邊。伴著初冬的嬌嫩陽光,閑情逸致的翻著書,談著話,一派美好!


    很快我就到了那所被蒼翠掩映的紅泥房子。拾階而上,直達走廊盡頭!可冰冷的鐵將軍給了我沉重一擊,我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劉教授終究是沒在家裏!我手裏提擰著一大堆東西,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下來隨便找個地方,頹廢的一屁股坐下,隨手把剛買的禮品撒落一地,我抬手看看時間,才九點過半!心裏暗忖,劉教授肯定是上課去了,我就再等等吧!


    這才來得及打量四周。一棵高大鬆鬆如蓋的桂花樹下,一張白石圓桌,四個圓鼓狀的石墩均勻的安放四角!一股久違重逢的芬芳猛然鑽進鼻間,心裏某個埋藏已深的角落突然一陣鬆動,一個豐腴嬌嬈的麵孔不可遏製的浮現而出!心馬上產生劇烈的抽搐。霎時一分兩半!


    我像個患有嚴重心髒病的患者,一下匍匐在冰冷的石桌之上,心如刀絞!對麵一個脫塵離俗亭亭玉立,好像正張開茭白的玉指,輕輕地撫摸著我的頭發,我不由一時癡了!


    不知過了多久,當我頭腦恢複正常。不敢再稍有遲疑,我再次跌跌撞撞跑回鐵將軍把守的大門,把東西一扔,就頭也不回的跑!跑過師大校門,跑過無數大街小巷,跑過無數拐彎抹角!我一刻不停。直跑得氣喘籲籲,直跑得腿腳發脹,直跑到無法呼吸!我還在跑,像要跑到天涯海角,地老天荒!


    *************


    當天下了一場豪雨。記不清當時我跑在桂林市的哪條街上,分不清東西南北!隻覺得天上烏雲重疊,猶如打翻了玉皇大帝的油墨,黑壓壓一片!一條白色蛟龍帶著咆哮忽然撕開重鉛般的黑雲,裂開一張黑峻峻的大口,登時白雨如珠,傾盆而下!卷地風裹夾著豆粒般大小的雨點,惡狠狠地砸在我臉上,我仰天長笑!渾身說不出的暢快淋漓!也許這上天的懲罰,才能讓我心裏好受一些,洗淨我的罪惡,滌蕩我的心靈!


    我麻木的在如柱的暴雨中穿梭,一顆心慢慢回複冰冷!回到落腳賓館的房間,我把自己剝得精光,丟在床上,無知無覺的沉沉睡去!


    這一覺我睡得好長,好長!當半夜我在黑暗中清醒過來,全身滾燙!我懶得動一下,連醫院也不想去!我認為這是上蒼的懲罰,懲罰我的薄情寡義,跟往事徹底畫上一個句號,說聲再見!


    **************


    第二天,當手機再次把我驚醒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了!


    “喂~!”我的聲音嘶啞,透著無盡的虛弱!


    “大豬豬,猜猜我是誰?嘻嘻!”


    “咳咳!讓我猜猜!你是不是那個專挖人心女魔頭?嗬嗬!”


    “哼~!討厭!大懶蟲,大笨熊,大壞蛋!不理你了!”


    不知為什麽,我就喜愛她生氣發嗔的樣子,心裏暖洋洋的!


    “咳咳!你在哪裏?咳咳!”


    “你怎麽了?大豬豬?聲音怎麽這麽嘶啞?”小雅終於發現我的不妥,焦急的問道!


    “沒事!咳咳!昨天淋了點生雨!咳咳!”


    “還說沒事?都咳成這樣了!趕快去醫院看看!聽話!”


    我默不作聲,安靜的聽著手機裏麵傳來關切的聲音,幸福感十足!


    “喂~!說話呀!死人!你在哪裏?我馬上去找你!”


    “你出~來~了?”我激動得語無倫次!


    “嗯!”裏麵傳來一陣喘息聲,雖然不很明顯,可我還是能感覺出來!


    “好日子旅館!308!”我的聲音忽然變得又快又脆,心跳猛然加速!


    “等我!”


    “噯!”


    ***************


    猛的起身,一陣天旋地轉差點把我打倒!強迫著自己一步一步踱到洗漱間,打開熱水,舒舒服服噴遍全身!精氣神終於回來了!對著鏡子裏的自己梳理一番,換上新的衣衫,安心回到床邊坐等!


    這是肚子一陣嘰裏咕嚕,鬧起了革命!饑餓感扯動胃神經一頓肆虐,眼角飛起了無數星星!一天一夜沒吃飯了,不知道這個懲罰夠不夠?我又陷入了迷惘!


    哎~!這人可真夠自私的!昨天我還在為一個人死去活來,今天卻又因為另一個人興高采烈!我是不是太薄情了!努力甩甩頭,我盡量不去想這些煩心事!心裏不斷的安慰自己道,“已經失去一個了,我要好好珍惜現在!不能再讓任何人傷心了!”


    胡思亂想間,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半個小時過去!忽然聽到“梆梆梆”的敲門聲,放佛打在心底!我收起了一切煩亂,走過去開門!


    小雅頭簪一朵藍花,秀麗的長發如瀑布般輕鬆寫意的披在肩頭,黑白分明的眼眸一閃一閃,亮過星辰!調皮的鼻子在紅豔的嘴唇上一翕一合,可愛至極!單肩挎著我以前送給她的天藍小包,雙手反剪身後,凸出一對規模不小的圓潤胸脯,把我一時看呆!


    兩個人陷入一種奇妙的意境,靜靜的端詳著對方,時間放佛停止在這一刻!我們眼裏隻剩下對方!以往的千辛萬苦,在這刹那徹底轉變成萬般柔情,我們享受著這片刻的安寧!


    端詳良久,女魔頭發喊一聲,帶著哭泣投進我的懷裏!緊緊抱住,死也不想鬆開!哎~多麽的來之不易啊!


    *********


    “慢點!大餓狼!還有好多呢!”


    小雅支起個腦袋,喜滋滋的看著我飛快的消滅著她精心帶來的早點!我實在餓得不行了,就算現在麵前擺上一整頭牛,我想我也能把它啃個精光!


    “飛!你不會怪我爸爸吧?”


    吃著正香,冷不丁冒上這麽一句,我幾乎跟不上她的跳躍思維!沉默了一陣,我緩緩答道,“說不怪,那是假的!”


    “哼~!你~!”


    我馬上回頭一笑,“不過如果我們以後要是有個女兒,我也會這樣!哈哈!”


    “好啊!你這是變著法罵我不正經!看我不掐死你!”


    “哎喲!好痛!輕點!”


    這下是沒法吃東西了,我轉過身去就和女魔頭鬧作一團!漸漸地心裏生出一團火,兩人的喘息聲愈濃!我們相互摸索著,哈著一點就著的氣,轉眼把對方撕個精光!房間裏一時春色無邊,情意綿綿!我們忘掉了世間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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