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月,微燭焰。


    白展雲手捏劍訣,木劍當胸,在他身前,站著一個赤身美婦,他竟是要將這美婦殺害!


    外麵,此時喧鬧不休,白展雲一驚,急道:“快將衣服穿上!”


    那少婦嬌笑道:“我為何要聽你的?”


    白展雲怒道:“妖孽,定不饒你!”說罷,木劍一抖,劍光瞬間彌漫了整間屋子。


    那美婦驚呼道:“來人啦!殺ren了,強.奸了,快來人啦。”


    她叫的聲音很大,叫得白展雲心中發涼。若有人進來,看到自己與與她此時的樣子,那還得了?他真後悔自己方才做出的荒唐事,真後悔自己為何沒有抵製她的誘惑。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門打開了,領先衝進來的是那微髭的男子,他一進來,便愣在地上。而那少婦則是哽咽著撲了上去,撲在那男子懷中,低泣道:“相公……相公,他……他……”


    那微髭男子怒視白展雲,喝問道:“他如何?”


    女子低泣道:“我半夜出來小解,誰知……嗚嗚……誰知遇上了他,他看我衣服穿得少……嗚嗚……便……便起了色心,將我騙了回來……嗚嗚……我本看他人模人樣的,不想竟是……嗚嗚……他將我騙回之後,便要……便要**我,我誓死不從,可我一個女人家,哪裏能……哪裏能掙得過他……他將我**後,還要……還要殺ren滅口……”


    她說得斷斷續續,時不時還哭泣一聲,說得如真的一樣,那微髭男子聽得就像親眼所見一般。此時,他眼中噴出了怒火,哪裏還忍受得住,握著拳頭,便衝了上來。


    白展雲一驚,一邊躲著他,一麵道:“兄台且聽我說,這事情……”


    還未說完,他臉上便挨了一拳,這一拳打得可不親,打得他臉都腫了,鼻血也流了。


    他伸手一點,便點住了男子的穴道。男子立在地上,一雙眼睛卻是怒視著白展雲,口中喝罵道:“畜生,我一家如此待你,不想你竟是豬狗不如的畜生!……”


    他還在罵個不休,外麵二老卻是奔了進來,看著一絲不掛的媳婦,看著一動不動還破口大罵的兒子,看著臉色青紅的白展雲,不明所以。


    那小女孩也一下奔了進來,不解道:“爹爹,你怎麽了?娘親怎麽衣服也不穿呢?也不害臊。”說著,還對著那少婦做了一個鬼眼。她這鬼臉一做,可愛極了,眾人看著他,皆是哭笑不得。


    從自己兒子所罵的內容中,二老自是聽出了事情原委。二老眼中冒著憤怒的光芒,一個個要找白展雲拚命:那老丈在地上撿起了一根叉子,便大叫著向著白展雲刺來,那老婦抽下插門的栓子,也衝了上來。


    白展雲看著衝來的二老,歎息一聲,竟是閉上了雙眼。這家人如此對他,他卻做出這等事情,死有餘辜,又怎能還手傷這二老?可是?那少婦身體已被妖孽所占,自己若不將那妖孽除掉,這一家人勢必要遭毒手,自己又該如何是好?


    正當他遲疑之際,隻覺小腹一疼,那叉子竟是插進了他的身體,接著腦袋轟的一聲,那門栓狠狠砸在他的頭上,鮮血順著臉流了下來。


    二老一愣,一個拿著叉子,一個握著門栓,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正這時,外麵幾道清影一閃,在門前出現了幾個道人,每個人手上握著一柄長劍,長劍在月光下發著清輝。


    眾人見了這番情形,皆是一愣,隨即看著那赤身少婦,怒吼道:“妖孽,今日.你往哪裏逃?”說著,手上長劍齊齊對著那少婦刺去。


    這一下,二老更是吃驚,更是愣神,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那少婦身子一扭,便向著白展雲這邊衝來,手上一揮,二老還不知怎麽回事,身體便飛了出去,方向正是眾道人手上的劍。眾人一驚,急忙收劍,閃身躲開,可兩個老人卻是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院牆上,一聲慘呼,便兩命烏呼了。


    那微髭男子驚住了,口中也不罵了,突然覺得身體被什麽提了起來,然後他便離開了這間屋子,白展雲喝道:“休要傷人!”說罷,竄了出去。


    眾道人一驚,也跟著衝了出去。院子中,那美婦赤著身子,手上提著那微髭男子,麵帶笑容,口中道:“都站住,誰上前一步,我便殺了他。”


    微髭男子一愣,卻是動也動不得,不解道:“娘子,你這是……”


    美婦截口道:“誰是你娘子,你娘子已經死了。”


    微髭男子吃驚得說不出話來。白展雲也不顧小腹上的疼痛,亦不管額頭上流著鮮血,看著那美婦道:“你想如何?”


    她還未說話,那微髭男子便道:“你是何人,我娘子何處去了?快還我娘子來,快……”


    少婦怒道:“吵死了!”說著,手上一動,竟是捏碎了那男子的後頸,而那男子一顆頭垂下,瞪大眼睛。命都沒有了,那還能叫出聲來。


    一個長須老道長劍一抖,怒道:“妖孽,今日定讓你灰飛煙滅!”說著,其餘五人齊齊圍上,將那少婦圍在中央。


    少婦扔下手中已經死去的男子,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你們真以為我怕你們不成?”


    一個年輕道士冷笑道:“你既不怕我們,為何從衡山逃到此處?”


    少婦冷哼一聲,冷聲道:“你衡山七絕陣倒是厲害,隻可惜,此時你們少了一人,不能使出七絕陣,哈哈,你們這不是送死麽?”


    長須老道喝道:“廢話少說,看劍!”


    喝聲未到,他手上長劍便已到了那少婦身前。


    白展雲看著,心道:“好快的劍,這幾人倒有些能耐,隻可惜,怕還不是那女妖對手。”


    果然,他心念一轉,那老道發出一聲慘呼,竟是飛了回來,落在地上後還不退劃著。見了這般,其餘五人同時一聲清喝,五劍光芒大作,籠罩而去。


    白展雲疾呼道:“莫要傷了人,那妖孽還在她的身體中。”


    白展雲這一呼,眾人一愣,長劍齊齊頓住,那少婦也不動手,站在原地道:“怎麽,你這小子怕傷了她?看來你還是挺有情有義的嘛。”


    白展雲怒道:“妖孽,看我驅魔令!”說罷,手上一掌打出,隻見掌印翻飛,八個金色大字一下將那少婦籠罩起來,在她頭頂,一個巨大的太極圖快速旋轉著,隨著那太極圖旋轉,八個大字也跟著旋轉起來。


    白展雲急道:“我們一齊出手,除了這妖孽。”


    六人一愣,隨即點頭道:“好!”


    說著,七人長劍一抖,手上法決不停變動,七道光芒向著那少婦籠罩而去。那少婦被圍中央,逃脫不得,高聲呼道:“放了我吧!放了我吧!我受不了了。”


    白展雲沉聲道:“七絕陣!”


    眾人一愣,齊齊看向白展雲,可白展雲手上法決變動,使出的正是七絕陣法決。


    眾人雖然不知這少年如何懂得七絕陣施展之法,但此時情急,六人使了一個眼色,手上法決變動,也使出了七絕陣,七人配合,七道劍光猛然衝出。


    一聲炸響,一道巨大的氣浪自那少婦向著四麵八方衝擊而去,一道光芒衝天而起,那赤身美婦軟到在地,已經昏迷。天際之上,一個綠衣女子喝道:“今日之仇,來日……啊!”她未說完,便發出一聲慘呼。


    接著,她身體自天際落下,一個白衣小道也跟著落下。隻見他一臉白淨,手捏劍訣,自天際落下,在那月光之下,真是玉樹臨風,器宇軒昂。


    那綠衣女子猛然砸在地上,白展雲卻是抱著那赤身少婦,將身上衣衫脫下,披在他的身上。


    這邊,白衣少年落下,眾人便躬身道:“見過大師兄。”


    白衣少年罷手道:“先除妖再說!”


    這話一出,六人點頭應是,長劍一抖,將那綠衣女子圍了起來。


    一聲驚天淒厲嘶吼,七人麵色大變,隻見場中,一顆巨大的蛇頭昂然抬起,對月長嘶,這赫然是一隻千年蛇妖!


    白展雲麵色微變,抱起那赤身少婦,奔回屋子放在床上。此時,那女孩還看著她,那眼睛還是那般明亮,白展雲柔聲道:“照顧好你娘親。”說著,在她頭上拍了拍。


    外邊,那巨大青蛇與七人爭鬥起來,巨大的蛇尾一掃,所到之處,瞬間化為灰燼,漫天塵土飛揚。七人竟是被逼得飛上天際。


    白展雲一聲爆喝:“妖孽,休要猖狂,看我斬妖劍!”


    他身體淩空,手上木劍飛出,手上法決一頓,萬千長劍瞬間直刺而出,那巨蛇,身體在地上不停彈著,想要躲過這些長劍,可長劍數量太多,它躲過第一支,第二支便接著刺來,而這些劍就像長了眼睛一般,刺空之後,又折返刺回。


    天際七人見時機成熟,白衣少年喝道:“七絕陣!”


    七人同時出手,七支長劍自天際飛刺而下,一聲巨響,塵土卷了漫天,那巨蛇發出一聲嘶吼,七支長劍陡然飛出,之後首尾相連,繞著那巨蛇旋轉起來,每旋轉一周,那長劍圍成的圈子便小一倍。


    一滴滴蛇血,四濺飛出,在月光下,紅得怕人。眨眼間,一條巨蛇,便成了漫天血滴,骨肉不存。好一個七絕陣,當真是心絕、情絕、恩絕、仇絕、苦痛絕、生死絕、相思絕。


    蛇妖已除,七人落下,低聲說了些什麽?那白衣男子便對著白展雲走來,其餘人也都跟著他行來。


    那白衣少年抱拳笑道:“在下衡山紫玉真人門下高忌梧,不知兄台高姓,又如何懂得我衡山七絕陣法?”


    白展雲一愣,這七絕陣怎麽又成衡山的了,卻是笑道:“在下白展雲,這七絕陣乃是……”


    他未說完,七人同時問道:“你便是白展雲?”


    白展雲不解道:“諸位莫非認得在下?”


    一個年輕道士冷笑道:“認得,怎麽能不認得,簡直熟得很。”


    白展雲滿臉不解,方欲說些什麽?那白衣少年便道:“白少俠可還記得衡山朱誌昂?”


    白展雲突然想起慕容家那個少年,自己在上慕容家討回恥辱時,因為憤怒過度,似乎出手將之殺了……想到這裏,白展雲心中一凜,心道:“衡山朱誌昂,這些人都是衡山弟子,與他莫非是師兄弟?那麽,他們此時難道是來報仇的?”


    這般一想,白展雲抬起頭來,隻見眾人都看著他,十四隻眼睛全是憤恨、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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