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曹延平定了一間客房。在客房中,他將門窗關了一個嚴實,然後就睡下了。


    他美美地睡了一夜後,醒來之時,天sè已亮。


    他剛下床,便聽到了敲門聲。


    他打開門,便又看到了那個神密的中年漢子。


    中年漢子走進了客房,道:“恭喜你了,你的複仇計劃第一步已經完成了。”


    曹延平哀歎道:“我覺得自己是在作孽。”


    中年漢子道:“你不必想這麽多,趕緊進入計劃的第二步,我已經為你做了很多了。”


    曹延平茫然道:“你為我做了很多?”


    中年漢子道:“我派出了一些人手,在梅花堂內外撒了很多小單子。”


    曹延平又問:“什麽小單子?”


    中年漢子道:“單子上都是寫著一些同樣的內容:魔笛對梅花堂的弟子提出嚴正jing告:所有梅花堂弟子都必須馬上與梅花堂、與方天佑劃清界限,否則都將視作與魔笛為敵,魔笛將鏟除之。所有yu脫離梅花堂的弟子,在走出梅花堂後,須徑直離開開封城,不許在城中逗留,離城以後也不許返回,魔笛才不會對其下手。另外,我還派出諸多人手,對梅花堂內外的動靜進行嚴密監視,一旦有人敢走出梅花堂而繼續留在城中者,我便馬上來通知你。”


    曹延平道:“也就是說,我還要殺很多人?”


    中年漢子道:“梅花堂中有幾個好人?你連那麽多的官兵都殺了,還不忍多殺幾個梅花堂的人嗎?”


    曹延平看著中年漢子,迷惑地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中年漢子淡淡地道:“我是什麽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來幫助你的,並且我能夠幫你。”語氣頓了頓,又道:“你不必四處盲目走動,留在客棧中等我的消息就行了。”說完此語,便走出了客房,飄然而去。


    在接下來的兩三天裏,曹延平接連收到中年漢子的消息,說梅花堂某弟子在城內某酒樓出現,某弟子在城內某ji院出現,某弟子在城內某戲館出現……曹延平按照提示,將他們一一找到,並殺掉。


    梅花堂眾人得知出門玩耍的人居然無一例外地全部遇害,心中更是恐怖至極。


    其實那些出門的梅花堂弟子也是因為在堂中耐不住寂寞,又想對方終究隻有一個人,而且對梅花堂又不了解,自己即便出堂玩耍,曹延平也無從知曉,所以才會冒險外出,不曾想曹延平的消息竟是如此靈通……


    於是,所有的梅花堂弟子均不敢再外出玩耍,有些人則幹脆找個借口出了梅花堂後便不再回來。


    僅僅數ri時光,梅花堂就少了百餘號弟子。


    方天佑一怒之下,宣布不準再有任何人擅自離開梅花堂,如有人膽敢犯禁,一經發現,當場處死。


    這樣,梅花堂裏的人不再減少,隻是人心開始思變。


    梅花堂漸漸顯得搖搖yu墜。


    方天佑早已是滿腔怒火,卻又感到無可奈何。他隻有將怒氣撒在兒子方望的身上:“你要去惹那個曹延平幹嘛呢?”


    方望一副很無辜的樣子,道:“我怎麽知道他能搞到魔笛呢?”


    這天,方天佑又與他最信任的心腹,也是梅花堂的二號人物龐德光談論起事情來。


    方天佑歎息道:“這個曹延平真是將我搞得焦頭爛額,更是將梅花堂搞得一團糟,如果讓我將他抓到,定將他淩遲處死。”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沉默一會,又道:“你說,曹延平這個混帳是不是還有外援呢?”


    龐德光點點頭道:“絕對有!否則他就不可能將外出玩耍的梅花堂二三十號人一個不漏地全部幹掉。”


    方天佑沉吟道:“那曹延平的外援到底是誰呢?”


    龐德光道:“不會是陸天放吧?”


    方天佑道:“絕不可能!陸天放是‘天下第一智者’,他是不可能做出這樣的傻事的。”


    龐德光恍然大悟的樣子,道:“難道是……”


    方天佑點點頭道:“我知道是誰了。”


    龐德光道:“幸虧我們手中還有一張舉足輕重的牌,或許能夠挽救目前的危局。”


    方天佑道:“不錯。現在是該到用這張牌的時候了。”


    龐德光道:“你說,歐陽懷遠能對付得了曹延平嗎?”


    方天佑道:“那是他的事情。反正我不會與他聯手對付曹延平,我不能給他一個向我下手的機會。”


    龐德光道:“最好能夠促成歐陽懷遠與陸天放的聯手,那拿下曹延平就應該不成問題了。但問題的是,陸天放會與歐陽懷遠聯手捉拿曹延平嗎?”


    方天佑徐徐道:“那就得看我們對他們兩人的逼迫緊不緊了。”語氣頓了頓,又道:“上次你與歐陽懷遠會麵時,你將話說軟了,而且你還幾乎進入了他的調子。”


    龐德光低著頭道:“堂主教訓的是。”


    方天佑道:“所以你必須盡快再去與歐陽懷遠會上一麵。”


    龐德光道:“好的。這次我定會將事情辦好,不令堂主失望。”語氣一頓,又道:“隻是僅逼迫歐陽懷遠一人恐怕還是不能看到我們想要的局麵。”


    方天佑道:“其實你在逼迫歐陽懷遠的同時,實際上就已經逼迫了陸天放,因為歐陽懷遠在自覺無力對付魔笛的情況下,他隻有去找陸天放。另外,我已經派人向皇宮送去一封急件,請求太子向陸府施壓。”


    龐德光拱手道:“堂主英明!”


    當龐德光將歐陽懷遠約到那片楓樹林裏時,他還是蒙著麵,還是背對著歐陽懷遠。


    龐德光道:“怎麽?曹延平拿著魔笛在開封城中犯惡已是天下皆知,難道你歐陽懷遠還不知道嗎?”


    歐陽懷遠道:“我知道了。”


    龐德光道:“知道了你還在家裏坐得這麽安穩?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讓馮達活了?”


    歐陽懷遠道:“我說過,我一個人對付不了魔笛,你們必須要給我提供一些幫助。”


    龐德光冷冷地道:“可惜我已經改變主意了。我決定不再向你提供任何幫助,但你必須盡快將魔笛送到我的手上。而且,我還要告訴你的是,我與梅花堂主方天佑是非常好的朋友,我不希望梅花堂就這樣完了,更不希望方天佑死,所以你還必須趕在這些事情發生之前,把魔笛從曹延平手中奪過來。”


    歐陽懷遠道:“你這是在有意為難我。”


    龐德光道:“我並沒有為難你,在我看來,你完全有從曹延平手中奪取魔笛的實力。”


    歐陽懷遠一字一字地道:“我沒有。”


    龐德光道:“你身後有龐大的馮氏家族。”


    歐陽懷遠道:“那麽多官兵加上梅花堂都奈何不了曹延平,更何況區區一個馮府呢?”


    龐德光道:“而且你還可以請出一個高人來幫助你。”


    歐陽懷遠故作不知:“什麽高人?”


    龐德光道:“這個高人的名字就叫陸天放。”


    歐陽懷遠道:“我請不動他。”


    龐德光道:“你又在撒謊。上次他不是去了洛陽嗎?”


    歐陽懷遠道:“這次不同。”


    龐德光道:“有何不同?”


    歐陽懷遠道:“你難道看不出嗎?曹延平與陸府之間肯定存在著某種特殊的關係。甚至說不定這種關係已經超越了他與老爺之間的友情。”


    龐德光冷冷地道:“這些東西我都不想聽。我不管你是否能夠對付魔笛,也不管你是否能夠請動陸天放來幫你,我要的隻是魔笛,我要的隻是方天佑平安無事。而一旦方天佑死於曹延平之手,魔笛我也就不要了,我會直接一點一滴地將馮達削成碎片。”


    歐陽懷遠的臉sè頓時變得慘白,他的心也跳得飛快,他大聲吼道:“你們這幫禽獸。”他拔出了長劍,便向龐德光揮去。


    龐德光理都不理,身子輕輕一躍,便向黑暗深處躍去。


    就在歐陽懷遠在楓樹林中與龐德光會麵的同時,皇宮太子也來到了陸府。


    太子是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年輕人,生得風流倜儻,又不失高貴的氣質,在他的目光中更有一股藐視一切的傲氣。


    待陸天放向他行禮完畢以後,他便馬上向陸天放發難:“陸老板想必已經知道開封那邊發生的事情了吧?”


    陸天放低聲道:“草民知道。”


    太子大聲道:“這成什麽樣子?曹延平視官兵如草芥,肆意屠殺,官府威信何在?朝廷威信何在?他還逼得本太子的舅舅苦不堪言,幾乎走投無路,皇族的顏麵何在?本太子的顏麵何在?”


    陸天放低著頭,默不出聲。


    太子繼續道:“曹延平是從貴府拿走魔笛的,此事陸老板可脫不了幹係哦。”


    陸天放道:“曹延平從敝府拿走魔笛時,草民正好不在府上。”


    太子冷冷地道:“我知道,魔笛是令千金送於他的,但你也有管教不嚴之責。”


    陸天放點頭哈腰道:“是!是!草民罪該萬死。”


    太子道:“念在你時常發放善款,惠及天下,又是朝廷的納稅大戶的份上,本太子可以暫且恕你無罪。但你須將罪犯拿下,以儆效尤。”


    陸天放道:“草民可以助朝廷官府一臂之力。”


    太子道:“這不是一臂之力的問題,隻有你拿得下曹延平,你應該是主力。”


    陸天放為難地道:“這……”


    太子厲聲道:“怎麽?”


    陸天放道:“草民盡力而為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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