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天放持劍飛身攻至畢離的身前時,畢離的手下們卻幾乎全都還在為那十五張十萬兩的銀票而爭奪著,這些平素稱兄道弟的長江幫弟子此時卻在為這筆巨大的財富而爭執不休,揮動老拳,甚至是拔刀相向。


    畢離不得不獨自麵對陸天放那如同水銀瀉地一般的攻勢。


    他迅速地將手中的魔笛一揮,比較平穩地封住了對方的攻勢。


    陸天放繼續進攻,攻勢一招緊似一招,一招猛似一招,畢離還是用魔笛緊緊護在自己的身周,不讓對方有絲毫破綻可尋。


    但畢離的信心卻漸漸地不足了,因為他感到魔笛到了他的手上並沒有發揮出他想象中的那麽大的魔力,他雖然用魔笛與這位“武林第一人”對抗了數招,卻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進攻之力,場麵也漸漸陷入了極大的被動之中。


    而這時,他的手下們還在為那十五張銀票爭奪著,居然無一人過來協助他共同對抗陸天放。他們中間已經有一部分人奪得了一張或是幾張銀票,這些人便拿著銀票立即向穀外飛奔而去,而另外一些沒有奪得銀票的人哪裏甘心?於是他們便向穀外狂追而去。不一會兒的工夫,畢離身邊的手下便全部跑光了。


    還在繼續對抗陸天放的畢離的心中漸漸變得無比的憤怒,無比的悔恨,也無比的惶恐。


    他憤怒的是在這等關鍵的時候,在他的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他的手下們,平素看似對他非常忠誠的手下們,卻無一例外地棄他而去,為了爭奪幾張銀票而對他的生死不管不顧。


    “他娘的,統統去死吧,老子就是做了鬼也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他在心中暗暗地罵道。


    他悔恨的是自己為何要那麽貪心不足,自己隻要得到了魔笛不是什麽都有了嗎?何必還要向對方索要這一百五十萬兩銀子呢?結果不但自己一個子也沒有拿到,反而還弄巧成拙,被對方抓住了機會。


    他更是擔心今ri自己難逃此劫,心中才會感到無比的惶恐。


    而陸天放已經完全塌實了下來。


    因為他完全有信心將魔笛從畢離的手中奪回來,同時他也知道曹延平和白夢桐已經安全了。


    他對現在的局麵感到相當的滿意。


    陸天放繼續密集而又猛烈攻擊著畢離,畢離陷入了更大的被動之中,魔笛的防守也漸漸變得左支右絀。


    更讓畢離感到可怕的是,本來在他的手上並沒有發揮出太大魔力的魔笛因為遲遲不能尋得進攻的機會,它的魔力還在迅速地下降。


    畢離的心已經陷入到了完全的絕望之中。


    戰至第五十招,魔笛便露出了一絲空當。


    但這一絲空當對陸天放手中的長劍來說,已經足夠了。


    長劍順著這絲空當直插而入,就在那電光火石間,畢離的咽喉便已經被刺穿了。


    魔笛還未落地,便已經又回到了陸天放的手上。


    畢離的身子還未落地,他咽喉上的鮮血便已凝固。


    陸天放不禁撫了撫手中的魔笛,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與畢離交戰的時間其實並不長,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在這段並不長的時間裏,意外還是發生了。


    白夢桐躍至曹延平的身前後,她與曹延平兩人無比激動地對視一會,接著兩人又深情地擁抱在了一起。


    兩個月以來雙方對彼此無比強烈的思念,雙方要對彼此所說的千言萬語,此時卻化成了無語。


    兩人緊緊地擁抱了一會以後,曹延平才哽咽道:“我好想你,我好擔心你,這兩個月我不知道我是怎麽過來的。”


    白夢桐也哽咽道:“我也是。”


    曹延平又關心地道:“這兩個月來,你還好吧?長江幫的人沒有欺負你,也沒有給你罪受吧?”


    白夢桐道:“我很好,長江幫的人不敢欺負我,更不敢給我罪受,因為我是曹延平的女人。”她說最後一句話時,她的雙目之中閃爍著無比幸福的光。


    曹延平也知道現在的局勢依然是相當的嚴峻,自己手中已經沒有了魔笛,而白夢桐的武功也並不是十分的突出,陸天放則不知要多久才能從畢離的手中將魔笛奪回,現在絕不是互訴深情的時候。


    於是,他很快便讓自己的身子與白夢桐的身子分開了,然後他又將事先準備的一柄寶劍交給了白夢桐,然後又道:“陸大俠早就給我們作了安排,他說,他去奪笛,是不要我們去管的,從現在的情形看,他也應該會安然奪回魔笛,全身而退,而我們現在要做的是,盡快離開這個危險之地,免得成為他的負累。”


    白夢桐道:“我們如何離開?”


    曹延平道:“這個陸大俠和我也有了安排。我們事先在穀外藏了一匹良駒,我們現在便去騎上這匹良駒,速速離去,為了以防萬一,葉門主等山寨之中的多名高手也會很快地接應上我們。”


    白夢桐感激地道:“陸大俠實在是為我們想得太周到了,今生今世我們真不知該如何報答陸氏父女。”


    曹延平道:“是啊,說陸大俠是我們的再生父母也不為過啊。”語氣一頓,又道:“不過,現在我們不是說這些事情的時候,我們還是趕快走吧。”


    曹延平很快便帶著白夢桐走出了山穀,並很快找到了隱於一片密林之中的良駒。


    白夢桐攜著曹延平上了馬背,白夢桐打了一聲呼哨,拉了拉韁繩,良駒便迅速地向聚英寨的方向飛奔而去。


    曹延平不禁緊緊在後麵抱住白夢桐的身子,他的臉龐甚至伏在了白夢桐的背上,他笑道:“這是我第二次坐在你的馬背上,感覺比第一次還要美妙得多,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白夢桐不禁笑問道:“這是為什麽?”


    曹延平道:“因為我第一次坐你的馬背的時候,並不敢將你如此緊緊地抱住。”


    白夢桐又“撲哧”一聲,笑道:“你也是一個這麽大的男人了,怎麽一點都不知道害臊呢?”


    “不錯!光天化ri之下,你們也是如此的摟摟抱抱,你們可真不知道害臊啊。”


    此語甫畢,路邊的一片樹林之中驀地揮出了一道寒光,向馬頸疾劈而下。


    是一柄長劍!


    是一柄快如閃電的長劍。


    雖然白夢桐想盡快地拔出自己的劍,封擋住來襲之劍,但還是晚了。


    來襲之劍在瞬息之間便已劈下了馬頸。


    良駒翻身向地上倒去。


    曹延平與白夢桐的身子也從馬背上向地上跌落而去。


    良駒的頭顱很快便落在地上,它的身軀也很快橫臥在了路旁,鮮血流滿了一地,慘不忍睹。


    而曹白二人跌落至地以後,他們很快便站了起來。


    然後他們便看到了立於他們身前的一個人。


    這個人雖然背對著他們,但他們也看得出這人是一個二十多歲,相當年輕的人,他身材非常的修長魁偉,穿著一襲白衣,更是顯得極是尊貴。


    這人徐徐地轉過身來,當白夢桐看到他的臉龐之時,她的身子頓時便猛地震了一下,她的臉sè也頓時因為恐懼而變得慘白異常,口中也不由得叫道:“少莊主……”


    曹延平見白夢桐嚇成這樣,也不禁問道:“夢桐!他是誰?”


    白夢桐顫聲道:“他……他就是我幹爹的長子,遊龍山莊的少莊主周昭重。”


    周昭重看著白夢桐,冷冷道:“你還有臉叫我父親‘幹爹’?你還有臉叫我‘少莊主’?”語氣一頓,又看看曹延平,用一種更為冰冷的語氣道:“既然你也知道我是誰了,那麽你也應該知道我今ri要做什麽。”


    曹延平臉sè也露出了恐慌之sè,他還來不及說話,周昭重便又一字一字地道:“為父報仇!”


    白夢桐急道:“少莊主……”


    周昭重咬牙切齒地道:“住嘴!你們這對狗男女,我父親待你們不薄,而你們卻恩將仇報,背叛了我的父親。”他又用無比仇恨的目光盯著曹延平,大聲吼道:“特別是你,曹延平!你摸著你的良心問問你自己,如果沒有我父親,沒有遊龍山莊的幫助,你曹延平能夠活到今ri嗎?而你呢?麵對這份浩大的恩情,你不但不思回報,還狼心狗肺地設計害死了我的父親,龐大的遊龍山莊也在幾ri之內因為你的緣故土崩瓦解,也害得我現在有家都不能回。你曹延平就是一個畜生,我周昭重早就發誓,今生今世不將你千刀萬剮,誓不為人!”


    曹延平心中已經陷入極大的惶恐之中。


    他不但是在緊張自己的生死,更是在緊張白夢桐的生死。


    他知道自己與白夢桐已經陷入了一個絕境。


    以前從白夢桐的口中,他聽說過周昭重這個人,周昭重這人一直都是深居簡出,很少在江湖上走動,其實他一直是在勤修武功,現在他在武功上的造詣恐怕不在他父親之下。


    而曹延平又想到自己這邊:自己手中已經沒有了魔笛,而自己與夢桐也離開了那山穀十來裏的路程,還在山穀與畢離激戰的陸大俠恐怕一時半會也趕不到這裏來,而前來接應的葉小飛等聚英寨高手可能也同樣不會很快地趕到此地,僅僅依靠夢桐又怎能對抗得了周昭重呢?


    曹延平的心在劇烈地跳動著,他全身的肌肉也因為極度的恐懼而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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