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初降,秦淮河上畫舫樓閣,槳聲燈影,鶯聲燕語,熙熙攘攘,一派繁華熱鬧的景象。在這十裏秦淮風月中,最著名的莫過於那聳立在秦淮河邊的風月樓。


    自從風月樓來了京城第一花魁蘇可兒,更加讓風月樓名揚天下,慕名而來的巨商富賈,公子少爺簡直不計其數。又因為蘇可兒琴棋書畫無所不通,而且檻聯更是個中翹楚,難倒了無數的文人雅士,所以就連那些把青樓斥之為肮髒之地的腐朽書生也把去風月樓當成了一件雅事。


    畢竟能和才貌雙全的蘇可兒聊一聊琴棋書畫,比一比楹聯,談一談人生理想,那是何等快活的事情啊。


    楚安穿著青藍色的衣衫,戴著青藍色的歪帽,一副家丁的打扮,帶著楊偉和小潘子二人意氣風發地奔赴風月樓,當他們抵達風月樓時,這裏早已經熱鬧非凡,熙熙嚷嚷,香車寶馬,公子少爺絡繹不絕地抵達,個個錦衣玉袍盛裝出席,看來候經年在金陵還是具有一定號召力的。


    楚安三人剛跨上樓階,就看見一個身穿華服的貴公子笑意吟吟地迎了過來,抱拳作揖對楚安道:“在下候經年,想必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沈家姑爺楚安了。”


    楚安也抱拳作揖,笑嘿嘿道:“好說,好說。小弟正是楚安。小弟對候兄的博學多才神往已久,曾經多次想登門拜訪,可惜一直未能如願,今日終於能夠一睹候兄的神韻風采,實在三生有幸。”


    候經年一時想不明白楚安給自己戴高帽的目的,所以生怕其中有什麽陰謀,於是也趕緊給楚安戴上高帽:“哪裏,哪裏!楚兄才是人中龍鳳,楚兄的博學多才,金陵誰人不知,在楚兄麵前在下哪敢班門弄斧啊。”


    “那倒也是,你說的很在理。”楚安臉不紅氣不喘地接受了候經年的高帽,他從來不會拒絕別人給自己戴高帽的。


    候經年想不到楚安的臉皮厚成這樣,令自己吃了一個啞巴虧,心裏惱怒不已,不過臉上依舊裝出一副熱絡的樣子。


    兩人如此熱絡寒暄的場麵,令很多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沈候兩家已經化幹戈為玉帛,改變敵對狀態了。


    吃了一個啞巴虧後,候經年豈肯甘心,馬上開始反擊,隻聽他說道:“聽聞楚兄在京城揮霍幹淨了家財,然後才前來金陵投靠未婚妻沈大小姐的。古往今來,能像楚兄這般瀟灑的男子真是不多見,在下對楚兄敢於投靠女人的壯舉實在是佩服,佩服……”


    楚安抱拳謙虛道:“哪裏,哪裏。和候兄勾引有夫之婦的蓋世之舉相比,小弟那是望塵莫及啊。小弟還要多多向候兄學習才行啊。”


    楚安投靠女人,那隻是麵子上過不去而已,可是候經年勾引有夫之婦則上升到道德倫理的層麵了,所以第二輪的交鋒楚安又勝了候經年一籌。


    候經年沒想到這個二世祖不但無恥之極,而且口燦蓮花。接連敗了兩陣,候經年心中惱怒不已,恨不得一拳砸死這個嬉皮笑臉的家夥。


    不過候經年轉念一想,覺得自己身為今次盛會的舉辦人,應該保持主人翁的風度,於是說道:“楚兄莫要聽旁人造謠,在下從來不會勾引女人的。”


    楚安驚得大叫起來:“莫非候兄勾引的是男人?”


    旁邊的楊偉和小潘子一聽,立刻非常配合地大叫起來:“哦……原來候公子喜歡的是男人,這種敢為天下先的勇氣實在令人佩服,佩服……”


    候經年明知道楚安是故意激怒他的,可是自己還是被氣得幾乎肺都要炸掉,在心裏連念了三聲冷靜,才勉強壓下滿腔的怒火。你大爺的,老子讓你神氣,待會有你難堪的。


    候經年強忍著怒氣,裝作氣度大方道:“楚兄莫要說笑,請入座吧,天下第一花魁蘇可兒就要獻唱了。”


    楚安拱拱手,謙讓道:“候兄你先請。”


    候公子豈能失了風度,更加謙讓道:“楚兄是客,楚兄先請。”


    “那我就不客氣啦。”


    說罷,楚安就率先邁步走進了風月樓的大堂,風度翩翩,笑意吟吟,仿佛今晚他才是主人一樣。


    風月樓的大堂此時可謂是人聲鼎沸,觥籌交錯,金陵有頭臉的公子哥們幾乎都來了。有一些是為了附庸風雅,有一些是為了一睹天下第一花魁的芳容,更有一些是為了看候大公子和沈家姑爺的鬥法。


    根據小道消息,候大公子今晚擺下鴻門宴,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對付沈家姑爺的。


    大堂裏的桌子是按照家族地位和個人身份的高低而排列的,金陵大家族的貴公子全坐在前列,個個顯得氣高趾昂,中間桌子坐的是中等家族的公子,而後麵坐的則是小家族的子弟。


    雖然有一部分人心裏不滿意候經年這樣的安排,但卻沒人敢吭聲,因為能夠被候大公子邀請參加今次的盛會,已經是無上光榮了,起碼說明了自己家族在金陵還是有一點地位的。


    原本按照楚安沈家姑爺的地位,是應該坐在最前排的,不過候經年為了讓楚安難堪,故意安排了最角落的位置給他。楚安落落大方地坐下了,他的目的是來騙吃騙喝的,又不是來爭麵子的,所以他並不介意坐在哪裏。


    楚安的毫不介意大大地出乎了候經年的意料,按常理來說二世祖應該都是死要麵子的類型,現在他被自己安排在最角落最卑微的位置,擺明了說他的身份地位不高,怎麽這家夥看起來反而更開心的樣子呢。


    沒有看到意料中楚安尷尬的神色,候經年未免有點失望,於是他故意大聲道:“楚兄,把你安排在角落處,你不會怪兄弟的安排吧。其實按照沈家在金陵的地位,楚兄應該坐在前列的,但是你也要體諒兄弟我的難處,畢竟你是上門女婿,在沈家也是地位卑微,要是我把你安排在前列,恐怕會招人話柄。”


    候經年的話馬上引來了人們注視的目光,楚安自然知道候經年想讓他出醜的目的,於是他笑嘿嘿道:“候兄太客氣了,小弟能有一個地方坐就已經很滿足了。”


    沒骨氣的家夥,怪不得偌大的楚家會敗光在你手裏。候經年和楚安又說了一些客套的話,就得意洋洋地回到了前列的座位坐下。在眾人麵前貶低了楚安的地位,候經年總算出了一口之前接連吃啞巴虧的惡氣,心情一時顯得無比舒暢。


    候經年剛在前排的位置坐下不久,就聽到後麵有人嚷嚷道:“老鴇,老鴇,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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