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不甘的姬俞來到了大牢,昔日風光無限的母妃如今卻隻能蜷縮在角落虛度年華,他一早聽說父王秘密下旨等安甯語大婚之後馬上處決的消息。


    “俞兒,你來了。”疲憊不堪的羅玉被施以重刑,身上多處沾染了血跡是良王泄憤的證據,即便如此她還是堅持站起來走到姬俞麵前,伸出雙手想要將兒子抱在懷裏,卻不知姬俞潛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躲開,僵在原地的羅玉十分愧疚,“你恨我是應該的,你父王是不是為難你了,”


    “你應該死的,為什麽你要活下來,”姬俞生冷的望著羅玉,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說這番話。


    “對不起。”無力的羅玉跌落在地麵痛哭起來。


    站著的姬俞能看到羅玉渾身在顫抖,“說這些又有何意義,如今父王已經無視我的存在,用不了多久我的命運會和你一樣葬送在別人手裏。一直以來我不曾想過你能為我做什麽,但你為了一己私欲將我推至死亡邊緣,口口聲聲說愛我,卻罔顧我的性命背叛了我和父王,隻為了一個男人。”


    “曾讓你跟我一起走,但你拒絕了。你選擇留下來享受雍華,難道對你來說權利比我更重要嗎?”羅玉仰起頭往著姬俞,發現他不再是過去純真的孩子,什麽時候起他如此追逐名利。


    “那讓我跟你們一起過逃亡的生活就是你最好的選擇嗎?你有沒有想過,我一生下來已經是衣食無憂的小王爺,而你為了和一個低賤的侍衛私通,一聲不吭的奪走我擁有的一切,這對我又公平嗎?你從來都沒有設身處地的為我考慮。”姬俞顯得有些竭斯底裏,他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這些年來在王府的日子度日如年,根本看不到任何未來和希望,子剛給了我力量擺脫束縛那麽多年的枷鎖,我們之間的關係並沒有你所想那樣齷蹉,我們是真心相愛。”羅玉沒想到姬俞會如此排斥。


    姬俞捂著耳朵並阻止羅玉繼續說下去,“我不想聽你們那些惡心的事。”


    “我不奢望你能理解,但你能來對我來說已經足已。”即使話說如此,羅玉還是非常高興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了姬俞。


    “此次我來不是為了看你。”說完姬俞從袖子裏掏出了一把匕首丟在了地上,“如果你還有那麽一點良知,那麽自行了斷不要再苟活於世,免得玷汙了門楣。”


    望著地上的匕首,頓時心拔涼拔涼,她從未想過當年寵愛有加的孩子如此的冷漠。望著麵不改容的姬俞,羅玉發覺體溫在一點一點的被侵蝕而空,絕望中帶著無盡的哀傷用顫抖的聲線回答,“我不會自殺的。”


    “那我幫你一把。”眨眼間姬俞拾起了地上的匕首,毫無預備的插進了羅玉的腹部,血從傷口飛濺出來,羅玉握著姬俞緊捉匕首的手,一切發生的太快她都還沒來得及反應,瞳孔中除了驚恐之外,已經沒有其他情緒。


    然而由始至終姬俞都沒有流露出一絲的後悔和難過,他站了起來抽出了手帕擦幹了濺到血的手,“別怪我無情,你一開始不應該追求不屬於你的東西,人都要為錯誤的選擇複出代價。這是唯一能讓父王回心轉意的方法,遲早你都會死在這裏,不如讓你死的更有價值。”


    望著姬俞離開的背影,渾身冰冷的羅玉眼看景象開始模糊,最後倒在了血泊之中昏迷過去。


    在房中養傷的安甯語突然又心痛的感覺,懷疑是不適合北方冰冷的天氣,揚州即使下雪也不見得京城那麽冷。頭上的紗布還沒有拆,連睡覺都帶著絨帽的安甯語有些臭美。沒有姬舞和納蘭夢在身邊,總覺得有差。


    睡了一整個上午,終於忍不住從被窩裏鑽出來,“布朗,屋裏太悶了,我們出去走走。”


    還沒等布朗回話,一直守候在房中的禮部官員出聲阻撓,“安少爺,大婚將至不宜外出,若是遇到什麽危險,下官如何向宮裏交代。”


    “天子腳下會有何危險,難道你想暗示皇上管製不力?”安甯語牙尖嘴利,一句話便嚇得禮部那些人鴉雀無聲。


    離開王府的安甯語遊走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她清楚到各處皇上都布置了眼線,可能和上次一樣會巧遇到對方。畢竟兩次的見麵都似乎沒有談到重點,她想借機在靠近對方套取信息。


    可惜直到夜幕降臨,都沒有等到要等的人,在安甯語心灰意冷打算折返會飯王府的時候,她在遠處看到了一個熟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以死相逼要離開揚州的墨倪,隻見她扶著大肚子走進了一條巷弄之中,等安甯語回過神,追上去的時候人已經消失在漆黑的巷尾。


    “布朗,你看到了嗎?”安甯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於是問身後的布朗。


    “嗯,確實跟墨倪有幾分相似。”天色昏暗,布朗雖然不敢確定剛才一閃而過的女人是墨倪。


    “你快去追。”安甯語自知跟不上,於是差遣武功高強的布朗去追,可能找到墨倪的下落。


    “如今你的處境險惡,姬康和姬俞都對你懷恨在心,若我離開有什麽危險,你一個人如何應對?何況她不一定是墨倪,或許隻是長得像而已。”布朗內心深處還是抗拒安甯語和墨倪相遇。


    “廢話少說,快追。”有關墨倪的任何事,都能讓安甯語喪失理智。


    “是。”布朗不情願的追進了小巷。


    留在原地等候的安甯語心情非常複雜,她過去無數次幻想若能再見到墨倪的反應,卻不曾想過當真實發生的時候如此手足無措。


    還沒等她來得及緬懷過去,突然一批黑衣人從天而降,他們將安甯語圍困在了中央,安甯語環視了一圈之後說,“你們是何人?”


    可惜他們似乎並沒有想要告訴安甯語,舉起刀往安甯語的方向劈過去。在千鈞一發的時刻,安甯語緊閉雙眼以為要死,又出現了另一群的黑衣人擋住了他們,安甯語發現為首的男人帶著半張的鎏金麵具,也是當初害死了縣令之子嫁禍於她的神秘人。


    隻見他奮力的阻隔別人對她的傷害,卻想不明白麵具男的目的何在,當初不惜手段要將她置之死地,而如今又出手相救真的荒天下之大謬。但無論如何,這兩撥人都並非善男信女,一定都心懷不軌。


    站在原地絲毫無反擊之力的安甯語望著他們互相廝殺,血濺撒在雪地上染紅了一片。用不了多久已經開始分出勝負,顯然鎏金麵具男處在了上風。當布朗趕回來的時候,人都已經散走了,留下來一地的屍體。


    布朗走到了安甯語麵前十分關切,“甯語,你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


    “他們是什麽人?”


    “想要我命的人不少,一時間我也很難斷定是誰人派來的人。”危機越多證明裏真相越近,如今連一直都在背後的神秘人都顯身,安甯語忍不住熱血沸騰起來,她覺得一切都不會是巧合,一定與她的身世有著莫大的關聯。


    即便如此,安甯語還是記掛著墨倪,於是問,“你追到了剛才那女子了沒?是不是墨倪?”


    “不是。”布朗應了一句。


    “怎麽會不是,明明長得那麽像?”情急心切的安甯語一時失控向布朗發難。


    “甯語,醒醒吧。她不是墨倪,就算是讓你見到又怎樣,難道你要讓她在傷你一次嗎?”布朗想起當初墨倪為了離開差點要了安甯語的命,現在都心有餘悸。


    “用不著你來教訓我。”


    “現在危急時刻,兒女私情隻會影響你的判斷,難道你真用生命的代價結束這一切嗎?”


    “這些鬼話我都聽了無數遍了,為什麽他們的錯誤要我承擔後果?我娘之所以嫁給我爹是懷了皇上的孩子,就連我也不是我爹親身骨肉。到目前為止,除了牽扯更多的秘密之外,我人生就是一堆狗屎,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女人我錯了嘛?別再用生死的鬼話要挾我的抉擇,我清楚自己在幹什麽。”安甯語氣憤的轉身離開,再一次和墨倪失之交臂。


    在剛才的一場對弈中,有一個黑衣人僥幸逃過一劫,他換了衣服光明正大的走進了王府,來到了小王爺姬俞的寢室,“回小王爺,在我們動手的時候突然殺出了一批人阻撓刺殺的行動。”


    原來第一批黑衣人正是姬俞派出去殺手,目的是除去安甯語,“知道那些是什麽人嘛?”


    “身份不明。”


    “想不到安甯語這家夥如此深不可測,居然連京中也有她的接應。刺殺之事一定不能泄露出去。”姬俞抽出了利劍刺穿了殺手的心髒,派出去的人一個不剩,那麽刺殺的行動的所有線索都斷掉,也不會有人找他的麻煩。


    顯然剛才出手相救的是布天凡,他的人一直在跟蹤安甯語,並在姬俞動手之前將殺手攔下,保住了安甯語的性命,並不是他良心發現,而是他發現安甯語有更重要的任務,在她大婚之前絕對不能有任何意外,以免影響他整盤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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