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竟如霧裏看花讓人費解,花了十七年安甯語活在了別人編織的謊言裏。對這種生活習以為常讓安甯語都快要麻木,每次當她嚐試要去相信和接受別人的時候,都會被傷的支離破碎,背叛並不可怕,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是被信任的人出賣。


    當姬舞走到安甯語的麵前蹲下,雙手輕放在傷口上凝望著她雙眸說,“一定很痛吧。”


    她將姬舞的手從腿上挪開,“別碰我。”再一次被信任的人出賣讓安甯語的心跌入穀底,“看不到我的傷,怎麽會知道我有多痛,”


    當然姬舞明白安甯語口中的痛並非來之傷口,而是看不到的背叛,以為準備好承受一切的責難,卻沒想到竟如此的平靜,到底是壓抑的憤怒還是心如止水的悲傷。姬舞吸了一口氣接著說,“聽說你昏迷了三天三夜。”


    “死不了。”即使現實擺在麵前,安甯語一時間還是無法接受。


    麵對著安甯語的漠然讓姬舞痛心的說,“我寧可你恨我,也不想看你這樣的冷漠。雖然我知道沒有資格在要求,但你就不能試著理解我嗎?”


    “到現在為止你又有和資格要求我,從一開始你就帶著目的接近我…”安甯語哽咽了一下,“到頭來我徹頭徹尾是一個白癡,才會被你和他玩弄與鼓掌之間,你以為到現在我還會相信你的鬼話嗎?”降到這裏心好像被撕裂了一樣,過去對姬舞的所有愧疚和憐憫化作了毒藥在血液中蔓延。


    “至少你應該聽他的話留下來。”不知道如何麵對安甯語的她已經找不到辯解的理由,無論她的初衷有多無奈也不能成為欺騙的借口。


    “你真是他養的一條忠心的狗。”


    “他可是一國之君,憑我卑賤的身份,你想讓我怎樣?”


    “過去你有機會告訴我真相,但你保持了沉默。”


    “此乃皇命,不容的我做決定。”


    “但你選擇了欺騙我,如果當初你告訴我真相,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解決。不管你的理由多無奈,也無法讓我原諒你所做的一切。”


    “其實皇上可以繼續利用我來騙你,把我作為人質和你交換讓你留下來替他效力,但他沒有相反把一切真相告訴了你。你責怪我無可厚非,但你不應該違背他的意願,不僅他是你的親爹,更重要的是他很在意你。”姬舞知道已經傷透了安甯語的心,但還是覺得盡最後的努力彌補兩父女的關係。


    “不知道為何這番話從你口中說出來竟如此的虛偽,我不知道你們又在耍什麽詭計,但已經不重要。我已經決定傷好之後會永遠的離開京城,不再會踏足這裏半步。”


    “你天生擁有高貴的皇族血統,乏味的平民生活根本不適合你。”


    “真不敢相信這番話是從你嘴上說出來。”


    “別天真了,這才是真實,你身上流著他的血,根本不可能和他一刀兩斷。在你們之間永遠有一條看不見牽絆著,所以你才會招致了那麽多事情。所有事情都有因果,你必須承受這一切。”姬舞在不惜一切的想要說服安甯語留下來,但也並非一片胡言,她說的一點也沒有錯,安甯語注定沒辦法過平常人的日子。


    “其實在你身上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人生都被操控做自己不願意的事。但我厭倦了這樣的自己,我想要不一樣的生活。和你不一樣,納蘭夢那家夥毫無征兆的闖進了我的生命裏,她沒有你溫潤也不通情達理,她莽撞做事不顧後果,經常惹禍害我跟在她後麵收拾殘局,即使這樣我都無法讓自己去恨她,在她身上我總能看到所渴望的東西,繼而想要去爭取。我無法改變過去,但無論付出任何代價,我都要決定自己的未來。”


    “即使可能會要你的命?”


    “沒錯,就算要了我的命。”安甯語忍著雙腿傷口上的劇痛,堅持從太妃椅上站了起來,邁著艱難的步伐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她背著姬舞說,“過去我不是一個善於理清情感的人,也讓我不懂得去體會愛,抱歉造成了對你的傷害,但現在看來我們互不相欠,如果可以日後還是不要再見麵,我怕讓她看到會不高興。”


    望著安甯語離開的背影,姬舞還是成功的忍住了眼中的淚。過去那段日子裏,為了安甯語她流了太眼淚,不斷的告誡自己不能再為同一個人感到傷心。或許對彼此來說這是最好的結局,雖然遺憾沒有和她在一起。


    “經曆了那麽多事,想不到她還是一個意氣用事的孩子。”李治再次從後麵走了出來,“枉費了朕如此看重她。”


    “看來她這次不再會因為我而猶豫選擇留下來。”姬舞放眼禦書房外麵漆黑的夜繼續說,“皇上答應過臣女的事?”


    “放心,明日城門口處斬的都是死囚,他們頭上會蒙頭套替你們去死。朕要瓦解的是你父王的勢力,絕非喪心病狂的暴君,不過他們不能繼續留在京城,朕已經命人將他們連夜押解出京流放到嶺南之地。”


    當初姬舞得知父王有叛逆之心,為了能讓他們懸崖立馬選擇了稟告皇上,才知道李治已經在籌謀殲滅王府的大計。為了換他們不死,於是答應了執行李治的密令潛伏到揚州將安甯語帶進京城。


    “謝皇上恩典。”姬舞跪在地上俯首,“臣女還有一事相求,既然大事已了,請皇上恩準臣女離宮。”


    “可惜你知道的太多,讓你一個人在外麵飄泊始終讓朕放心不下。不如還是留下來繼續替朕做事,朕一定不會虧待有功之人。”縱然良王的勢力已經被連根拔起,但李治留下姬舞想必是用作籌碼,他日可能用以控製安甯語。


    “安甯語已經對臣女心灰意冷,恐怕留下來也毫無意義。”姬舞跟隨了李治那麽久,當然清楚他的脾氣,明知道爭辯已經沒用,還是想要放手一搏。


    “對朕來說死人才毫無價值。”李治撂下了狠話,“你比安甯語懂事,千萬別讓朕失望。”


    離開的時間並不斷,焦急不安的納蘭夢在安甯語寢室等候,直到眼看布朗將人橫抱了回來才放心,急忙跟著布朗將安甯語重新安置在床上蓋好被子。這時候,安甯語突如其來的捉住了納蘭夢的手,“答應我,不要騙我。”


    “傻瓜,我怎麽會騙你?”納蘭夢將安甯語冰冷的手放在手心搓暖之後重新放到被子裏說,“天色不早了,你也該多休息。剛醒來身體還沒有恢複,不宜太操勞。”


    眼看納蘭夢站起來,安甯語於是拉著納蘭夢的手說,“上來陪我躺會。”


    納蘭夢紅著臉罵了一句,“流氓。”望了一眼發現布朗已經識趣的離開了房間,於是才小心的掀開了棉被的一角,特意避開了安甯語的傷口在她身側坐下,俯視著床上的安甯語蒼白的臉頰,指尖撫摸著我的發梢,“在你昏迷的這幾天,我想了很多事。”


    “是不是擔心我一不小心死了,你要不要替守靈?”


    “呸,怎麽嘴巴裏每一句好話?”納蘭夢的手指放在了安甯語嘴唇上,擔心她繼續說一些不吉利的話,“如果你在這樣不正經,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不能說話的安甯語輕輕的點了點頭,她看到納蘭夢兩眼泛紅看來是被她給氣哭了,心裏也特別不好受。


    “當我知道了你們的計劃之後,我在想如果當時我沒有回頭找你,也不至於布朗□不暇無法保護你,那麽你就不會被他們所傷。”納蘭夢溫熱的眼淚滴落在安甯語的臉頰上,當她想要開口安慰,卻被納蘭夢阻止了,“你聽我說完,因為這番話我不知道有麽有勇氣說第二次,雖然我嚇壞了但卻一點也不後悔,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義無反顧的回來找你。”


    這時候納蘭夢已經泣不成聲,看到安甯語好像有話想說卻太小聲聽不清,於是低下了頭將耳朵湊到了安甯語嘴邊想聽清楚。


    安甯語輕輕揚起了頭親吻納蘭夢的臉頰,“納蘭夢,我喜歡你。”或許現在太多的語言隻會破壞想要詮釋的情感,在微妙的時刻安甯語用實際的行動表達了內心的想法。她對這一舉動也表示震驚,可能這次死裏逃生讓她更懂得珍惜。


    納蘭夢並沒有抬起頭,相反她將臉轉向了安甯語兩人的距離不足一張紙,能清晰感覺到彼此呼出的氣息。一會之後,納蘭夢毫不猶豫的吻住對方,彼此的舌尖在熱舞。眼中除了彼此之外一切都好像變得模糊,納蘭夢為了尋找更舒服的位置,她雙手放在安甯語頭的兩側,撐起身體讓上身懸在安甯語上方而沒有碰到她的傷口,卻又更大麵積的接觸到對方。


    這時候安甯語一把將她拉到懷裏,順著她的下巴沿著喉嚨一直深吻至鎖骨,她還能聽到納蘭夢急促的呼吸。


    突然傳來‘啊’的一聲,嚇了一跳的安甯語馬上停了下來,望著納蘭夢急忙問,“怎了麽?”


    “你流血了。”納蘭夢指著她手臂上的繃帶紅了一片,看來傷口又再一次溢血,於是連忙停下來檢查傷口。


    “我不疼。”眼看納蘭夢小心翼翼的拆掉繃帶想要更換新的,這時候安甯語瞪大眼睛滿額頭冒冷汗,比當初割下去那一刀還疼,卻擔心被納蘭夢笑話隱忍著不敢叫出來。


    “騙人,明明就很痛。”已經疼得說不出話的安甯語搖了搖頭,納蘭夢心疼的抽出了絲巾替她擦幹臉上汗,“別逞強,在我麵前一點都不丟臉,傻瓜。”


    當拆了繃帶重新上藥包紮之後,納蘭夢發現累了一天的安甯語不知何時睡著了。她伏□親吻她的額頭細聲說,“晚安,做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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