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地上的宋天祖倒在血泊慢慢的停止了抽搐,一旁的納蘭夢仰天狂笑,淒厲的聲音撕裂天空驚動的林中棲息的小鳥,紛紛展開翅膀往外逃,滲人的狂傲讓周遭的人心驚膽戰,唯獨在安甯語眼中她像是孤立無助的小孩,聲勢力竭隻為了控訴無法傾瀉的悲哀。


    心痛的安甯語走到她身後將她抱在懷中問,“到底要怎樣做才可以彌補你那顆受傷的心?”


    恢複冷靜的納蘭夢生硬的回應,“放開我。”可惜安甯語並未如她所願,納蘭夢接著說,“一切都是你的錯,總要讓美好的事支離破碎。多少次我願意為你傾盡所有,而你卻一次又一次的選擇逃避,讓我深陷泥沼而不能自拔。縱然宋天祖在十惡不赦,至少他可以忠於自己的感情,而你是徹頭徹尾偽君子,披著迦羅沙曳的惡魔將我拖進地獄。”


    “要是我也死了,你會不會好受一些?”從過去到現在安甯語從未停止尋死的念頭。


    “無論多痛苦都卑微的活下去,因為我真的需要一個可以怨恨的人。”納蘭夢掙脫了安甯語的束縛,回過身一手將她推落小潭之中,清澈見底的潭水尤其冰涼,措手不及的安甯語跌落水中嗆了幾下才重新站了起來,當她撥開沾濕黏在臉上的頭發,已經看到來到眼前的納蘭夢,潭水不深剛剛漫過她們的腰,清澈的能看到腳下早已被打磨光滑的石頭還有水草。


    納蘭夢伸出雙手要解開安寗語的腰間的束帶,湊到不安分的納蘭夢耳邊說,“別動,你不是想要補償我嗎?這是你唯一可以為我做的事。”說到這裏安甯語果然乖乖聽話停止反抗,順利的解開了束帶外麵的白色紗衣隨即散開裏麵淡粉色的褻衣隱約可見,當納蘭夢用力扯下衣服的時候過於用力激起了水花,安寗語馬上扶著前麵衣服阻止滑落,不過是徒勞無功罷了。


    僅剩褻衣的安甯語雙手交叉與胸前,低下頭一縷青絲垂於胸前,盡現女子的羞澀於柔美。納蘭夢撩開她背後如墨玉的秀發,上麵未曾消退的傷疤承載過去悲傷往事,光滑細膩的肩膀沾上水花陽光下晶瑩剔透,納蘭夢低下頭咬住她的肩膀,頓時一陣刺痛使得安甯語輕哼幾聲。


    本想借機羞辱安甯語,卻沒想到最後還是不忍心,納蘭夢抬起頭吩咐說,“你們都背過身去,沒我的命令不許回頭。”


    一步一步的安寗語逼到瀑布下的岩石,頂著傾瀉而下的溪水深吻對方。那一刻時間好像靜止空氣凝固,除了她們能感受彼此的溫度再無其他,慢慢的鬆開了安甯語冷冷的說,“其實我也可以不那麽喜歡你。”黑色的瞳孔下深邃的眼眸,讓人無法猜測納蘭夢此刻的想法。


    傍晚的夕陽為桃林增添一抹閑散跟安逸,要是沒有背負太多的過去,這裏絕對是休養生息的好地方。臨走前納蘭夢命人將宋天祖的屍體搬到安甯語居住的小木屋,利用火藥引燃整個桃林連木屋也葬身在火海裏。


    迎麵而來的熱浪讓站在不遠處的安甯語有刺痛的灼熱感,望著三年的心血付之一炬覺得可惜,旁邊不為所動的納蘭夢同樣被火光照亮,那雙瞳孔如黑夜的明鏡閃耀的火光。捏緊的拳頭在微微的顫抖,安甯語於是伸出手握著她的拳頭說,“我們走吧。”


    若幹年之後…


    頭上紮著兩條小辮子的女孩在翠綠的草坪上玩命的奔跑,是不是扭過頭朝著身後大喊,“姨母,快點來追我啊。”


    “別跑那麽快,小心摔傷了。”換上女裝的安甯語從未想過能輕易駕馭裙子,這樣的她少了過去拒人千裏的生冷。


    “我有你,不怕。”快樂的小女孩像脫韁的野馬,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在山穀中回蕩。殊不知話音剛落,整個人撲通一下跌了一個狗吃屎趴在地上,見狀的安甯語緊張的挽起裙擺衝過去將人扶起,雖然很心疼不過還是板起臉來教訓說,“看吧,讓你不聽話,我看你以後還敢不敢。”


    “嗚嗚嗚~~~姨母。”大哭的梓瑜舉起手來說,“抱抱~抱抱。”


    “那你先保證以後要聽話。”安甯語狠下心,想借機跟眼前的小鬼談條件,可惜她高估太高估自己的情商,眼看梓瑜還在不停的哭泣,心疼的將人抱起安慰,“梓瑜不哭,哪裏疼,告訴姨母。”


    “這…這裏…疼…疼。”梓瑜指了指膝蓋的位置。


    安甯語輕輕的將人放下小心翼翼的挽起了褲腳,看到紅腫的膝蓋有擦傷滲血的痕跡,“梓瑜乖,你先坐下。”於是扶著人坐在草坪上,環顧四周輕易找到隱藏在雜草中的專治外傷的草藥,摘幾片放在嘴裏咀嚼幾下之後取出敷在傷口上,“這草藥可以止血,開始有點涼涼的感覺,不需要害怕,知道嗎。”


    “嗯。”梓瑜聽話的點了點頭,靠在安甯語的身邊靜靜的等待,風吹過草坪輕撫兩人的臉,才過了一會梓瑜在安甯語懷裏睡著了。


    這段日子來好像做了一場夢,自從納蘭夢讓人燒了桃林,帶著她和梓瑜再度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裏。她們找到了一個神秘的山穀過上隱居的生活,一眨眼梓瑜已經四歲多了,孩子天性流露無異每天少不了的磕磕碰碰讓人擔心之餘,也慢慢的在撫平著一些傷痛。


    清晨的山穀縈繞著霧氣如同仙境,清脆的鳥鳴讓人感覺到寧靜與安逸,安甯語小心抱起梓瑜來到了小溪邊,用擰幹的手帕替她擦拭臉龐還有沾了泥巴的小手掌,經管謹慎還是吵醒了懷裏的小孩,她揉了揉眼睛蒙蒙鬆鬆的望著安甯語好一會才叫,“姨母。”


    安甯語將掛在身上的水壺擰開遞到梓瑜嘴邊溫柔的問,“醒了,喝口水好不好?”梓瑜乖乖喝著安甯語遞過來的水。


    “真乖,來,姨母背你回去。”安甯語塞上盛水竹筒的塞子,放下懷裏的梓瑜背朝著她打算啟程回家。可等了好一會都沒發現身後小人有動靜,回過身看見她一聲不吭的站在原地,於是會心一笑問,“怎麽了?娘親一定做好了飯菜等我們回去,你不餓嗎?”嘴饞的梓瑜咽了一下口水,但還是不為所動。眼看美食都無法打動好吃的小孩,安甯語接著說,“我們悄悄回去換衣服,不讓娘親知道你受傷的事,可以不?”


    “真的嗎?”剛才愁眉不展的梓瑜喜笑顏開。


    “我發誓。”安甯語笑了笑,伸出食指輕輕戳一下梓瑜的額頭寵溺的說,“來,我們回家。”


    沿著小溪踩著鵝卵石往上遊方向走去,趴在安甯語背後的梓瑜問,“姨母,為什麽這裏都沒有其他人?”


    “呃…”安甯語猶豫了一會才說,“還記得你上次爬上樹,看到鳥巢裏嗷嗷待哺的雛鳥,當時你問它們為什麽不飛走,那時候我是怎麽說的?”


    “你說它們還小,羽毛沒有長出來,要等它們長大了才可以飛。”


    “對啊,你跟它們一樣,等你羽翼豐滿才能有足夠能力飛出山穀,到時候你會遇到喜歡的人接著養育你們的小孩。”


    “就好像娘親跟姨母有我一樣嗎?”


    “其實我跟你娘親…”臉紅耳赤安甯語欲言又止,“怎麽說呢?”


    梓瑜瞪著大眼睛安靜的等待安甯語的答案,“姨母,你的臉幹嘛那麽燙,是不是生病了?”伸出稚嫩的小手放在安甯語的額頭上真的有模有樣。


    “我沒事,現在你還小很多事不能理解,等你長大了我在慢慢給你解釋。”安甯語含糊其辭想要蒙混過去。


    “那姨母,那你可以跟娘親生一個小寶寶跟我玩嗎?”梓瑜奶聲奶氣的問。


    ‘咳咳咳’嚇一跳的安甯語幹咳幾聲問,“誰告訴你我跟你娘可以生寶寶?”


    “小寶跟鬆鬆不是生了胖嘟嘟和奀仔麽?”小寶跟鬆鬆是安甯語養的兩條狗,前段日子它們先後生下了兩隻小狗崽,其中一隻長得超胖走起路來搖搖晃晃,於是梓瑜老叫它胖嘟嘟,另一隻長得瘦小所以叫奀仔。


    今天這小孩的問題再次讓安甯語膛目結舌,“我們到家了。”不遠處咯吱咯吱的水車伴隨嘩嘩的水聲,清澈的溪水能看到暢遊的魚兒,旁邊搭建了一間別致的木屋,屋頂上煙筒炊煙嫋嫋竟如仙境。


    原本趴在門口的小寶跟鬆鬆遠遠看到她們便跑了過來,後麵跟著胖嘟嘟跟奀仔一家四口圍著安甯語跟梓瑜不亦樂乎,背上的梓瑜搖了搖安甯語說,“姨母,快放我下來。”


    小狗好像知道梓瑜受傷一樣,它們沒有像平日一樣將她撲倒在地,而是乖乖的圍在她四周小心的舔她的臉。安甯語站在旁邊,她何曾想過有一天可以像現在無憂無慮的生活,沒有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欺騙,隻有每天在清晨的鳥鳴中自然睡醒,沒有你死我活的無休止的仇恨,有的隻是孩子純真的笑容,有時候醒來總覺得是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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