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寒冰掌握《武帝墓宮圖》,何其殊強壓怒火卻不得不號令施救。而此刻寒冰已被沙子布下的詭異陣法封住,一時間無人能夠破入。沙子本不是寒冰對手,而且因為剛吞噬了一個人的魂魄未滿一日,在此融合階段她的體能虛弱許多,但她繼承了舒月影的記憶與技能,甚至連那股聰明狡黠一並學來,這大大彌補了她武力的劣勢,仗著此陣竟屢給寒冰重擊。寒冰家人盡皆喪命,極悲極怒之下幾近瘋狂,恨不能將沙子撕碎,他知沙子就在附近,不惜耗費巨大靈力,向四麵八方接連發動雪暴龍技,幾合之下,沙子亦受傷不輕。


    另一邊,蕭姚壓力稍減,然邪靈駐入行屍之中難以馴化,目前能夠真正為她所用的行屍不過十之一二。而她素來性孤,不喜活人,此次所帶人馬數量十分有限,相比羅布有備而來的大軍,情勢依然危急。


    楚懷川見花傾夜一行人觀戰不動,心下稍安,而他亦不願與蕭姚結仇,隻想遠遠地繞過蕭姚,撈回寒冰便可。不料,他的人剛接近海市蜃樓,便遇到數十行屍阻擊。原來蕭姚最厭寒冰,比起羅布,反倒更想殺了寒冰為快。楚懷川等人隻得先戰行屍。


    寒冰身陷海市蜃樓之中,感應到外麵又圍上來許多人,至於是敵是友竟無從分辨。


    楚懷川精通奇門遁甲,他將行屍打退,把海市蜃樓破開一條口子,帶人衝入。其開陣速度之快令人驚奇,然而,入得陣中,人們卻見好幾個寒冰的身影亂晃。楚懷川微詫,開始對沙子所繼承的夢晶主人有所敬畏,但他仍能很快找出真正的寒冰,當即洪聲道:“寒冰左踏三步,後躍出兩丈。”


    寒冰聽出楚懷川的聲音,不假思索照做,果然從迷霧中看到了楚懷川的臉。死中得活,寒冰大喜過望。


    沙子見楚懷川等人來救人,將計就計,瞬間發動了新的陣法。


    寒冰接近楚懷川,定睛一看心中大駭,隻見此人麵色青白森冷,舉掌向自己擊來。這哪裏是什麽楚懷川,分明是蕭姚的行屍!想必這都是沙子的詭術。寒冰二話不說便回以一記寒冰掌,他畢竟稱霸北海多年,武功自然登峰造極,這一掌極快極猛極寒。便聽一聲悶哼,卻真真是楚懷川的聲音:“小心!迷魂置換術!”


    直到這時,楚懷川方才真正領教了沙子所擁有的新能力,他雖不了解舒月影其人,但再也不敢對這個人遺留的技能有半分輕視。


    “啊呀!楚老先生!這……”寒冰又愧又慌,他方才好一陣都是亂打,這一掌擊出時才算真正“看到”了目標,帶著所有的怨恨怒火使出的解恨一掌,挨在很多高手身上都必定當場斃命。


    海市蜃樓終於散開,可誰也沒想到他們看見的竟是重傷倒地的楚懷川。


    寒冰傷也不輕,護在楚懷川前,與行屍戰作一團,眼看力有不逮,楚懷川向他後心緩緩覆上一掌,寒冰隻覺一股清靈之氣流入體內,又嗅到一股藥香味。隻聽楚懷川道:“此乃強化之藥,恐對閣下身體有所損傷,但當務之急,也隻得如此了。”


    藥靈輸入完畢,寒冰頓覺靈力爆滿,不僅一掃疲態,甚至比平常更加強大。他來不及揣摩楚懷川的話,心中隻有喜悅,放眼去找沙子。


    沙子見勢不妙,便向幾個行屍後麵躲。寒冰殺紅了眼,一路以冰刀霜劍開道,終於逼近沙子。然而沙子忽向他撲通一跪,仰起小臉可憐兮兮喊道:“爹爹,我是霜兒。”


    沙子吞噬了寒冰女兒的魂魄,此刻占據著她的軀殼,那神態語調惟妙惟肖。恍惚間,寒冰思親心切,竟然手軟。刹那間,寒冰忽覺頸間一緊,原來已被沙子的長鞭纏住。


    楚懷川強撐著,隔空劈出風刃,將那長鞭斬斷。沙子狠狠啐一口,嗔道:“討厭!”後又狡黠一笑,聲音清脆:“老爺爺,你真了不起。”簡直看不出她是怕還是惱。


    楚懷川和寒冰都不熟識舒月影,實在不明沙子究竟繼承了誰的人格,仿佛比之先前更加變態了。而更令他們頭疼的是,再也不可對她有任何鬆懈。


    寒冰很快再次扼住沙子,不由分說一道掌風劈下,沙子的血肉之軀瞬間分成兩半,鮮血卻因那陰寒至極的掌風一邊噴湧一邊凝固。


    “嘖嘖嘖,對自己女兒的肉身真是殘忍啊。”與話音相伴的,是“噗”的一聲響動。寒冰感到後腰刺痛,身體出於本能地化氣抵抗,竟然隻受了輕傷。


    “呀,老爺爺的藥力強化竟然如此厲害。”還是剛才那個聲音,隻是,粗重的男聲用小女孩口吻說出的話,顯得十分惡心。


    寒冰回頭,看到衝自己嘻嘻嗤笑的……壯漢,這種視覺衝擊甚至讓他一愣。


    “糟糕,沙子又開始寄生了!快跑!越遠越好!”寒冰大呼,同時毫不猶豫,將眼前大漢殺死。噬魂龍寄生宿主的第一刻,是它最虛弱的時機。


    跟隨楚懷川前來救援寒冰的侍衛個個驚駭,一怕被寄生,二怕被寄生後又被寒冰殺,全部拔腿便跑。但終究有跑的慢的,被沙子遊離的魂魄逮住。方才她並未吞噬那顆魂魄,隻是暫時奪取了“正位”。她也並非什麽樣的魂魄都看得上,況且“吞噬”的過程極耗靈力,浪費不得。這一次,她依然隻求奪取“正位”,控製了軀殼之後便調皮地向寒冰做鬼臉。


    寒冰追上便殺。


    當這第二個侍衛喪命時,楚懷川厲聲喝道:“不可再殺!噬魂龍無法接連吞噬魂魄!它隻是寄生了而已!”


    寒冰這才警醒,他本該比結界之內的人更加了解噬魂龍的能力,未曾想還是楚懷川在危急時刻更為冷靜。


    所有侍衛盡皆跑遠,此處僅有楚懷川、寒冰、沙子三人。楚懷川渾身結的冰霜還未退散,重傷之處更是叫他劇烈疼痛。寒冰尚有一絲義氣,擋在楚懷川身前,麵對被沙子寄生的那個侍衛,不知如何是好。


    “打暈他。”楚懷川冷靜指揮。


    寒冰尚未動手,侍衛忽然栽倒在地。沙子放棄了這個軀殼。


    楚懷川隻聽空中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是對他說話:“老爺爺,我想嚐嚐你的魂魄,一定有好多好多智慧的味道。讓我寄生在你身上吧。”這聲音寒冰也聽得到,兩人心中頓時大驚。


    說時遲,那時快,楚懷川猛覺一股森冷之氣將自己從頭籠罩,這冷,比寒冰那一記掌力更加陰寒。然而,這森冷氣一瞬間又被什麽東西彈開了。


    “師父!”


    楚懷川僵冷的身體延遲地感受到一個暖暖的擁抱,有一雙柔軟的小手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好像生怕他被什麽奪走。而那聲呼喚不是別人,正是他此生最引以為傲的徒弟伊心慈。


    “心兒!你怎麽會……?”楚懷川聲音發顫。


    危機重重的戰場,生死不顧地第一時間撲到他身邊的,不是皇家忠誠的鐵衛,也不是武功深不可測的何其殊,而是那個一心沉迷醫術、在這怪物層出不窮的結界之外武功平淡得簡直不堪一擊的小徒弟伊心慈。伊心慈隻是一個普通人,她並無半分靈力,卻憑著拚死凝聚的真氣,將楚懷川的軀殼死死守住,竟然把噬魂龍沙子的魂魄彈了出去。


    被彈開的沙子很快再度回來,帶著驚喜的笑意:“哎呀呀,我果然還是更喜歡美麗姑娘的軀殼啊!我不客氣咯。”


    伊心慈自知再也擋不住沙子,索性把眼一閉。


    然而,沙子的森寒卻未曾挨她半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若有若無的馨香,將她妥帖的護住。伊心慈的同伴,當然不可能任由她一個人衝入險境。


    “你膽子真大,敢以魂魄形態遊離如此之久。”花傾夜的聲音冷冷飄來,隨即一股淩厲的殺氣騰起。除非是特殊的龍族,或者處於冥界裂隙之中,否則連花傾夜也無法直接斬殺一個魂魄,但她卻有辦法將沙子的魂魄困住。長時間遊離的魂魄會逐漸衰竭,不死亦傷。


    沙子頓陷絕境,然而她卻仍未慌張,哀聲央求道:“夜夜,小影子錯了,求你莫殺我。”這聲音也同小影子一模一樣。


    花傾夜睫間一顫,但瞬息淡漠,釋放的殺氣未曾有半分波動。


    沙子見假裝小影子沒有半點用處,慌不擇言,又道:“你可知她為何不許我名叫‘夙沙情’?”


    花傾夜毫無波瀾。


    “那是因為夙沙情確有其人呐!我知道,她隻要聽說了這個名字就一定會來找。因為她不許任何人占用這個名字。”


    花傾夜對沙子的話似乎沒有半分興趣。


    “你就不想知道真正的夙沙情是誰麽?”沙子不甘。


    忽地一聲銳響,有一道水注破空飛來,帶著淩厲無比的殺氣,竟貼著沙子的魂魄劃過。這是一股極為特別的力量,它能夠劃破花傾夜的靈力的束縛,解救沙子,同時也證明了它足以毀滅魂魄,以便警告它住口。


    如此特別的力量,自然來自蕭姚。她借行屍的靈覺,聽到了沙子對花傾夜說的話,哪怕羅布的殺氣緊逼不舍,她也一定要飛到這裏,阻止沙子說出那個她不容從別人口中吐露的秘密。


    花傾夜隻是很遺憾沙子逃走了,這東西難治得很,不知它下次出現又是怎樣的化身。


    花傾夜甚至不曾多望蕭姚一眼,隻是立在伊心慈麵前,靜靜地護著她,等待著她為師父療傷。


    蕭姚被這種忽視所刺痛,本欲拔出指環刺指向她,旋即卻又眉宇一顫,金色的眸子仿佛融化了晨暉,折射著耀眼的晶光,她麵對花傾夜的背影,哽咽道:“情兒,你可知……我多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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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跟大家商量一個事。


    風雪傾城之暴雪卷即將接近尾聲。屆時,我將把此文標記為完結,因為這一卷已經寫得夠長了,簡直抵得上兩三本書的量。


    但此一係列的後續故事仍在延續,我會把整個係列寫完,隻是不想發在這裏入v了。


    新文要麽發在公-眾-號,要麽發在微=博,到時候看哪種方式更便於閱讀,大家也可以提出建議。


    總之希望有人還能繼續支持我,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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