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身金紅色的長裙,烏發如雲,麵敷脂粉,娥眉青蔥,杏靨含‘春,從睡夢中,緩緩地醒來,本能地伸手四下摸索著。


    “嘭,咚——”


    兩聲低沉的悶響傳出,女人的手臂碰到了堅硬厚實的棺材壁。


    聽到那個聲音,女人條件反射一般地猛坐了起來,驚恐地四下看著。發現自己居然是躺在了棺材裏麵,不覺驚恐地大叫了起來,同時伸手拚命地推著棺材蓋子。


    我坐在女人腳底的位置,疑惑地看著這個女人,想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情況,但是卻不想,突然間,渾身感覺到一陣的冰寒,整個人再次變得僵硬了起來,動都動不了。


    與此同時,棺材裏麵的光線也沒來由地變暗了下來,最後幾乎變成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那個女人似乎根本就沒有覺察到我的存在,或者說,對於她來說,我隻是一團空氣,一個透明的存在。


    女人驚恐又戰栗地呼號著,伸手拚命地捶打棺材壁,想要從棺材裏麵逃出去,最後的結果,自然是白費力氣。


    棺材是什麽?


    可能許多人都不知道,古代的棺材,那都是厚重的榆木板,用手指粗的棺材釘加榫卯死死地釘卡在一起的。


    普通老’百‘姓家的薄口棺材,厚度也有二指。二指是多少,那就是四公分厚。


    有錢人家的棺材那就更不一般了。一般來說,至少也是有四指厚的木板,有些更是使用了上好的金絲楠木或者黃花梨木打造的。


    這樣的棺材一旦釘死,不但堅固無比,斧頭都砍不開,而且密不透氣,可以保存屍體長期新鮮不腐。


    什麽原因?


    棺材裏麵缺氧嘛。


    。。。。。。。。。。。。。。。。


    女人的衣衫很是光鮮,棺材裏也有很多珠寶陪葬品,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她的棺材自然是極為地結實了,這也就導致她絕無生還的可能了,除非出現奇跡。


    但是,奇跡自來很少發生。


    女人剩下的唯一的一條路,那就是在狹窄黑暗的棺材中,等死。


    棺材裏麵的空氣有限,女人掙紮地越來越厲害,我可以清晰地聽到她窒息而急促的喘息聲。


    我可以想象到女人此時的絕望和恐懼心情。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應該是被人活著下葬的。


    或者說,那些埋葬她的人,埋葬她的時候,以為她已經死了,但是實際上,她並沒有死。


    雖然並沒有死,但是卻是實實在在地被釘在了厚重的棺材之中了。


    一個活人,被裝進了這種棺材之中,如果沒有必要的開棺工具,想要從棺材中逃出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也就是說,就算你是一個活人,一旦你被裝棺埋到了地下,那麽不管你是死是活的,你最後都會變成一個死人。


    你可以感到冤屈,可以咒罵那些笨蛋把你活埋了,但是你卻無法告訴他們你沒有死,不但無法告訴他們,你還要躺在這種棺材裏麵等死,而與此同時,在你的墳墓外麵,說不定那些笨蛋們,還趴在你的墓碑前哭得死去活來,悲不自勝,熟不知,就是他們自己,把你活活置於了無法複生的死地。


    人的恐懼,很多時候,都是來自內心的。


    或者,再說得白一點,當一個人麵對瞬間的死亡的時候,其實是沒有什麽恐懼感的。


    就好比一把鋒利的長刀從脖子上砍下來。


    一刀把腦袋切下來,你甚至感覺不到疼痛就死了,這就叫“來個痛快”,死得速度,也就沒有了痛苦。


    真正讓人感到恐懼的,永遠都是那種陷於沼澤之中,一點點地下沉,一點點地死去的恐懼感。


    同樣,被困在封閉的棺材之中,明知道已經出不去,同時,又察覺到窒息的感覺一點點地襲來,又同時,四周一片的冰冷和漆黑,隻有你一個人,慢慢地死去,那種感覺,才是真正讓人發自內心的感到恐懼和驚慌的狀態。


    女人,很顯然,無法抑製自己的恐懼。


    她呻吟著,不停地撞擊著棺材壁,不停地用手指抓著棺材壁。


    她的指甲在棺材壁的木頭上抓動時發出“咯吱吱——”的響聲。


    女人被裝進棺材之前,應該是得了重病,或者是受了重傷的,總之是身體很虛弱的。


    所以,她醒來之後,好半天的時間,甚至連呼喊的力氣都沒有。


    但是,恢複了一段時間之後,她總算是恢複了一點力氣,可以喊出聲音了。


    那聲音中夾雜著呻吟聲,天然地帶著淒涼和悲慘的味道。


    “救,救命,救命啊,啊——”


    “咕咚,咕咚,”她喊了一句之後,開始用腦袋撞擊棺材壁,同時劇烈地抓撓著棺材壁。


    但是,一切卻都是徒勞的,外麵並沒有人回應她。


    而與此同時,她的窒息感,開始慢慢地加重了。


    她的呼吸變得更加急促,與此同時,她的聲音變得沙啞,無力。


    最後,女人在一聲淒厲的呻吟聲中,抽搐著倒在了棺材裏,失去了聲息。


    一切重新陷入了寂靜無聲之中。


    我坐在棺材的角落裏,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要做些什麽。


    但是,就在我正自驚疑不定的時候,卻是猛然地感覺到一隻冰涼的小手突然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那小手如同水蛇一般,冰涼滑膩,我被它抓住的一瞬間,整個人本能地全身戰栗了一下,猛烈地向後撤手。


    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那小手並沒有因為我的掙紮鬆脫,反而是抓得更緊了,同時,我感覺到一股微微的清風劃過臉龐,緊接著,猛地看到黑暗中,一張素白的如同白紙一般的麵孔浮現在了我的麵前。


    那張臉,我太熟悉了,正是那個女人。


    她依舊保持著窒息而死的模樣,兩隻眼睛大張著,嘴巴也因為窒息大張著,同時,眉頭緊皺著,整個臉型有些扭曲,顯示出了她的痛苦。


    她的臉孔就那麽一動不動地杵在我的麵前不到兩公分的地方,我甚至能看到她那細膩的毛孔。


    這個時候,我心裏的驚疑更加深了,我真的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麽,但冥冥中,感覺到她似乎想要告訴我什麽東西。


    但是,我卻不知道她到底要告訴我什麽,我知道她的怨氣很深,隻要我表現出稍微的不順從,就很有可能會被她害死,所以,這時候,我隻能想盡一切的辦法,去讀懂她。


    因為之前,有過了何青蓮的經驗,所以,這個時候,我相對地鎮定了一點。


    正是因為這一點點的鎮定,讓我沒有完全亂了手腳。


    我掙紮著向後退了一段時間之後,發現那個冰涼的小手還一直在發力拉著我,我於是也放棄了掙紮,任由她拉著我,想要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什麽。


    而就在我放鬆掙紮之後,那冰涼的小手,也開始動了起來了。


    它牽引著我的手,一路向著女屍的身上摸去,最後,竟然是將我的手塞進了女屍的衣襟之中。


    女屍身上穿的一件非常錦繡的古裝開襟長袍,領口開得很低,而且由於她方才窒息的掙紮,衣服的腰帶已經’脫落‘,散開,使得她的衣衫幾乎是完全披散了開來,露出了女人貼身的白色’摯衣。


    我的手,在那冰涼的小手的牽引之下,首先是按撫到了女屍的‘胸口’。


    按下的一瞬間,我立刻感覺到了一陣的冰涼感從手心傳來,同時,透過摯衣,摸到了一個圓圓的,微微隆起的‘饅頭狀’的存在。


    我知道那是女屍的’********由於僵硬,她的’****很堅挺,很有彈性。


    我下意識地揉了一下,那一下,完全是出於一種本能。


    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就這麽一下的揉捏,卻是引得那女屍突然全身一抖,喉嚨裏傳來了一聲“咕咚”的聲音。


    聽到那個聲音,我差點以為她要詐屍了,當下嚇得全身又冒了一陣的冷汗。


    不過,很快,我的疑惑就消失了,因為,那女屍顫抖了一下之後,就不動了,同時她的涼手,繼續牽引著我的手,一路向她的‘下’身’摸去。


    當我的的手掌觸摸到她的‘下’體‘位置的時候,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現象再次出現了。


    那女屍突然鬆開了手,整個人一挺,直挺挺的向後倒了下去,跌在棺材壁上,咕咚一聲‘響,同時,她的兩腿自然地彎曲,並且向兩邊分開,使得她的兩’腿’之‘間的位置,正好對著我的手。


    見到這個場景,我愣住了,真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麽了。


    但是,就在這時,我看到那女屍的一隻手掌搭在了她的‘蔭’部,並且伸出了一根手指,向她的蔭’部‘指著。


    見到這個樣子,我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拿開她的手掌,同時,伸手隔著她的衣褲,在她的襠’部摸了摸。


    這一摸之下,我立刻發現了那裏的異常之處。


    那位置大約就在那女屍襠‘部’的位置,我摸到了一條細細的,約莫隻有兩公分長的,堅硬如鐵的東西。


    再次仔細地摸了一下,我就發現,那是一個鐵片之類的東西。


    那東西的一頭,被插在了女屍的***之中,另外一頭隻露出了一點點在外麵。


    正常狀況下,如果不把女屍的兩腿分開,仔細查找,那是絕對發現不了這個東西。


    那個女屍,一直引導我去做的事情,想必就是讓我幫她取出這個東西。


    想必那個東西,讓她很痛苦,即使是死了之後,依舊如是。


    想到這些,我連忙伏身將女屍的衣褲沿著腰帶的位置,猛地向下一扯,同時探手進去,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那鐵片露在外麵的部分,向外一拽,立刻就拽出了一塊長約一尺的黑色的鐵片。


    拽出那鐵片之後,我拿起來一看,立刻認出那個東西,發現那東西,不是別的,正是一把戒尺,和姥爺藏在箱子裏的那把戒尺,幾乎是一摸一樣。


    戒尺怎麽會被藏在女人的下體之中呢?


    看到那個戒尺之後,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問題。


    但是,就在我這個疑問還沒有想完的時候,我卻是猛然地感覺到四周的空氣開始劇烈地震動了起來,與此同時,我感覺頭上落下了一陣陣的灰塵,四周也刮起了一陣陣的大風,最讓我感到不解的是,我居然聽到了姥爺的聲音。


    “屍鬼無常,砧孽汨羅,炸!”


    隨著姥爺的一聲厲喝聲傳來,我感覺到腳下的大地一陣震動,同時,感覺到一陣滾燙劇烈的熱氣撲麵而來。


    再次張開眼睛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居然是手握著一把戒尺,被姥爺單手提著,坐在了泥坑的邊上,我麵前的泥坑,卻是隻剩下了一團血色的霧氣。


    那霧氣不停地扭動著,最後竟然是如同蟒蛇一般,向下一紮,竟然是消失在了泥坑的底部。而與此同時,那泥坑底部,竟然出現了一口水缸一般粗的巨大無底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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