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一,殿試。


    三娘自然是無緣得見殿試是怎麽樣的一番光景,隻是後來聽說,這一次的殿試皇帝相當重視,當庭策論大都是他自己出題,沒有假手他人。


    一般而言,殿試說是當屆會元接受皇帝提問,最終排定名次,可是實際上還是大臣們出題,皇帝隻是坐鎮。這一次卻是不同。


    後來市井傳言,這一年的殿試十分精彩,尤其是後來的一三人更是個個妙語連珠,惹得皇帝龍顏大悅。


    牛岑海在這一次的殿試中依舊過關斬將,最終名列一甲第三,成為新鮮出爐的進士一名。


    一甲中的狀元和榜眼年紀都不是很大,隻是都比牛岑海要年長,都是二三十歲的青壯年。有人便對牛岑海可惜道,今上重倫孝,一甲的名詞是按照年齡來排的。


    也有人猜測,皇上如今求才若渴,特意點了年紀在二三十歲的幾人,是因為這個年紀的青壯年既不會因年閱曆淺而浮躁,也不會因老朽而墨守成規,正是可以派上大用場的時候。


    對此,當事人到都不置可否。


    連皇帝本人聽聞這種傳言也是一笑置之道:“哪一次殿試之後民間不是議論紛紛?無論朕點了誰做狀元他們都有話要說。當初我點蘇敏之的時候,不是還有人說朕是以貌取人,看上了蘇狀元的容色?”


    隻是也有有心人注意到,這一次殿試後,一甲前三名雖是都進了翰林院,二甲中卻是有一些人被授予了官階不高的要職。


    總之,這一次的殿試盡管結束了,餘波卻是一直未息。而皇帝的心思,也讓眾多老臣子們猜不透了。


    三月二十八,宜嫁娶,求嗣。納采,會親友。


    忌上梁,作灶,伐木,安門。


    這一日,沈惟迎娶二娘。


    二娘的婚事原本是在三娘前頭的,最後因為皇帝的一道聖旨,三娘先與二娘出嫁。


    二娘自從與沈惟定親之後。行事異常謹慎。平日裏幾乎是足不出戶的。即便王家的下人,也極少見到這位二秀。


    早一日,沈府就開始張燈結彩,沈夫人柯氏更是忙得腳不沾地。這是沈家第二次辦喜事,柯氏卻依舊十分重視。何況她也想這次能有一個好的開始。


    “去迎親的人的安排好了沒有?今日的菜單子你再拿過來讓我過一遍。”柯氏一邊對著鏡子認真理著自己頭上的那支翡翠簪,一麵問自己身邊的老嬤嬤道。


    “都已經安排好了。隻等吉時讓少爺領了人去王家接人。今日的菜單連皇後娘娘都過目過的,特意請了德豐樓的大廚來掌勺,夫人您就放心吧。”那嬤嬤一麵幫柯氏拿著鏡子,一麵道。


    這時候有個婆子急急從外頭走來,到了門口卻也不進來,隻向柯氏身後的老嬤嬤使眼色。


    老嬤嬤想了想,讓另一個丫鬟接過自己手中的靶鏡,先退了出來。


    “怎麽回事?你可知這是什麽日子?你在府中當差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怎麽遇事還這麽咋咋呼呼?”老嬤嬤皺眉訓斥道。


    那婆子一臉焦急。也不理老嬤嬤的責備,徑直道:“向嬤嬤,少爺至今還未回府,眼見著迎親的時辰就快要到了,這可如何是好?萬一迎親的時候出了什麽岔子,我們這些奴才們哪裏還有好果子吃?”


    向嬤嬤聞言也不由得大驚:“什麽?少爺不在府裏?他是什麽時候出府的?你們怎麽不攔著點?明知道今日是少爺大喜之日,這全府上下包括宮裏的皇後娘娘都巴望著呢。”


    那婆子一臉苦相:“少爺要去哪裏府上誰敢攔?您就是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呀。何況……何況少爺不是今日一早出的門,他,他昨兒晚上出去了之後就一直沒有回府。”


    “你說什麽?”向嬤嬤瞪向那婆子。


    婆子低著頭不敢說話了。她雖是夫人派到少爺院子裏的。但是少爺有吩咐,他院子裏的任何事情都不準傳出去。否則……想起少爺那溫和的笑臉,那婆子不知怎麽的就打了一個冷顫。


    若不是吉時快到了,夫人派人去少爺院子裏找少爺,這事兒瞞不下去了,她時候無論如何也不會把少爺不在院子裏的事情說出來的。


    “是慶安家的來了?進來回話吧。”裏麵傳來了柯氏的聲音。


    向嬤嬤與慶安家的對視了一眼,慶安家的目露懇求:“向嬤嬤……”這不是什麽好事,她向要向嬤嬤替她告訴柯氏。


    向嬤嬤卻是瞪了慶安家的一眼:“現在知道著急了?一開始幹嘛去了?這事情我們這些當奴才的擔待不起,快進去去告訴夫人吧。”


    慶安家的與向嬤嬤有些沾親帶故的關係,平日裏向嬤嬤對慶安家的也很照顧,不然她也不會被派去沈惟的院子裏當管事娘子。不過,向嬤嬤一向不插手沈惟院子裏的事情。


    慶安家的隻有跟著向嬤嬤進了屋,對柯氏行了禮之後便吞吞吐吐的將沈惟不在府裏的事情說了。


    柯氏聞言也是大急:“這都什麽時候了?他去哪裏了?這孩子,也不知道個輕重。有什麽事情不能晚一些時候再去辦?什麽事情還能比他成親更重要不成。老爺呢?快去外院跟老爺說一聲,讓老爺去派人去找。”


    向嬤嬤忙安慰道:“夫人,您別急。少爺是個知道分寸的,他定是有非去不可的急事才會如此。老爺此時正在外院呢,這消息若是傳到外院去,讓人知道了還以為我們府上輕視了王家的秀,怕是不好。得把老爺叫到一邊兒去說,萬不能張揚了。”


    柯氏也想起來了,忙道:“還是你想的周到,我這就派人去找老爺。”說著,柯氏招了自己身邊的心腹大丫鬟,讓她去外院,不要驚動了別人。


    待丫鬟出去了之後,柯氏愁眉苦臉道:“這事可千萬不要傳出去讓王家知道了。玉蘭去世之後,孫家不知道從哪裏聽了什麽傳言,說是我們惟兒怠慢了玉蘭,才讓她鬱鬱而死。我們惟兒那性子溫和知禮,見人就三分笑,哪裏會待人不好的?玉蘭在世的時候,惟兒對她不也一直是輕言細語,生怕哪裏磕著碰著。可是,孫家親家竟然還信了。”


    在柯氏心裏,自己的兒子向來是乖巧懂事的,她從來不會往不好的地方去想自己的兒子。


    也因此,即便全府之人包括沈閣老都對沈惟有幾分顧忌,唯獨柯氏依舊將他看作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還需要她這個母親時時看顧的孩子。


    向嬤嬤隻在一邊安靜聽著,並沒有說什麽。


    *


    厚重的青色幔帳,被一隻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的手從裏麵挑起。帳外的天光照進了幔帳中。


    那隻手頓一頓,隨即幔帳被大麵積撩開掛在了床頭的帳鉤上,那人想要下床來穿鞋。不想才跨下來一隻腳,一股力量就將他拖進了幔帳中,沒有掛穩的幔帳被這股力量帶動著又滑落了下來,隻露出了一條小縫隙,將床裏的風光遮了個大概。


    一陣竜竜窣窣的聲音伴隨著吸|吮聲在幔帳裏響起,幾聲令人臉紅心跳的喘|息聲剛一溢出,就被什麽給吞了下去。


    半響,一道低柔的略帶沙啞聲音一邊喘息著一邊道:“別鬧了,我得回去了。”


    這一句卻是換來了又一陣的疾風迅雨般的襲擊。


    直到許久之後,床頭的木架一聲巨響,伴隨著一聲低低的呼疼聲,幔帳又被掀開了。


    一張白皙溫雅的臉露了出來。。


    “嘶——,真夠狠的。我的後腦勺起了個大包,你說什麽賠吧?”**一道低沉的男聲抱怨道。


    秀雅男子聞言回頭似笑非笑的看了那人一眼,便又轉回頭探身彎腰去撿落在地上的長衫。


    他赤|**的身體露出出了完美的腰線,背後的尾椎下凹陷的**弧度被隱沒在了錦被之下,卻讓**的男子看得口幹舌燥。


    感覺到自己背後一雙不規矩的手在移動,撿衣衫的男子頓了頓,便又繼續自己的動作,正要將衣裳穿上,不想旁邊之人卻是得寸進尺,手越摸越下。


    秀雅男子隻得伸手將那隻毛手揮開了去。


    “剛才那一下不夠你疼麽?”


    **的男子發出低沉的笑聲,曖昧道:“自然是不夠的,我不信你夠了。往日,你可不會這麽容易就認輸,你性子好強,就連這事上頭都不願落於人後。不過,你這性子,到是極為合我的胃口。”


    秀雅男子頭也不回地冷冷道:“再如何好強,不也照樣躺在你身下?”


    **的男子笑~~書書網.shushuw-更新首發~~了,似乎是在斟酌地道:“你若是想,我也不是不可以……”


    秀雅男子係扣子的手一頓,嘴角突然勾起了笑,轉眸看向那人:“此話當真?”


    那人輕咳了一聲,無賴道:“什麽話?”


    男子這時候到也不急著穿衣了,他轉身將手撐在了那人頭部的兩側,溫雅的眸子突然就變得妖媚而**,低頭,唇瓣輕輕擦過那人的:“你剛說的,若是我想……”書網.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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