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郡王妃下手,三娘還真的一點兒內疚也沒有。想著在宣韶沒有回來之前,她是如何對待薑氏的,三娘就覺得,這個仇她總要替薑氏和宣韶給報了的。因為宣韶一個男子,自然是不屑對郡王妃動手,這本來也是女人之間的戰爭。


    何況,既然兩邊的矛盾已經不能化解,敵人又不能憑空給弄消失了,那就隻有眼不見為盡了。


    過了一會兒,宣韶洗完回來了,見三娘拿著一本賬本坐在等下發呆,輕輕拍了拍她道:“我洗好了,你去吧。”


    三娘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出浴的美男,壞心眼地將自己地臉在他脖子間蹭了蹭,又給他蹭了些汗。


    宣韶看了一眼小狗一樣的妻子,一臉無奈。三娘早已經跳開,跑遠了,就怕宣韶會再給她額見來那麽一下子。


    等三娘從淨房裏出來的時候,便看見白蘭已經等在門口了。


    三娘一愣,小聲道:“這麽快?”


    白蘭驕傲地一笑:“如入無人之境的地方,能花的了多長的時間?”


    三娘點了點頭:“東西呢?”


    見白蘭往自己寬大的袖子間探去,三娘忙按住了她:“你先收著,別讓人發現了。”想了想又道:“別與你家公子說。”


    見白蘭狐疑地看來過來,三娘理直氣壯道:“這是內院女人地事情,相公每日那麽忙,這點小事隻能讓他鬧心而已。”


    白蘭想了想,點頭道:“若是公子不問,奴婢就不說。”這也算是答應了,因為宣韶不可能無緣無故問她晚上幹什麽去了的。


    三娘知道不能要求白蘭更多了,不過她倒是無所謂,因為白蘭盡忠的人是宣韶。


    她不想讓宣韶知道。除了不想讓宣韶牽扯到這些內院地糾紛上,還有就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麵目。即便是會讓他知道,那也還是以後再知道的好。


    三娘回到房裏的時候,宣韶已經脫了外衫坐到**了。三娘遠遠站在門口看著他,心裏就覺的無比的心安與甜蜜。


    這個時候她腦海中隻有一句話:惟願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


    第二日一早。三娘與宣韶去給老王妃請安之後,宣韶便出了門去了。


    “張嬤嬤。你領著少夫人去議事廳。”老王妃這就要指派工作了。


    不一會兒,張嬤嬤便進來了,她看了三娘一眼。有些為難地湊在老王妃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老王妃聽著聽著臉色就是一沉。罵道:“上不得台麵的東西!她也就是這麽點本事了!再去問她最後一次,交還是不交!問過這一次再也不必去了。她若是還執意要與我唱反調,那就今日就找人來將府裏的鎖全數給換了!”


    張嬤嬤趕緊退下了。


    三娘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麽事情了,見老王妃氣得臉色十分難看。忙親自遞了茶碗過去:“祖母,不氣不氣。什麽事情也沒有自個兒的身體重要。來。喝一口茶。”


    老王妃被郡王妃起的夠嗆,接過三娘手中的茶喝了一口,才慢慢平順下來,臉色卻是依舊不好看的。


    “這個孽障!她這是不滿我將她關了起來,存心與我做對的。”


    三娘道:“祖母不必生氣,嬸嬸即便是不滿也不會對祖母您不滿的。”


    老王妃看了三娘一眼,哼了一聲:“她明麵上是對你不滿,要掃了你的麵子,其實還不是做給我看的。我前日已經說了以後由你管家,她若是心中有我這個婆婆自然是不敢有二話。現在又故意將庫房的鑰匙給藏了起來,不肯給你,這不是想要與我做對又是什麽?”


    三娘一愣,隨即道:“祖母,嬸嬸可能是覺得我這個晚輩管了家,讓她丟了臉麵了。這樣吧,我去一趟佛堂,好言好語地與她說說,給足嬸嬸麵子。這樣地話,她心裏就好受些了,以後也不會在心裏留疙瘩。”


    老王妃聞言猶豫地道:“這樣會不會太過於委屈你了?算了,還是我去一趟吧,真的讓然來將庫房地鑰匙給換了,傳了出去不是笑掉了人家地大牙。”


    三娘趕集按住了老王妃,誠懇地道:“祖母,孫媳是晚輩,嬸嬸是長輩,孫媳怎麽也不會委屈了的。您還是在這裏坐著吧,不然您跑去佛堂找嬸嬸要鑰匙,這像是什麽話啊?萬一嬸嬸性子倔強,跟您擰上了,您又要如何收場?所以還是孫媳先去,轉圜一下,若是孫媳無功而返,再做其他打算。”


    老王妃感歎地拍了拍三娘的手:“好孩子,還是你心胸寬廣,那就委屈你了。若是她實在是油鹽不進你也不用在求她,立刻讓人來喚我。”


    三娘笑道:“都說了不委屈了,家和萬事興,還是不要鬧僵了的好。”三娘真心覺得自己太虛偽了,給郡王妃下套她可以理直氣壯,不過麵對老王妃她還是有些心虛啊。


    老王妃哈哈一笑:“好丫頭,好個家和萬事興。”


    三娘起身,行了禮,帶著白英白蘭幾人往郡王妃現居的佛堂去了。


    既然是佛堂,那就必然是建在府中偏僻的地方的。因老王妃年輕的時候對佛之一道也不是特別的信仰。基本就是平日不燒香,臨時抱佛腳那一類的,所以這莊親王府的佛堂雖然還算是整潔,也確實是清冷。離著住院那邊有著不短的距離。


    三娘到了佛堂的時候,老王妃派過來的張嬤嬤正在苦口婆心地勸郡王妃:“……王妃她十分生氣,郡王妃您再好好想想,鑰匙到底收在哪裏了?”


    郡王妃穿了一件十分樸素的灰撲撲的道袍,坐在椅子上也是一臉的苦相:“張嬤嬤……真的不是我故意不給鑰匙。我記得鑰匙都是收在梳妝台後麵的小抽屜裏的。可是丫鬟過去看說沒有。這就奇怪了,好端端的怎麽會說不見就不見?”


    張嬤嬤見郡王妃的樣子,也是有些懷疑,不由得道:“那會不會是下頭的管事們拿了去而忘記歸還了?”


    郡王妃正在冥思苦想,三娘卻是笑著走了進去,道了個萬福:“嬸嬸。”


    郡王妃抬頭看見三娘,原本還有些著急的臉色立即就是一變,冷聲道:“你來做什麽?看我的笑話?”


    她身上的衣裳都是老王妃特意讓人拿來給她的,綾羅綢緞一樣也不準她穿。說是要修身養性就要全心全意,不能掛羊頭賣狗肉。


    如今她的穿著樸素得比一般的婆子還要不如。


    三娘先是對張嬤嬤道:“嬤嬤,我來勸一勸嬸嬸,您先出去吧。”


    張嬤嬤看了看三娘,又看了看郡王妃,還是轉身出去了。


    三娘故意將眼睛故意往郡王妃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做誠懇狀:“怎麽會,嬸嬸您氣質高貴,怎麽都是掩不住的。侄兒媳婦是來向您道歉的。”


    郡王妃卻是被三娘的眼神刺了一次,冷笑道:“少給我來這一套,我如今這樣,還不是你攛掇的王妃?你也別得意,我就不信你能得瑟多久。當年你婆婆剛嫁入府裏的時候不也很得王妃喜歡麽?結果現在如何?哼……跟我玩花樣,你還嫩了一些。”


    薑氏當年失寵,郡王妃怕是沒少在背後扇風點火,加油添醋吧?三娘在心理笑了笑,風水輪流轉,誰嫩誰能耐,還是事實說話吧。


    三娘麵上有些難堪的樣子,但是還是勉強笑著道:“嬸嬸,我不是來與您吵架的。我是來找你拿鑰匙的。那鑰匙……你還是交給我吧,不然祖母她會生氣的。無論如何,您是三娘的長輩,即便今後三娘管了家,也會尊重嬸嬸,事事以嬸嬸為先。等到祖母她不再這麽生氣了,三娘便主動找祖母交回管家權,還是讓您來管。現在您不給三娘鑰匙……下麵的人怕是會……祖母也不高興。”


    郡王妃看了三娘一眼:“你少拿王妃來壓我。怎麽現在你知道急了?怕我不給你鑰匙,那些管家會看輕你,不給你臉麵?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要鑰匙啊?沒有!”


    三娘有些委屈地道:“嬸嬸,三娘真的沒有故意要與你做對的,您定是有什麽誤會。嬸嬸……您說說看,你要如何才會給我鑰匙?隻要你能說出來,三娘就一定能做到。”


    郡王妃聞言眼珠子一轉,開口道:“你若是能想法子讓王妃放了我出去,我就讓把鑰匙給你吧。”


    三娘一臉地為難:“可是,祖母她正在氣頭上……”


    郡王妃冷笑:“做不到就給我出去,鑰匙沒有!”


    三娘歎氣,隻能道:“嬸嬸,那我去給您想一想辦法就是了。”


    郡王妃看了三娘一眼,不置可否。


    三娘有些失望的帶著自己的丫鬟往外走,出了門卻是見張嬤嬤還站在廊下,張嬤嬤笑了笑,正要說什麽,屋子裏卻是突然一聲脆響。


    幾人一驚,往門口看去,卻是見郡王妃的丫鬟不知怎麽的摔到在了地上,並推到了一旁的一隻白瓷梅瓶。


    “咦?那是什麽?”張嬤嬤眼尖,指著那一堆碎片中的某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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