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二娘如此,三娘不禁想到了上次的求子事件,並且聯想到了那一次宣韶說,孫玉蘭死的時候還是處子之身。


    說實在的,她其實早就不厚道的猜測,沈惟其實是個不能人道的。而二娘今日的反應,更加讓三娘心中疑惑。


    “去端一碗熱薑湯來。”太後吩咐嬤嬤道,那位嬤嬤立即去了。


    太後也以為二娘是因為沒有懷孕,心中害怕才會這種反應,便也勸道:“你母親說的對,你還年輕,急什麽?以後總會有的。等會兒喝一碗薑湯,暖一暖身子。哀家已經去請太醫了,幫你診一診脈。你這樣子,怕是病的不輕。”


    不想二娘聞言卻是差點跳了起來,有些神經質地道:“不,我不診脈!”


    太後一愣。


    沈夫人皺眉道:“你這樣子一看就不好,原本出門前還是好好的,好像是下了馬車之後開始不對勁兒的。你聽話,讓太醫給你看一看。”


    二娘猛然搖頭,正想要說什麽,卻是突然又將唇捂了。


    因為她開始已經吐過一次了,所以宮人們早有準備,這會兒便立即有遞了一個痰盂過來,二娘起身到一邊吐去了。


    沈夫人搖頭:“都這樣了,怎麽能不看大夫?”


    老王妃卻是懷疑道:“我瞧著,怎麽像是孕吐的樣子?”


    太後也道:“去瞧著也是。”


    沈夫人臉上便是又喜悅又擔心:“那就更要診脈了,隻是她這身子……”


    太後安慰道:“想必是頭一次,反應大了一些。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再等幾個月,胎兒穩了,便會好了。”


    沈夫人也是過來人,想了想覺得也有些道理,心裏就更加盼望著太醫能早點過來好讓她安心。


    二娘在一邊吐得撕心裂肺,再一次被人扶著過來的時候。卻是哭著的。


    沈夫人忍不住搖頭笑她:“平日瞧著挺穩重的,今日倒是怎麽了?”


    老王妃道:“曾經也聽說過懷了身子的女子,在頭幾個月性子會大變的,這也是正常。”


    二娘卻是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抖得更厲害了。


    薑茶送了過來。宮女伺候著二娘喝了下去,她的手是暖了一些了,隻是臉色卻依舊沒有好轉過來。


    又過了些時候,太醫終於請了過來了。


    太後便讓二娘去一旁讓太醫給診脈。


    二娘眼中十分的恐懼,但是卻是敵不過沈夫人的堅持。


    太醫為二娘把了左手,又把了一次右手,沉吟了一會兒。終於過來稟道:“沈少夫人這是有了喜脈。”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中最高興的自然就是沈夫人了。三娘卻看見二娘臉上已經是麵如死灰。


    沈夫人高興過後又不由得有些擔心,她看了一眼二娘,猶豫地問道:“太醫,她身子如何?能不能受的住?”


    太醫聞言有些莫名:“沈少夫人的身體很好啊,隻是頭三個月,注意一些就好了。若是沈夫人您不放心,我可以給沈少夫人開幾副安胎藥。”


    沈夫人忙點頭:“如此那就早好不過了。麻煩太醫了。”


    太醫便跟著宮女下去寫方子了。


    太後笑著對沈夫人道:“如今你放心了?”


    沈夫人臉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連連點頭:“這還要謝謝太後娘娘呢。”她原本想說上次多虧了上次太後招了高僧為二娘念經祈福,可是想到皇上遇刺之事。怕太後會不高興,所以便停住了。雖然後來皇上查明了,刺殺之事隻是那位冒充了法海的人一人所為,與大悲寺其他僧人沒有關係,不過太後還是不願意聽人提起大悲寺的和尚的事情。


    沈夫人想,等著她出宮之後,自己派人去大悲寺謝那幾位高僧就是了。


    太後吩咐自己身邊的嬤嬤道:“去皇後那裏說一聲,她知道了想必也是會高興的。另外,你去看看阿惟在宮裏沒有,將這好消息告訴他。讓他也高興高興。”


    那位嬤嬤趕緊去了。


    三娘坐在一邊看著麵無人色的二娘,心裏也有些膽戰心驚。若是真如她猜測的那般,二娘回去之後不會發生血案吧?想起孫玉蘭的死,三娘很是為二娘捏了一把汗。


    過了一會兒,皇後那邊就派人過來了,還有一些給二娘的賞賜。二娘已經沒有剛開始的時候情緒那麽失控了。盡管她眼中一絲光亮也沒有了,依舊還是麵無表表情地謝了恩。


    直到又過了一會兒,外頭有人報說沈少爺來了,二娘才有忍不住有些發抖,隻是她的頭卻是再也沒有抬起過。


    沈惟依舊是一身白衣,風度翩翩。三娘看著他從外頭走來,也不由得感歎,麵上看著果然是一個風姿絕佳的俊俏公子。


    沈惟走到太後麵前行了禮。


    太後笑著讓他起身了,打趣道:“一轉眼,你也是個要當爹的人了。”


    沈惟朝二娘這邊看過來一眼,即便二娘沒有抬頭,也是忍不住身體有些顫栗的。沈惟意味深長地看著二娘,卻是笑著回太後道:“在太後娘娘麵前,惟就算是當了祖父,也還是不懂事的孩子。”


    太後聞言哈哈大笑。


    二娘卻是忍不住抬頭看了沈惟一眼,因為剛剛她從沈惟的話語中實在聽不出半點不高興或者憤怒的情緒,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沈惟麵上掛著完美的笑容,正與太後說著笑,似乎是沒有看見二娘投過去的目光。直到二娘盯著他有些久了,他才轉過頭來,朝著二娘笑了笑。隻是那笑容看在二娘的眼中,卻是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三娘覺得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怪異,忍不住皺了皺眉,沈惟卻是朝她看了過來。三娘一愣,她總覺得沈惟那雙漆黑的眸子,黑是黑,卻是暗沉沉的,即便光亮照進去也不會反光一樣。


    與三娘的視線對上了之後,沈惟點頭笑了笑便又轉過了頭去與自己的母親說話。


    這一幕卻是落入了二娘的眼中。原本沒有什麽,看在這個時候的她的眼中卻是覺得當中問題很大。


    她與沈惟成親之後,明明連房也沒有圓過,這一點沈惟自己是再清楚不過的了。可是聽了她懷孕的消息。他卻是半點不高興的樣子也沒有。不,可以說,沈惟是半點在意的情緒也沒有。


    這個時候,沈惟卻還有空盯著三娘看,二娘覺得自己心中那排山倒海的情緒已經快要到了崩潰的邊緣了。


    她終於明白了,沈惟是真的不在意她,即便她這個妻子現在肚子裏懷著的不是他的孩子。他也不屑與她計較。因為他心裏在意的是另外一個人。


    三娘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汗毛倒豎的感覺,愣了愣,她轉過頭之後卻是對上了二娘那雙充滿了恨意的眸子。


    三娘不由得有些頭疼,二娘這麽看著她做什麽?她可是什麽也沒做。即便是上次高僧祈福的事情,她也好心地要帶她一起離開偏殿,是二娘自己不相信她不願意跟她走的。


    沈惟陪著幾位長輩說了許久的話,沈夫人見二娘臉色不是很好,便道:“時候也不早了。二娘她好像還有些不舒服。我們不如先告退吧?”


    沈惟看了二娘一眼,點頭笑道:“那就聽母親的。”


    太後打趣:“明明你自己也心疼媳婦,什麽聽母親的?”


    沈惟笑著道:“這不是在太後麵前。不好意思嗎?”


    太後又笑。


    二娘卻是有些心中發冷,她實在是搞不懂,到了這個地步,為何沈惟還能若無其事地開出這種玩笑來。若是他心中又哪怕一點點把她當作他的妻子看的意思,都不會輕鬆至此。


    老王妃也道:“我與三娘也出宮去了,太後娘娘,您與我們說了這麽久的話,還是歇歇吧。”


    太後也不攔著,點頭讓自己身邊的嬤嬤送眾人出宮去。


    老王妃與沈夫人走在了前麵,兩人自然是聊起了孫子的事情。三娘能感覺到,等下與老王妃獨處的時候她還有的念,不由得有些苦惱。


    三娘身邊走的是二娘還有隔著二娘的沈惟。


    隻是,二娘卻是突然開口道:“三妹妹,能否與你說幾句話?”


    三娘看了二娘一眼,很想說不能。二娘在被太醫把過脈之後。在太後的殿裏,一直都沒有說話,現在卻是要與她說話,三娘想起二娘的那個眼神,也知道肯定不會有什麽好事。


    她雖然沒有開口拒絕,但是卻是裝作沒有聽見,正想要快走幾步跟上前麵的老王妃,手卻是突然被人抓住了。


    三娘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被二娘那有些發白的手指緊緊握住,想要抽出來,二娘的手勁兒卻是很大,她甚至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反而是轉過頭去對一邊的沈惟道:“相公,你不介意吧?”


    沈惟挑眉看了二娘一眼,又看了被二娘緊緊抓住的三娘,眸子一閃,卻是溫和朝二娘笑了笑,搖頭道:“你們姐妹要敘舊,我自然是不會介意的。”說著還故意往一旁走開了幾步。


    三娘看了一眼跟在後麵的宮人,不好與二娘翻臉,隻能淡聲道:“二姐姐,你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吧。不過能不能先把你的手放了,你抓疼我了。”


    二娘卻是扯了扯嘴角:“我身子不舒服,怕走不穩,扶著你我心安一些。”


    三娘轉頭對後麵幾位宮人道:“你們過來扶著我二姐姐一些。”


    “等會兒吧,等我與你把話說完。”二娘止住那幾個宮人,拉著三娘就往旁邊走了幾步。


    三娘想著,真後悔沒有帶白蘭進宮來,二娘的手勁兒真大。老王妃和沈夫人正在前頭說話,自然是不會在意小輩們這些小動作。


    眼見著離了旁人有五六步遠了,三娘在花壇邊扯住二娘:“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我不走了。”


    二娘到也停住了,她看了一眼停在幾步開外等著她與三娘說話的沈惟,對三娘道:“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心裏在想什麽?”


    三娘忍不住想要翻白眼,她實在是沒有興趣知道二娘心裏是怎麽想的。


    “我還是告訴你吧。”見三娘一點反應也不給,二娘倒是笑了笑,傾身伏到了三娘耳邊,三娘厭惡地皺了皺眉。想要後退,卻聽見二娘有些陰狠地聲音充滿著恨意道:“我現在恨不得你去死!”


    三娘一驚,不想拉拽著她的二娘卻是突然鬆開了她的手往花壇裏倒去。甚至還是身子微微傾斜著,腹部眼看著就要撞上花壇邊上的石頭圍欄。


    三娘心中一驚。二娘看著她的眼神卻是驚恐甚至不可置信的,隻是她嘴角卻是含著一絲詭異的笑意。


    “啊——三妹妹,你做什麽!”二娘淒厲的聲音響起。


    三娘下意識伸手去拉她,卻是被二娘避過了,三娘隻來的及扯住二娘的一邊衣袖子,“刺啦”一聲袖子破了,雖然也減緩了一些力道。二娘依舊還是撞到了花壇上,當即就抱著肚子蜷縮在了地上。


    沈惟連忙走了過來。


    而走在前頭的老王妃和沈夫人也發現了不對勁,跑了過來。


    沈夫人一臉驚恐:“二娘——”


    三娘看著倒在地上的二娘,臉色很是難看。她覺得自己有些想要爆粗口的衝動,她長到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遇到像是二娘這麽賤的人。偏偏這世上賤人才會無敵。


    事已至此,未免人家誤會,三娘隻有趕緊蹲下身。一臉擔憂地急急問道:“二姐姐,你怎麽了?要不要緊。”


    沈惟因為離得近,是最先跑過來的。她扶起了二娘,也是一臉的擔心:“娘子,你怎麽了?太醫,快去叫太醫。”沈惟對自己身後的宮女道。


    沈夫人與老王妃也過來了,沈夫人看著在沈惟懷中疼地抽搐的二娘,一臉的焦急:“這可怎麽辦,這可怎麽辦?好端端的怎麽會摔了呢。”說著沈夫人還有些狐疑地看了三娘一眼。


    三娘欲哭無淚,拜托你們不要學二娘一起弱智好不好?她害二娘的動機是什麽?二娘有沒有孩子幹她屁事!又不是她老公的!著簡直是荒謬!


    二娘的腦子也是被門夾了吧?她們兩人又不是一家的,即便是她推了她,害她小產又能如何?宣家還能為這種沒影的事情休了她?所以說人至賤則無敵了。


    二娘一邊呼疼一邊白著臉抬頭。她有些害怕地看著三娘,卻是對沈惟道:“相公,剛剛你看到了對不對,是三妹妹她……”


    沈夫人看了看二娘又看了看三娘,心中疑惑更甚。


    正在這僵持的時刻,沈惟卻是說話了:“娘子。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剛剛你腳滑,拉著三妹妹就往一邊倒,若不是她扯住了你,你怕是要摔得更狠了。”沈惟眼中有心疼,也有責備。


    他還指了指地上的一塊小石子兒:“走路也不看著些地上。”


    眾人便看見在剛剛二娘摔倒的地方還真的有一塊表麵光滑的小石頭。


    此言一出,沈夫人便相信了,她看著二娘道:“哎,你明明知道自己有了身子,怎麽就這麽不小心?”


    老王妃也鬆了一口氣,她將三娘往自己身邊拉了拉,對沈夫人道:“孩子年輕,不知道厲害,你也別責備了。看她的樣子,應該是沒有事情的。”二娘雖然撞了一下,地上卻是沒有見紅,老王妃憑著經驗就看出來孩子應該沒有什麽事情。


    沈夫人也鬆了一口氣。


    二娘卻是靜靜地盯著沈惟和三娘,眼珠子黑得嚇人。


    雖然沈惟幫著自己說了好話,三娘卻還是覺得柚子額毛骨悚然,今天的事情實在是太過詭異了。


    首先是二娘被診出來了喜脈,若是孩子不適沈惟的,沈惟卻是什麽不對勁兒也看不出來,二娘卻是嚇得魂兒都沒有了。然後二娘故意用自己地腹部去撞地上的欄杆,那架勢就像是與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有仇似的,且還腦殘的想要陷害她。


    最最詭異的事情是,沈惟卻是幫著她說話的。


    她自己也有了一種錯覺,好像她與沈惟有什麽奸|情成了第三者,二娘就是一個受害的正妻。這都是一些什麽亂七八糟地玩意!


    “雖說如此,也還是讓太醫來看看吧,你也放心一些。”老王妃對沈夫人道。


    老王妃也鬆了一口氣,她將三娘往自己身邊拉了拉,對沈夫人道:“孩子年輕,不知道厲害,你也別責備了。看她的樣子,應該是沒有事情的。”二娘雖然撞了一下,地上卻是沒有見紅,老王妃憑著經驗就看出來孩子應該沒有什麽事情。


    沈夫人也鬆了一口氣。


    二娘卻是靜靜地盯著沈惟和三娘,眼珠子黑得嚇人。


    雖然沈惟幫著自己說了好話,三娘卻還是覺得柚子額毛骨悚然,今天的事情實在是太過詭異了。


    首先是二娘被診出來了喜脈,若是孩子不適沈惟的,沈惟卻是什麽不對勁兒也看不出來,二娘卻是嚇得魂兒都沒有了。然後二娘故意用自己地腹部去撞地上的欄杆,那架勢就像是與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有仇似的,且還腦殘的想要陷害她。


    最最詭異的事情是,沈惟卻是幫著她說話的。


    她自己也有了一種錯覺,好像她與沈惟有什麽奸|情成了第三者,二娘就是一個受害的正妻。這都是一些什麽亂七八糟地玩意!


    “雖說如此,也還是讓太醫來看看吧,你也放心一些。”老王妃對沈夫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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