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過年比去年多了些熱鬧的氣氛,除夕這一晚,天才剛剛擦黑,周圍就有隱隱約約的鞭炮聲響起。


    莊親王府是在皇城,周圍都是貴卿之家,每一戶的占地麵積都很廣,所以鞭炮聲也是稀稀拉拉的,並不算吵鬧。


    三娘記得在貓兒眼胡同過的那個春節,因為那裏的宅子建的密集,所以到了這個時候爆竹聲此起彼落,一直會響到亥時,然後歇不了兩個時辰又是到了子時正,爆竹聲又會接著響,那一晚上三娘的腦中就一直回想著爆竹聲,頭暈腦漲。


    三娘聽京中的婆子說,除夕的時候西城那邊鬧得比貓兒眼胡同還厲害,不僅是滿耳的鞭炮聲,還有滿鼻子的火藥味。


    這一晚大家依舊是聚在老王妃的壽輝堂用的團年飯,今年老王妃說了要大家在一起守歲,所以吃了晚飯之後三娘和宣韶帶著宣小一也沒有走,薑氏和宣安也留了下來。


    宣小一今日的精神還不錯,與宣安還有老王妃坐在炕上玩耍。不知說了什麽,一老二少笑得不行。


    宣小一今日穿了一身大紅色,帶了個鯉魚帽,一眼瞧去就是一個大紅包。他看了看老王妃,又看了看笑的全沒形象的宣安,抬起手就去拍打宣安的臉。


    宣安痛哭流涕的求饒:“小一快饒了二叔,二叔再也不笑話你了。以後二叔給你當馬騎還不成嗎。”


    老王妃在一旁笑得不行:“該!”


    薑氏和宣韶還有三娘坐在一旁說話,大都的三娘在說,薑氏偶爾插幾句。宣韶就是靜靜的聽著,偶爾與三娘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盈滿了笑。


    “我去看看範姨娘怎麽還沒過來。”薑氏起身道。


    範姨娘吃飯的時候沒有出現,按規矩她作為姨娘是不能與主子們一起過年的。不過往年薑氏在自己的院子的時候,都是叫了範姨娘一起。剛剛她也派人去喊了範姨娘來守歲,範姨娘卻還是沒有過來。


    薑氏出去了。三娘和宣韶見那邊宣小一跟老王妃和宣安玩的很好,便也起身去了外頭。


    今年的除夕沒有下雪,地上幹幹爽爽的,北風卻刮得毫不含糊。


    三娘才一跨出門檻,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宣韶便拉著她快速走到了廊下的牆角避風之處。


    這裏沒有被燈籠照耀到,光線昏暗,索性也吹不到北風了。


    三娘靠到宣韶懷裏。與他一起看著外頭被紅色的燈籠照的一片紅彤彤的庭院。


    “還冷不冷?”宣韶低頭問道。


    三娘搖了搖頭,將自己的手貼到了宣韶的臉上,她的手是暖的。


    這裏背風,她又被宣韶抱著,身體已經暖過來了。


    東邊的天際上炸開了一朵煙花。仿佛是一個信號,又有不少的煙花在空中綻放。去年這個時候他們正從老王妃這裏回去。


    這麽抬頭看著天空,就好像現在還是停留在去年的那一刻,這一年的時光都靜止了一般。


    兩人就這麽抱著,感受著這一刻的寧靜與雋永。


    若是年年都能如此相依,直到一起老去,那該有多好。


    過了許久,薑氏從外頭回來了,三娘從宣韶懷裏出來。朝薑氏走去。


    “姨娘怎麽了?”三娘問道。


    薑氏搖了搖頭:“說是不舒服,不願意出屋。我說給她請大夫來,她也說不用,怕過年吃藥不吉利,她睡一覺就好了。”


    宣韶想了想,對薑氏道:“母親你先進去吧。我與阿珂過去看看。若是病了,我給她寫方子。”


    薑氏點了點頭:“這樣也好。”


    薑氏又進去了,宣韶牽著三娘往範姨娘的院子去了,也沒有帶丫鬟和婆子,兩人就當是散步一樣走著。


    到了範姨娘的院子,門口有兩個婆子守著,見是宣韶和三娘來了,兩人立即跑去稟報。


    宣韶拉著三娘往裏走,那婆子回話出來的時候,兩人正好走到了正房門口。


    “少爺,少夫人裏麵請。”婆子給兩人打起了厚厚的棉簾子。


    範姨娘正靠坐在炕上,炕桌上擺了一隻針線籃子,裏麵有一隻還未完工的小小的虎頭帽。


    宣小一有很多這樣各種顏色的鯉魚帽,虎頭帽,兔頭帽,戴在頭上十分可愛,都是出自範姨娘之手。


    “怎麽這會兒過來了?”範姨娘笑著問道,態度隨意而親切,也沒有起身行禮的意思。


    宣韶也不在意,點了點頭:“母親說您病了,我過來給您把脈。”


    範姨娘嗔怪道:“一點小毛病罷了,哪有什麽?明日一早就好了。”


    一旁伺候的丫鬟見宣韶走到了炕邊,忙去搬了個墊了軟墊的小幾子過來放到炕前。


    “少夫人,怠慢了,您別介意。”範姨娘有些歉意的對三娘道。


    三娘搖了搖頭,也很是隨意的坐在了範姨娘的炕沿,看著宣韶給範姨娘把脈。


    幾人都不再說話,直到宣韶把完了脈。


    “是不是沒事?”範姨娘笑著問道。


    宣韶想了想:“姨娘最近是不是心裏有什麽煩心的事情?”


    範姨娘笑:“我哪裏有什麽煩心的事情?每日都好吃好睡的。”


    宣韶看了範姨娘一眼,點了點頭:“沒有就好,姨娘須得少思慮一些。若是有什麽為難的地方,可以與我或者三娘說。”


    範姨娘依舊是笑:“嗯,我知道。”


    “沒有病,藥還是不用吃了。晚上少喝些茶,喝多了不好入眠。”宣韶想了想,叮囑道。


    範姨娘溫和地看著他,點頭:“我知道了,不喝茶就是了。你們去陪著老王妃守歲吧,老人家喜歡熱鬧。”


    見範姨娘沒事。宣韶便起了身。三娘也起身,卻是把範姨娘的針線籃子一並拿了起來,遞給了一旁伺候的丫鬟:“姨娘,晚上不要在燈下做針線。會傷眼睛。”


    範姨娘無奈地道:“好了好了,我都聽你們的。”


    三娘便與宣韶退了出去。


    範姨娘將窗戶推開了一些,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了院子裏。她愣愣的發了一會兒呆才對丫鬟道:“把針線籃子給我吧。”


    “姨娘。少夫人不是說晚上做針線傷眼睛嗎?您還是……”


    範姨娘不耐的打斷:“讓你拿過來就拿過來。我一把年紀了,還在乎什麽眼睛不眼睛的。”


    丫鬟雖然不願,可還將籃子又放了回去,口中卻還是勸道:“這活兒白日裏做也是一樣的,小少爺也不缺這些。”


    範姨娘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他不缺,我就是閑不住。”


    丫鬟覺得範姨娘最近有些奇怪,可是她也說不上來是哪裏怪。反正她伺候了範姨娘好幾年了。範姨娘怪的地方也不隻這一條,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三娘和宣韶回到老王妃的院子的時候,宣小一已經睡著了,老王妃讓乳娘將他抱到了裏間去睡會兒。


    幾個大人坐在一起守歲,又吃了餃子。三娘和宣韶才抱著已經睡著了的宣小一回自己的院子。


    安排好了宣小一之後,三娘與宣韶想起了去年的這個時候,兩人在炕上的瘋狂光景。


    宣韶看了三娘一眼,拉著她不往**去,倒是往炕邊走,隻是還未到地方就把人給撲倒了。


    新年伊始,是要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的……


    大年初一,老王妃進宮,三娘和宣韶哪裏也沒有去。帶著兒子玩鬧了一日。


    大年初二,宣韶陪著三娘帶著宣小一回王家拜年。


    薛氏的女兒七娘已經會走路了,吵著要抱弟弟。王璟拍著她的頭告訴她:“這是你小外甥,不是弟弟。”


    七娘撇嘴就大哭,宣小一卻是笑了。


    王璟抱著宣小一大笑:“你這小子忒壞,還笑話你小七姨。”


    薛氏和三娘任由他們鬧。兩人湊到一旁說悄悄話。


    “嬸嬸說要今年要給阿璟定下一門親,玬哥兒已經成親了,瑞哥兒也定下了。璋哥兒說要等有了功名之後才談婚論嫁,二叔二嬸還有二哥二嫂也都同意了,現在就是阿璟了。阿璟說他今年想要去北疆,不想這會兒成親,你父親前幾日將他叫到書房去教訓了一次,第二日就去求了嬸嬸,讓她給阿璟留意一下合適的姑娘家。”


    王璟今年去北疆的事情三娘是知道的,也是王璟之前就與宣韶計劃好的。


    不過他若是就這麽去,王家肯定不會答應,在王棟心理,他如今隻有王璟這麽一個兒子。雖說陰差陽錯走了武科,這是君命不可違。不過為王家三房留後也是王璟的責任。


    “叔祖母有沒有訪到合適的人家?”三娘問道。


    薛氏搖了搖頭:“說是要等到年後了,總歸是在上半年就會將事情給敲定了。”


    三娘點了點頭,古人講究成家立業。她並不反對王璟這會兒成親。王璟這幾年已經成熟了許多,能挑得起一個家庭的擔子了。而且在人們的心裏,成了家的男人才知道責任才會穩重,在仕途上也更容易一些。


    於是三娘將王璟叫到一邊與他談起了終身大事的問題……謝謝……小青……誰是我家的太後, 狐狸貝貝77, 再上網就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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