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雙手像從前一樣愛撫著身體每一個敏感處,男人的呼吸在耳邊遊蕩,濃密的黑發癢癢掠過肌膚,我卻一陣毛骨悚然。


    他的唇沿著脖頸一路親吻著,一隻手愛撫著柔軟的胸部,另一隻手強硬的伸到了我兩腿之間。知道他想要什麽,可我思維混亂,傻呆呆的,一動也不敢動,任由他肆意妄為。


    大概是玩到了興起,突然,他從兩腿之間托住了我的臀,一下子從水裏撈了出來,水珠嘩嘩落了一地。


    這個男人真的不是一般的變態,每次殺人之後,他都特別的興奮。他總是,在男人身上發泄著殺戮欲望,在女人身上放縱著情欲。


    不要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語,也不要相信他生存在這個社會所戴的麵具,如果想要了解自己的戀人,就不要放過床上的每一個細節。


    一個男人最真實的個性,總是在歡愉的時候顯露得淋漓盡致。


    如果說看起來純潔無辜的靳紹,在激情的瞬間總是極盡誘惑,像一條心懷不軌的蛇,牽引著人一步步入深淵,讓人忘記一切倫理,不顧一切的想要占有他。


    那麽管毅則是為了控製,甚至在每次歡愛時,我都能感覺到他像一隻陰毒的蠍子,發了狠的折磨著女人身體最深處,讓人痛不欲生,又蝕骨纏綿。他不允許自己的女人,有一絲一毫的逃離他的控製,和這樣的男人魚水交融,是帶著一點驚心動魄的。


    即使平時的他看起來是那麽的溫文爾雅紳士風度,在床上卻如同溺水的鬼,拖你入最肮髒最放縱的地獄。


    什麽是愛情?在這個最年輕的季節,肌膚飽含無窮無盡的膠原蛋白,並且擁有最旺盛的荷爾蒙,和最強健的骨骼,愛情必定是以強大而不可抗拒的性吸引力為奠基。


    山盟海誓終究一場空,靈與肉結合的刹那火花,才是永恒。


    相濡以沫,那是曆經滄桑,激情不再時,才會有的感覺。那離我還很遠,很遠……我對他的迷戀,多半是在情中滋生,在欲中越陷越深。


    他親吻了我一下,把赤裸的我懸空放在肩膀上,可我卻知道,這個陰毒的男人要把他心中所有的不滿都通過這種方式,全盤發泄。那感覺有一點悸心的刺激,可我暫時還不能忘記他殺人時的殘忍。


    阿倫被打得血淋淋的場麵讓我還沒從恐懼中擺脫出來,我生怕他為了享受那殺戮的快感,把我抓去任意折磨。我像是一隻受了驚嚇得貓一樣,低下頭,抓著他的胳膊狠狠的咬住,用指甲拚命的攻擊他。


    那莫名的凶狠背後是深深的恐懼,我如同空氣被擠出肺髒,隻能在水裏呼吸一樣的絕望。


    他僵住了,我拚命的撕咬著他,牙齒咬破肌膚,刺到了肉裏。直到他厭煩了,用力地捏住我的下巴,冷冷的卡住了我的喉嚨,我看著他那張五官精致的臉,幾乎不能呼吸,我們之間有怒火在燒,若是能燒成灰,該有多好。


    可動情的人隻有我自己,他不在乎任何女人,我努力了那麽久,也沒有換來他的情不自禁。


    他冷笑,“這又是何苦,現在的逞強,隻會讓今後更卑微。從今往後,你還不是得爬著來求我?”


    “呸!”我唾棄了他一口,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對他一陣惡毒的謾罵。


    這舉動徹底惹惱了他。


    他把我重新扔回到了水裏,冷冷的說:“那就為你的不敬,準備好付出代價吧。”然後,他扯掉了被水弄濕的上衣,丟在了地上,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像是被丟棄的玩偶,孤獨的看著窗外黑暗的風景。


    曾經,管毅在我的心目中是一個溫柔的情人,他對自己要求苛刻,對別人卻毫無要求,而且對戀人的忍耐與包容非常的強,幾乎是打不還口罵不還手,不管我犯了多大的錯,隻要我還愛著他,還願意回到他的身邊,他就願意忍下來。


    但是這種極端的好隻限於他身邊的人,我還沒有見識過,他工於心計,冷漠殘忍的一麵。


    對於管毅,我在感情上,從來不敢有任何的欺騙和隱瞞。我很清楚,我隻是一個依賴他的小女孩,毫無戰鬥力,並不是一個有能力可以和他玩一場愛情遊戲的女人。


    坦白和順從,是唯一的出路。


    倘若我自作聰明的跟他耍什麽心眼,他會收起所有的寵愛,像對待敵人一樣置之為死地。現實總是事與願違,想和他長相廝守,卻被迫生死相搏。


    現在,我們之間的戰爭終究還是拉開序幕了。


    在上海這座繁華的都市,男男女女們,要怎樣的修煉,才能開出一朵天荒地老的花?


    #


    我一個人回到了臥室,獨自躺在了溫暖的床上。


    從今天開始管毅搬出臥室了,正式開始了和我的冷戰,或者說我們已經撕破了臉,他撤銷了我作為妻子所享受的待遇。現在我隻是他軟禁的一個犯人,一個知曉了自己身份的警察臥底。他連碰也不會碰我了,用他的話說,年輕漂亮的女人就像貨架上的可樂一樣多。


    剛才我偷偷去了地下一樓的實驗室瞄了一眼,他正在一堆試管前忙碌著。其實管毅是一個不需要睡覺休息的人,他白天忙著工作,晚上在實驗室裏做研究項目。我有悄悄觀察過,他每天的睡眠時間隻需要四個小時。


    新婚燕爾,他隻是為了陪伴自己的妻子,摟著她在晨曦中醒來。每次我睡得迷糊時,偶爾睜開眼,都會發現他溫柔微笑著看了我整整一夜,有時候抱怨他不小心弄醒了我,我都會持寵生嬌,在半睡半醒之間揮手打他的臉。


    一頓任性做作,換來的,都是他寵溺的親吻。他扮演了一個丈夫的角色,盡職盡責,是奧斯卡最佳表演獎得主。


    而現在這場恩愛戲已不必再演了。


    也許婚姻就是這樣,那個人再怎麽傷害你,作為女人也隻能忍耐。再也沒有了戀愛時女孩特有的傲嬌,說什麽我可以慣你,也可以換你。


    我從包裏拿出了靳紹的手機,現在隻有借助他的力量,才有可能把我媽媽還有阿倫從靜堂的囚禁中救出來。前提是,他得願意摻和這一趟渾水。


    手機裏麵儲存的沒有任何號碼,但是這手機是提前設置好的,一打開就自動撥通電話了。可是接電話的聲音一聽就是喬生那小子,一下子就覺得懸了,總之,就是不靠譜。


    我焦急的問:“靳紹呢?”


    那死孩子不緊不慢:“我不是,我是他弟弟三貨。”


    “那二貨呢?”


    “你找我哥啥事?”


    “讓他來接電話!”


    “我哥沒有接電話的自由了,他被靳老爺子關起來了。”


    喬生這個非常規人類,時不時就會作成這個樣子!不是忘了吃藥,就是藥吃太多了。我想起在靳宅的那次海邊篝火晚會,他拿了一隻肥貓當麥克風,我現在就跟那隻貓一樣深感無奈,隻得深吸一口氣,準備把手機扔了,卻聽到喬生突然慘叫了一聲:“啊!救命啊!”


    我又拿回了手機,沉住氣問:“請問你是掉坑裏了,還是給狗攆了?”


    電話那邊傳來轟隆隆的爆炸聲,隔了半天,喬生說:“沒事,我們家房子倒了,二貨哥和老爺子打起來了……你繼續,啥事?”


    “讓他來接我……”我感覺聲音全被雜聲淹沒了,一陣又一陣,轟!砰!咚!劈裏啪啦!那邊果然真的是在拆房子。


    “你說啥?聽不到!”


    “讓他來接我……”


    “好咧!二貨要是贏了,我就幫你轉達。他要是輸了,那我隻能聽老爺子的了。不過你要耐心的等一等,他們平時一打起架來就要打上大半個月才能結束。”


    “……”


    靳紹都已經二十多歲的大男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他們之間的年齡差到底有多大,他的父親才能像對待幼兒園小朋友一樣,還把他關起來。話又說回來了,靳紹怎麽這樣不服自己的父親啊,我要是能有把金山一樣的財富以及傾國傾城的美貌全都留給我的父親,我管他天天叫爹……


    但想必這個老爺子挺厲害的,就連喬生對靳紹這麽死忠死忠的,關鍵時候還要牆頭草兩邊倒。


    我掛掉了通話,詫異的看了手機一眼,打個架要打上大半個月?那是白娘子法海鬥法嗎?


    唉,長歎了一口氣,我關上了燈。


    不到片刻,有什麽東西在黑暗之中移動,它還會呼吸。


    恐怖開始蔓延著,我最不願意麵對的事情,又來了。我身體裏的毒癮又發作了,那些妖魔鬼怪又要鑽入我的身體裏,任意折磨了。


    上次是阿倫把我綁了起來,才救了我一命。可現在我該怎麽辦?


    心髒在猛烈的收縮著,那東西,在床下爬來爬去,它不隻是黑暗的,而且絕對的無聲,什麽也喊不見什麽也聽不見,我隻是能感覺到它的存在……


    它開始用力地頂床板了,就在我的背下!


    黑暗中,傳來了木頭被啃咬的摩擦聲音,同時感到床板在慢慢裂開,一陣冰冷的氣流圍繞著我,我掀開被子,一陣尖叫跳下了床,躲在了牆角。


    一雙雙像綠色火焰一樣燃燒的眼睛出現在黑暗裏,是那些烏鴉,撞破了床板鑽了出來,它們空洞而絕望的看著我。


    這樣的眼神,有憎恨,有悲哀,那是一種難以置信的痛苦,比我昨天看到的那些,更要瘮人!


    一想到它們會撲麵而來,團團把我包圍住,鑽進血液裏,流淌到身體的每一個地方,咬我的骨頭!抓我的心肺!


    我沒法忍受這一切,尖叫一聲,拚命的跑出了臥室,朝著管毅的實驗室衝去,推開門,我就牢牢的抱住了他,“管毅!救救我!求你了!”


    所有的儀器都正在開著,他沒有說話,抬頭看了我一眼,隻是一絲冷笑,一把將我遠遠地推倒在地,繼續在一堆試管裏忙碌著。


    我試著想站起來,卻頭疼的爬不起,像是無數張嘴在同時撕咬我的腦子,一點點的吸食腦髓。他是害我的罪魁禍首,我卻不得跪下來苦苦不求著他。


    我隻能顫栗著爬過去,用顫抖的手抱住他的腿,“管毅,你救救我,”


    “剛才是誰拒絕了你的丈夫?”他的報複心是如此的可怕。


    “是我,我錯了,你救救我好嗎。”


    他冷笑了一下,“你不是很喜歡跑嗎?門,就在這裏,你隨時可以走,怎麽不跑了?”


    我搖了搖頭,已經痛苦的意識不清了。


    “你能跑得掉嗎?從我們結婚前的那天起,你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他說,“我絕對不允許我的妻子背叛我,離開我。這是你自找的,現在,就為你的不敬,付出代價吧。滾回你的房間去,不要打擾我工作。”


    我絕望的說:“我知道錯了,你不要這樣對我。”


    管毅甩開手,口氣稍微軟了一點,“看你表現吧。”


    他那顆堅硬而冷漠的心,也並不是天生固若金湯無法侵入。他最厭惡的是女人的粗魯和強勢,可大男子主義的他卻無法抵抗一個柔弱無助女人的苦苦哀求,柔情至少能換來他一丁點的心軟。


    於是我爬了過去,繼續纏著他,拿掉了他手中的工具,阻止他繼續工作,我抓著他的胳膊,“我以後再也不耍脾氣,再也不打你罵你了。”


    他靠在椅子上,微微閉上眼睛休息,任由我一顆一顆解開他的襯衣的扣子。我吻著他的胸膛,手從上往下一路撫摸,幻想著可以喚醒他的一絲柔情。


    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用力一拉,臉與臉相貼,嘴唇輕輕碰觸,這種感覺很陌生,似乎從來都沒貼得那樣近,即使在一千年前,一萬年前,都不曾如此親密過。“你想做什麽?如果想用你的身體換取酬勞,那你要表現的更好一些。”


    我馬上把舌頭伸出來,主動熱情的鑽入他口中挑逗著,他沒有回應,而是把我抱起來,抱著我一路走進了昏暗的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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