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典迷迷糊糊地又翻了個身,躺在床上,突然,她蹭地一聲坐起來:“糟了,又要遲到了!”


    “從我這邊過去局裏隻要十分鍾,你不用急。”蘇子瞳笑眯眯地走進臥室,對白小典說道。


    “啊?哦......”白小典這才想起昨晚是睡在蘇子瞳家裏的。她又癱軟下來,倒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出神。


    陽光透過蘇子瞳家遮光窗簾的縫隙,一點一點擠了進來。


    過了好一會兒,白小典才又從床上坐起來,抓了抓後脖子,慢吞吞地開始穿衣服。


    她把蘇子瞳那件黑色吊帶背心脫下來,隨手往床上一扔,穿上製服,去浴室刷牙。


    正在收拾房間的蘇子瞳看著白小典走進浴室,笑著搖搖頭,把背心疊好放在白小典昨晚睡過的枕頭旁邊,又將被子鋪平理好。神色中溢滿了幸福和滿足。


    “小白,來吃早餐!”蘇子瞳站在餐桌前叫道。


    “還有早餐呀?”白小典喜出望外,跑到飯廳。


    餐桌中間,白瓷盤裏裝著幾片烤得金黃的麵包,邊上,兩人的麵前都擺了相同的瓷盤,裏麵各裝了一個黃白分明的煎蛋,一黑一白兩個馬克杯裏盛著濃稠香滑的牛奶。


    “哇哦!”白小典忍不住驚歎出聲,要知道,她以前早上都是在公安局樓下的路邊攤買包子油條吃的。


    “讓我看看你的廚藝退步沒有!”她等不及地拿起筷子,夾起煎蛋喂進嘴裏。嚼了幾口,讚道:“不錯不錯,廚藝精進不少!隻是嘛......”白小典故意皺著眉頭,低頭思索,一副不好開口的樣子。


    “隻是什麽?”蘇子瞳在白小典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緊張地看著她。


    “這廚藝是精進不少,隻是這床技嘛,還有待提高。”白小典強憋著想笑的衝動,一本正經地說道,儼然一副資深鑒賞家的模樣,說完,還是沒有忍住笑了出來,差點將嘴裏已經嚼碎的蛋白又噴回盤子裏去。


    “你......”蘇子瞳真的很想一巴掌過去把白小典呼到牆上,卻又不忍心下重手,最後隻是輕輕錘了她一下,若有所思地問道:“我也知道我技術比不上你白警官老道,不如我還是去多結幾次婚,練習練習?”


    “不準!你要是想練習......跟我就可以了!”白小典被蘇子瞳逗得急了,吼道。此刻的她活像是一隻被摸了逆毛的小獅子。


    “那你還嫌不嫌棄我床技不好?”


    “不嫌了不嫌了,有妻如此夫複何求?啊哈哈......”說話的工夫,白小典已經將自己盤子裏的煎蛋吃完,又伸手去抓盤子裏的麵包。


    “隻是不知道是妻呢,還是妾呢......”蘇子瞳托著腮用小勺子攪著牛奶,悶悶地說著,情緒突然變得低落......


    白小典一眼便看出蘇子瞳在想什麽,笑道:“你吃醋了?”


    “誰吃你的醋啊?”蘇子瞳扭過頭,不去看白小典,繼續攪著她的牛奶。


    白小典放下麵包,站起身,湊到蘇子瞳麵前,用食指和拇指捏起她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兩個人的臉貼得極近,白小典看著蘇子瞳的眼睛,認真的說道:“你是妻,是唯一的妻,沒有妾。”


    此時蘇子瞳心髒突然好似漏跳了一拍,“那昨天......”


    蘇子瞳還沒問完,剛一張口就被白小典的吻堵了個嚴嚴實實。這下蘇子瞳的心髒該是完全不跳了。


    白小典把嘴唇從蘇子瞳的嘴上挪開:“我跟她早就分手了。昨天她跑到公安局,非要讓我親她一下才肯同意從此不再來糾纏我。”說完放開她的下巴,坐回椅子上。


    蘇子瞳被白小典突然地霸道的一吻弄得兩頰通紅,嫵媚的臉上瞬間增添了幾分妖嬈。她低下頭什麽也沒說,老老實實吃早飯。


    許久沒有放晴的天今天算是徹底撥開了雲霧,陽光灑在身上,那層薄薄如霧一般的暖邊,倒是襯的蘇子瞳又溫婉了幾分。


    兩個人一起到公安局。


    “嗨!小典!”小楊老遠就看見從樓梯上來的白小典,招呼道,緊接著又看見白小典旁邊的人,驚了一下,隨即笑嗬嗬地彎腰問好:“蘇科長,早啊!”


    “早。”蘇子瞳對小楊點點頭,然後轉頭對白小典笑了笑:“我先去辦公室了。”


    待蘇子瞳走遠,小楊立刻拉過白小典,悄聲問道:“你們兩什麽時候關係這麽親密了?還一起來上班?”


    “我們隻是在樓下碰巧遇見,就一起上來了。”白小典沒看小楊,自顧自朝自己的位子走去。


    小菲正好也從樓梯上來,看著走向自己位子的白小典背影,又瞥了一眼旁邊的小楊,徑直從小楊身邊走過。


    市一醫院,第二門診大樓裏。還沒到醫生上班的時間,各診療室門口已經坐滿了候診的人。


    長魚匆匆走進了診室,綢緞般黑長的直發隨意的搭在背上,紅潤嬌嫩的膚質,好像掐一把就能掐出水來。她雖說很瘦,走起路來卻是踏實有力的,絲毫不似身輕如燕那般的輕飄飄。


    長魚從門後把掛著的白大褂取下來穿在身上,輕輕理出埋在白大褂裏麵的長發,坐到桌前,打開電腦,準備將今天的第一位病人請進診室。


    工作中的長魚雖然也耐心溫和,但是與平常相比怎麽看都有點不一樣。


    她平日裏待人較為冷淡,但是在醫院,不管多麽棘手的手術,多麽難纏的病人,她那種運籌帷幄,那種從容淡定,怕是不論多麽嚴重的病人看到她,都會寬心許多。這點,倒和茅衫有些許相似。


    “長魚。”一個白色的身影擋在門口。


    來人穿著和長魚同樣的白大褂,鼻梁上架著一副金屬半框眼鏡,偏分的短發被妥帖的往後梳,並用發膠理順固定,兩鬢的邊線被修得很整齊,清爽又斯文,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就像今天早晨的太陽,直照進人的心窩。一隻圓珠筆插在右胸前的口袋上,口袋沿夾著的工作牌上,赫然寫著:


    主治醫師:林朗。


    “林朗?你不是生病了嗎?”長魚看著門口的人,先是一愣,隨即淡淡問道。本就飽滿嬌小的嘴唇,這樣淡淡的語氣,就好像她隻是隨意吞吐了一下,而並不是在與眼前的人說話。


    “呃,前段時間確實身體有些不太舒服。今天感覺好點了,就來上班了。”林朗走進長魚的診室,隨意坐了下來,看著長魚微笑著說。


    長魚並沒有看林朗,翻看著電腦上病人們的資料,依舊淡淡地說道:“郊區那房子,我不租了。你明天把合同帶來,我們把退房手續辦了。”縱然她涵養再好,也實在找不出原諒他的理由。


    “怎麽不租了?合同還有半年才到期呢?”聽著長魚淡漠疏遠的聲音,林朗的聲音提高了幾度,驚訝地問她。


    “沒到期不要緊,租金我不用你退。”


    “長魚,你這是怎麽了?”林朗為長魚的態度轉變有些不解。長魚雖然性子比較孤冷,但是對於自己這個老同事,一直都還是很不錯的,可是今天是怎麽了,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冷淡了?


    “有些事情,”長魚停下來扭頭看了一眼林朗,清澈的眼放佛已經看穿了他的用心,又將目光移回電腦的液晶顯示器上,“你自己心裏清楚。”


    “長魚......我......不太明白......”林朗似乎想到了什麽,心虛地說。


    “不明白無所謂,明天把合同帶來就好。”長魚的語氣中透著明顯的疏離。


    “你......都知道了?......”林朗試探性地問道,聲音變得很小。


    長魚盯著電腦顯示器,沒有回答。然而麵容沉靜,就像麵前坐著的仍是老朋友,而不是算計她的男人。


    她已經養成一種習慣,再歇斯底裏的心情,都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調整好,讓人看不出一點破綻。這讓她朋友很少,或許,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吧,連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可笑的方式。


    “我......我知道,這樣賺同事的錢確實不太好,尤其是連......你......的錢也賺......可,可我這不是沒辦法嗎?生活所迫啊......”林朗支支吾吾地解釋道。


    “生活所迫就把有問題的房子租給同事?”長魚冷冷地丟出一句話,如果大家不是同事,她真的一點也不想再搭理旁邊這個人。


    “有問題?有什麽問題?”林朗站了起來,聲音再次提高,走廊上的人都聽見了他的驚訝。


    “你不知道?”長魚皺眉,終於將視線從顯示器上移到林朗身上。


    林朗搖頭。一頭霧水等著長魚解釋。


    看林朗的樣子,似乎確實是不知情。長魚搖了搖頭,不再看林朗,移動鼠標在屏幕上一點,外麵走廊上喊話機的聲音響起:“請外科,001號病人xxx,到第三診療室,問診。”


    喊話機重複了兩遍,一個身材魁梧滿臉胡子渣的壯漢走了進來,將掛號單和病曆薄遞到長魚麵前,同時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林朗。


    林朗見長魚不再理他,不好再在她的診室裏多留,一臉鬱悶地回自己的診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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