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晴十分肯定地回答,“不錯,那身毒國的僧侶一定不是什麽好東西,所以才來向你獻什麽極樂丸,但他們有一點說對了,這極樂丸的確是能讓人極樂,如果環境適合,還能讓人陷入幻境,好像進了個要什麽有什麽的夢裏一樣,這時候如果向她問自己想要的,一定能問到!”


    緋雪看她認真的樣子,不由問道:“你是想給這極樂丸樂亭亭吃?她如何能吃,又如何能那麽奏效地陷入幻境?”


    “那就得靠……某人了。”祁天晴看向蘇幕,十分不願道:“沒辦法,這事隻有你能辦。我就勉為其難讓一下步,但你要是敢假戲真做,哼,看我閹了你!”


    “噗!”緋雪笑道:“你這算什麽威脅,反正也沒用,閹了不是還省事麽?”


    “至少好看點啊,而且以後還有好的希望,要是閹了,那不一點希望都沒了!”祁天晴反駁道,在她看來,蘇幕現在的狀態和太監絕對有很大的區別!


    一旁的蘇幕看看兩個女人,神情冷清且認真地無視這話題:“你如何打算?”


    祁天晴這才停止同緋雪的爭吵,回道:“樂亭亭在這宮裏誰也不可能相信,但有一個人是例外,那就是你。你是她引誘的對象,隻要她認定你受了她的you惑,那她肯定是極其相信你的,所以說來說去,還是要將計就計,不過隻是贏得她的信任,然後讓她處在一個輕鬆的狀態下服下大量的極樂丸,這樣她一定會被藥效控製。”


    ――――――――――――――


    商量完對策後,祁天晴睡在上元宮,蘇幕和以往一樣坐到一旁的書案旁忙國事,這一坐,便是一整夜。


    清晨將有早朝,所以四更時候蘇幕便熄了燈,提劍出上元宮,前往金頂山。宮中的夜莊嚴而靜謐,禦花園的花草帶著點點露珠暗吐芬芳,打花叢中過,不覺就會濕了衣袍。


    蘇幕一步步走著,在繞過一叢牡丹後,抬眼,卻看到前方樂亭亭的身影。


    “亭亭見過陛下。”她早已看見了他,此時與他四目相對,立刻就跪下身來。蘇幕走上前去,輕聲道:“起來吧。”


    “謝陛下。”她盈盈起身,抬頭看他一眼,然後很快低下頭去。


    蘇幕問:“你在這裏等我?”


    沉默一會兒,樂亭亭才點頭:“亭亭的確是有意等著陛下,知道陛下早上一定會去金頂山,所以才候在此處,望陛下恕罪農家歡。”


    蘇幕久久看著她,問:“可是有事?”


    樂亭亭緩緩搖頭,沉默。


    他看著她,卻也不催促,這樣安靜許久,她才低著頭輕聲道:“亭亭沒什麽重要的事,隻是……隻是擔心陛下安危,擔心陛下因為亭亭而與長寧王妃不和,所以……急切無奈之下,才等在此處。”


    蘇幕的聲音不由輕柔起來:“不用擔心,我無妨,至於長寧王妃,你也不用在意太多,她性情衝動,行事莽撞,若對你有不善之處,你即刻來告訴我。”


    樂亭亭感激而意外地抬起頭來,“謝陛下。”說完,朝他輕輕一笑。


    他看著這笑,不由自主地怔神。


    “陛下?”


    “陛下怎麽了?”樂亭亭輕聲問著,擔心地上前一步。


    蘇幕回過神來,看著她喃喃道:“夕兒……你不叫樂亭亭,叫喬夕兒是不是?或者,你認識她,和她有什麽關係?”


    樂亭亭納悶地搖頭:“陛下,奴婢就是樂亭亭啊,陛下是因為奴婢而想起了那位想做俠女的夕兒姑娘麽?”


    蘇幕落寞地看向遠方:“是,她已經離去那麽多年了,那麽多年,我卻總以為她會回來。她沒回來,可是為什麽,卻有個和她這麽像的女子來到了我麵前?”他收回目光,若有所思看向她。


    樂亭亭神情悲切而帶著滿滿的心疼:“陛下……陛下若思念夕兒姑娘,奴婢願長伴陛下左右,以解陛下相思之苦。”


    蘇幕卻看著她輕輕笑起來:“你是你,她是她,你不是她,卻有她身上沒有東西。”


    “聽見陛下這樣說,亭亭真高興。”樂亭亭話還沒說完,就打了個噴嚏。蘇幕立刻問:“怎麽?是在這兒待了很久麽?凍著了?”


    樂亭亭連忙搖頭:“沒有沒有,隻是偶然……是偶然,陛下不用擔……”說完,又是一個噴嚏,她急著抬頭解釋時,一陣溫暖從背後傳來,卻是蘇幕將自己的外袍脫下,披在了她身上。


    樂亭亭抬起頭,隻見他月光下潔白如玉的臉近在咫尺,不由心下一緊,“陛下……”


    他的手,牽著自己的衣服從她頸後繞到身前,緩緩將她身體包裹住,然後久久地凝望著她。她的目光深深看著他的眼,如有汪又深又黑且吸引力巨大的潭水一般,讓人情不自禁陷入,再陷入,以致無法自拔。


    “陛下……”她紅唇輕啟,聲音柔弱而滿是you惑,幾乎從胸口內發出。


    他的眼裏完完全全印上她的影子,佇立良久,終於忍不住緩緩傾身貼向她的唇。


    “陛……陛下……”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今秋的聲音。


    蘇幕回過頭去,冷聲道:“何事?”


    今秋深深低著頭,惶恐道:“柳大人夜闖宮門,稱有要事稟報,一定要見到陛下。”


    蘇幕沉默著,回頭看向樂亭亭。


    樂亭亭含羞低著頭,聲音柔軟得如同水一般:“陛下先去吧,國事要緊民國之蘇錦記。”


    “你等著我,我很快回來。”蘇幕交待著,又關心地攏了攏她身上的衣服,這才轉身離開。樂亭亭看著遠處他修長而俊挺的身影,不由露出甜美的笑意來。


    蘇幕的身影越走越遠,她才收回目光,就聽見背後一陣細微的腳步聲。樂亭亭立刻回過頭去,隻見後麵齊人高的迎春花藤後緩緩走出一抹人影來,仔細一看,赫然是長寧王妃的笑臉。


    “不錯嘛,竟然半夜就等在這兒呢,知道陛下要去金頂山,知道陛下去金頂山的時候一定是一個人是不是?樂亭亭,我還真是小看了你,竟然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引狼入室了!”說到後麵,她的聲音突然就狠了起來。


    樂亭亭連忙道:“王妃息怒,亭亭不敢,亭亭什麽也沒做啊!”


    “什麽也沒做?哼!”


    順著祁天晴憤恨的目光,樂亭亭看向自己身上的衣袍,那白色的衣袍,放在宮裏任何一人眼前都知道是陛下的。她不由裹緊了衣袍,轉頭求救般看向今秋。


    “好了,你下去吧。”祁天晴朝今秋吩咐。


    樂亭亭連忙喚道:“今秋大人……”


    今秋看了她一眼,低頭道:“奴婢告退。”說完就轉身離開。樂亭亭無措地又喚了她幾聲,得不到回應,隻是她的背影越走越遠。


    “好了,不用喊了,一個是堂堂正正的長寧王妃,一個是香嫋宮裏無名無份的奴婢,你覺得她會幫誰?”祁天晴冷聲笑著,一步一步朝樂亭亭靠近。


    樂亭亭不由後退兩步,“王妃……王妃要怎麽樣?亭亭……亭亭真的什麽都沒做呀……”


    “什麽都沒做?”祁天晴冷冷笑道:“什麽都沒做,陛下會在深更半夜的花園裏遇到你?什麽都沒做,陛下的衣服會自己跑到你身上去?告訴我,你會妖法是不是?陛下從來不對女人動心的,要不是中了妖法,怎麽會這樣對你?”她說到最後,人已經與樂亭亭隻隔了兩三步的距離。


    樂亭亭連連後退,一直退到迎春花的花藤旁,退無可退,“王妃,我不懂什麽妖法,我是人,怎麽會懂什麽妖法呢!”


    “不說?不說也沒什麽,反正死了,就一了百了,管你會妖法還是魔法,什麽都不頂用了!”祁天晴說著就一步跨到了她麵前。


    樂亭亭嚇得身子一顫,臉色慘白道:“王妃,陛下他很快就會回來的,他要是知道你……”


    “敢用陛下威脅我?告訴你,我是黎國的和親公主,就算我現在殺了你,陛下也不會拿我怎麽樣!”說著,她就猛然伸掌,一把掐住樂亭亭的喉嚨。


    “你……”樂亭亭才要開口,就看到在祈天晴身後走來的蘇幕,便馬上柔弱道:“王妃不要殺我,我真的不會妖法,也沒有對陛下怎麽樣啊,你是黎國的公主,是長寧王妃,怎麽能在宮裏亂殺人,陛下要是知道了……”


    “陛下知道時,你已經死了。再說,陛下怕著黎國,寵著我,就算知道我殺了你,也不會怪我的,你沒看這宮裏這麽多王妃,卻就我一個人得了寵?哼,樂亭亭,我既然能讓你見到陛下,就也能讓你以後永遠也見不到陛下!”說著手上就是一緊。


    樂亭亭立刻道:“王妃,你不能這樣,陛下寵愛你,卻不會縱容你亂殺無辜,他……他一定會生氣的……”


    “那我偏偏殺了你試試!”祁天晴的話音才落,身後就傳來一個清淡而嚴肅的聲音:“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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