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賀雲棠怒不可遏,舉起大刀就朝她砍去。


    她身旁的宮女嚇得“啊”地一聲尖叫出來,她卻一把折下身旁的牡丹花枝,以花為劍,縱身躍起,迎著賀雲棠的大刀而去。


    賀雲棠的刀法剛勁而渾厚,祁天晴的劍法卻是優美而淩厲,身影瞬息萬變,一下子就占了上風,賀雲棠萬萬沒想到原本隻會耍些小陰謀詭計取勝的她突然就有了一身這樣的好武功,心中大為詫異,著急之下越發覺得力不從心,先是從攻到既攻既守,後是攻不得,直接轉為守,最後索性就敗下陣來,竟被她以一隻花枝將大刀打落。


    “你……你這女人,哪裏來的武功?”賀雲棠惱怒著,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祁天晴得意地將花枝收回來,湊到鼻邊聞了聞那朵枝頭上的大牡丹,“現在知道什麽叫真人不露相了吧?以後別再想著刺殺我家陛下了,我家陛下對你留情,我可是不會留情的。不過嘛,估計你以後也沒時間來管什麽陛下了……”祁天晴說著調笑道:“一邊是你那白蓮花一樣純潔溫柔的好嫣兒,一邊是紅辣椒般霸道潑辣的白芍藥,呀,有這樣兩個絕然不同的美人相伴,比陛下都享福呢,你哪裏還能想起別的來?”


    “你這女人試婚首席全文閱讀!”賀雲棠氣得一把撿起地上的大刀,幾乎立刻就要砍過去,可看著她手上悠然拿著的花枝,不由又卻步,他都能感覺出來剛才這女人和他交起手來是有所保留的,根本就沒用上十成功力,再交手一次他不隻不會贏,還會輸得更慘!


    想到這些,他氣得臉都鐵青起來,握著刀柄的手骨節也開始泛白,氣呼呼看了她好半天才道:“你以為老子不知道這就是你出的惡毒主意麽,目的就是要來欺負嫣兒!老子不會讓你得逞的,哼!”說完就轉身大步離去,一路走,還一路氣得又將前麵的玉蘭花樹砍了兩刀。


    “這賀將軍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好嚇人。”見他遠去,祁天晴身邊的宮女拍著胸膊後怕道,“還好王妃武功好,要不然還不知道怎麽樣呢!”


    祁天晴一邊甩著手上的牡丹花,一邊無所謂笑道:“放心吧,他不會對你們怎麽樣的,你們隻記住以後別惹白芍眼這種人就行了。”


    說完,往旁邊走了幾步,掐下一隻開得正豔的白色芍藥來,“這白芍藥真不錯,一點也不輸牡丹嘛!”


    宮女知道她是想起花菱的仇了,走到她身後不由擔心道:“可是將軍剛才不是說不會讓王妃你……他是不是不準備同意娶那白芍藥啊?”


    “他已經同意了。”祁天晴看著手中的白芍藥道。


    宮女大為意外,“可是他剛剛明明氣成那樣,樣子像要殺人一樣,還說不會讓王妃得逞……”


    祁天晴輕輕地笑:“會氣會恨,是因為無奈,他要是鐵了心不娶白芍藥,直接拒絕就行了,就是因為他要娶,又不想娶,所以才會生這麽大的氣,跑來找陛下和我泄恨,看吧,明天陛下那兒就有消息了。”


    宮女這才明白過來,想了好久,不由讚歎道:“王妃說得真對,能生氣的事兒,都是沒辦法的事,有辦法解決,就不會生氣了。”


    祁天晴看著遠方的荷塘,突然道:“荷花過段時候也要開了吧,你說白芍藥要是和將軍府上的夏侯嫣兒鬥起來,到底誰會吃虧呢?”


    “當然是將軍府上的姑娘了,隻怕那白芍藥一下子就衝進將軍府把那姑娘弄死了,她家那麽大權勢,她自己又狠辣,別人哪裏是她的對手?”宮女馬上道。


    祁天晴笑著搖頭:“未必,我倒是覺得,花菱的仇很快就會得報了。”她話才說完,遠處便傳來一陣“王妃”的聲音,轉頭看去,隻見長寧苑的宮女急急忙忙往這邊跑過來,她看著那宮女,不由笑道:“慢點,我知道燉的雞湯好了,但也不用這麽急吧。”


    宮女跑過來,立刻搖頭:“不是,不是雞湯……是剛才有人來報說,說王妃……前兩天一直在找的那對師徒找到了!”


    聽到這消息,祁天晴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那師徒……找到了?


    那樣的畫像?那樣簡略的描述,竟然這麽快就找到了?


    她以為的磨難,她以為的大海撈針呢,怎麽會這麽容易?越想越覺得不可能,她又問:“誰來稟報的,怎麽說的?”


    宮女回道:“是陳公公,新上任的劉知府先找人通報陳公公,陳公公又過來稟報的,他們貼了懸賞令出去,也找到了很多相似的,可一盤問又不是,沒想到今天上午有個飯館老板到街上找到捕快,說發現了那對師徒,捕快一去果然是的,就帶到衙門了,知府大人親自對著畫像看,親自盤問,樣樣都是的,而且那對師徒也承認就是他們!”


    寂靜中,祁天晴突然道:“回去換衣服,出宮去!”


    不管是不是,有消息總比沒消息好,她先去看看,等確定了再說。


    坐在通往衙門的馬車上,祁天晴開始猜想那對師徒乖乖跟捕快走的理由,畢竟連隱身術或是瞬移術這種人類無法想象的技能都會,他們有什麽理由被捕快帶到衙門去呢,在他們根本就不願與外人接觸的情況下?


    想來想去,答案隻有一個,就是沒有理由悲傷左拐,幸福抵岸最新章節。所以這對師徒十之八|九是渾水摸魚,以為能有什麽賞賜,這才故意扮成懸賞令上的人被捕快帶到衙門的。這會兒她也想起來自己為了能讓那對師徒不有意躲著官府的人,專門在懸賞令上說了很多好話,承諾隻是問他們幾個問題,隻要回答,不管有沒有用都是要什麽有什麽,這叫尋常人看見,哪能不眼紅?


    唉,失策,這幾天京城的衙門估計是門檻都被人踏平了,到處都是冒充那對師徒的人吧。


    一路想著,馬車一路行,很快就到那放了麵大鼓的大門前,祁天晴慵懶地躺在馬車上,等扮作丫鬟的宮女過來替她撩開車簾才有些不耐地起身下馬車。


    還沒站穩,知府就急急忙忙親自迎了出來,到他她麵前馬上就要跪下身去,她卻立刻開口道:“好了,劉大人,那兩人現在在何處,勞煩您帶我去看看吧。”說著,反朝他福了一下身。


    知府馬上明白這是不願暴露身份的意思,便不再行禮,隻溫聲回道:“就在後院歇息著,夫人請隨我來。”說著,領著她往裏麵而去。


    穿過衙門的大堂,就到了知府平時辦公休息的後院,祁天晴隨著知府踏上花石路,再拐到一處廂房前,知府就停了下來,開口道:“兩位,要找你們的夫人過來了。”


    聽見門“吱呀”被打開的聲音,祁天晴在看見門後那張臉的一刻赫然驚呆。


    她真的一路都沒抱什麽希望,隻帶著“打假”的心情來的,可萬萬沒想到――門後竟是那女徒弟的臉。她依然是那身粉色碎花裙子,裙子顏色依然鮮豔,隻是略略有些被洗得發舊而已,但這絲毫不影響她臉上的純真與歡樂。


    “師傅,是那天那個女人,她來了!”看見她,少女轉身朝房中喊。


    門被徹底打開,沉穩而又緩慢的腳步聲傳來,一會兒,那藍色衣袍的老者站在了少女身側。見到日思夜想的臉,祁天晴不由上前一步,驚呼道:“真的是你們!”


    老者開口道:“不知夫人如此尋找我師徒二人,所為何事?”


    他主動開口問原因了,祁天晴卻開始猶豫起來。


    按當天的情形,他們二人是不願意和外人多說話的,甚至還有些不插手他人之事的感覺,她那麽問他們,那麽追他們,小店裏的情形那麽緊張,他們都置之不理,這就是她並不期待能很快找到他們的原因――她料定了他們隻準備專心辦要辦的事,不會管他人,所以他們一定會避著官府的人,而以他們的本事,要避起來實在太容易不過,可是現在呢,他們竟就這樣站在了她麵前。


    是什麽,讓他們突然改變主意;是什麽,讓他們肯來見自己?自己想從他們身上得到重生之法,他們一定也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麽,到底要得到什麽,她並不知道。


    思慮種種,她回道:“我找二位,就是要問一件也許隻有二位才知道的事。”說完,她朝身旁知府道:“劉大人,能讓我與他們二人單獨說兩句話麽?”


    劉大人回道:“夫人請。”說著,就退了下去。


    祁天晴進房去關上門,一副緊張模樣道:“我要問二位有關縛魂術的事,我知道有一種術法叫縛魂術,可以在人死後把人的魂魄強行鎖縛在體內,這樣那人就可以不飲不食而繼續存活。可我從來沒見過這種法術,也不知道用了會是怎樣,所以想請教二位是否懂縛魂術,這縛魂術除了我說的這些,還有其他的麽?若是有術法的幫助,是不是死人也能繼續活著,而且一直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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