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有辦法,不過在那之前,還有些事情要做。”


    眨眨眼,他的意思是已經找到換回來的辦法了?我與蔻紅、天鶴三個人抓破腦袋都尋不到一點兒思路的問題,被一個凡人輕易解決了?


    一路上都在思考這個問題,無奈無論我如何軟磨硬泡,蘇逸就是不肯開口。後來才知道他三緘其口的原因,若是被我知道緣故,定然不會同意。


    尚未踏進營帳,便聽到裏麵傳來的杯碗破裂的聲音,守在帳外的士兵表情嚴肅,並沒有表現出絲毫好奇,對他們的反應由衷滿意,左冷親自選的人定然靠得住。


    一碟燉白菜整個扣在腳背上,眼前的一幕簡直可以用雞飛狗跳來形容。


    見到我,滅邁大步湊了上來。


    “妖妖”


    麵無表情瞥過去一眼,看到那張熟悉麵孔上的可憐兮兮,忍不住惡寒了一把,果然,這張臉隻有配上那雙深沉的眸子才順眼。


    “代婉”


    甩掉腳上的白菜葉,指了指一旁的矮凳:“先去那兒坐著。”


    目光鎖定躲在角落裏的天鶴:“蔻紅呢。”


    “出去了。”


    “這是怎麽回事?”


    天鶴連連搖手:“我什麽都沒做。本來好好吃著飯,一見我進來便莫名其妙發起狂來,拿起手邊的東西就往我身上招呼。對著蘇逸的身體我又不能怎麽樣,硬生生挨了好幾下。”


    “你就不會將他定住。”


    天鶴一怔:“是啊。對著這張臉,就什麽都忘了。”


    所以我才將看守他的任務交給蔻紅。


    天鶴的模樣與白鶴無異,該是讓他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憶。


    將人打發出去,蹲在“蘇逸”麵前,安撫的拍了拍他的手,貓咪似的眯了眯眼睛回我一個乖巧笑容。


    明明是如此純真溫順的一個人。這之後,究竟會經曆什麽,使得他變成這副模樣。


    既然決定要違背天意,那麽幫一個人也是幫,幫兩個人也是幫,倒不如盡我所能扭轉乾坤。


    他自醒來便沒有出過房間,該是還不知道自己的變化。掏出一塊鏡子擺在他麵前,他不經意看了一下,不甚在意的收回目光,突然抬起眼。將視線定格在鏡子裏那張麵孔上,眨了眨眼睛,迷茫的看著我。


    “有些事情需要你幫忙。所以暫時將你扮成這副樣子,希望你不要介意。”


    私以為,這種解釋應該更合乎常理一些,而且,我並不希望他知道事實。


    他似乎懂了我的意思。對著鏡子摸了摸自己的臉,似乎遇到一件新奇有趣的事情。


    如此反應,比預料的要好很多,果然還是心思單純的人好交流。


    “一會兒會有人過來看你,你什麽都不要說,更不可以笑。隻要把這封信交給額頭上有疤的那個人就好,能做到嗎?”


    從我手中接過書信,滅點了點頭。


    與初認識時相比。他的心智真的增長不少,也許像從前那般,待在索格為他精心布置的牢籠中才是最好,可是,將他一次次帶到凡塵中的。偏偏就是我。


    “為什麽不讓我們進去?”


    “你們是左冷派來的,他這是什麽意思。同樣是大將軍,他有什麽資格這樣對我們公子。”


    這麽快就來了。


    正要往裏麵硬闖,帳簾打開,露出兩道並肩而立的身影。


    齊齊抱拳行禮:“大公子。”


    “先進來再說。”


    找到我所說的額上帶傷疤的人,將實現準備好的信遞了過去。


    此人姓龐,是蘇逸真正的心腹。


    拆開來看,對著端坐在椅子上的“公子”單膝下跪:“屬下領命。”


    與來時的氣勢洶洶形成鮮明對比,不過三兩句話的時間,一眾武將便安靜推了出去。


    滅瞪大眼睛看著我,聳了聳肩膀:“我也不是很清楚。”


    蘇逸寫這份信的時候我就在一旁,可他用的都是一些特殊的符號,應該是他們特定的交流方式,我便是法力再高強,也認不出來。想也知道裏麵會是一些什麽內容,虛虛實實,隻要能將那群麻煩解決了便好。


    轉眼三日已過,沙場點將,氣勢恢宏,儼然已經勝券在握。西域大軍氣數已盡,若無意外,這該是最後一場戰爭。


    整座軍營便隻餘不足五萬人,頓時變得空蕩起來。坐在自己的帳子中,不去想擺在麵前的那個最大的難題,享受難得的安靜祥和。


    外麵突然喧囂起來,隱約聽到劫囚二字,騰的一下站起身子,在這裏,能稱得上“囚”的便隻有一個人,已經被調了包的西域王子。


    被兩個人堵在門口,有些麵熟,似乎是涿州的兩位小將。


    似乎有些明白。


    “代姑娘,龐將軍有命,無論發生什麽事情,在大軍凱旋回營之前,姑娘不可離開營帳一步。”


    “有人劫囚,你們職責所在,竟然袖手旁觀。”


    二人對視一眼,繼續把守門前,絲毫不讓。


    冷笑一聲,這哪是龐將軍下的命令,根本就是蘇逸的注意,竟然在背後跟我擺著一招兒。


    “我並不是天朝的士兵,不屬於軍隊的管轄範圍,即便是左冷也沒有資格限製我的人身自由。”


    “我是代相的女兒,你們竟然敢攔我的去路,就不怕我秋後算賬。”


    “??軍令如山,姑娘莫要讓我們為難。龐將軍還說,若是小姐執意不從,便將小姐送去蘇將軍麵前。”


    “”甩了甩袖子,算了,既然蘇逸執意如此,即便我出去了也不會有什麽結果。


    無論西域王庭還是索格都不會放任滅被囚在敵營,必然會派人來救,大軍傾巢而出的今日便是最好的機會,他早就料到會有此舉,將計就計。


    還真是,事事不離算計。


    外麵的聲音漸漸平息,應該已經得逞。外麵守著的兩個根本就是死心眼兒,說是大軍回營,不到那個時候如何都不肯放我離開半步,他們並沒有做錯什麽,不能施以暴力,最後還是讓他們把我送去了蘇逸的大帳。


    蔻紅、白鶴二人聽到這個消息並沒有表現出詫異,原來在我與那兩位小將周璿之時,他們便已經聞訊趕到了關押滅的地方,隻不過被蘇逸趕了回來,不僅如此,還被迫幫了忙。


    坐在床上挫敗的歎了口氣:“你們說,他究竟想幹什麽?”


    “應該是永絕後患。誰也不想造反的時候,外麵有人在虎視眈眈。”


    下意識看了眼唇上雙目緊閉的人,確定他已經失去意識,安下心來。


    “放心,蔻紅嫌他這副模樣看著別扭,給他灌了不少酒,這一睡估計明天晚上才能想過來。”


    怪不得滿室的酒味。


    “天黑之後你們便悄悄將他帶出去。”


    “帶到哪裏?”


    “暫時安置在西域王庭附近那個院子裏。”


    “一個大將軍就這樣無緣無故失蹤?”


    “我跟左冷商量好,就說他在另外執行秘密任務。這樣,等他真的做出成績也能對上。”


    “隻我們兩個,你不去?”


    “既然他費盡心思不讓我插手,我又豈能如此不知趣。你們聽著,到了西域之後隻需將滅看好,他的事情你們一概不要管。”


    蔻紅天鶴對視一眼,暗自撇嘴,說的倒是有骨氣,哪次不是稍有一絲不妥便第一個跑過去。


    殊不知這一次我有多認真,他是身披黑甲的飛龍,任何束縛都不該出現在他身上,即便是我也一樣。


    ??


    索格知道代婉對於自己弟弟的吸引力,怕他到時候不肯跟著回來,所以在派死士營救之時,直接下了將他直接打暈帶回的命令。蘇逸沒有反抗,腦袋上結結實實挨了一下,醒來時後腦勺上的包還在。


    “王子您醒了,頭上的傷還疼不疼?”


    一把溫柔中帶著熟悉的女聲在耳旁響起,眼中蘊起些許迷茫,抬起頭,眼前女子身著天朝服飾,聲音、姿態、麵貌甚至是說話的語氣,無一不與代婉相似。


    索格還真是煞費苦心,倒是將美人計用在了自己弟弟身上。


    “阿弟。”


    索格邁著大步來到床前,眼中的關切倒是不像作假。


    “你放心,打傷你那個人已經被我處決。”見他不說話,索格在床邊坐下,無奈搖了搖頭,“


    滅是不是還在為上次的事情責怪王兄,我也是受了那個國師的欺騙,若是知道會對你造成這麽大的損傷,便是丟了戰機也不會讓你去冒險。我已經下令四處搜捕,一定要將那個沽名釣譽之輩淩遲處死,為咱們兄弟倆出一口惡氣。”


    床上的滅終於有了反應,卻是直勾勾看著營帳門口,口中喃喃:


    “代婉”


    索格笑了起來,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我說了這麽多的話,你卻一心隻想著姑娘。阿塔,進來。”


    帳簾微掀開,一道妙曼的身子緩緩邁入。滅看的目不轉睛,好一副癡迷模樣。


    “為了表達歉意,我可是尋遍整個西域才找到一個阿塔,怎麽樣,喜不喜歡王兄送給你的禮物。以後阿塔便是你的貼身侍女,日夜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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