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沙發上睡覺的感覺不怎麽舒服,展昭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就醒了過來,他呆坐在客廳裏清醒了快有半分鍾才蒙蒙地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電視裏已經是一片白花花的雪花,展昭將它關掉,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然後深一腳淺一腳地上了樓,按照之前的記憶摸回了房間。


    可是等到他躺上床,剛剛閉上眼睛,身邊立刻靠過來的身體才讓展昭瞬間意識到,怎麽床上還有一個人呢?!不過睡意還是戰勝了那一瞬間的精明,展昭最終實在是懶得爬起來,隻好認命地躺在白玉堂的胳膊下麵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白玉堂起床的時候神清氣爽,展昭卻摟著枕頭不願意起來。白玉堂看到展昭這幅睡眼朦朧地躺在自己身邊的樣子,心裏一熱,就打起了壞主意。展昭迷迷糊糊地隻覺得有人在捏他的臉,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白玉堂那個混蛋。展昭沒好氣地揮了揮手,想把白玉堂的爪子從自己的臉上弄下來。


    展昭剛一動手白玉堂就放開了自己的小動作,展昭心裏略感滿意,心說白玉堂這家夥還算識相,於是他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沒想到就在他翻身翻到一半的時候,嘴唇上突然多了一種古怪的觸感。一片柔軟,溫暖的東西貼著他的唇磨蹭著,之後又很快變得濕潤,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舔他的嘴。


    展昭大吃一驚,這下子再也睡不著了!他猛然張開眼睛,果然看到白玉堂那小子正在親他。展昭一下子懵了,他條件反射一般推了白玉堂一下,將他推到了一般。後者猛一皺眉,發出了一聲悶哼。展昭心裏一驚,急忙撲過去仔細檢查了一下白玉堂受傷的肩膀,發現已經愈合的傷口依然完好,沒有裂開的征兆,才稍稍安心。


    但是剛剛回過神來,展昭的眉毛就挑了起來,臉也立刻漲紅了。


    “白玉堂!你到底是怎麽回事?!”


    白玉堂揉著肩膀坐在床上,眼尾斜斜地挑起來,那表情別提有多得意了。展昭一肚子火氣沒地方發,要不是擔心白玉堂現在的身體吃不消,他絕對會衝過去將這家夥狠狠揍上一頓!不過,白玉堂是不會給展昭揍他的機會的,他一邊用揉肩膀的動作提醒展昭自己是一個傷者,一邊厚著臉皮笑嘻嘻地往展昭身邊湊。


    “展昭,你怎麽舍得推我啊?你不知道我為了救你受了這麽重的傷,萬一你不小心把我打死了你不傷心嗎?”


    展昭惡心得要死,他狠狠瞪了白玉堂一眼,然後縱身從床上跳下來,快速閃身進了浴室,隨手將門狠狠地摔上。白玉堂被巨大的摔門聲驚得一哆嗦,對著房門緊閉的衛生間眨了眨眼睛,片刻之後,他的嘴角再次勾了起來。


    “展昭,我要洗澡,你不幫我嗎?”


    砰的一聲,衛生間潔白的大門再次抖了一抖,白玉堂嘴邊的笑容也愈加溫柔。


    最後展昭把自己關在衛生間裏三十分鍾,最終還是敗給了白玉堂的厚臉皮。誰讓他就是這樣一個會心軟的人呢?洗漱完畢以後,展昭還是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拎著白玉堂扔到了浴室裏麵。


    但是直到洗完了澡,他們兩個也沒有再就早晨的接吻事件再討論一句。在給白玉堂洗澡的時候展昭全程黑著臉,看到展昭這種反應,白玉堂雖然心中有些委屈,卻也不敢造次,難得地乖了很多。展昭將白玉堂收拾幹淨,就將他塞回了床上,然後就要離開臥室。白玉堂看著展昭要走,突然心裏慌了,急忙叫道,“展昭,你真生氣了嗎?”


    展昭停頓了腳步,他並沒有回頭,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我給你做飯去,就知道折騰,你不餓嗎?”


    說罷,展昭邁步出門,並將臥室門從身後帶上。


    白玉堂目送著展昭離開,環視了一下臥室裏亂糟糟的床鋪,嘴角輕輕彎了彎,之後又無奈地發出了一聲歎息。這個難搞的小博士到底是怎麽想的呢?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然幹脆直接問他好了!


    白玉堂在樓上做著心理建設,希望自己能鼓起勇氣,冒著被展昭徹底鄙視和拒絕的危險直接衝下去跟對方表白。而展昭此時正站在廚房裏,一邊切菜一邊走神。鋒利的餐刀幾次差點切到他的手指,可是他卻全然沒有發現,還在那裏恍恍惚惚地做著十分危險的動作。


    竟然被吻了,白玉堂竟然吻了他!怎麽會這樣?他是個男人啊,白玉堂他為什麽要吻一個男人啊!不對!現在的問題是,為什麽我就這樣讓他吻了,沒有揍他!沒有立刻摔門離開!還在這裏做飯給他吃,還準備繼續留在這裏照顧他?有問題,不僅是白玉堂有問題,展昭,你也絕對有問題!你們兩個統統tmd不正常!!


    展昭正在那裏糾結著兩個不正常的男人為什麽要接吻這件事,突然冷不防被人抓住了手腕。展昭微微一怔,定睛一看才發現被抓住的正是自己拿著菜刀的那隻手。而在菜刀的下方,被切得慘不忍睹的火腿片正在控訴著他無情無恥無理取鬧的廚藝。展昭臉上一紅,抬起頭看了白玉堂一眼,然後發現對方正緊緊盯著自己,於是他的臉更紅了。


    “白,玉堂。”


    “你不喜歡我親你也不能切自己的手指啊!”白玉堂額上青筋直蹦,他將展昭手中的刀扔到一邊,動作粗魯地拽過對方的手指仔細看了又看,發現上麵並沒有什麽傷痕或者血跡之類的東西之後,才放心地瞪了展昭一眼。


    展昭困惑地看著白玉堂那似乎可以被稱作心疼的舉動,心中湧動起一股暖流。不是不感動的,就算是一個再遲鈍的人,這樣朝夕相處了半個多月的時間,尤其是最近幾天,白玉堂的種種表現幾乎可以算作□裸的表白了。如果再看不出來,那展昭就是個傻子了。


    展昭一點也不傻,他隻是不明白,到底為什麽他們之間的關係會發展成這樣。他明明隻是把白玉堂當做朋友,怎麽到最後竟然會產生超越友誼的感情呢?展昭並不歧視同性戀,也可以理解天生就對男人有欲望的男人,但是他不明白的是,他和白玉堂顯然都不是同性戀,怎麽會――


    等等!展昭微微皺了皺眉,他突然想起了一個一直以來被他忽略的問題,好像當初白玉堂的確跟他提起過關於同性戀這個話題。那時候他們是怎麽說的來著?時間太久了,已經過去了快一年的時間,而且當時又沒有刻意去記,展昭有點記不清具體交談的內容了。但是他還可以想起來一個大概。


    白玉堂說,在他很小的時候白大哥曾經給過他一些不好的啟蒙,而同性戀除了天生的以外還有一定的比例是因為後天影響。當時白玉堂的話說了一半就被打斷了,現在想來,怎麽好像很可疑呢?展昭用狐疑的目光看了白玉堂一眼,心裏一陣糾結。


    難道白玉堂真的是――是吧?不然的話,正常的男人是不會突然對另一個男人產生欲望的。好感或許會有,但是不會想要去親吻對方,更不會產生生理上的反應。想到這裏,展昭古怪地看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被展昭這麽一看,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他捏著展昭的手指,皺著眉盯著展昭臉上奇怪的表情,不悅地說道,“為什麽這樣看著我?難道你真的這樣討厭我?”


    展昭尷尬地錯開了眼神,將手從對方的手心裏抽出來,轉身回到料理台前,盯著那些切得十分難看的火腿,偷偷歎了口氣。櫥櫃裏擺著成套的高級瓷器,展昭隨手中裏麵取出一個釉色細膩的白瓷淺盤,將那些火腿盛上,然後又取出兩隻瓷碗,打開電鍋盛粥。


    看到展昭不理自己了,白玉堂鬱悶地拖了把椅子坐下,無聊地點開了電視機。白錦堂不愧是個土豪,據說這個小別墅在購買之初並不是為了留給白玉堂住的,因此為了生活方便,白錦堂在裝修的時候幾乎在每個房間都裝上了電視機。也許隻除了儲物櫃和浴室之外吧。


    因此,當展昭第一天搬進來,並且很快發現了這個情況以後,就忍不住在心裏吐槽。難道白大哥他老人家不知道自己有一個看電視就有可能受刺激的弟弟嗎?


    展昭加快了手上的動作,當他端著兩碗粥回到餐桌旁邊的時候,電視機上正在播放著早間新聞。而此刻白玉堂的注意力也完全被電視機上的新聞吸引了,並沒有注意到展昭端著粥走了過來。


    展昭也凝神看向電視機,一看不要緊,電視機裏正在播放的內容讓展昭一下子陷入了緊張之中。他皺著眉將粥放下,然後坐在了白玉堂的身邊,兩個人都沒有碰眼前的粥,而是皺著眉一直看完了新聞。


    當電視畫麵改變以後,白玉堂眨了眨眼睛,端起了麵前的碗,卻並沒有吃,而是看著展昭擔憂的麵孔說道,“d城很少發生火災,這件事有點反常。”


    展昭的臉色非常凝重,他看著白玉堂已經恢複了健康臉色的麵孔,若有所思地說道,“昨晚我第一次看新聞的時候隻發生了一起火災,我沒想到,之後竟然連續發生了三起火災。”


    白玉堂點了點頭,“三起火災,在三所不同的學校發生,的確有點奇怪。”


    “一次兩次是巧合,但是三次,不覺得太多了嗎?”


    看著展昭認真的麵孔,白玉堂輕輕勾了勾嘴角,“不要多想了,我們現在在休假。就算是人為縱火也不需要我們重案組的人來處理,小博士,還是快點吃飯吧。吃過飯以後我們還要去采購,別忘了家裏都沒有菜了。”


    “我們?”展昭不讚同地看了白玉堂一眼,絲毫不為對方期盼的眼神所打動,非常果斷地搖了搖頭,“不是我們,我自己去,你在家裏休息。”


    作者有話要說:小展ms產生了詭異的聯想。。博士的腦袋跟正常人構造不同啊,給小白點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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