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並不知道白大哥到底有多少能量可以影響到軍方的決策,但是從包大哥的表情和舉動中他可以看得出,白大哥的出現對現在正在進行的偵破工作來說,是一件大好事。展昭不知道包大哥跟白大哥是怎麽談的,他隻知道,最後包大哥臉上的表情是非常滿意的。


    那麽,接下來的一切就相對簡單了。隻要展昭的判斷是正確的,那些恐怖分子包括他們的首腦都還留在d城沒有走。隻要事情真的是這樣,有了軍方和特警隊的全力搜捕,抓住那些混蛋應該是很快就可以成功的事。


    展昭感到了一種興奮,跟以往的每一件案子都不同,這次的案子不僅僅涉及到懲惡揚善,更關係到一個在他心中分量日益加重的人。想到這裏,展昭忍不住看了白玉堂一眼,卻發現在對方的臉上沒有絲毫喜悅的表情。


    展昭的心底一沉,他想到了,白玉堂剛剛失去一個親人。此時此刻,他的心情一定非常沉重吧。這樣想著,展昭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卻突然聽見了另外一個聲音。


    “展昭,我聽公孫科長說你這幾天都住在重案組辦公室?”


    展昭微微一怔,轉頭看向自家大哥,下意識地點了下頭。


    “這怎麽行呢?”展輝不悅地皺了皺眉,“就算破案再緊張也不能不好好休息。正好今天我來了,你帶我回你的宿舍吧,在家裏好好睡一覺,破案的事情明天再說。”


    “這,這不好吧,明明大家都在緊張工作,隻有我一個人回去休息——”


    “沒事,展昭你回去吧。”不知道何時,心情大好的包拯也回到了辦公室,他笑嘻嘻地對展昭說道,“你和小白都回去休息休息,接下來你們也幫不上太多的忙了,交給我和你大哥就好了!”


    “別別,我不是警察,這種抓賊的事兒別交給我。”聽見了包拯的提議,白錦堂叫道,“小白和展昭我領走,我的人今晚就到,全部交給包子你指揮,你讓他們做啥他們會全力配合,隻要你別打擾我和小輝就行!”


    說著,白錦堂突然拉起展輝的手,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展昭微微一愣,急忙飛快地向著大哥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這是怎麽回事,小白,你大哥這是來給我們送人的?”公孫策有些古怪地看了白玉堂一眼,忍不住問道。


    白玉堂一翻白眼,冷冰冰的臉上滿是吐槽的表情,“你問我,我怎麽知道,我除了跟他有點血緣關係以外,從長相到內涵沒有一點一樣的地方,我怎麽知道那個怪胎在想什麽。”


    “喂,小白,跟在你哥身邊的那個帥哥是展昭的哥哥吧?上一次在s市他病著,我也沒有注意觀察,沒想到他竟然這麽精神,簡直比科長還要帥嘛。”八卦之王趙虎賤兮兮地湊到白玉堂身邊,笑眯眯地問道,“他跟你哥是啥關係,為什麽會一起出現呀?”


    白玉堂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陰森森地答道,“你要是想要沒病沒災地好好活著,最好少關心這個問題。輝哥以前是特種兵,現在又——”


    說到這裏,白玉堂特意停頓了一下,漂亮的眼睛裏浮現出一抹陰森的淩厲,嚇了趙虎一大跳。


    “哼哼,總之,輝哥很不好惹,你們最好離他遠一點。要是你們不聽我的,以後被他宰了,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們。”白玉堂又狠狠盯了趙虎一眼,冷冷地道,“走了。”


    扔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同事,白玉堂鬱悶地追了出去。他簡單分析了一下那三個人可能去哪裏,緊接著就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自己的別墅而去。


    白玉堂進家門的時候,發現客廳裏隻坐著展昭一個人。展昭正坐在座位上,緊盯著筆記本電腦,似乎是在認真地思索著什麽。白玉堂慢慢走過去,卻意外地發現,電腦屏幕上竟然還是那三張照片。


    雲秋澤,盧添峰,趙州。


    “有什麽可看的?”


    白玉堂冷不防的一句話嚇了展昭一跳,他立刻轉過身,對白玉堂勾了勾嘴角,“你回來了?”


    “嗯。”白玉堂哼了一聲,眼神依然盯在展昭的電腦上,“你還沒回答我,這幾張照片有什麽好看的?”


    展昭微微一怔,也緩緩轉回身,重新盯住了那張已經盯了很久的照片。


    “我在看他。”展昭指了一下正中間的那一張。


    白玉堂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雲秋澤?”


    展昭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他。”


    “什麽?”白玉堂一愣,“這不可能。”


    展昭搖了搖頭,若有所思地道,“的確不可能,我不可能見過雲秋澤。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他的眼神,也許是他的體態,不知道他身上的哪一點讓我覺得很熟悉。按理說,他長得這麽高大,五官也很有特點,如果我真的見過他的話,一定不會忘記的。真奇怪。”


    展昭的話讓白玉堂的心裏忍不住一陣陣發毛。或許展昭隻是隨便說說,但是自從認識展昭以來,白玉堂曾經多次看到展昭利用他敏銳的直覺解決了一個又一個難題。他這種對犯罪和破案的天生直覺,準確地令人害怕。


    如果這一次,他所說的對雲秋澤麵熟也是真的呢?白玉堂想到了他和展昭曾經對這個案子做出的推斷,他覺得雲秋澤沒死,展昭也推斷出,那個copycat也認為雲秋澤沒死。


    既然黑白兩道的人都認為那個人還活著,這就意味著,他真的還活著。如果雲秋澤還活著,他會去哪裏呢?白玉堂突然想起蘇虹的話,她說,特警隊的領導曾經發現,曾經有一個酷似雲秋澤的人來了d城。難道,這個發現是真的嗎?


    白玉堂越想就越覺得這個想法沒錯。雲秋澤要是活著,肯定會來找他,如果他來到了d城,就一定會發現自己跟展昭的關係。他會不會在自己不在家的時候來找展昭呢?


    想到這裏,白玉堂突然一把抓住了展昭的手。


    “嗯?”展昭微微一怔,看了看被白玉堂緊緊抓住的右手,愣愣地問道,“玉堂,你怎麽了?”


    白玉堂搖頭,突然緊緊抱住了展昭,“沒什麽。我隻是有點心慌。”


    “心慌?”展昭被白玉堂緊抱在懷裏,渾身傳來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壓迫著他的身體,卻讓他的心中產生了一股複雜的感情。似乎有些甜蜜,但是更多的卻是擔憂。


    心慌什麽呢?


    白玉堂的唇輕輕吻上展昭的耳後,引起展昭一陣輕輕的顫抖。又麻又癢的感覺讓展昭忍不住躲避白玉堂作亂的嘴唇,卻因為對方緊緊的擁抱而無法逃脫。


    此時,白玉堂低啞的聲音在展昭的耳邊響起。


    “展昭,你要答應我。在我抓住雲秋澤以前,要跟我寸步不離。我不能允許你離開我的視線,否則我會心慌。”


    這難道就是他心慌的原因嗎?展昭的心裏瞬間湧上一股暖流,這似乎還是第一次,他覺得自己寧願就這樣沉溺在白玉堂的懷抱裏,寧願不再起來。


    “答應我。”白玉堂依然在不依不饒地要求著展昭的回應。


    展昭的嘴角忍不住翹起,就在他想要開口回應白玉堂的問題的時候,突然一個突兀的聲音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溫馨和寧靜。


    “小輝,我弟弟回來了,他跟展昭在一起呢,你不是要找他們嗎?”


    白錦堂的聲音成功地分開了兩個小的,而且,是瞬間分開!白玉堂臉黑得好像鍋底,他死死盯著自己的大哥,那眼神就好像要撲上去吃人。展昭臉紅得好像番茄,他也無語地看了白錦堂一眼,心說白大哥你這個惡趣味還真是讓人受不了。


    白錦堂絲毫不介意這兩個小家夥控訴的目光,他微笑著側身讓開,迎接剛剛才從房間裏走出來的展輝。展輝並不知道自己剛剛錯過一場怎樣的好戲,他看到了展昭和白玉堂並排坐在沙發上,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好像還有點尷尬。也許是出於直覺,展輝似乎嗅到了一股不對勁的味道。


    他快步下樓,直接來到了展昭和白玉堂的身邊。在兩個人的身上打量了幾眼,最後還是忍住了沒有問任何問題。他轉向自家弟弟,微笑著問道,“展昭,你餓了吧,哥哥做飯給你吃?”


    這句話一出口,立刻嚇壞了白錦堂。別人不知道展輝的手藝,他可是知道。雖然算不上難吃,但是絕對不會超過僅能入口這樣的評價。雖然因為心裏喜歡展輝,對方做什麽黑暗料理他也能咽得下去。但是架不住兩個人住在一起一住就是半年,隔三差五來一頓準黑暗料理,這實在是太難為從小錦衣玉食的白錦堂先生了。


    於是,在展昭一口答應之前,白錦堂果斷打斷了兄弟兩個的感情交流。他先是給白玉堂遞了個眼色,然後一把摟過展輝的肩膀,笑嘻嘻地說道,“小輝,我們遠來是客,又是他們的哥哥,怎麽能讓你做飯給他們吃。要反過來讓他們伺候我們才像話嘛。就這樣決定了,小白,你跟小展一起做一頓晚飯。給你們一個小時,我跟展輝先上樓休息了哈。”


    說著,他就半拉半拽地將展輝拖上了樓,一邊拖還一邊用不高不矮的聲音嘀咕道,“哎呀,果然年齡不饒人啊,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就渾身酸痛。小輝,你痛不痛,隊長給你按摩好不好?”


    你這個色魔,誰要你按摩,放開我哥哥!展昭咬牙切齒地瞪著白錦堂的背影,狠狠地在心中吐槽。果然白玉堂說的沒錯,白大哥就是個人渣,不折不扣的人渣!


    吐槽歸吐槽,展昭也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剛才白大哥打岔成功,萬一讓大哥親眼撞見他跟白玉堂抱在一起的畫麵,那後果就不可收拾了。想到這裏,展昭忍不住回頭看向白玉堂。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底發現了無奈。相視一笑,兩個人同時起身,認命地走向了廚房。


    白家別墅裏,一頓豐盛的晚餐在展昭和白玉堂的合作之下,很快就會出鍋。


    分局大樓裏,也許是因為破案形勢稍有樂觀,除了值班的警員以外,大部分人都得到了片刻的喘息之機。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就在同一座城市,同一個夜晚,漆黑的夜色下,蟄伏在角落裏的噩夢也在漸漸醞釀。作為噩夢的製造者,那個人似乎也感受到了山雨欲來的壓抑。


    在他的心中,慢慢升起一抹隱隱的不安。他的心緒不寧,了無睡意。他的目光在狹小的房間裏遊移,最終還是落在了那張伴隨他兩年的照片上。平日裏陰鬱肅殺的目光竟然顯得過分溫柔,投注到那張年輕稚氣的臉上。


    如果他的手下在此時闖進房間,看到他竟然對著那張照片麵露微笑,一定會感到古怪詭異。然而,他們或許也會理解。畢竟,即使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是被從小培養洗腦的恐怖分子,但是人畢竟是人,在他們的心底,總會有那麽一絲柔軟的地方。


    比如現在的他,用堅硬的手指撫摸著那張照片,他的心此時就仿佛一塊豆腐一樣柔軟。


    如果展昭可以看到那張照片的話,他一定會感到非常吃驚的。那張照片上的並非別人,正是整個下午他一直在看的那三張照片中的一個人。


    顯然,這個人並不知道展昭跟他一樣也在關注著照片中的那個人。但是即使知道,他也不會在意的。他在意的,隻是他此行來到d城的最終目標。


    兩年以來的一步步籌謀,都是為了這次行動,小峰,我就快成功了!


    想到這裏,他嘴邊的笑容略有加深。而就在此時,外麵傳來了敲門聲。他的笑容瞬間消失,門旋即被推開,一個身材矮小的瘦子走了進來。


    “大哥。”瘦子的視線低垂,並不敢直視他。


    他微微挑了挑眉毛,揮揮手示意瘦子說下去。


    瘦子用眼角的餘光掃視到他的態度,立刻繼續說道,“從今天晚上開始,外麵的風聲突然緊了。有很多警察封鎖各個路口,甚至還有軍隊的人。老板的意思是我們最好先撤走。”


    撤走兩個字讓他非常不悅,他一皺眉,瘦子立刻不敢再說下去了。


    “隻有這些嗎?”


    “哦,不。還有一件事。”瘦子立刻用略帶興奮的聲音回答大哥的問題。他知道,如果剛才那個消息會讓大哥感到不開心的話,那麽接下來的這一個,一定是他愛聽的。


    “大哥,道上終於有消息了,雲秋澤出現了。”


    他的身體隨著這句話猛然收緊,一直漫不經心,甚至帶著幾分煩躁的神情也立刻變得緊張和興奮起來。他猛然抬起頭,緊盯住瘦子的醜臉,用陰冷的聲音追問道,“他在哪裏?!”


    如果展昭站在這裏,他一定會感到十分驚訝。因為這個人的臉,跟照片上的盧天峰一模一樣,雖然,他們的表情截然不同。跟這個人相比,盧天峰或許隻是一個帶著稚嫩氣息的孩子,而眼前的這張臉上,卻寫滿了暴戾和瘋狂。


    “還不知道他在哪裏。”


    “什麽?”男人的聲音陡然變冷。


    瘦子渾身一抖,急忙趕在大哥發火之前說道,“我們雖然不知道他在哪裏,但是已經有了他的消息。”


    “什麽意思?”男人顯然已經十分不耐煩。


    瘦子沉聲道,“就在剛才,我們接到了雲秋澤傳來的消息。”


    瘦子的話讓男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片刻之後,他突然發出了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那笑聲尖銳刺耳,比哭還要難聽幾分。一邊笑,那人一邊陰陰地說道,“雲秋澤,不愧是雲秋澤,竟然敢主動找上我!看來我們做了這麽漂亮的行動,讓他也藏不住了,是吧?!”


    “大哥說的對,雲秋澤傳來消息,說明天希望能跟你見麵。而且,他還說——”


    “說什麽?!”


    “他說,他想要跟你玩一個遊戲。”


    “遊戲?”男人的笑聲戛然而止。


    “是的,他說,這個遊戲有一個賭注,那就是下一場爆炸案。而擺在賭桌上的籌碼就是你和他的性命。當然,也包括那些臭警察的性命。”


    “警察?”男人仿佛聽到了一個非常好笑的名詞,因此,他又笑了,“他還沒忘了自己當警察的那段風光日子,或許,也沒有忘了那個把他當兄弟的蠢警察吧。那小子叫什麽來著?”


    “白玉堂。”


    “對!是叫白玉堂!”


    “好,他既然喜歡賭,老子奉陪到底!明天就明天,我會讓他跟那個白玉堂一起下地獄!”


    作者有話要說:╭(╯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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