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冬瓜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的魅力有這麽大?竟然還真有不識相的傻小子看上了她。


    “冬瓜,你說的是真的,我,我,這個人,你覺得怎麽樣?”羞紅著臉站出來的黑小子,正是剛剛去叫她的那一位,看他個子小小的,人心思倒不少,他竟然能看上她?這讓冬瓜三人組都不能接受。


    於是,自作多情的鯉錦一個電話打了過去:“老板,你跟冬瓜到底有沒有辦結婚手續?”


    “辦了?”那頭回答,“她是不是又惹出什麽事了?”暗覺不對勁的美男又加了一句。


    “她說她是單身,在這跟別人搞相親呢?……”鯉錦怒道,隨即意識到不對,馬上補上:“老板,別擔心,我會看情況處理,她這也是為了打入敵人內部,刺探敵情,並不是來真的……老板,她叫我了,我掛了啊!”非常狗腿地一點頭後,他英勇地掛斷他老板的電話。接著,他長長地暗吐一口氣,伸手很是矛盾地撫額,不知將這個消失報告上去是對是錯。


    電話那頭握著“嘟嘟……”響的話筒的美男,原來就沒有舒展的眉頭立時皺得更緊,現在美國是深夜,他幾晚無眠,剛在冬瓜的小竹樓裏入睡,鯉錦的電話就來了。


    “相親?真是越來越有本事了……”他呢喃著,仰頭倒下,正壓在側躺著的小寶身上。


    “嗯……”身下的人兒嗚咽著爬至一邊,繼續大睡著,這可是冬瓜的床,難得他老爸開恩讓他進來一次,這次不睡下次就沒得睡了。這還多虧他吩咐小蘑菇人死死盯著他老爸,才及時在他關門的前一秒擠進來爭取到的福利,真是機會難得啊!


    又像前幾夜裏無睡意的美男,現在格外地懷念那個趴在他身上的黑丫頭,可為什麽看到他這丁點大的兒子,他卻怎麽老是想著要把他壓醒呢!於是乎,他又擠了過去,還手腳都擺在人家的身上。


    “嗯……”不滿的悶哼聲後,大烏眼不情不願地瞪著他的老爸。“母媽要睡了,爸你也睡……”


    喃喃著的同時,他還好心地拍了拍他爸的臉,就跟冬瓜拍他似的。


    美男頓覺好笑,猶記得冬瓜拍這小東西入睡時,也是這句話:“母媽要睡了,小寶你也睡……”


    不知不覺間,肖冬瓜的影子又跑了出來,他記得她走那天,他就告誡過自己,什麽都不要記得,什麽都該忘記,可偏偏一動腦就想了起來,真是可惡!昨天他去看奕雅,倆人試著接過幾次吻,雖然還是痛,但較之從前已淡了許多,這是為什麽,是因為肖冬瓜的出現,還是因為她現在所做的事?她能幫到他們嗎?奕雅憂鬱的樣子,好似在慢慢地抽離他的世界,像是快要成為他心中永恒的記憶。


    話說與美男黑白相隔的當事人――冬瓜,此時卻一點也沒有感應到他複雜的心情,在黑小夥子衝她表白後當即就紅了臉,同樣羞澀地偷瞄人家幾眼後,狠狠地連連點著頭,好像生怕人反悔自己嫁不出去似的。


    “哎,鴨蛋,走運啊你,上著班還能找著媳婦呢!還不去跟你叔父報喜去!”正忙活著的一壯漢一把攬過小夥子手裏的長線,滿臉真誠地恭喜著這兩個黑成一對的新人。


    年輕的小夥子畢竟臉薄,被眾人一頓“快去,快去……”的哄笑,脖子根都快要紅得發紫,要不是他皮黑的話,但他還是很有禮貌地扭捏著輕瞟冬瓜幾眼,好像在征詢她的意見,見冬瓜滿臉幸福地微一點頭,他立即眉開眼笑,衝一幹看熱鬧的人吼道:“等我,我馬上回來!”然後,抓著冬瓜的手就跑,那歡快的笑聲,真真地感染了冬瓜,讓她心底的歉疚之感更濃。


    其實撇開鴨蛋的黑皮膚來看,他的模樣還是挺俊的,尤其是他的眼,黑白分明又清澈無比,就像蔚藍寬廣的大海一樣,這也是冬瓜為什麽要挑選他打掩護的原因之一,還有一層關係是,他乃這艘船船長的侄子,從他嘴裏或者是周圍應該能發現些什麽。


    剛跑上甲板時,正遇上出來巡視的船長,此人同樣是位皮膚黝黑的高大壯漢,三十歲上下,五官依稀同鴨蛋有些源出同宗,長年的海上作業讓他的眼睛周圍有一層紅暈,眼眸也很朦朧,但看向鴨蛋的眼神裏有著並不明顯的寵溺。


    “叔父,這是冬瓜,我的對象。”鴨蛋有些迫不急待地將冬瓜往船長麵前一推,積極地介紹道。


    這麽快就見家長,冬瓜還是頭遭遇上這些事,有點懵神,但還是很有禮貌地問好加簡單報上自己的家底:“船長叔叔好,我叫冬瓜,中國人。”


    三人無言,靜默少許,“這是好事,鴨蛋你長大了,叔叔也對得起你的爸爸媽媽了,以後你們在一起好好過日子,叔父替你們高興。”有一點點哽咽的意思在裏麵,冬瓜好奇地一抬頭,正好撞上一對隱隱含淚的雙目,真誠得讓冬瓜不敢直視。


    “出了這趟海,鴨蛋你就辭職吧!在岸上好好找份工作,養家糊口當是沒問題,冬瓜也是勤快的好女孩,你們倆在一起還真是很幫配,叔叔高興,這樣,今天晚上,叔叔請客,為你們好好慶祝一番怎麽樣?”大手一伸,雙雙壓在冬瓜和鴨蛋的肩頭,這意思好像有托付的意味,冬瓜敏銳地察覺到。今夜,將不平靜。


    二人真情假意又別扭又新奇地黏糊了好一會兒才分開,聞詹平逮此機會一把攔住欲奔向餐廳的冬瓜,此時,浪費一肚子口水逗鴨蛋開心的她口幹得都可以飲下一桶水。


    “你想幹什麽?”怒目相向的聞詹平利索地拉著冬瓜跌進一間廁所,不知是男是女。


    “能幹什麽,當然是想辦法打入敵人內部啊!我在明你們在暗,雙管齊下,這才管用嘛!”冬瓜嘴角幹得都冒泡了,於是,伸著舌頭好心地解釋著。


    “你……”氣急低頭的聞詹平剛一側臉,好死不死地正貼在冬瓜伸長的舌頭上,於是,圓瞪的雙眼瞬間通紅,好似冬瓜對他做了多少不可饒恕的事情。直盯得冬瓜明明沒有口水的嘴裏硬是生出一層水來,然後心虛地吞下。


    但是,先下手為強一向是冬瓜的作風,“誰讓你靠這麽近,我今天說一天的話,嘴巴都起泡了,你還不讓我喝水,你說這是不是你自己的錯,我隻是伸舌頭出來透透氣而已!”


    “肖冬瓜,我嚴重懷疑你是不是女人,哪有女人將舌頭這樣伸出來的?”惡狠狠吼完,惡狠狠地一把擦著臉,他健康的臉頰上閃現可疑的紅雲,然後,瞬間快速地散去,但還是沒有逃脫冬瓜的眼,誰讓她素來以眼利著稱呢!


    鬧也鬧夠了,冬瓜威嚴地粗著喉嚨好意地咳嗽提醒著:“哼哼,說正事!”


    “我要知道這活人瓷到底是怎麽回事?據我所知,這艘船棣屬於中國遠洋輪船公司,自成立之日起,這條路線他們一直在跑,並未發現有什麽異常,你說他們想借這船打撈海底東西,可有什麽線索,我要聽!”沉靜如鐵的雙目裏透著堅定和不安。看來他也發現了什麽?冬瓜點點頭,翻眼細想一下,嫣然一笑。


    隨後,她神秘地一把打開廁所門,拉起聞詹平就走,同時,不忘回頭往門上一瞧,女廁?哦也,冬瓜嘻笑地挑他一眼,眼中的嗤笑不言而喻。


    終於,在餐廳裏大灌三大杯白開水後,冬瓜砸吧著嘴,笑意盈盈地盯著聞詹平看,直瞅得他心都在發顫,剛想打退堂鼓算了。冬瓜一勾手指,將他的頭拉過來,嘰嘰呱呱一陣,頓時,他看向冬瓜的眼神變得又怪異又迷茫。


    “總之呢!我還不是很確定,等情況一旦明朗,你們就將派上了用場,今天晚上,你就是我親大哥,可別搞砸了。”未了,冬瓜又一再囑咐二句。


    要說這世上事還真是一環連一環,原來在景德鎮不論冬瓜選擇哪一個難題下手,她都難逃九死一生的結局,如果她插手的是活人瓷這個事情,說不定此時可能已經死翹翹了。原因很簡單,冬瓜善鬥鬼怪,卻不易看透人心。那廝借助活人瓷在無數個身份之間轉換,利用這種巧妙的金蟬脫殼之法,冬瓜莫奈何他――這條可惡的看不清道行的大蟒精。


    要說此妖的來曆,得細數到冬瓜在張家界的時候,那時,她在山中寫生,恰好碰上此妖在吸取人的元氣,便趁他得意忘形之際大打出手,將他打成重傷。


    於是,他不死心一路尾隨而來,借著景德鎮的活人瓷靈巧地躲過冬瓜的眼睛,瘋狂地吸食人血用以提升自己的邪惡道行,因此,法力較之從前大大翻了好幾倍。想來景德鎮那天他故意將活人瓷顯現在冬瓜的眼下,必是為了引她上鉤,然後好一舉拍死她。哪知當天冬瓜被鬼門關給絆住手腳,沒空去搭理他,陰錯陽差之下,他們竟錯開了,因此也就有了這輪船上的再相見。


    要怪就怪他對冬瓜的仇恨出賣了他,因為人對別人加注在自己身上的敵意最是敏感,而他雖然隱藏得很好,但還是被她一路追查到。如此,活人瓷上的黑氣便有出處了,那是他靈氣的外泄。


    今晚她一定要揪出他的蛇尾巴,如今有聞詹平這個厲害的幫手在,再加上冬瓜已有大悲咒和天雷陣在手,拚上一拚,鹿死誰手就說不定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雨粟,鬼夜哭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齋子88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齋子88並收藏天雨粟,鬼夜哭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