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對於普通人來說那是上好的隔音之物,而對於不普通的人來說卻是形同虛設。所以昨夜,小鳳凰和鯉錦還有聞詹平是痛苦了一夜,因為那兩個人的動靜太大了,整整一夜都沒停過,真是讓人熱血沸騰啊!所以第二天一大清早,他們幾個人便集體跑到了海灘上,看的看日出,撈的撈海星,吹的吹涼風。


    而在隔壁的那間房,裏麵被聞詹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地也放了曼陀羅花霧,而至於她做著什麽樣的幻想,那就無人知曉了,反正,在天亮之前隻要讓她以為她還跟美男在一起就成。


    其實如果她再勇敢一點,再忍耐一下,把這曼陀羅花用在自己身上的話,效果肯定比用在冬瓜身上要好得多,沒準美男又會徹底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因為冬瓜從沒想過要橫刀奪愛,更不會去幹涉他們的私生活,隻要擒龍花發展得慢,冬瓜什麽事都不會做。可惜,她怕痛,她沒有同美男真正發生關係的勇氣,所以她選擇傷害別人來達到目的,要說,也多虧了她的懦弱,不然擒龍花真的生變,冬瓜又要一個頭兩個大了。


    整夜,冬瓜莫名其妙地在桃花飄飄的園子裏奔跑,而且,總是沒有盡頭,還時不時突然就來一個翻天大跟頭,摔得她腰酸背痛,惹得她直想把這滿園的春色都燒光。終於,漫長的奔跑過後,一絲絲白淨的光照在褐嫩的樹梢上,慢慢衝淡了這漫天的粉紅,也讓她稍稍歇上一口氣。


    可剛休息一會兒,身上又像壓了塊大石頭樣不能呼吸,她使勁推可總是找不到那壓力的來源,隻能在那幹著急。緊接著一片一片的桃花落下,白曦的光從桃花雨中穿插而來,冬瓜真實的身體感覺也隨之蘇醒,隻是,全身突然劇痛得厲害,像是剛從千米高的懸崖上掉下來骨頭都散架了一樣。


    不過,這感覺好像真的有東西在壓著自己,冬瓜先試著用手搬了搬,好像是個人,再睜開眼一看,還真是個人,而且還是個極品大美人,也就是與她許久沒有同眠的美男寶貝。他怎麽會在她床上?記得昨天晚上她好像已經答應跟奕雅一起睡了吧!


    她試著推了推他,可一伸手發現自己居然沒穿衣服,再朝著他臉以下部位看去,他居然是全身都光溜溜的,這是唱哪能門子黃梅戲啊?怎麽演到她身上來了?冬瓜仰天幹嚎,滿頭開始冒包,不知道該拿眼前的人兒怎麽辦?還是早點毀屍滅跡,免得落下不必要的口實,冬瓜點頭盤算著。


    “轟……”突然一記驚天雷劈得冬瓜內嫩外焦,天呐!她的竟然碰到了某樣東西……是豬也知道那是什麽,更何況冬瓜畢竟還是個女人。這可如何是好?他醒來後不會纏著要她負責任吧?昨天夜裏一定發生了什麽狀況?而他們那些人也一定知道,可為什麽他們沒有阻止,難道是蓄意的陰謀?天呐,為什麽這種狗血情節會發生在他們身上,讓她死了算了!


    轉瞬間,冬瓜已經在腦子裏跑了幾千個來回,罷,趁他還沒醒,趕緊開溜得了,反正這事不是出自他們本願,他一定也是受什麽迷惑才會這樣,就讓一切都消散於無形之間吧!


    於是,她先點了美男的睡穴以防他突然醒來,再慢慢地挪出他的身下,然後,捶著又酸又脹的腰快速穿好衣服,將屬於她的氣息全都收拾清理幹淨,最後在貓眼裏確定門外沒人的情況下,飛溜一下逃出了這間房。


    這個時候他們那些人肯定是不會在屋內,於是,她氣衝衝地向沙灘走去,果不其然,左一個東一個他們全都散落在這兒。


    俗話說,捏柿子要挑軟的下手,本著這一原則冬瓜找上了鯉錦,“給我好好解釋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麽回事?”


    看著冬瓜步步緊逼的腳步,鯉錦雙腿打顫得厲害,他哆哆嗦嗦地回答:“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他們沒說,我也沒問……”冬瓜冷睨他一眼,再雙目暴瞪,意思是“讓我知道你在說謊,就得著好好接受我的懲罰吧!”


    見鯉錦這兒問不出什麽,冬瓜直接將目光投上了礁石頂上的聞詹平。如果說鯉錦是個普通人,識不出這裏的不對勁,那聞詹平絕對不可能不知道。


    “說……”仰頭隻一個字,代表了她的意思。


    “真說?”聞詹平也不推脫,隻是低頭輕輕地看她一眼,再次詢問了一句。那意思好像是:“我不說那是為你好,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冬瓜也不跟他繞圈圈,直截了當地回答:“我是受害者,有權力知道事情的真相。”


    聞詹平聽罷隨意地一點頭,像是在說今天早上他吃了什麽那樣輕鬆地敘述出他所知道的過程:“那位奕雅小姐,在你昨天睡的那間房加了曼陀羅和情花草,作用是迷神和催情,本意是想讓我跟你在裏麵上演一出生米煮成熟飯的戲碼,不過,我們大夥的一致意見是把月流觴給換進去,所以昨天你就跟他春風一渡了,就這樣。”那一臉不紅心不跳的表情,直氣得冬瓜在下麵咬牙切齒。


    他倒雙肩一抖,難得露出一副痞子樣,很是無辜地替自己澄清著:“別瞪著我,這一切都不是我造成的,要怪就怪那善妒的奕雅小姐,藥是她放的,你是她帶進去的,我也是,沒辦法,你的合法丈夫是他,我隻能這麽做嘍。”


    “這件事根本就沒有發生,如果月流觴知道了,我唯你們是問。”冬瓜霸氣十足地威脅著,然後將利得可以殺人的目光一一從他們身上掃過,意思是,好話不說二遍,你們都也不例外。


    不再裝卑微的鯉錦不怕死地湊上來,將他那張秀氣中帶點好奇的臉貼在冬瓜的眼瞼上方,“你確定?”他問,因為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有女人不願意承認這種事,而肖冬瓜就是這麽個異類。


    冬瓜斜視著他,一字一句地回答:“吐一個字,絕交。”尤其是雙眼裏那鋒利的銳氣,逼得鯉錦都不敢直視她,趕緊承諾性地點了點頭。


    冬瓜沒有再看他們,而是麵朝大海異常冷靜地點穿他們打的算盤:“我知道你們是想利用我來牽製擒龍花,現在有我插上一腳,擒龍花生長的速度肯定是要慢一些,我很榮幸能夠擔此大任,既然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一切就讓它過去吧!……”接著她話鋒一轉,“廢話我不多說,昨天的燒烤沒吃夠,罰你們全體人今天一天在這裏挖牡蠣,撿海螺,揀海帶,摸小魚,釣龍蝦,捉螃蟹,一樣也不許落下,要是少了一樣,可別怪我發火……”


    哪知,她話還沒落音,一向自視甚高的小鳳已在用手指在那堆石頭上點牡蠣了,小凰則挽起她的公主裙係在屁股後邊,開始撲著淺水區那一條條嬉戲的小魚兒,而聞詹平不知何時已經準備了一根吊杆在那兒垂釣,還有鯉錦,冬瓜轉身時剛好看到他站在岸邊的小店裏,翻翻撿撿在那兒找工具呢!


    “哼!”冬瓜苦笑,雖然被朋友出賣心情不大好,但看他們很有自覺得開始用自己的方式認錯,冬瓜又怪他們不起來。算了,發生了就發生了吧!大不了被風一吹就走了。可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這一翻糊塗竟然還種下了果,冬瓜可以對自己狠心,可對別人卻硬不起心腸來,尤其是小孩子。對於別人來說這或許是跟孩子的父親重新合好的天賜良機,然而,對於冬瓜來說,卻是將她和美男徹底分為兩條平行線的致命毒藥,她絕不允許她孩子的父母是兩個不相愛的人。當然這是後話,此時不多提。


    現在美男還在賓館裏睡著,那個莫名其妙的奕雅也在,她不願意見到他們。可是,這個時節早上的海水有點偏涼,冬瓜她全身骨頭都還在酸痛並不適合下水,但她卻又非常想要下水洗澡。


    正徘徊著,身邊多出一隻救生圈來,“你不會遊泳,可以趴在這上麵,即能曬到太陽,又不會覺得涼。”鯉錦含笑諂媚地看著她說道。冬瓜見狀,想笑但卻忍住笑凶狠地鄙視他一眼,然後,一把接過救生圈轉身撲進大海裏。


    孤單的三零五房間裏,八點檔的鬧鍾準時響起,剛剛睡醒的美人優雅地睜開眼,然後帶著一抹得意的光芒看了眼對麵的牆壁。在她的意識裏,美男昨天晚上陪了她一夜,而今天早上不見人影隻是不想打擾到她睡眠而已,也許他因為已經知道肖冬瓜他們幹的好事。於是,她開心地洗涮完畢,再化了個清新動人的美妝,穿上她最美的一條長裙。然後,滿懷期待地敲響了三零六的房門。好久,裏麵才傳來響聲,莫非他們到現在還沒起床?看來她的藥下得足夠份量了。


    然而,“吱嘎”聲過後,一聲尖銳地女高音打破了走廊裏的寧靜,“怎麽是你?”


    “怎麽了,有事嗎?”美男沙啞著聲音很是疲憊地回答,赤紅的雙眼細眯成一條小縫盯著麵前失態怪叫著的奕雅。胡亂套在身上襯衣被撕得破破爛爛,可見他們昨夜的瘋狂。


    一瞬間,她隻覺得地動山搖,修長的美腿一陣發軟,嬌柔的身軀“咚”的一聲歪倒在美男的懷裏,直撞得美男後退好幾步才抱住她。臨暈前,她聞到的他身上的氣味和裏麵混亂的床單,再次將她打下穀底,她竟然親手將她的寶貝送給了別人。“肖冬瓜,絕對不可以原諒!這才是開始而已,好好受著吧!”她咬牙切齒地發著誓。


    美男一把將她抱到床上,著急地呼喚著“奕雅,奕雅……”,好一會兒,她醒了,她淚流滿麵地接受了這個事實,但她絕不允許肖冬瓜再來搶她的月哥哥。


    “你怎麽這樣,昨天晚上累死我了。”邊說她邊用塗著性感紅指甲油的手蓋住眼睛,一副害羞地不敢見人的樣子,而其實她是想掩飾住自己的眼睛,他很聰明,她怕他從她的眼裏看出她在說謊。她不知道她的月哥哥知不知道昨天跟他一夜纏綿的人是誰,但她想賭一把,贏了,月哥哥是她的,輸了,她將失去她心愛的月哥哥。


    美男聽罷,墨黑如曜的瞳孔倏地一縮,臉色極快地變白又恢複正常。他異常平靜地擁緊奕雅,然後淺淺抿唇一笑,似心疼似柔情似水般低低伏□將她抱起,再將自己的臉曖昧地貼在她的臉頰上,用他那本就鳳吟清脆又恰巧帶著點沙啞的聲音性感迷離低聲道歉著:“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再次傷害了你,真的很對不起……”然而,他嘴裏溫情脈脈卻自始至終也沒有把他的眼睛給她看,可她卻非常心痛地從她的手縫裏看到他的悲傷。這一刻她明白,這個男人再一次遠離了她,明明這次她是出現最早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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