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認識的?”正在開車的司徒吞吞吐吐,“我都忘了,好幾年前的事,沒記住。”


    林遙低頭擺弄手機,沒搭理他。


    “好像是通過朋友認識的吧。”


    林遙開始用手機磕打車窗,照樣不搭理他。


    “具體的真忘了。”


    林遙的手機換了地方,開始磕打司徒的腦袋。


    “行了行了,我都告訴你。”司徒欲哭無淚。這個怕媳婦的毛病到底什麽時候能改呢。


    司徒不願意說主要還是怕林遙生氣。跟葉劍羽認識的時候,他才剛剛跟林遙勾搭上,不過連人家的小手都沒摸到。說到具體時間,就是琉璃失竊案那會兒。那會兒,司徒還沒想過要為林遙守身如玉,該玩的時候他照樣玩,有自己送上門的,他也是照吃不誤。


    有一次跟幾個朋友喝酒,酒席上就有第一次見麵的葉劍羽。當時,朋友的朋友帶來了幾個小明星,長相身材都很不錯。其中一個就看中司徒了,司徒也有那麽點意思,在酒桌上倆人的眼神勾搭來勾搭去,終於勾搭到了一起。可還沒等司徒下手,葉劍羽那邊先掀了桌子。


    原來,那個小明星是葉劍羽公司旗下的二線演員,走的是奶油小生的套路。葉劍羽平時不怎麽去公司,一直都是幕後操作,所以一個二線的奶油小生不知道他就是自己的大老板。葉劍羽在當時就把話挑明了。我要是沒看見,你就是玩n/p我都不管,可這事我看見了,我覺得膈應,你就給我老實點!


    小明星被罵的麵紅耳赤,司徒也有點不自在了。就跟葉劍羽吵了幾句。司徒也把話挑明。我看上誰,帶誰走,跟你沒什麽關係。你要是想把帶走我也不攔著。但是你不能在這地方給人下不來台。你一個人的原則導致整個包間的朋友都他媽的不高興,你說你是沒教養,還是太任性?


    當場,葉劍羽也急了!心說:我又沒衝你,你還來勁了?你勾搭我家孩子我都沒說什麽,你嘰嘰喳喳的顯擺什麽能耐?


    於是乎,倆人對上了!見他們吵起來,朋友們趕緊勸架。倆人覺得吵的不過癮,幹脆出去在大廳要了酒,繼續掰扯誰任性,誰沒教養的事。司徒那天心情不爽,就想跟人吵架;葉劍羽也是個認死理的人,倆人越吵越來勁兒。


    吵到最後,居然成了朋友。


    林遙冷颼颼地笑,“說說,跟我認識之後,你上了多少人?”


    “別把我老公說的那麽不堪,我從介入袁可欣那案子後再也沒找過別人。”


    “誰信啊?”


    司徒不禁失笑,“我說你今晚怎麽了?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也拿來說。”


    “不平衡。”林遙賭氣地說,“我從頭到尾就一個前任,你呢?數的過來麽?這些事我都懶得想。”


    “我知道你想什麽,不就是想上我一次麽。”


    林遙那眼睛頓時亮了!可馬上又怏怏地把臉扭到一邊,“反正最後我都沒得逞。”


    見他如此可愛,司徒伸手把人摟進懷裏,親親額頭,“乖,這事你就死心吧。”


    林遙氣悶地把臉扭到一旁,一眼瞧見了遠處的自家小區中心那座高高聳立的雕塑燈,當初司徒選擇這裏就是看中了周圍和園區的環境,綠化、清新的空氣以及安安靜靜的生活條件。雖說,在衣食住行方麵不方便了些,好在他們有車,倒也沒什麽大礙。林遙的確是喜歡的,這幾年開車上下班也習慣了。


    跟自家小區遙遙相對的就是smangarden……


    司徒把車速放慢,笑道:“要不,咱倆去現場看看?”


    林遙笑了笑,說:“不看了,回家。你好好睡一覺。”


    他不是個溫柔的人,平時還總是對司徒拳打腳踢的,但也是真切心疼司徒。司徒在外麵跑了兩個月,吃不好睡不好,剛回來的第一天晚上就被自己拉出去查案。怎麽說呢?誰家的爺們誰心疼。


    司徒怎會不明白林遙的心,握緊他的手,無言地感謝。時至今日,他們之間已經不需要用語言來表達什麽。


    回到家裏,倆人洗洗涮涮上了床準備規規矩矩睡覺。還沒等司徒把人抱進懷裏,林遙習慣性地鑽啊鑽,摟著司徒的腰,把一條腿擠進他的倆腿之間,蹭了半天,才滿意地安靜下來。


    “寶貝兒,我過幾天可能還要回一趟v市。”黑暗中,司徒一本正經地說,“那邊的案子我不能放手,爭取在老黃回來之前把基本情況都摸清。”


    “王錚的案子你不打算交給黃大哥辦?”


    “不大想。”司徒說,“他那新媳婦跟家裏的關係不好,很久以前就沒聯係了。老黃他們倆結婚都沒通知女方家。我估計,老黃要插手這事,那們家老人不一定願意。我是想,老黃為了我爸守了十幾年的單身生活,他好不容易放下了,我不想他在接受新生活的時候再遇上點家長裏短的麻煩。反正這案子我已經接手,也很有興趣,幹脆就一查到底吧。”


    黃正究竟是不是為了司徒文濤才死守了十幾年的單身生活,這件事林遙以前也問過司徒。司徒總是沒有明說,今天倒是給了一個明確的答複。臉頰在司徒的肩上蹭了蹭,說:“看看吧,如果有需要,咱倆一起回去。”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八點,司徒被林遙的手機鈴聲吵醒。他看到是葛東明的號碼,隻好認命地接聽。


    “我知道你回來了。司徒,唐警監剛才跟我說,讓你跟著小林半小時後直接去現場。”


    司徒一愣,當即答應下來。


    林遙也覺得納悶,唐警監不是沒幹過召集大家到現場開會的事。可姚誌的案子不至於讓他這麽看重吧?這裏麵好像飄散著濃鬱的貓膩味兒。


    司徒拖拖拉拉快一個小時才出門。林遙也不催他,其實他也不想早到現場聽那些老神仙囉囉嗦嗦。等倆人都吃完了早餐才出去,以正常速度趕到綠林外的時候,司徒打量了周圍幾眼,哼哼地笑了幾聲。林遙問他笑什麽,他也不說話,拉著林遙的手走進林間。


    林遙走的比較快,司徒磨蹭著走在他身後。馬上要到案發地點,忽然被一股大力扯到了一旁,司徒瞪著眼睛看對方的臉,哭笑不得地說:“老爺子,您別嚇我啊。”


    抓住司徒的老頭兒正是唐朔的父親,唐忠軍!這人一身警服,臉上也是嚴肅認真。他瞥了眼已經發現他的林遙,點點頭,示意林遙先過去,他有話跟司徒單聊。


    司徒納悶,老爺子這是要幹嘛?要跟他開小會兒?


    唐忠軍拉著司徒走到稍遠一點的地方,低聲說:“特案組成立兩年,雖然口碑很好。但是還有很多微詞。”


    “還有人對您指手畫腳?”


    “話不能這麽說。”唐忠軍笑道,“畢竟特案組是我力排眾議成立的,有什麽輿論我都要承擔。特案組不可能解散,但是麵子還是要給人家的。”


    司徒馬上嗅到了陰謀味兒,“老爺子,您直說,他們幾個意思?”


    “借著這案子評估特案組。並且還調來一個專家,官方說法是:協助破案。其實,就是來看情況的。他們都知道你和小葉的事,你也不用有顧慮。但是你要叮囑小林,他那個脾氣,很容易跟人起衝突。”


    司徒點點頭,“放心吧,小遙做事有分寸的。話說,那個專家幹什麽的?”


    葛東明帶著林遙走到一個陌生男人麵前,說:“這位是協助我們辦案的犯罪心理專家,司徒彥。”


    林遙一愣。這也太巧了。好吧,司徒這個姓雖然少見,可也不是多麽稀有。可他們家爺們姓司徒,就不許別人也姓這個?


    司徒彥笑了笑,“怎麽,有什麽問題麽?”


    “不。”林遙伸手跟他握了握,“你好。”


    司徒彥很年輕,看上去三十剛出頭。一派斯斯文文的作風。他禮貌地跟林遙打過招呼之後,就繼續跟剛剛被從小屋裏揪出來的王永斌說話。林遙扯著自家組長去一邊咬耳朵,問問這個司徒彥究竟什麽路子。


    葛東明把情況說明,林遙就開始皺眉頭。他想起了很久以前同樣是空降下來的苦瓜臉“劉漢周”,真是要多煩有多煩,最後那苦瓜臉還差點害死小唐。


    林遙的臉色不怎麽好看,可也不能跟葛東明發什麽牢騷。


    現場那邊,胡苗鑽進車裏補眠,王永斌陪著司徒彥走進小屋。林遙和葛東明聊完之後,懷著特別無奈的心情被扯了進去。進到案發現場,便看見司徒彥站在被勾勒出的屍體輪廓前,手裏拿著一個dv拍攝。


    司徒彥主攻犯罪心理畫像。也叫“犯罪現場畫像”,這樣的人才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側寫師。


    林遙就站在門口,他不想進去。或者說,他對“側寫師”這個職業就沒抱有多少興趣。他始終認為,在刑事案件的偵破過程中,側寫師隻是起到輔助作用。說的仔細些:側寫師的工作是診斷性,而非調查性。如果你想安全依靠犯罪心理畫像來破案,那是不切實際的。


    顯然,這麽想的不止林遙一個人。方才鑽進車裏補眠的胡苗就跟王永斌嘀咕過:“我討厭側寫師。”


    但是,作為空投下來的特殊專家。司徒彥的表現著實讓大家驚了一跳。


    他慢慢圍繞著小屋內走著,大約走了十幾分鍾,忽然開口。口氣中不夾雜任何私人的情緒。他說:“凶手是男性,年紀在三十歲到三十五歲之間;身高一百七十五公分,偏瘦;他有某種缺陷,身體方麵的可能性很大。他有良好的教育背景,受過至少十八年的教育;性格偏激,頭腦靈活清晰,時刻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豐富的知識和清晰的頭腦以及性格的偏激,造成他有穩定、係統的自我價值觀;並伴有邏輯參與錯覺。”


    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時候,司徒彥忽然抬起頭來,盯著林遙,說:“凶手是個頭腦清醒的瘋子。”


    或許,眾人中唯一沒有驚訝的隻有林遙。他看到司徒彥投過來的目光,很淡定地問:“麻煩老師解釋清楚。”


    聞言,司徒彥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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