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某種”原因,林遙不能接觸馮果,所以,司徒在半路上讓他下了車。對於這一點,林遙相當不滿。


    司徒對馮果是懷著滿腹的“惡意”,他知道這人雖聰明,卻還不及他。然而,想要徹底打垮馮果,還需要再忍耐一些時間。再見馮果,誰都沒提玫瑰花以及那張照片的事,就像這點糟心的事從來有發生過。


    兩個人在皮笑肉不笑的假招子裏來回蹚了幾趟,估摸著快到午飯的時間,司徒這才問道:“馮先生,你那失竊的案子有眉目了麽?”


    “不會這麽快吧。”馮果端著茶,淡然地說。


    司徒跟著點頭,似乎也跟馮果一個觀點。他說:“偷了東西不會在近期出手,這是竊賊的常識。除非,偷了你的賊是個新手。”


    “這我就不得而知了。”馮果又開始跟司徒打太極,把自己摘的幹幹淨淨。


    幾句話下來,司徒的態度似乎隻是隨口問問。馮果也說的不疼不癢,隻表達對本地警方很有信心的態度。隨口這麽聊著,司徒就問到關於失竊品的事,馮果拿出一張清單來給他看。


    仔仔細細看過清單,發現上麵除了被溫雨辰帶走的計時器外,還有一對兒銀質酒杯和一個玉扳指。他掂量著失物清單,咂咂舌。轉而,笑意盈盈地問馮果,“這三件東西在你這多少年了?”


    “少說也有二十年了。”馮果說,“都是我父親收藏的。”


    “這樣啊。這倒是有意思了。”司徒放下清單,翹起二郎腿,悠哉地說:“我也認識很多藏家,多少了解點這方麵的事兒。但凡走條路的賊都有點鑒別眼光,知道偷什麽好賣,能賺錢。你的藏品中,有金製品、有名家字畫、有寶石,怎麽這個賊不偷這些好賣的,賺錢的,反而偷走了這三樣東西呢?”


    “司徒先生,您這話怎麽說呢?”馮果不緊不慢地反問。


    司徒耐心給他解釋一番。首先說那個銀製酒杯。歐洲的玩意兒,在國內市場並不走俏。看清單上列出的詳情,是18xx年某國貴族成員用過的東西。這玩意兒就是個雞肋,年頭兒不夠久遠,意義不夠深刻,偷了也賣不了多少銀子。


    再看玉扳指。清朝晚期,白玉質地。那時候戴白玉扳指的都是普通旗人,皇親貴族戴的都是上好的翡翠扳指。而且,看照片這白玉也是一般,並沒什麽難得之處。就算帶出去賣了,也就幾千塊錢的事兒。


    最後是計時器。這玩意,有人要麽?


    司徒偷偷在心裏吐槽:虧馮果還在下麵標注收購時的價格是五萬美金。胡謅呢?三根木頭棍兒,一根小破繩,一塊兒小破鐵你忒麽的說花了五萬美金。真當誰都是二逼?


    可說了,別看這玩意不起眼兒,可人家這東西有來曆。說是某位世界著名作曲家曾經用過的玩意兒。司徒對這種拉名人搞噱頭的做法相當鄙視。


    馮果聽過司徒的分析,還是很鎮定,他笑道:“司徒先生對收藏也很在行。”


    “我有個朋友是這方麵的專家,聽他說的多了,也就記住一些。”這種時候,司徒特別感謝葉慈。話趕話說到這裏,馮果客套性地說有機會一定要見見你的那位朋友,司徒嘻嘻哈哈地敷衍著。


    “對了!”司徒忽然轉了話鋒,“你說,偷了你的賊為什麽放著值錢的東西不拿,偏偏拿走這三樣東西?你說他是新手吧,卻能避開別墅的監視器和你的三個保鏢;你說他是老手吧,卻偷了三樣不賣錢的東西。奇怪不奇怪?”


    “我怎麽會知道?”馮果哭笑不得地回答。


    司徒隨手打了個響指,挑了眉,頑劣地笑著,“馮先生,我要檢查你所有的車輛。給個方便不?”


    “當然,請隨便檢查。”馮果毫不猶豫地說


    這孫子的的態度在他預料之中。這事上司徒壓根沒廢話,直接說:“等會兒我找人開到警局。檢查完了我再給你送回來。”


    說完,拿出電話聯係劉隊,讓他帶人過來開走馮果的幾輛車。說著電話起了身,不小心碰掉了咖啡杯子,一杯子的咖啡都灑在自己身上。燙的他直嘶嘶。


    急忙掛了電話,把口袋裏的東西都掏出來放在桌子上。錢包、鑰匙都沾上了咖啡,帥氣的衣服也被咖啡弄的濕淋淋。馮果和管家都上前去幫著擦衣服,司徒皺著眉,果斷地推開了他倆,“沒事,我光著!”說完,刷地一下子脫掉了身上的t恤!


    結結實實的胸肌,腹部碼的整整齊齊的六塊腹肌,性/感身材毫不掩飾地暴露在馮果麵前。馮果的臉色第一次變的難堪。司徒則是很自然地將滿是咖啡的衣服揉吧揉吧,一轉身,空投至垃圾桶內。這轉身的功夫,曬出男人的豐功偉績,背脊上一道道被林遙抓出來的痕跡,縱橫交錯,暗喻著昨晚是何等的激烈瘋狂。


    司徒大刀闊斧地在馮果麵前得瑟身材,得瑟抓痕,他就是要讓馮果看看。老子的身材勝過你千萬倍!馮果到底還是很有心計的,他立刻恢複了常態,跟管家說,“翁叔,去找件司徒能穿的衣服。”


    司徒沒拒絕馮果的好意,他低頭看了看肚子上殘留的咖啡漬,說:“衛生間借用一下,洗洗。”


    馮果親自帶司徒去了衛生間,司徒把門一關,扯了點紙巾慢條斯理地清洗咖啡漬。出來後,發現馮果已經回到客廳,管家也拿著新衣服回來。


    衣服並不合身,以為司徒比馮果高,比馮果壯!穿上了馮果的衣服,扣子都係不上。他索性敞開懷,大大咧咧地拍拍馮果的肩膀,“沒看出來,你比我瘦這麽多。”


    這時候,馮果的臉色更加難看,冷笑了幾聲,不予置評。司徒告辭,馮果照舊送到門口。等獅頭鐵門緩緩閉合的時候,司徒在車鏡裏瞧了眼馮果。好家夥,那臉色陰的,都能流出水兒了。


    刺激了一把馮果,回去的路上心情格外爽朗。劉隊的電話打過來,說已經出發奔著馮果別墅去了。而且,還跟電視台約好,尋找目擊者的節目在下午的報道裏播出。劉隊安排了人會在馮果別墅內打開電視,保證讓馮果看到節目。


    馮果那邊安排妥當。司徒急三火四回到酒店,換了衣服去見韓棟。一進門,發現林遙留下的那張照片,司徒苦惱地搖搖頭,笑問:“小遙來過了?”


    “嗯。”司徒一來,韓棟便放下了工作。規規矩矩地坐在單人沙發上,跟被審似的。


    司徒覺得,既然自家小祖宗已經準備打開天窗說亮話,他也就沒必要藏著掖著了。拉了把椅子坐在韓棟麵前,很近。


    “韓棟,你也明白。這張照片足可以證明你不是凶手,至少不是直接凶手。”


    韓棟無言以對,低著頭,雙手絞纏在一起。司徒料定他會是這個反應,故此,繼續勸說:“你看這張照片,雖然鞋子和褲子都是你的,但是這個人不是你。你第一次去特案組那天渾身臭的把人都熏吐了,可見你至少半年沒洗澡。但是,照片上露出的一截腳踝太幹淨,這個人絕對不是你。”


    韓棟麻木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表情,隻是司徒看不懂,這人究竟在想些什麽。片刻後,韓棟支吾地說:“照片這麽模糊,你們看錯了也不一定。”


    我操,你他媽的到底有多賤?非要替凶手頂罪是吧?可恨的是:小遙還想挽救你一把!


    司徒想著林遙,耐著性子,繼續苦口婆心地勸,“我總覺得吧,人要不把自己當回事兒,你就真的不是事兒了。為凶手頂罪,包庇真凶,你圖的是什麽?你要是想死,服毒割脈上吊跳樓有的是招成全你。你何必跟凶手蹚這個渾水呢?你要是想報恩,你直接認罪。啊,你說也不說,認也不認,你耍著一群人玩,你覺得還挺有意思是吧?”


    “我,我沒有……”韓棟越聽司徒的話越是緊張,說話都磕巴了。


    司徒不屑地哼笑幾聲,大手啪啪地拍打著韓棟瘦弱的肩膀,“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跟警察玩,你玩的起麽?你有這分量麽?韓棟,你心裏明鏡兒似的,但是有一點你好像還不明白。”


    “我明白!”韓棟忽然低喝了一聲。可對山司徒那雙冰冷冷的眼,這氣焰倏地萎頓了下去。低垂著頭,嘀咕這說:“你們或許是,真的看,看錯了。”


    “錯你個鬼。”司徒氣的痛罵一句,“小遙給你的張照片隻是打印出來的,真正的原件存在特案組裏。特案組的技術人員已經進行了細致的檢查和還原。就是說,我們可以確定,照片上的這個人,很幹淨。而你,你自己算算,在特案組洗澡之前,你多久沒脫光了讓人淋一淋了?”


    難得可以看到韓棟臉紅。司徒覺得,他是動心了。趕緊加把勁,“是蘇子健對吧?能拿到你的鞋,你的褲子,這人隻有蘇子健。”


    “不是他!”韓棟忽然激動起來,“真的,不是他。”


    “那是誰?”


    結果,韓棟又不吭聲了。


    “韓棟,你這樣是違法的。包庇還是同犯,你覺得哪個更重一點?我們沒那個義務等你慢慢想清楚,真要到我們采取行動了,韓棟,到時候你想說都沒用。”


    一番敲打究竟能不能撬開韓棟的嘴,司徒也不知道。他總覺得,韓棟會想通,隻是他也好,特案組也好,沒有時間等一個心理異常的嫌疑人捋順那點彎彎繞繞。


    想了很多,到了下午司徒終於知道困倦了。給林遙打個電話,問他在哪裏。林遙說在劉隊那呢,馮果的幾輛車開回來了,他也參與了檢查。反正他閑不住。司徒叮囑他早點回來休息一會兒,晚上一起去馮果家附近蹲點兒。因為,今天他狠狠地刺激了馮果一把。


    林遙滿口答應下來,卻沒有想要回去休息的打算。


    就這樣,司徒在房間裏呼呼大睡。直到晚上十點他才被霍亮吵醒。真沒想到自己竟然睡到了晚上十點,司徒晃晃腦袋,覺得神清氣爽。


    “小遙呢?回來過麽?”


    霍亮搖搖頭,回頭看溫雨辰。溫雨辰正把帶回來晚餐擺在桌上,見霍亮看自己,也搖搖頭,說:“我沒看到林遙啊。”


    怪了。不是說好了一起去馮果家蹲點兒麽?怎麽人不回來,連個電話都沒有?司徒沒多想,去浴室洗臉刷牙,出來之後,招呼倆小的一起吃飯。筷子拿在手裏,沒動飯菜,先給林遙打了電話。


    “對不起,您呼叫的用戶已關機。”


    前一秒還淡然的神情瞬間變得冷冽。


    “你幹嘛?”剛塞了一大口飯菜的霍亮發現司徒神色不對,問了一句。


    司徒緊張地說:“小遙,關機了。”


    霍亮手裏的筷子猛地一頓,倏然抬起頭看著司徒,“你倆多久沒聯係?”


    “下午一點之後到現在。”


    司徒抹了把臉讓自己鎮定,轉而給劉隊打了電話,問林遙是什麽時候離開的警局。劉隊說:“晚上七點就走了。我還留他吃飯來著,他說跟你約好了有事,沒時間了。”


    司徒的心繼續往下沉,“劉隊,你安排人在馮果別墅周圍監視了麽?”


    “沒有啊。林遙說你們會安排,不讓我安排怕打草驚蛇。不是,司徒,怎麽了?聽你這口氣不對勁兒啊。”


    司徒說他聯係不上林遙了,劉隊也是一陣緊張。


    刑警的手機都要保證二十四小時開機,因為指不定什麽時候,什麽地點組織就需要你。林遙準備了三個充電器,一部備用手機。確保二十四小時內能夠找到他。他離開警局的時間是晚上七點,現在的時間是晚上十點半。假設,他離開警局後就出了事,到現在為止已經有三個半小時。


    三個半小時,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


    劉隊趕緊吩咐下去全城尋找林遙的車以及他的蹤跡。霍亮也安慰司徒,別著急,以林遙的頭腦和身手來說,未必會出事。再者說了,你們倆不是還有比翼雙飛嘛。


    比翼雙飛升級版!添加了錄影拍照功能,以前有的定位係統更加精確。司徒的心嘶吼著“別丟啊別丟啊”的時候打開了表盤。看到那紅色的小點點閃爍著,心內一陣狂喜!


    表帶上有感應裝置,林遙的心跳一旦過慢或者是停止跳動,紅點就會消失。現在閃的這麽可愛,就表示林遙沒事。那邊,霍亮已經打開筆記本電腦,司徒摘下雙飛鏈接電腦,在本市地圖上搜索林遙所在的位置。


    “在郊區。”霍亮自顧自地說,“距離馮果的別墅這麽遠?”


    “趕緊找人啊。”溫雨辰急的隻轉磨磨。


    司徒也等不下去了,第一個衝出門。霍亮夾著筆記本跟著司徒往外跑,溫雨辰緊跟其後。三人剛跑出門,司徒猛地停了下來,一把揪住霍亮的肩膀扯到身邊,跟他耳語了幾句。霍亮那眼珠子瞪的溜圓,順手將筆記本塞進溫雨辰懷裏,大步流星走到韓棟房門前,起腳便踹。


    震天響的踹門聲很快讓韓棟打開門,沒等他看清來者是誰,就被抓住了衣領子狠狠地推回到房間裏。


    霍亮真的火大了!怒目圓睜,死死地盯著韓棟,“林遙被綁了,你他媽的要是早點說,他至於被綁麽?”


    “我,我不知道你什麽意思?林遙怎麽了?”韓棟驚愕,懼怕,聲音發抖。


    霍亮使勁壓著他的胸口,厲聲道:“林遙被凶手綁了!三個小時了,雖然我們已經正握地點,但三個小時誰都不能保證林遙還活著。韓棟,你給我等著,林遙真要出點什麽事,我他媽的回來咬死你!”


    就在霍亮發飆的時候,司徒已經走到了門口。他站在大敞的房門外,臉色陰沉,卻很鎮定。他說:“亮子,跟他沒關係。別磨蹭,快走。”


    霍亮對著韓棟咬咬牙,看似真的會一口咬死他。他放了手,跑出去追上司徒,留下目瞪口呆的韓棟愣愣地看著搖晃著的房門。從浴室裏跑出來個人,急急忙忙扶著韓棟坐在床上。


    韓棟的身體在發抖,表情卻沉澱了幾分。他並沒有看身邊焦急的蘇子健,隻是說:“我很好,沒事。”


    離開酒店後,霍亮負責開車。司徒眼盯著地圖定位,給他指路。坐在後麵的溫雨辰想了想,覺得不該說司徒:你心眼兒太多。這種時候,司徒最著急吧?他對林遙那麽好,林遙出了事,他肯定要急死的。這種時刻,還不忘想案子,雖然有點那個啥,但也無可厚非。對待壞人,就不能心善。


    嗯,所以,不說了。


    四十分鍾後,他們終於趕到地點。放眼看去,盡是廢舊的簡易房。司徒對這裏不了解,想像不出這片被廢棄的簡易房當初是用來幹什麽的。但他可以肯定,在這裏幹殺人越貨的事短時間內絕對不會被發現。


    雙飛距離比翼近了,紅點閃爍的更加頻繁,在麵對北麵的時候長紅不閃,司徒點點頭,表示林遙應該在東麵。三個人出來的急,誰都沒帶手電,摸著黑,深一腳淺一腳的往裏走。


    大約走了十分鍾左右,溫雨辰忽然一手扯住一個。司徒這才想起,小朋友是不是聽見什麽了?


    “嘶嘶聲。”溫雨辰忽然說,“好多嘶嘶聲。”


    嘶嘶聲是什麽?司徒腦子快,馬上反問:“煤氣泄露的聲音?”


    “那也不可能那麽多啊。”小朋友的眉心都要打結了,“好多,真的好多。還有腳步聲,往北麵去的,很快,跑著呢。”


    溫雨辰的話音未落,霍亮已經朝著北麵竄了出去!那速度,讓溫雨辰瞠目結舌。司徒使勁拉了他一把,“仔細聽聽,嘶嘶聲在哪邊?”


    “跟我來。”溫雨辰帶著司徒繼續往深處走。很快,他們到了一間簡易房的門口。溫雨辰指著裏麵,說:“越來越大了,那種嘶嘶聲聽起來好滲人。你,你小心點。”


    “還能聽出什麽?”司徒壓低聲音問。


    溫雨辰搖搖頭,“沒有了。隻有嘶嘶聲,沒有其他聲音。”


    為了保證林遙的安全,司徒沒有魯莽行事。他蹲下來順著門縫聞了聞味道,確定不是煤氣,這才放了些心。隨即,他讓溫雨辰靠後站,狠狠一腳就將破門踹開來。


    屋子裏一股腥味撲鼻,他屏住呼吸朝裏麵看著。昏暗中可見一個人坐在一把在椅子上的輪廓。不管林遙變成什麽樣,司徒永遠不會錯認他的身形。


    溫雨辰也看到了林遙,當下喊著人就要衝進去。司徒眼疾手快地抓住他!


    “別進去!”司徒盯著地麵,“這就是你聽見的嘶嘶聲。”


    溫雨辰不看還好,低眼一瞧,頓時嚇的一個高蹦起來熊抱住司徒。一聲慘叫劃破雲霄。


    “蛇啊——!!!”


    作者有話要說:估計下次更新要等周日晚上或者是周一了。對不起啊親們,最近實在各種不便。馬上就會好的。麽麽噠~


    林遙:司徒你他媽的居然在那孫子麵前脫衣服!


    司徒:我是在用事實告訴他。在老紙麵前他是多麽的弱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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